快手雕塑家曹雄为褚时健塑像，褚老看了感叹这辈子太苦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最宝贵的是敏锐的感受力，而非技巧。”艺术家曹雄说，“对象鲜活的个性，不同的精气神被艺术家忽视，转而关注一个个技术问题，把技术当成了艺术。真正强大的是可以用心灵去感受对象的精、气、神，用手中的塑泥顺着心灵的指向去直达目的。”

在褚橙庄园的一间小屋内，一位老人正襟危坐。老人的双手自然垂放在腿上，两眼平视前方，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却又不怒自威。在老人的正前方，一位艺术家正在拨弄手中的塑泥，试图还原出眼前老人的样貌。

那是艺术家曹雄应邀为褚时健老先生雕塑头像的现场。原定30分钟的工作，因故历时3 个小时才圆满完工。

“我和褚老两个人其实各自心里都憋着气。”曹雄记得，当时原本说好的雕塑行程不知道为什么在头天晚上临时通知有变。他们一行人硬着头皮到了褚橙庄园，又花了一些时间沟通，最终才得以正式雕塑。而这时，褚老也表现出了十分不情愿的情绪。他安然坐下，却一言不发。曹雄也不愿说话，只顾手上的塑泥，表情严肃。

在雕塑逐渐完成的过程中，大概是长时间静坐的缘故，褚老的防备渐渐消散。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神态中明显已经放松了许多。曹雄眼见着褚老的变化，立即将这些变化融入到了手下的雕塑作品中。

大概三个小时后，曹雄的雕塑终于完成了。褚老起身，走近雕塑成品。他对着自己满脸沧桑、略带悲情的人像望了好久，表情有些激动，缓缓地对曹雄说：“我这辈子太苦了。”

曹雄自己也认为，雕像中褚老的表情很苦。“他这辈子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大起大落，我在为他雕塑头像的过程中，他从极不情愿，和我暗自较量，到最后的相互欣赏。我根据他神态的变化，不断变化我的雕塑，最终塑的是他的精气神。”

2005年，曹雄从列宾美术学院与中央美院合办的全国美术教师高研班毕业，本身饱学苏派技法的他却在日复一日的创作中产生了疑惑。

“国内的雕塑教学一度停留在苏派的传统技法上，导致目前学院派作品大多注重结构，解剖以技术为主，少部分则抄对象，学生只用眼睛观察抄袭对象，抄人体，而非作雕塑。”

在学院派培养出的艺术家的雕塑作品创作中，他们通常会从懂得骨骼、肌肉、块面、重心、虚实等等開始。比如单一个头像就是由头骨、颧骨、上下颌骨和肌肉组成，头骨再细分还有额骨、枕骨、顶骨颞骨。

曹雄自己也经历过坚守传统技术的这个过程，他天天琢磨着要如何画好一幅画或者雕好一尊人像。

现在，曹雄塑一尊头像的最快纪录是12份20秒。

“要打破这种束缚就不要把人体看成众多'零部件'组成的人体，可以把人体看成一棵树，一颗人参或一个简单的形体，把头像也看成一个简单的土豆、红薯，问题简单化了，你不会掉进众多的人体词汇中去拼凑一个个'零部件'，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象鲜活的个性上。”

“普通人做雕塑是顺着轮廓线做，而我用一坨泥就能造出前后左右面。我是用体积造型。这种方法就可以让速度飞快。”

快速雕像的视频被传到网上后，曹雄开始被更多的人认识。这些人当中甚至包括了意大利弗罗伦萨美术学院的联系人。这所公认的世界顶级的美术学院找到曹雄，并表示希望他能够亲自到学校去，带着他的雕塑新观念与学校师生做文化交流。

而现在，曹雄正等待着他那意义非凡的意大利签证，以及他的雕塑新观念被大众熟知的那一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