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出头”的5种方式“好好的年轻人为何坚守国民党?”

2017-06-23 18:29张珺
看天下 2017年16期
关键词:万安林家马英九

张珺

“国民党只有要选举、要动员、要投票了,才会想到青年。”每每提到“国民党和年轻人”的话题,陈昶睿便会忍不住“吐槽”。

几年前,国民党中央党部的一场内部会议上,时任党代表的他当场质问马英九:马主席,像我24岁,认同国民党、又愿意帮党做事的人不多了,你准备怎么办?

当时,马英九迟疑一瞬,便将问题“甩”给了时任国民党副主席朱立伦,称会请他与陈昶睿商讨“世代改革”的问题。

年龄断层是困扰国民党的几大难题之一,可据陈昶睿介绍,“世代改革”的讨论至今仍无下文,党内的年轻人得不到认可、中壮年上升机制尚缺,仍深受诟病。

近来,地方“立委”江启臣带头发出“青壮宣言”,希望党内停止内斗,消除“蓝色忧郁”;前青年团总团长、国民党指定中常委林家兴痛恨国民党的腐败与保守,决心离开中央党部……“国民党是个老人党”、“失去了一整个世代”的质疑始终在党部上方回响。

也有一些国民党的青壮年试图扛过“蓝色大旗”——蒋家后代蒋万安凭借一出“王子复仇记”,步入政坛;创业青年许毓仁突然“空降”,在同性婚姻“合法化”及多个议题讨论中一时风头无两;在中央党部做了五年幕僚的徐巧芯成为对外的青年招牌,几大“天王”都曾邀她来做发言人……

选战连败、民调落后、内忧外患,什么人能在党内“出头”?又是什么让“好好的年轻人”,依然坚守国民党?

蒋家后人:“王子的复仇”

时过经年,“蒋家红利”在台湾依旧存在。“立法院”里,“每每看到蒋万安,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蒋家‘风范。”有台湾媒体人不无感 慨。

新生代“立委”蒋万安是如今蒋家唯一一个身处政坛的后辈,他是蒋介石的曾孙、蒋经国之孙、蒋孝严之子。2016年,他不到38岁,首次参选“立法委员”便一举击败党内外同选区劲敌,在台湾政坛崭露头角。一年多来,他更因“温和”的风格,被称为“马英九3.0”,已有人希望蒋万安充当“刺客”,代表国民党力拼2018年台北市长一职。

“我纯粹希望能够出来做事情,身为国民党员,不能看着党继续衰败下去。”蒋万安解释,参选是他个人临时的决定,与家中长辈没有必然关系。

早在数年前,蒋万安的父亲,前“立委”、“行政院副院长”蒋孝严就公开“拱”过儿子参政——

“我觉得他具备非常完整的从政条件。”2009年,蒋万安与妻子的婚礼上,蒋孝严向众人介绍:儿子毕业于政治大学外交系,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得法学硕士、法律博士学位,并进入美国知名律所成为执业律师……

那天的宴会上冠盖云集,国民党前主席连战、时任主席吴伯雄、“行政院长”刘兆玄、“立法院长”王金平都纷纷表示认同,证婚人马英九还夸蒋万安“真是帅”。

新秀的亮场获得满堂彩。六年之后,已有一定关注度的蒋万安作为新人,甫一跨入政坛门槛,便上演了一出“王子复仇记”。

2015年3月29日,蒋万安主动放弃美国绿卡,突然回台参加“立法委员”台北市第三选区的国民党党内初选。

这一选区曾是三任“立委”蒋孝严的“地盘”,蒋万安自小住在这里,去哪家理发、在哪家吃牛肉面,邻居都还记得。不过,2012年,蒋孝严在党内初选时败给了罗淑蕾。“我相信父亲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如人意,所以我希望在这个选区可以做得更好。”蒋万安称。

此时,时任“立委”罗淑蕾也已宣布寻求连任。儿子接过父亲的班和昔日对手打选战,蒋万安的说法似是“补救”,可看在媒体和民众眼中更像是一场“复仇”。

在国民党内,新人想要和现任“立委”打对台并不容易,首先就是预选关:蒋万安的民调要在两周内和现任“立委”相差不到5%才能进入初选。他称自己在“两周内握了十万双手以上”,最终民调相差仅1%。

过了预选后的真正对战中,蒋万安的团队颇显“外行”。他打了个电话叫来大学同学颜邦峻任执行长,其他成员也都是朋友和同学,律师、老师、工程师占据大半。颜邦峻说,他们不知道传统选战是什么样子,选举操盘不知应该如何做,募款情形也不大懂。

就在这种情势下,凭借“蒋家后人”、“王子再战”的标签,蒋万安还是在党内初选中以55.376%的支持度,取得国民党“立委”提名,“复仇”成功。

但從参选到提名,再到最终取胜成为“立委”,蒋万安的关注度远高于其他新人,对于“权贵”和“世家子弟”的质疑也接踵而至。

实际上,“二代”从政在台湾不胜枚举,民进党有“前总统”陈水扁的儿子陈致中、前党主席谢长廷的儿子谢维洲;国民党前主席连战的儿子连胜文也曾参选台北市长,但最终并未被台北选民认可。

“我就是蒋家的一份子,我以此为荣。”蒋万安称,“只是我的成长背景、生活环境,是否就像民众既定印象,上面有着蒋家光环?”

