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中音乐人类学研究主题的转换

2017-07-01 20:54
内蒙古艺术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牧区人类学牧民

董 波

(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中音乐人类学研究主题的转换

董 波

(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音乐人类学在地域上究竟城镇与牧区(农村)孰轻孰重,相当时期内处于摇摆之中。传统上,音乐人类学研究基本上以牧区为主的,是以牧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音乐文化为基础的,解决的是牧区文化问题。但随着城镇化的推进,音乐人类学研究的文化基础开始动摇,音乐人类学研究由牧区向城镇转变,音乐人类学的城镇主题出现端倪。因此,音乐人类学研究应顺应这一变化,更加关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城镇基础,在人才队伍、研究方法体系、研究目标和主题方面发生转变。对民族地区而言,城镇规划要与民族音乐文化的保护、开发和利用进行良性互动,形成具有自己特色的城镇化路子,这也是民族地区推进新型城镇化顶层设计的一个重要方面。推进民族地区的城镇化,应特别少数民族等具有特殊需求群体的音乐文化满足程度等方面的问题,因此音乐人类学应转换研究主题,关注民族地区城镇化推进中民族音乐传承和保护的问题。文章以内蒙古地区为背景进行探讨。

民族地区城镇化;音乐人类学;民族音乐

我们在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一直呼吁和强调的是都是对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服饰、风俗习惯等外在文化表征的保护,却似乎很少把关注点放在民族社会中的“人”身上。毕竟,“人”才是文化的活的载体。我们谈牧区、城镇化等问题,其本质上也是“人”的问题,城镇化就是“人化”的过程。因此,正确对待少数民族成员身上的“民族性”与“现代性”应当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最重要的核心问题之一,即怎样使民族成员具备应有的“现代性”,又使其身上的“民族性”不会发生断裂,使二者在民族成员个体身上不相冲突,又使其和谐共存。在城镇化过程中只有实现“民族性”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的延续,才能确保民族文化机体永远有新鲜血液的注入,才能使民族文化持久焕发活力而不会在缺乏主体的情况下走向衰落。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中音乐人类学研究主题的转换,实际上就是少数民族成员身上的“民族性”与“现代性”的关系问题。此外,同样是音乐人类学的研究,在不同的背景下其关注的问题、主题、取向和方法是不同的,因此我们应关注不同背景下的音乐人类学的研究主题的变化。

一、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音乐人类学关注的研究主题

认清和把握音乐人类学关注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必要性和可能性,是整个研究的前提和基础。

要把握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音乐人类学关注的研究主题,首先要弄清何谓音乐人类学,有研究者指出:其一,音乐人类学主要采用民族学的方法来研究音乐,根据英国不列颠百科全书“民族学”主要指人类学中的“文化人类学”;其二,自1964年梅里亚姆的《音乐人类学》著作发表以后,更加转向注意音乐与文化多重维度关系的研究,如文化中的音乐研究,通过音乐研究文化,音乐与各文化组成部分的研究,跨文化以及文化变迁的音乐研究等等。[1]在这里,文化包括传统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等。

(一)关注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音乐人类学学科特殊性的体现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其中包括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和杂技等。我国丰富多彩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蕴含着中华各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情感理想、思维方式、审美意识,是维护我国文化身份和文化主权的基本依据,是连结民族情感的纽带和维系国家统一的基础。

(二)关注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音乐人类学与音乐学相区别的重要标志

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以物载体的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区别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主要是以人的生命为载体,以生命的形式传承和发展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寄托于生命的人类文化遗产内容。人的生命的形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要承载形式。虽然其中的一部分可以借助物质的形式来承载,但生命的形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常态、活态、健康态的最为重要的存在形态。[2](87)音乐人类学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音乐,应该把中心放在社会和文化环境中的人和音乐家及行为上,而不是音乐上。音乐学则把中心放在音乐上,而不放在音乐产生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上。

(三)关注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音乐人类学学科应有之意

首先从时空上的界定看,非物质文化遗产既包括古代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包括近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与音乐人类学对音乐文化研究的时空范围基本一致的。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系指在历史、艺术、人种学、社会学、人类学、语言学或文学方面具有特殊价值的传统和民间文化表现形式。”[2](139)

