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持股:让劳动者与企业成为“命运共同体”

◎阎梦华

员工持股:让劳动者与企业成为“命运共同体”

◎阎梦华

在热播剧《人民的名义》中，剧中描述的反腐风暴的导火索之一就是大风服装厂员工持股会组织大家抗拒拆迁的问题。与此同时，伴随着国企近年来试水员工持股计划，“员工持股”一时间成了一个热门话题。

如今，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越来越多的企业实施了员工持股计划，让员工与企业成为真正的“命运共同体”。

申城员工对员工持股计划的接受认可度如何呢？今天的员工持股与上世纪90年代的员工持股有何区别？实施员工持股计划又该注意些什么呢？

热点聚焦

沪多家企业实施员工持股计划

你还在拿着每月固定工资加年终奖过日子吗？其实申城有部分小伙伴已经拿到了公司股票或期权，先我们一步“发家致富”了！与此同时，上海国企员工持股大戏也拉开了序幕。

“打工者”摇身变“老板”

周永其是一家互联网上市公司的产品经理，5年前从武汉某互联网公司辞职跳槽来到上海。没想到，上海竟成了他的工作“福地”，在新公司没干两年便获得了公司股票分红。“能持有公司股票，我觉得卖力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真的是运气，如果我在武汉‘老东家’那边继续待着也不可能有股票的。”周永其告诉记者。

周永其说，刚来上海工作的时候自己有过犹豫，毕竟上海的物价、生活水平都要高很多，但自从手中有了公司股票，瞬间就有了想扎根上海的冲动。“手持股票让我感觉自己从‘打工者’一下变成公司‘股东’之一了，工作自然也更踏实、更卖力了。”周永其透露，目前自己所持有的股票市值在100万元左右，以后股票升了还会更多。“以前对于在上海买房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现在开始有买房的想法了。”

随着沪上各大公司相继推出员工持股计划，越来越多的申城职工开始感受到当家做主人、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幸福滋味”了。

说到员工持股计划（简称ESOP），它是指通过让员工持有本公司股票和期权而使其获得激励的一种长期绩效奖励计划。在实践中，员工持股计划往往是由企业内部员工出资认购本公司的部分股权，并委托员工持股会管理运作，员工持股会代表持股员工进入董事会参与表决和分红。

上海国企员工持股大戏开演

2017年1月18日，上海市国资委、上海市财政局、上海市金融办、上海证监局联合发布《关于本市地方国有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员工持股首批试点工作实施方案》（简称《实施方案》）。《实施方案》将遴选5-10户企业开展首批试点。

《实施方案》规定，在员工持股方式选择上，只允许采用“增资扩股”或“出资新设”方式开展员工持股，禁止无偿赠予股份或转让存量股权。

关于可纳入员工持股范围的人选，应是与本公司签订劳动合同，且在关键岗位工作，并对公司经营业绩和持续发展有直接或较大影响的科研人员、经营管理人员和业务骨干。

关于员工出资来源，首先必须是自筹资金，如采取资产管理计划等形式，不得使用杠杆融资。禁止试点企业、国有股东、有经营业务往来的公司提供任何形式的支持。其次，允许科技成果折价入股，员工需提供科技成果所有权属证明，并依法评估作价，及时办理财产权转移手续。

在此次《实施方案》出台之前，尽管员工持股计划未在上海国资体系内全面铺开，上海国资企业的员工持股计划已涌现出不少个案。例如，2014年11月18日，上港集团曾发布员工持股计划草案，成为首家实施员工持股计划的上海本地国企。此后，2015年11月6日、2016年3月26日，上汽集团、上海建工亦相继加入这一阵营。

问卷调查

近九成员工赞成员工持股计划

员工持股计划在申城员工心中的认可度有多少呢？日前，本刊联合劳动报新媒体，做了一份关于普通员工对员工持股计划态度的小调查。本次微调查共收回有效数据266份。调查结果显示如下：

87%申城员工对员工持股计划持赞成态度

在“假如你所在的企业实行员工持股计划，你的态度是？”问题上，有233票投给了“赞成”，87%的申城员工对员工持股计划持赞成态度。这说明大多数申城员工都希望所在的企业实施员工持股计划。

持股之后觉得自己和企业成了命运共同体

在“如果你手中持有公司股权，你是否会觉得自己和企业就成了命运共同体？”问题上，有221票投给了“觉得”，占了83%。有了企业的股票，就会觉得自己和企业捆绑在一起，自己和企业成了命运共同体，这同样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需注意持股的程序化、公开化

那么，在员工心目中，试点实施员工持股计划过程中要注意些什么呢？有201票投给了“注意持股的程序化、公开化”，占到75%。另外有43票投给了“确定员工持股的比例问题”，22票投给了“防止变相引导员工去‘炒股’”。任何时候，员工利益分配的公平合理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工会在员工持股计划中为维护职工权益有所作为

