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的社会风险
——基于云南农村吸毒人群的调查

2017-06-19 16:02康蔚林莫关耀
中国药物滥用防治杂志 2017年3期
关键词:毒品云南人员

康蔚林,莫关耀

(1.川北医学院管理学院,四川省南充市637100 ;2.云南师范大学哲学与政法学院,昆明市650500)

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的社会风险
——基于云南农村吸毒人群的调查

康蔚林1,莫关耀2**

(1.川北医学院管理学院,四川省南充市637100 ;2.云南师范大学哲学与政法学院,昆明市650500)

目的:对云南农村人口的毒品滥用行为引发的社会风险进行分析,为防治农村毒品问题提供指导。方法:采用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深入云南毒品重度流行区的强制隔离戒毒所、社区戒毒(康复)所、美沙酮门诊对在册吸毒人员进行问卷调查,并对较为健谈的吸毒人员辅以结构式访谈。结果:云南农村涉毒人员文化程度偏低,农业劳动者、自由职业及无业人员占大多数;滥用人员年龄向低龄化方向发展,中壮年人数吸食人数密集。滥用人员以吸食传统阿片类毒品为主,新型合成毒品的滥用人数增长迅速;烫吸、静脉注射是最多的吸食方式。吸毒人群的滥用频率高,月吸毒花费较高,吸毒花费有将近一半在2000元以上;三成滥用者因吸毒刺激和诱发一些偏差超常、反常行为;60%的滥用者肌体遭受了毒品的侵害,32.4%表示自己吸毒后感染过传染性疾病。讨论:云南农村毒品滥用形势不容乐观,西南边疆农村毒品问题存在发展蔓延的趋势,毒品滥用引发的社会风险级别分为个体性风险、激发性风险与扩展性风险三种表现形式。结论: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危害极大,须进一步加强云南农村地区的禁毒宣传、禁毒执法工作,缓解边疆农村的毒品危害。

西南边疆;农村;毒品问题;社会风险

1 资料来源方法

1.1研究对象

云南16个州市47个县区的强制隔离戒毒所、社区戒毒(康复)所、美沙酮门诊等地的接受戒断治疗的在册吸毒人员。本次研究选取调查中的农村吸毒人员。

1.2 研究方法

运用多段抽样与分层抽样结合的抽样方法,在云南的129个县市中,有28个无毒县。在毒品中度及高度流行地区,以吸毒人员在一千人以上为标准,选取 47个县区作为调查重点,调查组分别在强制隔离戒毒所、社区戒毒(康复)所、美沙酮门诊针对吸毒人员共发放问卷12000余份,实填问卷11831份,其中有效问卷10837份,废卷994份,问卷有效回收率达 90%以上。其中,农村的吸毒人员有6187例。同时针对农村吸毒人员设计了深度访谈问卷,对部分有代表性的比较健谈的吸毒人员进行了深度访谈,访谈个案200余份,就一些重要问题进行深入挖掘,如对个人家庭情况、个人吸毒史、为什么吸毒、自己所了解的周围人吸毒情况等问题进行深入访问,获得了较为丰富的定性访谈资料。

1.3 统计分析方法

本文运用统计分析软件SPSS.19.0对所收集的问卷进行数据录入和统计分析,同时访谈资料进行归类整理。

2、结果分析

2.1 云南农村吸毒人群的基本情况

根据此次调查数据显示:①农村涉毒人员文化程度偏低,农业劳动者、自由职业及无业人员占大多数。初中文化及以下的占90%以上(文盲半文盲,占总数的14.3%; 2021人是小学文凭,占总数的33.2%;2706名被调查者是初中文凭,占总数的44.5%),这些人一般没有固定职业和稳定收入(农业劳动者有2797人,占总数的45.8%;自由职业者有1999人,占总数的32.8%;农村无业、失业、半失业者有311人,占5.1%)。同时多数吸毒人员没有稳定的婚姻关系。②农村地区吸毒人员年龄向低龄化方向发展,中壮年人数吸食人数密集。农村吸毒人员的年龄在35岁以下者(68.9%)居多,首次用药平均年龄是22.8±7.12岁,92.3%的首次用药年龄小于35岁。吸毒者年龄跨度大,滥用群体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3岁,年龄最大的88岁。

