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家族企业社会化指数研究

万伦来， 万小雨

(合肥工业大学 a.经济学院；b.工业信息与经济研究中心，合肥 230601)

中国家族企业社会化指数研究

万伦来a,b， 万小雨a,b

(合肥工业大学 a.经济学院；b.工业信息与经济研究中心，合肥 230601)

文章将家族企业社会化剖分为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物质资本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三个层面，拟定了这些社会化指数层面的测度方法，进而选取2011-2015年我国178家上市家族企业的经验数据实证分析家族企业社会化指数的变化特征。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家族企业物质资本社会化程度相对较低，但是却呈现上升发展势头；家族企业人力资本和文化资本社会化程度相对较高，但是近年来人力资本社会化程度有所下降，且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存在较大差异。最后，提出了改善我国家族企业社会化的政策建议。

家族企业；社会化；人力资本；物质资本；文化资本

家族企业作为广泛存在的企业形态，在促进经济发展过程中正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有数据显示，在美国上市公司中，家族企业约占40%以上；在全球500强企业中，有超过1/3是家族制企业。根据福布斯2015年中国家族企业报告显示，我国1 485家A股上市民营公司中共有747家家族企业，占上市民营公司比例为50.3%。企业发展的理论与实践表明，虽然家族制对企业初创期发展比较有利，但是为了企业的长久生存与发展，家族制企业必须适时突破家族的藩篱，推进外部非家族成员共同经营管理企业，即审时度势推进家族企业社会化[1]。那么，近年来我国家族企业社会化程度变化态势如何？研究探明这一问题对于促进我国家族企业健康可持续快速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家族企业社会化的层面剖析

家族企业的社会化，首先表现为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即企业经营权与所有权产生了分离，家族的管理权逐渐向非家族成员扩散，职业经理人逐渐掌握了企业的控制权，这便是家族企业的人力资本社会化。究其原因主要是随着家族企业的不断成长与发展，企业管理者发现企业管理难度逐渐增加，家族成员所掌握的专业知识以及能力已经不能满足于家族企业的发展，企业控制者希望聘请更多的中高级管理人才，以提高管理的专业化水平[2]。

其次, 家族企业的社会化表现为物质资本社会化。家族企业物质资本社会化是家族资本和外部资本不断融合共生的过程[3]。这正如许静静(2016)的研究所指出的那样，随着企业规模不断扩张，以家族为主的内源融资将不能满足企业经营资金的需要，企业必然向社会筹集资金，引进新的投资者，从而引起家族企业所有权一定程度的社会化，且从外部筹集资金的规模越大，外部投资者越多，家族企业所有权社会化的水平就越高[4]。

最后, 家族企业的社会化表现为文化资本社会化。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是家族企业社会化的最高境界[5]。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主要是通过物质文化层、行为文化层、制度文化层、精神文化层等层面不断将家族企业背后隐藏的促使企业团结奋进、高效运转的宝贵资源——企业文化资本向社会传播，并使其发扬光大。

由此可知，家族企业社会化可剖析为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物质资本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三个层面，这些层面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决定着家族企业社会化变化发展的基本过程，研究揭示中国家族企业社会化变化特征必须从这三个方面入手。

二、家族企业各层面社会化指数的测定方法

为了定量把握家族企业社会化程度的变化特征，必须拟定家族企业各层面社会化指数的测定方法。根据以上家族企业社会化三个层面分析，首先应测定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指数。由于企业人力资本通常是指企业拥有的较高劳动技能和知识、具有较高生产效用和价值创造功能的劳动力资本存量，因此考量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程度可以从如下二个方面来考虑：一是看这个家族企业的控制权掌握在谁的手里，以及控制权掌握的程度如何；二是看管理人员的岗位向社会开放的程度，以及开放的管理岗位的层次和重要度[6]。对于人力资本社会化的衡量，为了从数据上能够直接反映出人力资本社会化程度，本文依据第二个方面来判定，即以家族企业高层管理中非家族成员所占的比例来反映家族企业管理层向社会开放的程度。