其次从文化内涵的界定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类的“精神植被”,音乐人类学应给予更多的关注。现时流传于一些国家、地域,为相对聚居的民族所拥有的原生态文化艺术,如:音乐、舞蹈、民间工艺和以原始吟唱方式传承的民族史诗等,都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样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和音乐人类学研究中对音乐文化的内涵的理解也基本一致的。

再次,从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人的关系来看,由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为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和技能,而那些传说故事、音乐、美术、歌舞、技能及实践等是人的本质特征(如语言及思维)和人的潜在功能(如技艺和经验)的非物质文化形态。实践和表演贯穿于人的生产活动和艺术创作过程之中,离开了人,这些活动就无法开展,那么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无法存在。音乐弹奏,戏剧、歌舞表演、手工技艺、曲艺杂技等,如果没有技艺的持有者和表演者,就无法体现其内涵和意义,其文化形态就归于不可知。无论是什么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以人作为载体的,因此关注人的观念、信仰和态度非常重要。

由上可知,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所附带的音乐正是音乐人类学研究的主题和领域。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音乐人类学学科特殊性的重要表现,也是音乐人类学和音乐学相区别的重要标志,更是音乐人类学的应有之意。以音乐人类学的视角和方法研究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音乐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与牧区及信仰基础

我们在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一直呼吁和强调的是都是对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服饰、风俗习惯等外在文化表征的保护,却似乎很少把关注点放在民族社会中的“人”身上。毕竟,“人”才是文化的活的载体。而草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塑造少数民族的民族性,塑造草原人的媒介和载体。

表1

(一)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现状

除了民歌、器乐、舞蹈等音乐之外,其它的如敖包、祭奠、博克、那达慕、婚礼、乌力格尔、赞词、故事、史诗等中都存在音乐或音声,具体有萨满音乐、佛教音乐、民族民间音乐,甚至还有现代流行音乐。而这些音乐(音声)与仪式和信仰存在密切关联。

(二)牧区及信仰群体的支持力量

以上提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存在的基础几乎都是牧区和牧民。也可以说,它们存在的力量和动力也来自于牧区和牧民。只要牧区在、牧民在,它们就有存在的可能和空间。

1.牧区和牧民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天然联系。在牧区社会,文化与自然从来就是一个整体,一定的自然环境培育了特定的民族文化,反过来,民族文化又高度适应自然环境、保护自然环境。所谓的牧区是一个地域概念,相对于农村和城镇。它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经济。所谓的牧区就是指人们在草原自然环境基础上,利用草地资源发展畜牧业的经济区。还包括人口、文化等方面。在文化上牧区民族文化有自身的特点。在内蒙古广大牧区居住的少数民族,主要是蒙古族、达斡尔族和鄂温克族,他们都具有自己的文化传统,在语言、教育和信仰上都各有特点。首先,在少数民族聚居的牧区,具有语言单一性特点。牧区是各少数民族母语的交际区。其次,民族文字和文化教育历史悠久。如蒙古族不仅具有自己的民族语言,还有自己的民族文字。再次,宗教文化是牧区文化的一个特点。[3](171)牧民对牧区及其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高度的认同、加纳和归属感,他们与牧区及其非物质文化遗产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文化和心理联系。

2.牧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信仰的重要力量。关于何谓牧区,有学者作了分析概括,指出众多出版物乃至教科书都将“牧区”解释为利用天然草原,采取放牧方式,经营畜牧业以取得畜产品为主的一类区域。而实际上“牧区”概念是晚近时期才形成的概念,而且是中国特色的概念,是在20世纪上半期与“半农半牧区”、“农区”同时形成的。在内蒙古自治区和新中国相继成立后呈现于人们面前的“牧区”,事实上就是之前几十年间大规模农耕入侵的势力未能推及,从而被保留下来的“蒙古地区”。所以,“牧区”的首要特征就是民族地区。对内蒙古牧区而言,“牧区”就是蒙古等游牧民族故土和家园——蒙古高原的一部分。[4](5)可见,广大牧民才是牧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力量和坚实的支持者。