表1 云南农村吸毒人群的基本情况

2.2 云南农村吸毒人员吸食毒品类型及吸食毒品方式

云南农村吸毒人群以吸食传统阿片类毒品为主,同时新型合成毒品的滥用人数增长明显;烫吸、静脉注射是最多的吸食方式。在吸食毒品种类和吸食方式上,65%的阿片类滥用者吸食海洛因;其次是麻古,16.6%滥用者吸食麻古,有少量滥用者用冰毒。烫吸是首选的滥用方式(51.5%),注射吸毒(31.7%)居第二位。

表2 滥用毒品的类型

表3 吸食毒品的方式(多选)

2.3 云南农村吸毒人员吸毒后的失范行为

表4 吸毒后的失范行为

2.4 云南农村吸毒人员的身体状况及吸毒后感染疾病状况

表5 吸毒人员身体状况(自评)

表6 吸毒人员感染疾病状况

2.5 云南农村吸毒人员的毒资来源及花费

关于平时获取毒资的途径,此次受访的农村吸毒人员中,有44.0%的滥用者选择向家人筹集毒资;有28.5%的滥用者向亲戚朋友邻居借钱吸毒;7.8%的人选择变卖家产筹集毒资,以偷窃抢劫的方式获取毒资的滥用者占5.1%;用以贩养吸的方式获取毒资的滥用者占7.3%,而以提供性服务的方式来赚取毒资占1.9%。关于每月的吸毒花费,500元以下的占17.82%;500至1000元的占16.81%;1001至2000元的占18.48%;2001至3000元的占14.89%;3000元以上的占32%。云南农村吸毒人员的吸毒花费有将近一半在2000元以上。

表7 吸毒人员毒资来源

3 讨论:边疆农村毒品滥用蔓延的社会风险分析

当前,西南边疆毒情形势依然严峻。作为农村人口众多的西南边疆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迟缓,科教文卫事业发展滞后,社会医疗保障体系不健全等因素致使边疆农村毒品问题凸显。云南农村毒品问题呈蔓延态势:(1)毒品消费需求不减,毒品流入渠道广泛。云南农村地区毒品滥用人数激增,数据显示,此次受访的吸毒人员中,农村吸毒人员6187例,占67.7%;城镇吸毒人员2956例,占32.3%;约有三分之二的滥用人员来自农村。按照这个比例估算,目前云南登记在册农村吸毒人员应该在11.5万人左右。如此庞大的数据,反映了边疆农村毒情严重。同时根据受访者反映,云南农村人口中的隐性吸毒人员较多。(保山陇川人,男, 30岁):“本地方有好多人吸毒,除了村干部家没有人吸以外,其他每家都会有一个是吸毒的,吸毒的人相当多,一半都被抓了。”(德宏盈江人,男,36岁):“寨子几乎每家都有吸毒的,见得多了,也没什么了。” 云南农村地区如此庞大的毒品滥用人员数量,一方面促使吸毒蔓延范围迅速,毒品滥用的分布地域不断增多,突破了以往的“区域化”特征的限制,由过去的几个毒品泛滥区辐射到全省各地,广泛分布在全省120个县(市、区),覆盖率达90%以上。旧的吸毒分子没有戒断,新的吸毒人员又在产生,由此造成恶性循环。另一方面,由于云南省吸毒人群基数庞大,导致毒品消费市场也不断扩大,极大地刺激了各类贩毒人员的滋生。(2)已有涉毒的农村人口社会流散面较广。当前,云南农村地区的戒毒所缺乏,许多县区没有戒毒所,以至多数地区是看守所、拘留所、戒毒所等几所合一,同时已有戒毒所的戒毒床位非常有限,这导致众多吸毒人员难以收戒,农村吸毒人员流散在社会面上的较多。(孟连人,男,48岁):“寨子里面,疑似吸毒的有300多号人,只有十来个是吸海洛因的,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吸麻黄素的。目前大多数也没有被抓去戒毒,他们也没把吃这个当成违法的行为。”一些禁毒工作人员也表示,由于一些制度原因以及禁毒警力严重不足、禁毒经费受限,存在着涉毒人员流散在社会面上的情况较多。

