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申晓

一

哭泣像草原的风铃

摇出生命的交响

笑意似明媚的春光

温暖世界的风霜

清风渲染的模样

牛奶沐浴的芬芳

带上神圣的、不可遗忘的纯净

在星河的小船上飘荡

微微睁眼 惺忪看着爸爸的脸庞

时光像南瓜车满载着梦想

缓缓躺下 轻松靠在妈妈的膝旁

故事像叮咚泉汩汩地流淌

双亲的抚摸是催眠的小曲儿

而自己徜徉云雾 眨眼冥想

二

是火 也是冰

日子如瑰丽的花园

爱情则是炽热的玫瑰

年歲似激荡的自由

自己却是困兽 寄居囚笼

尽管

六月的雨浇灭了翻滚的热情

七月的旱烤化了坚硬的甲胄

仍愿得一株忘忧草

让生命浮沉

却不愿只做流浪的蒲公英

应是顽强的仙人掌

在现实的裹挟中野蛮生长

时而孤零 时而疯狂

这辉煌……

三

青春已是被理想、被仇恨啃过

化身一块布满牙印的白骨

已是退去了斑斓的一股浓烈的蒸汽

虽还有热血 但我已经和善、宠辱不惊

高楼大厦 在我心中统统夷平

无数个从朝阳到夕阳

日子一样陈旧

我怀抱的幸福 也陈旧得像一块抹布

抹掉 抹掉

这步履的沉重

年轻时 说生活是雨雪风霜

现在 她是好宝石

面对主人询问 她会闪闪发光

但人 还会被她带着走

只不过 少些荒唐

四

阳光、阴霾 渐渐散去

洱海遇上了流云

远山覆了白雪

大漠回望了孤烟

残阳入了江河

生不再是酒 也不再是茶

是水 涓涓细流 淡乎无味

生活如磨 注入新的自己

却把有棱有角的梦

换成五谷 换成恬静

只想向上天讨回真实地自己

去年的树不再繁盛 悄然无息

五

钟摆止了

黄土掩埋了

烈火焚化了

酸、甜、苦、辣、咸

也被查封了

儿女要为我竖起不朽的墓碑

我五味杂陈 躺在墓穴暗黑的深处

看灰烬的余烟哀嚎着

我的魂魄

要去看权贵的墓

可它们建得像皇宫

门口还上了一把锁

天为盖，地为庐

归来后

只有一人 轻倚着我的墓

（山东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