在“在员工持股计划中，企业工会能否有所作为？”问题上，74%的员工对工会的作用予以了肯定。作为员工的“娘家人”，维护员工的合法权益是工会的基本职责之一，员工持股计划的实施过程中工会也应发挥应有的作用。

员工与公司成为真正的“命运共同体”

员工持股计划，不仅让员工共享企业改革发展成果，更使得员工与公司真正成了“命运共同体”。

作为我国最大的港口企业，上海国际港务集团推出的“员工持股”计划，因参与人数之多、覆盖面之广，被认为是“上市国企员工持股第一家”。

共享企业发展带来的红利

“买了5万股，到现在应该已经赚了十几万了。公司的效益也上去了，在股票上面也能反映出来。通过员工持股计划，让我们普通员工体会到了共享企业发展带来红利的快感！”上港集团桥吊司机吴一鸣这样说道。

早在2014年，上港集团就公布员工持股计划草案。2015年上半年，证监会批准上港非公开发行不超过4.2亿股股票用于员工持股计划。根据方案，上港集团共有超过1.6万名员工参与认购，占员工总数的比例超过70%；认购总数为4.18亿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1.8%。其中，公司的董事、监事和高管有12人认购，认购份额占员工持股计划总份额的比例约为1%。

两次确认对员工负责

在员工认购股票的资金来源上，上市公司不提供任何财务支持，完全由员工自己自筹资金。至于认购价格，也是遵守证监会的规定，按照定向增发预案公布前20个交易日均价的九折来定价，这样的价格是比较公允的。

或许有人要问，上港集团以这种方式搞员工持股，跟在二级市场买股票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享受了定向增发的九折优惠嘛。

据了解，上港集团实施的员工持股计划，对全体员工开放，哪怕是集团旗下一家餐饮企业的服务员，也有权认购。

当然，由于上港在股票来源、资金来源等方面完全公开透明，员工认购其实也面临一定的市场风险。

为此，上港集团面对员工先后进行了方案介绍、风险提示，最终有超过70%的员工自愿认购，不少人选择顶格认购（15万股），这令管理层感到十分振奋。

本着对员工负责的精神，上港集团在员工持股计划的实施中，采取两次确认的方式。有些认购金额多的，连员工家属也要确认。上港员工持股计划的发行价是4.18元，经历股票市场的大幅波动，最新价格仍在5元左右，员工持股有一定的浮盈。

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

那么，实施员工持股计划后，员工的劳动积极性是不是增加了呢？上港集团某高管表示：其实，短时间内还很难得出这种结论，但的确观察到，这两年来普通员工对公司发展战略的关注度明显提高了，对公司经营业绩和市值的讨论明显增多了，可以理解为主人翁意识越来越强了。随着时代发展，港口经营已摆脱了早期的“人拉肩扛”，对科技进步和资本投入的要求越来越高，但这并不能否定劳动者的作用。上港集团一直倡导“劳动最光荣，一线最精彩”的旋律，作为一家24小时运行的企业，人的责任心在任何时候都发挥着非常关键的作用。所以，上港集团的员工持股计划，在告诉人们：搞员工持股并不是要引导员工去“炒股”，而是要形成“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

上世纪90年代职工持股那些事儿

《人民的名义》中，大风厂工会主席郑西坡作为职工持股会的代表，为维护职工权益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上演了一位“人民的好工会主席”。历史回溯到上世纪90年代，上海的职工持股又是如何轰轰烈烈地开展的呢？工会组织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后来又为何终止了呢？为此，本刊特别采访到了上海市总工会原秘书长张立群和当时专门负责此项工作的上海市总工会原民管部部长王秋月。

探索企业产权制度改革所出现的新事物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上世纪90年代进入了经济结构大调整时期，在此过程中企业改革改制大规模展开，职工持股制度应运而生。”张立群娓娓道来，“1994年，市体改办、国资办、工商局等6家有关部门制定了《职工持股会试点办法》，1997年市政府又下发了《上海市股份合作制暂行办法》，以政府规章的形式对职工持股制度的探索予以明确。1998年市国资办和市总工会也就职工持股会的规范与完善提出了指导性意见。”由此，在本市国有企业按《公司法》进行公司制转制，国有、集体中小企业大规模产权制度改革过程中，职工持股制度成为一种重要形式。

据1999年底的不完全统计，本市建立职工持股会的企业已达千余家，占当年本市国有企业总数的7.85%，持股职工20余万名，占在职职工人数的6.56%，职工持股会占公司股本金的比例平均为19.7%。股份合作制企业超过1.5万家。

王秋月告诉记者，市总工会曾专门做过相关调查，结果显示：本市的不少区县在推进中小企业改制中，职工持股制度成为主要选择；建立职工持股制度以中小企业居多，并呈相对集中趋势；职工持股的比例相对集中，其中大多数企业的职工持股会占公司股本比例在10%—40%之间。“另外，持股职工选派代表进入董事会、监事会的比例相对较高，这不仅是出资者权利的体现，也是职工民主参与、民主管理的一种形式和途径。”