“风险”作为一个关键概念,为我们理解和解释当今世界提供了一种独特视角。“风险社会”是由德国社会学家贝克首次系统提出的,作为核心概念来诠释后现代社会。贝克指出,世界已进入风险社会时期。在贝克看来,“风险社会带来了潜在的未来危险的可能性,促使人们不安全感的增加。” 危害结果的潜伏性是风险社会危险性行为的重要特征,危险行为的现实危害结果不是很快显现出来的,而是潜藏在危害行为之中。吉登斯认为,风险指的是在与将来可能性关系中被评价的危险程度。“潜在的风险在未转化为危害结果之前,并无现实的表征,潜在的风险是伴随着危险行为的不断实施而逐步加深并最终爆发的,从而产生严重的危害后果。” 农村毒品问题危害具有风险潜在性特点。农村毒品问题发展蔓延会引发一系列社会风险,分为个体性风险、激发性风险与扩展性风险三种表现形式。

3.1 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的个体性风险

毒品滥用的个体性风险,是指毒品滥用所带来的对吸毒人员个体身心危害的不确定性。在个体风险阶段,毒品滥用导致的安全威胁主要作用于滥用者自身。

3.1.1 损害滥用者的生理健康

吸毒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对自身身体健康的损害。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数据,“全球每年因滥用毒品造成死亡的人数约有10万人,因滥用毒品而丧失的劳动力的人数达1 000万。” 医学研究表明,无论以何种方式吸毒,都会对人体的肌体造成极大威胁,滥用者个体的神经系统、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免疫系统、生殖系统等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损害,会破坏个体的正常的新陈代谢,从而损害滥用者个体的身体健康,此外滥用者因吸毒感染其他传染性的疾病的概率会倍增。毒品对身体的损害程度,跟滥用者的成瘾程度以及吸毒历史有很大关系。在问及吸毒后您平时的身体状况如何时,此次受访的农村吸毒人员中,绝大多数农村吸毒者的肌体都遭受了毒品的侵害,大大降低了他们从事体力劳动的能力。在个体的访谈中,我们发现,绝大多数的吸毒者身体都不同程度地收到一定的损害。(陇川人,男, 30岁):“本人家有5口人,爸妈,妻子和一个孩子,自己吸毒时间是在2010年10月份,当时也就吸了五六口海洛因,吸了以后,就吐了三天三夜,什么都吃不下去,之后再吸,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刚开始自己吸了以后,感觉做什么都有劲,都很想去做,但到了后面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慢了别人半拍,做什么都没有劲。自己家里的一个叔叔也是因为吸毒而死的,叔叔也是一直没有把毒瘾戒了,最后落此下场。自己也不相信怎么毒瘾那么难戒,自己对毒品也有点好奇,自己想试一试毒品的诱惑,想不到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因此,无论是吸食传统毒品还是吸食新型毒品,都会对个体身体健康产生损伤的风险。

3.1.2 扭曲滥用者的个体心理

毒品滥用一个致命的问题在于其对精神的摧残。由于滥用者长期吸毒成瘾,一方面使得吸毒者产生耐药性,有的产生严重的心理依赖,思想精神和情绪受到严重影响。长期吸毒令不少人变得十分自私自利,丧失羞耻感和责任感,不讲礼仪,而且滥用者会出现行动失常、出现认知障碍、抑郁、颓废、丧失自我、道德沦丧。另一方面,毒品滥用者同时追求安全、爱和归属及自尊的需要,他们也希望戒毒毒瘾,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社会的歧视加使得他们这些心理需要长期得不到满足,从而使他们的心理将长期处于失衡状态,表现为神经衰弱,如幻觉或妄想。人格改变更是多见,吸毒者极易产生偏激行为,甚至导致精神的崩溃。为了摆脱这种状态,滥用者又会用毒品去寻找快感,来麻醉自己,这便导致了复吸。访谈中发现,“想什么就有什么,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就是一部分滥用者扭曲的心理写照。

