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鸥+张瑞
摘 要:1933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首次提出“养成三民主义共和国的良好公民”的目标,蕴含着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对“人”的问题关怀以及由此引发的国民性改造诉求。教科书全新阐释中国固有道德与固有智识,展现以文化自信为依托的民族精神;明确三民主义引领下的国民革命及国家建设,以求中国之自由平等;转变个人及社会不良习性,推行现代文明生活方式。教科书迎合了民族危亡时期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需要,国民性改造旨在形成“民族—国家—国民”的同构关系,以建构“一个领袖、一个政党、一个主义”的国家政治权威,消解“人”的个体意义而将其归属于国家利益的阐释。
关键词:国民性改造;公民;复兴;教科书;国家
中图分类号:G40-0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7)02-0049-05
国民性是“各国国民所独具之性质” [1 ],指一个民族多数成员共有并起作用的文化精神、心理特质和性格特点 [2 ]。晚清以降,改造国民性作为中国救亡图存的现实选择,旨在对中国人进行精神与行为方面的塑造。因为公民教育对于国民性改造和政治启蒙的重大意义,在对民主共和精神的追逐中,民国初年突出国民参与政治权利的公民概念开始流行。“政治解放一方面把人变成市民社会的成员,变成利己的、独立的个人,另一方面把人变成公民,变成法人。” [3 ]1923年,教育部公布《新学制小学课程纲要》取消“修身”,代之以“公民”,公民教育在中国正式确立。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强力推行党化教育,1929年颁布《小学暂行课程标准》以“党义”取代“公民”。在受到各界的批评后,1932年10月,教育部颁布的《中小学课程标准》中取消“党义”重设“公民”。1933年7月,商务印书馆推出《(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4册,首次提出“养成三民主义共和国的良好公民” [4 ]的目标,蕴含着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对“人”的问题关怀以及由此引发的国民性改造诉求,本文试初步分析之,以求教于方家。
一、以“复兴”冠名的公民教科书
1932年1月,商务印书馆惨遭日军有目标的轰炸与焚烧,总经理王云五说:“敌人把我打倒,我不力图再起,这是一个怯弱者。” [5 ]半年后,商务印书馆以“为国难而牺牲,为文化而奋斗” [5 ]为复业标语,“本服务文化之奋斗精神,特编复兴教科书一套,以为本馆复兴之纪念” [6 ]。“复兴教科书”成为“抗战时期规模最大、影响极为广泛的有光有热的文化启蒙文本,展现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 [7 ]。其中,1933年7月开始初版的《(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也是至今唯一以“复兴”命名的小学公民教科书,影响极大。这套教科书“遵照教育部正式颁行的课程标准小学社会科第五六学年关于公民知识的作业要项编辑,全书四册,每册二十课,专供高级小学两学年社会科分类教学之用” [4 ]。第一册和第二册有总理遗嘱、道德故事、民权初步、三民主义等内容,“使儿童彻底了解三民主义的精神,期养成三民主义共和国的良好公民” [4 ]。第三册和第四册分别论述有家庭、政治、经济、法律、权利、义务、社会风俗、地方自治、时事研究等内容,“使儿童深切明了公民对于社会的种种任务” [4 ]。
这套教科书的编撰者,在1933年7月初版时为胡钟瑞、赵夐,不久由赵景源、魏志澄订正出版,如第1册1933年7月初版,1934年1月订正85版。因赵景源、魏志澄的订正版《(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使用时间长、发行量大,本文以此为研究对象。赵景源(1895—1965),名为赵欲仁,字景源,毕业于苏州师范学堂。1922~1925年,任常熟县立第三高等小学校长。1926~1927年,任东大附小(南京师范大学附小前身)主任,1933年开始出任浙江省教育厅社会教育科(第四科)科长、浙江省教育厅视察员,1940年至新中国成立,任浙江省教育厅编审委员会委员等职,著有《小学国语科教学法》《革新的小学国语科教材教法》《文学讲话》《中国文学小史》等。