其次是家族企业物质资本社会化层次指数的测定。考虑到对于家族企业物质资本社会化程度的衡量，可以直接以非家族成员持有企业股权的多少为依据，因此本文拟以前10大股东中非家族成员持股比例来考量家族企业物质资本社会化水平。

表1 家族企业亲缘指数测定标准

注：其中一等亲关系包括父母、子女和夫妻；二等亲关系包括祖父母、叔伯父姑、亲兄弟姐妹、夫之父母、侄孙、媳等；三等亲关系包括曾祖父母、伯叔之妇、夫之侄、从兄弟姊妹、异父兄弟姊妹、夫之祖父母、夫之伯叔姑, 侄媳、继父、夫前妻妾之子；四等亲关系包括高祖父母、从祖祖父姑、夫之兄弟姊妹、兄弟之妻妾、再从兄弟姊妹、外祖父母、舅姨、兄弟之孙、从兄弟之子、外甥、曾孙、孙媳、妻妾前夫之子；五等亲关系包括妻妾之父母、姑之子、舅之子、姨之子、玄孙、外孙、女婿等。

三、中国家族企业社会化指数的实证分析

1. 研究样本和数据来源

为了考量我国家族企业社会化的变化趋势，本文以上交网和深交网公示的178家上市家族企业为样本。其中对家族企业的界定是根据《福布斯》杂志提出的判断标准，即是以企业所有权或控制权归家族所有，以及至少有2名或以上的家族成员在实际参与经营管理企业来确定的。有关测定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物质资本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的具体数据主要来源于2011-2015年这178家上市家族企业对应的企业年报并根据前文所述的测定方法进行处理，少数企业缺失数据来自东方财富网。

2. 测定结果及分析

为了比较分析我国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物质资本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指数的发展状况，本文首次将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指数逆向指标转变为正向指标，进而对这三个层面指标数据进行了归一化处理得到相应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与此同时，为了更直观反映我国家族企业三个层面社会化的变化趋势，本文根据表2得到我国家族企业社会化的变化趋势图如下页图1所示。

表2 我国家族企业人力社会化、物质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指数的描述性统计

续表

图1 我国家族企业人力社会化、物质社会化和文化资本社会化变化趋势图

综观表2和图1不难看出：一是，从家族企业三个层面社会化的程度来看，近年来我国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程度相对较高，文化资本社会化程度稍低，而物质资本社会化程度一直较低，这说明虽然职业经理人正在向家族企业融入，家族企业管理层正不断社会化，家族企业文化影响力也较大，但是家族企业物质资本仍然控制在家族人手里，社会资本融入家族企业还较低。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我国资本市场发展还不够成熟，家族企业很难吸引社会资本融入。二是，从家族企业三个层面社会化的变化趋势来看，近年来我国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指数有所下降，而物质资本和文化资本的社会化指数呈现上升趋势，其中物质资本社会化指数有较大幅度的上涨。这说明家族企业管理层社会化有所收敛，即随着家族二代的逐渐成长，他们正在取代职业经理人成为企业管理者中坚力量。与此同时，虽然家族企业很难吸引社会资本，但是随着国家强力扶持民营企业(因家族企业基本是民营的)发展政策的相继出台，家族企业得到的社会资本呈上升势头。三是，从家族企业三个层面社会化指数的变异性来看，我国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指数的标准差最大，而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指数的标准差最低，这说明我国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程度发展良莠不齐，家族企业文化影响力存在较大差异性，但是全样本中家族企业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社会化程度差距不大。