3.2 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的激发性风险

毒品滥用的激发性风险是指社会成员个体的毒品滥用可能造成对个体所在周围人或事物危害的不确定性。在激发性风险阶段,毒品滥用的风险表现对个体家庭造成的风险和对公共安全造成的影响。

3.2.1 破坏农村家庭安全

吸毒行为导致另一直接后果就是大大增加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因吸毒花费过重而导致边疆农村家庭解体的风险凸显,由此带来的家庭危机会不仅使得夫妻关系破裂,而且也会对孩子的正常成长产生不利影响。长期地使用毒品,会造成吸毒者丧失了家庭责任感,对家人态度冷落,甚至会诱发家庭暴力,使得夫妻关系恶化,最终妻离子散、酿成家庭悲剧。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在边疆一些农村地区,由于毒品的侵袭,原本和谐宁静的农村村寨出现了许多家庭变故。在当地村庄有因吸毒造成家庭关系破裂的(夫妻离异、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有吸毒致残致死的;有因吸毒而变卖家产、甚至卖儿卖女的;有的吸毒者因吸毒出现了火烧房屋等恶劣行为。在个体的访谈中,我们发现了部分滥用者因吸毒而导致家庭结构体系被摧毁。(盈江人,男,汉族, 36岁):“读书到初中,一般在家干农活。05年结婚,小孩9岁,收入主要靠靠农用车,第一次开始吸鸦片,图好玩。朋友约我一起吃的,后来吸海洛因,自己想断,但是边疆毒品多,才出去4、5个月,又吸上了。以前在社区戒毒,第三次进来了,心理戒毒难,一到外面就会想吸。新型毒品没试过,不清楚,感觉和海洛因差不多。吸毒后没钱买毒品问老爹老妈要,把结婚戒子、链子都卖了,毒瘾发了,什么都不顾了。吸毒使家庭不和谐,没得吸,心情不好,脾气暴躁,就会对父母、妻子态度不好。两年前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了家,我希望好好把毒彻底戒掉,出去好好做人,把以前丢失的东西全部找回来。”

3.2.2 威胁农村社区安全

毒品一方面会产生耐药性,另一方面还会刺激人的中枢神经,产生心瘾。这使得吸毒成瘾者往往有强烈的用药渴求,驱使吸毒者为了吸食毒品而奋不顾身,不择手段,由此导致滥用者可能因自我控制失常而刺激和诱发一些偏差超常、反常行为,具体表现如自伤自残、侵害公私财物、寻衅滋事、伤害他人、偷盗抢劫等行为。此次受访的云南农村吸毒人员中,有2.4%的滥用者曾经实施过自杀行为,有5.9%的滥用者实施过自伤自残行为,有6.0%的滥用者产生过伤人的行为,有10.6%的滥用者实施过破坏财物的行为,还有11.3%的滥用者发生过性乱行为。因此,因吸毒人员的超常、反常行为导致的农村社区安全被破坏的风险凸显。

3.3 边疆农村毒品问题蔓延的扩展性风险

当吸毒人群达到一定规模、危害作用深入显现出来时,便会引发各类公共卫生安全问题,此时毒品滥用的危害已达到扩展性风险级别。本地人群的毒品滥用所导致的后果不只涉及本人及家庭,对整个吸毒群体而言,毒品滥用易产生群体效应,广泛影响农村的经济生活、政治生活、文化生活,这将导致边疆农村社会的广泛领域陷入相对危机之中。