赵景源工作之余兼任商务印书馆编辑,编撰有《新时代党义教科书(初小)》(1929年)、《南洋常识教科书(初小)》(1932年)、《(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国语教科书(高小)》(1933年)、《(修正课程标准)复兴国语教科书(高小)》(1937年)、《复兴国语教学法(高小)》(1937年)、《复兴国语教科书》(1937年),在其他书局出版有《高级小学国语》4册(1943年,正中书局)、《基本国音读本》(1947年,基本书局)等。魏志澄(生卒年不详),毕业于无锡江苏省立第三师范,曾任职于广东省教育厅,1940年任桂林大时代书局经理,编著有商務印书馆出版的《好公民(小学生文库)》(1934年)、《小学公民训练教材和教法(小学教师丛书)》、《原始的社会(小学生文库)》(1933年)、《三民主义浅说(新小学文库五年级社会科)》(1947年)等。
二、公民教科书的国民性改造内容
国民性是一个民族在长期历史发展的进程中自然形成的,多数社会成员普遍具有并重复出现的文化、社会心理及行为方式特征的总和 [8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略野心昭然若揭,民族危机日益深重。《(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以下简称“公民教科书”)通过积极诠释中国固有道德与智识,力图摆脱清末民初关于国民劣根性的认知,展现中国国民具有的良根性,引导国民建构全新的社会价值观及行为规范。
1. 改造国民的精神信仰:对“中国固有道德与固有智识”重新阐释,展现以文化自信为依托的民族精神
文化是民族国家的认同基础,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精神生命与意义世界完整统一之必要条件,支撑着中华民族延续至今。但“中国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连贯的民族身份认同意识,导致民初出现普遍的自信危机” [9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中国传统文化一度作为落后、保守的代名词出现在国人的视野中,并引发中西文化的激烈争论。“九一八”事变之后,“中国政府及人民,都有一种亡在目前的尖锐的感觉” [10 ],因此,民族复兴需从“恢复自信力”做起 [11 ]。1932年3月,国民党四届二中全会决定宣传工作强调“以唤起民族意识,复兴民族精神,御侮自卫,其赴国难为主旨” [12 ]。次月,蒋介石在《复兴中国之道》演讲中更是强调:“一个民族生存的条件,最重要的是要有自信力,……就是要恢复我们民族固有的德性。” [13 ]公民教科书通过积极展现中国固有道德与智识的价值,期望“从人的文化心理结构的深层反映文化主体意识的崛起和中华民族在反思中深沉的觉醒” [14 ]。教科书明确“忠、孝、仁爱、信义、和平,都是我们民族四千年生存的道德,我们应发扬光大。中国有什么固有的智识呢?就是古人说的先修身,而后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可以说是我们做人的指南针” [15 ]。教科书将道德提升至国家层面,指出“有了道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4 ]。在《道德》一课引领下,连续用十课阐释“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各两课)。教科书摒弃“忠君”而要“忠于国,忠于民,忠于事” [4 ],明确“孝养”但“国家危机时,更须能行大孝” [4 ],倡导“实行仁爱”追求“最高尚的仁爱” [4 ],诠释“讲信义”且中国是“守信义的堂堂大国” [4 ],呼吁“我们要维持和平,必须具有和帝国主义斗争的实力” [4 ]。
2. 改造国民的社会价值观:为“求中国之自由平等”,明确“三民主义”引领下的国民革命及国家建设
社会价值观是社会共同的价值取向,随着社会经济基础、组织结构的变化而变化。1924年1月,孙中山在改组国民党时强调“实行三民主义,建设一个驾乎欧美之上的真民国” [16 ]。1927年,蒋介石在《三民主义为中国的中心思想》中指出:“我们中国要在二十世纪的世界谋生存,没有第二个适合的主义,只有依照总理的三民主义,拿三民主义来做一个中心思想,才能统一中国;……以党治国,就是以党义治国,就是以本党的三民主义来治中国。” [17 ]1929年3月,国民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确立了“以充实人民生活,扶植社会生存,发展国民生计,延续民族生命为目的” [18 ]的三民主义教育宗旨。