四、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以我国2011-2015年的178家上市家族企业为研究样本，分析家族企业社会化指数的变化特征。主要研究结论是：近年来我国家族企业人力资本社会化程度相对较高，但人力资本社会化指数却呈现下降趋势；文化资本社会化程度稍低，而物质资本社会化程度一直较低，但是物质资本和文化资本的社会化指数呈现上升趋势，其中物质资本社会化指数有较大幅度的上涨。通过对人力、物质和文化资本社会化指数的标准差的分析，发现我国家族企业文化资本社会化的发展存在较大的差异。

为了继续推进国内家族企业社会化的进程，使企业更好地适应现代经济的发展，笔者建议：在家族企业内部机制方面，一是要切实提高家族企业主和家族成员的社会化意识。家族企业社会化是家族企业进一步发展的必然选择，是破解家族企业发展难题的根本方法。只有家族企业主和家族成员充分认识到这点，家族企业才能自我觉醒，坚定走社会化道路。要让家族企业主在寻找企业发展问题上主动查找是否存在家族主义观念过浓、自己能力不足、现代企业制度建立不全、没有发挥职业经理人作用等方面的问题。要不断加快产业升级的步伐，提高企业的技术层次要求、环境要求，提高家族企业主的危机意识、变迁意识。二是家族企业要结合企业特点，建立现代公司制，要克服特权思想，自觉严格执行企业规范。

在外部环境方面，一是要完善相关制度和法律法规的安排，为家族企业社会化的发展提供制度保护。要完善与现代产权制度相关的法律法规；要建立切实保护各类产权主体利益的制度，维护产权流转的顺畅；要建立完备的社会信用体系，促进职业经理人市场的健康发展。二是要提高全社会对家族企业社会化的认同感。长期以来，由于社会体制和文化等原因，社会上普遍存在着信用危机，这严重影响家族企业社会化的发展环境，不利于其融资和吸引优秀人才。因此，相关部门要加大宣传家族企业社会化在世界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努力营造更加有利于家族企业社会化发展的社会环境。

[1] 李光斗.家族企业接班的“三代魔咒”[J].中国经济周刊,2014(2):86-87.

[2] 赵登峰,唐杰,陈勇.人力资本、内部股权激励与创新企业长期产出的增长路径[J].南开经济研究,2015(2):3-23.

[3] 贾倩,龙昀光.从企业生命周期理论看我国家族企业社会化转型[J].中小企业管理与科技,2012(8):13-14.

[4] 许静静.家族高管、控制权结构与公司股价同步性——基于A股中小板家族企业的检验[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6(5):101-106.

[5] 涂玉龙，陈春花.家族性、家族企业文化与家族企业绩效: 机制与路径科研管理[J].科研管理,2016(8):103-112.

[6] 杨玉秀.企业家社会资本与家族企业代际传承[J].西安财经学院学报,2016(12):115-121.

[7] 张丹.基于轨迹交叉的家族企业社会化演进模型研究[D].北京：北京交通大学,2007.

[8] 郭跃进.论家族企业社会化转型的动力与模式[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3(3):54-58.

(责任编辑 谢媛媛)

Study of Socialization Index of Chinese Family Enterprises

WAN Lunlaia,b， WAN Xiaoyua,b

(a.School of Economics; b.Research Center for Industrial Information and Economy,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230601, China)

This paper divides the socialization of family enterprises into three aspects including human capital socialization, material capital socialization and cultural capital socialization, determines the measurement methods of the socialization index, and studies the change features of the family enterprises socialization index based on the empirical data collected from 178 listed family companies in China in the period from 2011 to 2015.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material capital socialization level of family enterprises in China is relatively low, but it is on an increasing trend; the human capital socialization and cultural capital socialization levels of family enterprises are relatively high, but the human capital socialization level has been decreasing in recent years, and there is great difference in the cultural capital socialization among family enterprises. Finally, some policy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socialization of family enterprises in China are presented.

family enterprise; socialization; human capital; material capital; cultural capital

2016-12-2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BSH024)

万伦来(1963-)，男，安徽合肥人，教授，博士。

F276.5

A

1008-3634(2017)03-000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