工会的地位在职工持股制度中凸显

许多有着几十年工龄的老工会工作者都有这样的感慨，早些年做企业工会工作似乎“地位”更高，或许原因就与职工持股制度有关，工会工作和经济沾上了边儿。

图为王秋月

“那个时候，企业建立职工持股制度实际上为工会工作带来了新的契机。这么说是因为职工成为企业投资者以后，使工会维护职工权益的职责必须从劳动者和出资者双重性上考虑，也使工会更易于介入企业经济活动中。事实上，职工持股制度与工会有着内在联系，特别是职工持股会更是借助于工会社团法人进行登记的，由工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而其实大多数企业的职工持股会也是由工会具体操作的。”张立群帮记者分析着原因，“根据我们当时的调查统计，工会主席进入董事会的企业甚至达到75%。”

图为张立群

职工持股制度在实践中遭遇困难

经过几年的时间，职工持股制度在塑造多元投资主体、优化企业产权结构、完善企业内部管理、强化职工民主参与、建立新型的分配形式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好效果，越来越为政府、企业、职工、社会等各界关注。

但与此同时，作为一种新兴事物，职工持股制度在实践中也出现了不少新问题和新情况。“随着十五大以来公有制实现形式多元化和非公经济的迅速发展，职工持股制度在理论和实践上的矛盾日益突出，一方面经济形势的变化，尤其是国有资产的战略性调整给职工持股制度以广阔的发展空间，而职工持股制度在实践中出现的诸多难点，又阻碍了其进一步拓展思维。到了新千年以后，由于改革进程中的公平问题、法律的滞后问题、政策和配套性问题、法人治理结构有待强化以及工会的矛盾地位等原因，职工持股制度在全国叫停。”王秋月感慨道。

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历史，不仅是记录，更是汲取。过往的职工持股历史，尤其失败的经验教训，也有今天开展职工持股计划值得借鉴的地方。

采访结束时，张立群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首先是改革进程中的公平问题。他说，改革是一个利益格局重新调整的过程，谁会成为改革最终的受益者是改革的方向和目标问题，而在此过程中公正、公平是改革顺利进行的根本保证。

其次是法律的滞后问题。上世纪90年代职工持股实践中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缺乏法律支持，而职工也认为职工持股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法律法规的健全和完善。

另外还有政策的配套性问题和法人治理有待强化。

“还有就是工会的地位问题。在职工持股中，工会到底应该如何定位？当然最根本的宗旨是不能变的，即工会应切实成为职工群众利益的代表者和维护者。”

微评论

让劳动者真正成为企业的主人

说到员工持股计划的好处，那是不言而喻的，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员工持股计划使员工兼具企业的劳动者与所有者双重角色，可分享企业发展的成果，有助于提高员工的劳动干劲和热情；其次，通过员工持股计划可以实现劳动者与所有者风险共担、利益共享，挖掘公司内部成长的原动力，提高公司自身的凝聚力和市场竞争力；再次，员工参与员工持股计划获得公司股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上市公司股东的构成，员工以股东身份参与公司的日常管理，将促进提升公司治理水平；最后，员工持股计划的实施，有利于社会资金通过资本市场进行优化配置，有助于提供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效能，促进国民经济的稳定健康发展。

总的来说，员工持股计划的最大意义在于激发人力资源的创造性劳动，也有助于优化收入分配制度，可以有效监督企业的规范运作。它是员工主人翁地位的有效体现，不过，不容忽视的是，作为一种探索中的事物，员工持股计划目前也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在持股比例方面，相当多国企偏于谨慎，将员工持股的比例控制在10%以内，难以显著激发广大员工积极性，并与企业形成利益共同体；另外，在股票来源上，多数国企员工持股计划完全靠定向增发，结构较单一；不仅如此，在参与试点的员工范围上，不少国企明确为“骨干员工”，但哪些是“骨干员工”没有清晰界定。

在员工持股计划上，在肯定其积极意义的同时，建议更多地引入企业职代会、职工董事、职工监事等现代企业民主管理制度，从而让程序更科学化、合理化、透明化，让员工持股计划能真正发挥自身作用，达到最终的目的。

时间：2017年4月27日

人物：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 李建国

来源：在2017年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全国五一劳动奖和全国工人先锋号表彰大会上的讲话

【重点提示】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高度重视工人阶级，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党中央对工人阶级的重视和关怀，极大地调动了亿万职工和广大劳动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中国共产党将召开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全国劳动模范和广大职工要以迎接、服务和贯彻党的十九大为主线，发扬优良传统，立足本职岗位，团结稳定鼓劲，撸起袖子加油干，汇聚起强大正能量，展现工人阶级的时代风采。要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这三个精神彰显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深刻内涵，体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