这套教科书以《总理遗嘱的意义》一课为开篇,首先呈现关于国民革命的基本要义,如国民革命目的是“求中国之自由平等,使中国脱离次殖民地的地位” [4 ]。国民革命方法是“唤起民众,并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的民族,共同奋斗,以增加革命的力量” [4 ]。国民革命主义和政策是“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 [4 ]。国民革命手段是“开国民会议、废除不平等条约” [4 ]。然后,教科书从政治与经济两个方面呈现了建设三民主义共和国的理想图景。在政治方面立足孙中山“主权在民”的思想,指出“人民除有直接选举权以外,还有罢免权,创制权和复决权” [15 ],并重点阐释直接选举、地方自治、五权宪法的内容。在经济方面,教科书呈现照价抽税、平均地权、节制资本等南京国民政府的经济政策与做法。教科书全面建构三民主义的社会价值体系,倡导国民共同奋斗以创造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新型国家。
3. 改造国民的生活实践:革除不良的习性与旧俗,倡导现代文明生活方式
不同民族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地理环境,造就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特征的习性与风俗。习性不仅是通过传统累积下来的一些社会行为与思想表现的历史残余,而且被解释为一种最低级的实践形式,如仪式、婚姻选择、日常生活的世俗经济行为等等 [19 ]。中国社会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既形成了许多良好的习俗,也出现有吸食鸦片、迷信活动、旧式婚姻等不良的习俗,危害极大。甲午一役,让中国人意识到国弱民病已至极点,倡导改变传统陋习,但在20世纪30年代,一般民众中仍然存在缺乏公共道德与社会责任心,以及行动无秩序、精神委靡等现象,特别是“全国广大城镇吸毒、聚赌、嫖妓成风,屡禁不止” [20 ]。蒋介石认为“德行不修,则退” [21 ],必须改造国民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实践,在1932年4月的《人格与革命》演说中指出:“我们中国人就很少在态度行动上像一个人的!中国人教育不完备,所有一切饮食起居行动态度,完全比不上人家,也可以说是不配做现在世界上的人,不能算一个现在世界上的人!” [22 ]公民教科书明确指出社会常见的恶习有三种:“第一种恶习是迷信。譬如信风水,信禁忌,信八字,求签问卜,迎神赛会等。第二种恶习是依赖。我国有许多做父母的,生平积聚许多财产,对于社会公益事业不肯捐助,死后遗留给子孙;游闲度日,任意挥霍,于是个人堕落,社会腐化。第三种恶习是不守规约。譬如开会常要迟到,名胜古迹常要毁坏。他们只图自便,不管秩序。” [23 ]教科书在革除社会恶习的同时,提倡简洁、朴素的现代文明生活方式,如改良旧式的婚丧嫁娶习俗,“婚姻还是旧式的居多。……办理丧事,我国人也糜费很大。……近年来,我国有一小部分人对于婚姻已逐渐改良。丧事的改良,比较苦难,因我国民智还不大开通,迷信的恶习很深。我们要提倡丧礼的俭约,须从破除迷信和建设公墓等入手” [24 ]。只有革除不良的习性与旧俗,中国人才能立身于世界文明之列。
三、公民教科書的国民性改造诉求
清末民初,国民性改造是针对中国人普遍存在的问题而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孙中山认为国民心理建设是建设“中华民国”的根本途径,强调国民“质”的规定性,即必须拥护或认同“民国”及其制度和文化观念。蒋介石在继承与解释孙中山思想基础上,提出“要使一般国民具备国民道德与国民知识” [24 ]。虽然国家是政治学科研究的核心范畴,也是一切政治实践活动的基础,但在特定时期,公民教科书为引导儿童对国民党的政治认同,建构了“国家至上”的国民性改造话语和空间。
1. 公民教科书的国民性改造旨在形成“民族—国家—国民”的同构关系
“中华民国”是一个以现代民族国家为标杆而建立起来的政权,但民初的袁世凯复辟、二次革命、军阀混战以及随后的北伐革命、中原大战、日寇入侵等,使得中国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难之中。这套公民教科书呈现孙中山先生引领的国民革命取得重大成功,但其倡导的民族国家尚未建成,导致中华民族存亡的危机以及由此带给国民的精神创伤和生活艰难依然存在。因此,“国家危机时,奋勇御侮,就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便是忠于国。我国民众共有四万万,虽然散住全国或海外,原来却都是同一个祖先,和一家人一样。