他称自己和同学一样念书留学,恋爱结婚,在2008年的金融海啸影响下被迫失业,也抱怨过“凭什么是我”,“实际上,蒋家对于我只是血缘上的关系而已”。

“空降兵”:不是那么根正苗“蓝”

同样属于新科“立委”的许毓仁是这一届的国民党“不分区立委”,与其他青壮年不同,他似乎不是那么根正苗“蓝”。

在他眼里,很多议题应跨越党派界限。如台湾近来热议的“同性婚姻合法化”,许毓仁是主要发起者,与民进党“立委”尤美女配合密切。

不同于其他“立委”,许毓仁是“网络世界”的一员,曾将世界知名的演说分享活动TED引进台湾,而从创业青年跨进体制之内,他至今提起仍觉“意外”。

2015年11月18日晚上七点多,许毓仁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是时任国民党主席、“总统”候选人朱立伦,“毓仁,以后就要拜托你了。”他吓了一跳,但电话只持续了一分钟便匆匆挂断,还未容得他思考,新闻便到处都是——他成为国民党“不分区立委”名单的第五名,也就是说,他不必像蒋万安一样跑地方“拜票”,便已经处于“安全名单”,就算国民党得到投票的比例再低,他也稳拿“立法院”一席宝座。

“我是惊慌失措的,一是因为自己没有准备好,二是因为当时国民党的形象不太好。”他称。

2014年的“反服贸社会运动”是许毓仁接触政治的起点。

当年,在一片批评马英九当局的声浪里,他加入了“行政院青年顾问团”,与其他26名跨党派顾问,参加了近50场重要会议,亲身感觉到了“行政”与“立法”间的拉扯与分裂,让政策窒碍难行,“国民党的状态非常困难”。

刚被列入“不分区立委”名单时,许毓仁以为自己只是作为青年人“陪绑”、装装样子,便决定“帮帮忙”。谁知道,他误会了高层的意思,自己并不是作为“陪绑”的候选者,而是成为“空降”到“立法院”的“保送生”。

在此之前,许毓仁并无任何党派色彩,甚至选举名单刚一推出,便有媒体回顾起他与蔡英文的一场“互动”。

当年8月26日,台湾一场活动上,许毓仁与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蔡英文、生态绿咖啡创办人余宛如同台,他在演说过程中曾单膝下跪,称“想要求婚,不过台上有两个女性”。对此,虽然许毓仁解释称“那些比较‘滑稽、好玩的动作,是为了现场的气氛”,却仍被岛内媒体猛轰“蓝皮绿骨”。

但许毓仁认为,假如国民党愿意接受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代表党内正在发生改变,“国民党是一个正在经历改变和崩解,也面对着权力重组的政党,也许新人能够让这个政党有一点点变化”。

2016年2月1日,天气阴冷,下着零星的毛毛雨,未满38岁的新任“立委”许毓仁一路走进“立法院”议场,“当时我心里想,怎么自己突然从批判者的角色进入了体制内呢?”他看着那些媒体里经常出现的“立委”已经一一成为了同事,“有点忐忑不安”。

进入“立法院”后,许毓仁确实给很多国民党以往不太关注的议题加入了活力,他关注跨境电商、天使投资,也关注婚姻平权。“即便是‘不分区立委,也是要花非常多時间跟行政部门沟通。”许毓仁称,“我头发都白了。”

可在今年2月的国民党中常委会议上,有国民党党员认为支持同性婚姻会断送整个国民党,甚至要求开除许毓仁的党籍。“党内有人觉得我提出一个民进党的议题,‘功劳会被尤美女拿走。”许毓仁称,如果还抱着这种态度思考,国民党就不会有新价值出现。

“一个想做事的人,不应该只是站在外面抱怨。”他说。

地方“中兴少主”:“有一种蓝色忧郁”

与许毓仁不同,同样是“立委”,江启臣已有国民党“中兴少主”之称。

“他学历、经历都很好,是可以期待的未来领导。”国民党大佬、前“立法院长”王金平对他赞不绝口。

江启臣现任“立法院外交及国防委员会”和“纪律委员会”“召集委员”,党团总召廖国栋鼓励他参选党主席,也有大佬点名布局,让他参选台中市长选举。

对此这位青壮世代笑称,我难道不能两个都要吗?