3.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产生源于牧区及牧民。一般看来,人们对牧区、牧民有诸多的误解,认为牧区落后,牧民愚昧无知等,就如有研究者指出,与城市相比,农村是边缘;与工人相比,农民是边缘;与工业相比,农业是边缘。而在现实生活中,与农村相比,牧区是边缘;与农民相比,牧民是边缘;与农业相比,牧业是边缘。牧区为边缘的边缘。[4](1)但是一般而言,任何文化,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本土社会”的一部分,它的形成和发展离不开本土社会。因此,任何文化和社会的关系也只能是指文化与某一具体的“本土社会”的关系,而不可能是与一个抽象的“一般社会”的关系。任何社会的文化发展的目的都是为了保证那个“本土社会”的延续,而不是为了保证某一抽象的“一般社会”的延续。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为了这个社会的人掌握和拥有,并在此基础上形成更高、更圆满的生活和生产智慧。由此可见,源于牧区和牧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能离开牧区和牧民,牧区和牧民是它生存和延续的不可或缺的基础。

三、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城镇化及信仰基础变迁

在城镇化过程中,之前的牧区变为城镇,牧民成为城里人,他们的观念、价值取向和信仰也发生巨变,那么,我们以上谈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信仰基础是否发生变化,答案是肯定的。

(一)城镇化正在成为民族地区发展的主导趋势,应成为我们进行音乐人类学研究的立足点

对少数民族而言,城镇化不仅仅是一种愿望,而且也是一种现实。实际上,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经济社会迅速发展的浪潮已经将各民族卷入城镇化的轨道之中。内蒙古草原牧区大规模城市化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期。对于牧区社会来说,所谓的城镇化就是指苏木向城镇靠拢,牧区苏木、嘎查等行政单位大量减少,撤并建设更大些的镇。牧区经济体中工业经济比例增加,牧民从事工业经济获得更多的利益,部分牧民成为工厂工人,甚至当老板成为新一代牧民。传统牧业向现代牧业的转型,即传统的逐水草而游牧的传统牧业经济要部分或整体地向基地化养殖转变,其牧业经济经营方法、生产设备、投入与产出效益等都发生变化。牧民向居民的身份转换,其住所从蒙古包房向楼房的转化。从“草原牧民”到“都市牧民”的身份转换。环境从广阔的草原向繁华喧嚣的城市变化。[5](29-30)在这里应消除几个误解:一是认为城镇化仅仅是人口居住地和职业的转变以及城市空间的扩展;二是认为城镇化就是生活方式和都市文明的扩散过程;三是由于认为城镇化就是用城市文明来改造和取代乡村文明的过程。实际上,城镇化过程既是人口、经济、社会从传统的乡村社会转化为城市社会的过程,也是城市与乡村相互交融、互动,实现乡村与都市在经济、社会和文化等方面的全面整合和共同发展的过程。由此,音乐人类学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研究立足点,应从过去的牧区转换到城镇,把城镇化作为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立足点。

(二)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的问题日益突出,音乐人类学研究应增强文化意识

城市化是指人口向城市地区集聚和乡村地区转变为城市地区的过程。在城市化之前,蒙古族居住在相对封闭的地区,固有的以地域为载体的民族意识相对稳定。然而,在城市化背景下,民族与地域之间的关系逐步淡化。由于各个民族共同的地域格局被打破,也就是说各个民族没有专门的地域,不同民族杂居的地区已经越来越多,所以民族意识逐渐趋于淡化。这是由于城市化是现代化的过程。城市有相对完备的生活服务设施及文化传播设施和文化用品,如学校、医院、影院、邮局、书籍报刊等,它们是以其他文化和现代流行文化的载体和传播媒体。城市化是蒙古族地区异文化和现代性传播的重要促进因素,各种他文化和现代性因素通过城镇化传布到各个蒙古族地区。这些无意例外地以汉文化或其他外来文化表达的,从而使汉文化和其他外来文化得到广泛地认同和接纳,使蒙古族传统的本土文化在这样交替过程中发生变迁,其传承发生断裂,以本地区为载体的民族意识淡化不可避免。具体表现在对家乡缺乏热爱,想方设法离开家乡,离开内蒙古到内地或异地求学、工作等等。城市化使少数民族的生存环境和条件改变,使少数民族文化处于无根基的心理状态。草原和游牧是蒙古人的历史根基,也是他们获取精神力量的源泉,蒙古文化是在马背上搭载起来的文化,马背和毡房是蒙古文化的发祥地,对于陌生的工业文明和城市化,部分蒙古人虽因感到新奇而有所向往,但这种趋势可能导致蒙古文化之根基的丧失,因此,音乐人类学者,应有文化意识。如果之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研究是在牧区文化基础上,那么在城镇化背景下,应考虑在城镇文化的基础上保护和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问题。