我们对于全国同胞必须亲爱,有利于同胞的事,都应尽力去做。这便是忠于民。不论做哪一件事,如果我们认为是正当的,总要任劳任怨,负责去做,这便是忠于事。” [4 ]教科书明确在民族危机的关键时刻,国民自身的价值判断和生命抉择以国家利益为至上,“大孝是救国以保族” [4 ],而且“‘舍身救世的精神,也就是仁爱” [4 ]。教科书特别强调“革命家是为多数被压迫的人谋福利。他们刻苦过活,却时时在为多数人谋解放;遇到危险,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改变。这种‘杀身成仁的精神,可说是最高尚的仁爱” [4 ]。教科书通过不断展现“小我”与“大我”的契合相通,以形成“民族—国家—国民”的同构关系。教科书从国家本位的角度建构个体的社会价值与实践,正如黑格尔所言:“如果国家本身,它的独立自主,陷于危殆,它的全体公民就有义务响应号召,以捍卫自己的国家。” [25 ]
2. 公民教科书的国民性改造明确建构“一个领袖、一个政党、一个主义”的国家政治权威
北洋政府时期,军阀混战,没有一个统治者能在中国范围内享有最高政治权威。南京政府成立后,尽管新老军阀之间的争斗暂告一段落,但国民党内针锋相对的派系斗争不断,各地方对中央权威的威胁依旧存在。当一个国家的发展不能在全社会取得共识时,这实际已意味着这一政权的合法性已出现了危机 [26 ]。“合法性危机是一种直接的认同危机。” [27 ]因此,国民党想要巩固政权,就希望建立绝对政治权威,其重要的手段就是推行三民主义思想,通过以党治国确立其在国民心目中崇高的威信。于是,公民教科书以国家、民族为依托,大量出现“领袖”“伟人”“唯一正确的救国主义”“旗帜鲜明”等明显带政治宣传与意识形态控制色彩的词汇与定论,刻意把孙中山及其三民主义思想神圣化,以形成一种无此党即无一切的“救世主”情结。在现代中国的形成与变迁过程中,“民族主义成为现代化最有效的社会动员,成为凝聚人心与整合社会意识形态的象征。谁抓住了民族主义的旗帜,谁就占住了领导现代化的精神制高点,掌握了统治中国改朝换代的合法性资源” [28 ]。教科书将政治认同植入民族存亡的时空格局中予以关注,为国民性改造提供“一个领袖、一个政党、一个主义”的政治认同的基本框架和价值信仰体系,通过象征着某种被确认的正确性和唯一性,实质指向国民党执政合法性,以建构政治权威。
3. 公民教科书的国民性改造消解“人”的个体意义而将其归属于国家利益的阐释
在中国漫长的封建专制制度下,“人”的本质深藏于宗法伦理关系中。甲午战争以后,严复第一个明确中国问题的关键在人,“人”才是一个国家真正的基础,从而奏响改造国民性的时代乐章。民国初年,蔡元培强调“应从受教育者本体上着想,有如何能力,方能尽如何责任;受如何教育,始能具如何能力” [29 ]。陈独秀明确“个人之人格高,斯国家之人格亦高;个人之权巩固,斯国家之权亦巩固” [30 ]。清末民初教科书在从《修身》到《公民》的转变过程中,积极关注作为个人之权利自由、平等、义务 [31 ]。随着党化教育的推行,“人”之生命、价值、尊严等内容逐渐成为潜流,因此这套公民教科书将“人”的个体意义消解而归属到国家利益的阐释也成为必然。纵观全套教科书,与个体自由、平等权利相关的课文只有《平等》《自由》《人民的权力》等三课,并且不断强调个人利益只有结合国家利益才能得到承认,“民族有了自由,人民便可运用民权,来规定自由的范围和保障的方法。这样,个人的自由才能保得住,所得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4 ]。教科书中个人主义成分被剥离,如强调“仁爱的人,完全是利他的,利大众的……能够惠及全人类” [4 ]。而且,教科书不再弘扬私人资本,而是明确强调需要大力“制造国家资本” [15 ]。也就是說,“个人意志的规定通过国家达到客观定在” [25 ],尽管这套教科书仍以“公民”命名,但“公民”之本意已经出现嬗变,即“一个新概念的形成不仅仅是变化的标志,其本身就是变化过程的一部分” [32 ]。
四、结 语
公民教育是现代教育的重要理念。《(新课程标准适用)复兴公民教科书(高小)》是至今唯一以“复兴”命名的小学公民教科书,教科书中的国民性改造借用中国固有道德与智慧提高国民民族意识和国家观念,引导国民从精神信仰到价值观念以及生活实践都无条件地接受国民党的意识形态,以建构政治权威。可见,民国中后期的公民教育已经成为国民党规训学生意识形态的工具,公民教科书成为实现“教育民众中国国民党化” [33 ]的强大助力。教科书迎合了民族危亡时期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需要,使得国民性改造成为一种覆盖多重社会与文化信息的“国家至上”话语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为抗战救亡整合了现实性资源,以形成凝聚力和影响力。