蔡英文就职一年后,民调支持率只剩29%,可对民进党的不满并没有转化成对国民党的支持,这位仕途顺遂的“立委”有些苦恼,“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麻木、麻痹”。

一方面,他认为国民党中央似乎“深在云端”,地方党部主任由中央指派“轮岗”,跟地方无法协调沟通,上令难下,国民党基层党员开始迷惘甚至分裂。

另一方面,5月底国民党主席选举之前,18名“蓝营立委”青壮派在江启臣的带领下发表“这一次请听我们说”联署声明,希望重视世代断层问题,“国民党要跳脱传统思维,不要认为世代交替就是世代对立。”他认为,世代要交替,更可合作。

江启臣1972年出生于丰原,“他家过去在台中丰原山上务农,家里很穷。”江启臣的堂叔,“国安会”前副秘书长、笔名为司马文武的资深媒体人江春男介绍。

虽然家境一般,但江家在丰原却是有名的大家族,横跨“蓝绿”。2012年马英九竞选“总统”时,甚至还曾到江家借住一晚,江启臣的岳父是做过四届“立法委员”的刘盛良,在台北颇有影响力。

2010年的大年初四,时任“行政院长”吴敦义突然打电话给他,邀他进入“内阁”,任“行政院新闻局长”,“我只有三个小时考虑,结果一脚踏入政治”。

江启臣曾是“海蛙兵”特种部队的一员,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后成为东吴大学政治系的副教授,是知名的问政学者。在局长任上,他坐拥“蓝绿”两方人脉,仅过了一年多,便投入到2012年“立委”选举。而马英九借宿的那一晚,既给马英九的亲民形象加了分,也给江启臣的选举添了砖,使其成功当选“立委”。

他的选区是台中市第八选区,按岛内政治光谱,这里“绿”大于“蓝”,民进党的支持者多于国民党。2016年1月15日,台湾“大选”前夜,蔡英文将这里作为扫街拜票的最后一站,甚至选择在此留宿,希望民进党“立委”候选人击败江启臣,拼下“立法院”更多席位。

不过,蔡英文的“过夜策略”也没能成功,凭借着在地方的多年深耕,江启臣还是在艰难时势下连任“立委”。在“立法院”,他曾是国民党党团的书记长,问政强硬,语言犀利,逐渐成为中坚力量,被看作是国民党振衰起敝的“杀手锏”之一。

对于党内对他参选县市长的“力拱”,近日,江启臣回应说,“不管‘抬轿或坐轿,都不会缺席,不会逃避。”而在他的办公桌上,写着一句选举口号:台湾,将启程(“江启臣”的谐音)。

“幕僚帮”:对外是招牌,对内是靶子

如江启臣一般,政途与马英九多多少少有些关联的国民党新生代颇有人在。

徐巧芯是现任马英九办公室发言人,也曾先后为洪秀柱、朱立伦、郝龙斌任发言人——媒体称,她快要集满党内“天王”。同时,出生于1989年、外型甜美的她也是电视政论节目中难得一见的年轻女性,曾自称为“松山邓丽君”。

“我是因为马英九才加入国民党的。”她的“脸书”页面上,一张和“前总统”马英九的合照破了七千“赞”,照片中她紧靠着马英九笑眯了眼。

实际上,虽在台北市“深蓝”家庭长大,徐巧芯也曾“背叛”过——小学三年级时,有感于时任台北市长陈水扁发“儿童护照”、去游乐园玩有优惠,她告诉父母,觉得陈水扁真的不错,要投票给 他。

“不能投给他!民进党是会操弄族群的政党!”徐巧芯遭到母亲严厉呵斥。

也许是家庭氛围,也许是对马英九“痴痴的爱”,到了2012年,首次投票的徐巧芯在选票上勾了马英九的名字。也是在这一年,她进入国民党党部工作,“那时的年轻人对国民党还没那么多负面想法,至少大学时和同学讨论起政治,支持国民党的人说话还敢大声”。

徐巧芯很快便成为国民党文传会议题中心主任。在洪秀柱表态参选“总统”之后,她成为洪秀柱的发言人,跑地方行程、上政论节目,撰写新闻稿,做舆情分析,一人身兼数职,成为洪阵营的有力幕僚,“她是非常不错的年轻发言人。”洪秀柱称。