(三)在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信仰者的身份出现了新的矛盾和危机,音乐人类学研究应更新知识基础

草原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少数民族与草原牧区人文生态换相互调适的产物,是对传统的游牧文明的一种适应,是一种历史的沉淀。因此,在城镇化过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些特质,在牧区生产条件下使用的生产工具,适应牧区生活状况的生活器具,甚至一些独有的文化习俗、服饰表现、建筑风格、传统工艺等,将在城市人文生态环境下,因失去了使用价值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城镇化改变了少数民族的生存环境,各民族交往增强,少数民族成员的功利思想上升,比较在乎个人利益的得失,民族意识的工具性不断增强,使进入城市的少数民族成员的民族认同感意识开始逐步淡化,民族内聚力和向心力日益弱化。城市化使狭隘的民族意识被广泛的、层次多样的民族意识所代替。因此在城镇化进程中,在身份的认同上,城市各民族成员更加强调自己是“某某市人”,而不是“某某民族”。社会交往中民族身份认同已退居为隐性的次要的因素,市民或者职业身份是城市社会认同的首要标志。城市中个体单一的身份认同已经被多元的身份认同所替代。传统社会中个人身份单一化、固定化,农民永远是固定的农民,而城市民族,他们在居住环境、经济活动、婚姻关系、职业选择等方面已经与城市汉族及其他民族高度融合,其家族认同、地域认同、宗教认同等正在消解。[6](18-20)因此,音乐人类学应更新知识基础,从关注牧区问题到关注城镇化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信仰者的身份问题的变化,再不能站在牧区和牧民信仰的角度来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的问题。

(四)在城镇化进程中,音乐人类学研究面临多重思潮,应加以辨析

城镇化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到底带来什么,答案中有两种对立的思潮或观点,一是把城镇化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衰退的“催化剂”;另一种则是把城镇化看成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福音”。我们认为,城镇化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而言,是一柄双刃剑,既是严峻的挑战,又是巨大的机遇。有研究者指出:“城市化进程中民族文化面临挑战。少数民族城市化过程中,民族传统文化的生成与保持受到严重的威胁,城市化加剧了外来文化对民族文化的冲击,城市化促进了民族文化的普同化,城市教育对少数民族人口文化素质产生负面影响。与此同时,城市化给民族文化提供了巨大的机遇。从宏观看,城市化带来了民族文化的变迁。城市化过程中,少数民族从农村来到城市,民族文化的生存背景和生存状态发生了变化。文化生态的变化是文化发展、变迁的重要原因之一。城市化还从微观方面促进了民族文化的发展。城市化加快了城乡人口流动,使族际交往更加频繁,促进了不同民族文化之间的相互传播、相互影响,导致民族文化中新的特质迅速增加,使民族文化变得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多样,为民族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6](394)因此,音乐人类学者面对城镇化过程中不同的思潮和观点,应做出理性的判断和鉴别,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研究应有正确的态度。

四、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音乐人类学应关注的主题

如何在城镇化过程中,继续保持和保护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我们应关注探讨的一个课题。为此应构建适合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方法体系。通过对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调查、搜集、整理、比较、分析和研究,探索保护利用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的思路,使其在城镇化中发挥更好的重要作用。