但 “人”才是实现救国的重要前提,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存在,人的现代化与社会现代化整体变迁才是现代化的标志,且“人的现代化对社会现代化起主导作用”[34 ]。在特定时期鼓吹国家至上的价值信仰系统,在国家利益的口号下抹杀个人的人格权利,这样形成的政权也是不稳定的。正如费正清所言:“这个政权是脆弱的,因为它没有坚实的社会基础。……这个国民政府却把政治控制和社会秩序放在第一位,不信任群众运动和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 [35 ]民国中后期教科书的国民性改造一直沿着“国家至上”的逻辑演进,导致作为未来公民之“人”的个体政治主体意识的消解及依附权威的政治人格形成,因而难以培养现代人,难以建设现代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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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National Character of“Nation Priority”
——Basing on the Analysis of Renaissance Citizenship Textbook in 1933
WU Xiaoou,ZHANG Rui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Ningbo University,Ningbo,Zhejiang 315211,China)
Abstract:In 1933,Renaissance Citizenship Textbook published by Commercial Press proposed firstly the target of“cultivating fine citizens in the republic of the Three Peoples Principles”. It concerned for the problem of“human”and the resulting demands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national character. The textbook gave the new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inherent morality and inherent wisdom and showed the national spirit based on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The textbook cleared the national revolution and national construction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Three Peoples Principles,in an attempt to obtain freedom and equality in China. The textbook changed personal and social bad habits and introduced modern civilized lifestyle. The textbook catered to promotional purposes of national mainstream ideology in peril time. The transformation of national character aimed at shaping the isomorphic relations between“nation,state and people”in order to construct national political authority of“a leader,a political party and a doctrine”,and replace the individual meaning of“human”with the interpretation of its national interests.
Key words:the transformation of national character;citizen;renaissance;textbooks;n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