而当谈起几个老板,徐巧芯便显示出发言人的“巧妙”用词,她称洪秀柱“很坚持”,朱立伦“很有效率”,马英九是“理想性很高,对政治性的事都不感兴趣”,而对于这一次选举中她的老板郝龙斌,徐巧芯特意强调,郝是肯放权的人,和很多政治人物不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为谁都说好话,处处帮忙,有亲“绿”媒体人批评她是“政治杠杆”。

在党内,徐巧芯也受到质疑:她曾负责党内外青年人才的培训,但组织的青年活动关注的多是一些并没有在国民党内部达成共识的议题。“你们这样做有票吗?”“这样做,选举前能动员多少人?”在党部工作五年,徐巧芯屡屡面对这样的疑问,对国民党这间“百年老店”而言,她是对外的装饰门面,而对内也渐成检讨失败时可怪罪的箭靶。

如今的徐巧芯,已改从外部为国民党提供推力,身兼马英九发言人的同时,开起了自己的公司。“党部不是青年人的天下,但支持国民党的人还有那么多,我想去搭建个平台,让支持‘蓝营的年轻人还有地方可以聚集。”

“青年团”:“新黄埔军”太過“精英化”?

“90后”林家兴现在则已“对国民党的一些长期生态与文化感到失望,对当下党内的权斗纷争也感到厌烦”,这位前“青年领袖”决定暂时远离现实政治,出国留学。

林家兴是前国民党青年团总团长,也曾是国民党指定中常委。青年团是在2006年,马英九担任国民党主席时特别设立,属党内一级单位,在2015年“不分区立委”的推荐名单中,包括林在内的前后三位总团长都位列其中。

2015年的“习朱会”上,林家兴曾随时任国民党主席朱立伦来到大陆,并受邀参与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的闭门午宴。

那次午宴后,林家兴刻意排在队伍最后,与习近平握手作别时,他提到了留在大陆的抗战老兵,希望为国家牺牲奉献的人能得到好的安养。据他自己介绍,习近平当时的反馈是“后生可畏”。

林家兴也戏称自己是“国共之子”。他的父亲是跟随国民党退台的浙江军人,母亲是印度尼西亚华侨三代,接受的是印尼共产党的教育,“母亲会背毛(泽东)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在台湾,‘认同先天就划分了你只能支持什么政党,其他的社经政策、路线都是次要的。”林家兴说,马英九有关“九二共识、一中各表”的论述让他决心加入国民党,还在去年国民党最低迷的时候一举交了10000新台币成为终身党员。

考入政治大学历史系后,林家兴在大二当选学生会长。大三时,因为对公共事务的积极,他接触到马英九起用的一批年轻人,在他眼中,这些人有理想、富知识,也具备议题经营和做实事的能力,“国民党竟还有这种人存在!”他跟随这些人进入国民党党部工作。

2011到2014年的那一段时间,林家兴和党内的年轻主管与其他年轻人聚集在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地下室里,参加读书会与议题讨论。

这是国民党至今没有公开的“青年地下培训”,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另一位参训青年介绍,与外在给人的“保守”、“老旧”印象不同,“地下”的活动主要针对年轻世代关心的议题举办,他们讨论社会学家韦伯、共产主义先驱马克思,邀请社运人士谈多元成家,与兽医谈论动物安乐死是否该废除等等,“说是一个‘新黄埔军校可能言过其实,但这些活动确实培养了不少年轻人”。

可是因“地下培训”关注的议题太“精英”,这些青年团成员多存在“不接地气”的问题,而“人才甄补管道狭隘、太过强调名校‘血统,主要靠‘长官关爱的眼神遴选”也让青年团饱受诟病。

在地方成为党代表的陈昶睿说,他曾和青年团沟通,希望他们了解各个地区青年关注的事情,可以吸引更多认同国民党的学生,但未果。

林家兴称,台湾的年轻人受限于政经环境,大都比较在乎个人的职业生涯发展或是轻松、自在的玩乐,想要“小确幸”,比较少的人会去关心台湾发展、国际情势甚至华人认同的“大叙事”。

但他自己却被看作是个“很奇怪的幻想派”,关注“大叙事”,充满理想主义,与外界认为的“深蓝”不同,他认为“深蓝”是活在过去,而自己算是“正蓝”,“孙中山曾说‘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经文明之痛苦,这种痛苦以前叫做革命,现在叫做改革失利、政党轮替。我想,支持国民党的青年们,不需怨怼,也莫散了团体,莫休了志气。国民党这次是败了,但未来要长什么样子,是由我们决定 的。”

然而,在国民党内工作那些年,林家兴称自己看到非常多与“理想”不同的保守、迂腐甚至是黑暗的价值与文化,已经失望透顶。

青年团此时也已经降级为“国发院”的下级组织,那些地下室的高声谈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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