(一)文献研究。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好似存在一个悖论现象,即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城镇化、现代化两难抉择: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时妨碍社会的现代化、城镇化,而社会现代化、城镇化却以牺牲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代价。因此,通过文献研究,充分寻找相关依据,确立城镇化进程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的具体目标。要充分掌握有关非物质文化遗产、游牧文明、城镇化等方面的国内外资料,使研究建立在前沿基础上进行。

(二)理论研究。研究重心转移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主题。城镇化是民族地区发展的必然趋势,民族地区都面临着城镇化与民族发展的许多问题,通过探讨民族地区城镇化的进程、特点、问题以及对民族地区的影响,从中探索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音乐的一些普遍问题。对民族地区城镇化中音乐人类学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既要置于城镇化大背景中,对于它与牧区与城镇化的继承关系研究考察与探索。在研究中采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将牧区与城镇化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信仰态度进行比较研究,比较包括宏观、中观和微观的层面的比较。通过对民族地区城镇化中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音乐的专题研究,为音乐人类学的研究提供理论探索,推动音乐人类学的学科建设。

(三)借鉴研究。就是指翻译和介绍。类似国外的一些相关成果投入适当的精力需要翻译和介绍。组织翻译和出版一批具有较高学术和艺术价值的城镇化主题的作品,为民族地区城镇化中音乐人类学研究提供新的内容和领域。借鉴国外相关国家在城镇化条件下如何保护少数族群传统文化和生态环境,如何实现少数族群地区的可持续发展等等问题。

(四)田野考察研究。在城镇化进程中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音乐人类学研究,首先要摸清“家底”,了解哪些需要保护,哪些最急需保护,如何进行最有效地保护。只有掌握了家底,才有更可靠的依据,才能有的放矢,研究效率才会提高。

(五)培养研究队伍。建立一支过硬的懂得和熟悉城镇文化的专业化研究团队。对非物质文化遗产除了抢救承载者,利用各种教育渠道培养濒临失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之外,还培养有学术素养,应有一定的专业理论、方法论和研究技能并熟悉城镇生活及文化的研究者。因此,我们要培养研究人才纳入正规的教学、培养日程中,定期举办短期培训班,从基层培养具有一定学术修养的研究人员。

[1]管建华.音乐人类学的视界——全球文化视野的音乐研究[M].上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0.

[2]王文章.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论坛论文集[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

[3]刘世海.内蒙古民族教育发展战略概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社,1993.

[4]包玉山等.内蒙古牧区发展研究[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11.

[5]胡春梅.牧区教育研究——以内蒙古部分牧业旗为例[M].呼和浩特: 内蒙古出版集团,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12.

[6]南文渊等.东北少数民族城市化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 黄隽瑾】

The Shift of Research Topic on the Anthropology of Music in Urbanization of Minority Regions

DONG Bo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Inner Mongolia Hohhot 010010)

It has been an unsettled question for a long time that whether urban or pasturing (rural) areas play a more influential role in the research of Anthropology of Music. Traditionally, the focus of anthropology of music is basically carried out in the pasturing areas, which is based on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nd music culture, aiming at solving the problem of pastoral culture. However, with the advancement of urbanization, the cultural basis of anthropology of music becomes more and more instable, shifting from pasturing areas to urban regions. Gradually, the topic of anthropology in urban areas begins to take shape. Therefore, it is believed by the author that the research on anthropology of music should comply with the change, paying more attention to the urban basis on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nd making some more changes on talent team, research method, research objectives and topics. From the view of minority regions, urban planning should conduct a positive interaction with the protection,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of folk music culture so as to form its own specific urbanization approach, which is also an equally important aspect in the advancement of the top design of new urbanization in minority regions. It has to be mentioned that special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problems like whether groups with special needs (e.g. ethnic minorities) are satisfied with the current musical culture. Therefore,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research topic on anthropology music is quite necessary. Moreover, more importance should be attached to the 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of folk music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in minority regions. This article will discuss the above-mentioned topics in Inner Mongolia.

G122

A

1672-9838(2017)02-078-07

2016-12-30

本文系2016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项目,课题名称《内蒙古地区蒙传和汉传佛教仪式诵经音乐跨文化比较研究》(项目批准号:16BZJ018)。

董波(1971-),女,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院长助理,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人类学博士,上海音乐学院民族音乐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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