3.3.1 威胁边疆农村公共卫生安全

吸毒人群是传染性疾病的高发人群。部分吸毒人员共用针具注射毒品而感染肝炎、艾滋病等多种疾病,并迅速传播和蔓延,吸毒者与艾滋病感染者交叉互动,极易引发公共卫生危机。受访 6187名农村吸毒人员中,32.4%表示自己吸毒后感染过传染性疾病,其中有4.5%的毒品滥用者感染过梅毒、淋病、尖锐湿疣等性传播疾病;6.8%的毒品滥用者感染过艾滋病;5.4%的毒品滥用者感染过甲肝、乙肝、肺炎等传染性疾病;其他感染者表示不清楚感染什么疾病。边疆农村父母因吸毒染上疾病后,会危机其子女的健康成长,一方面会对未染病儿童的抚养、教育产生诸多问题,很多儿童因此而流落社会;另一方面大大增加了儿童感染传染性疾病的危险,很多儿童因染疾却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医治而死亡。由于农村人口对吸食毒品及其严重后果的认知不足,自我保护意识缺乏,这大大增加了传染性疾病的传播途径及传染机率。由于一些传染性疾病如艾滋病等有较长的潜伏期,加上边疆农村地区医疗条件差,所以很多滥用者在感染疾病后仍不知晓,这使得交叉感染疾病的机率呈几何倍数增长。(某某男,26岁,汉族):“总共进了三次戒毒所,进来之前家人就知道自己吸毒。自己控制不住,没有伤害物品,吸冰毒,在橡胶地吸,来源小勐腊缅甸,很容易买。跟着朋友一起吸。几乎每次都会吸,吸后出去开房,都是和认识的吸毒的女性,人多的时候会开两三间,人多的时候也一起随便玩。”农村地区的毒品滥用极易引发公共卫生危机,对边疆各民族人民的身心健康以及生活生存带来极大隐患,这给边疆农村的可持续发展带来巨大风险。

3.3.2 影响边疆农村的经济安全

农村毒品问题导致了农村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农村社会生产力的极大破坏和部分农村吸毒人口的生存状况恶化的风险。云南农村吸毒人员绝大部分是青壮年(28 至55岁的吸毒者占95.5%),这部分人群滥用毒品成瘾,大大摧残了他们的身心健康,致使许多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丧失或减弱,有的甚至死亡,从而引发边疆农村地方的村寨劳动力大量损失,继而导致土地荒芜、生产萎缩。据报道,在云南德宏“原全州有吸毒人员1.4万人,仅陇川县就有5571人,占全县总人口的3.3%,全县645个村寨涉毒村达542个,自然村吸毒覆盖率高达82.9%。由于吸毒,德宏有近万名青壮年完全丧失或基本丧失劳动能力。” 这严重破坏了当地农村的生活环境和社会生产力,阻碍了边疆农村的社会发展与新农村建设。

农村毒品问题对边疆经济的威胁还表现在治理毒品问题的经济损失,为了控制毒品的蔓延,政府部门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云南省在“十二五”期间,增加了禁毒经费8.72亿元,省财政禁毒经费由以前每年的8000万增至1亿元,用于购买禁毒装备、新建稽查站所和情报网点、新建康复场所、帮助吸毒人群戒断治疗的医疗支出。这极大加剧了边疆经济发展的资金紧缺。同时贩毒集团利用从中攫取的巨额毒资进一步破坏边疆社会正常运行,边疆各级政府和禁毒部门必须花大量的、财力人力、时间用于开展禁毒,由此形成恶性循环。因而,毒品滥用而导致的间接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算。

3.3.3 破坏社会风气,削弱基层政权

在毒品的侵蚀下,边疆农村地区的基层政权开始受到冲击,存在被削弱的风险。有的基层干部也染上了毒瘾。干部染毒会起到不良的示范作用,基层政权的行政执行力大大减弱。有的基层干部对身边群众和亲属的吸贩毒行为充耳不闻,有的甚至暗中庇护、通风报信,参与吸毒和零星贩毒。2014年12月9日,云南纪委、监察厅网站发布消息称:“云南德宏州41名吸毒党员被开除党籍,其中9名国家公职人员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其中包括30名农村党员被开除党籍。41名吸毒党员已由当地公安机关带到云南省第六强制隔离戒毒所戒毒。”边疆农村的基层党员干部把持着农村的基层政权,一旦染上毒瘾,或者参与到吸贩毒行列,进而造成了基层政权异化的风险,基层社会管理将会处于边缘化,在当地形成一股恶势力,这严重败坏了社会风气。

3.3.4 冲击边疆农村的社会安全

毒品滥用蔓延致使与毒品相关的越轨犯罪行为的风险突出。由于吸毒需要大量资金,吸食者在钱财耗尽时往往以骗、偷、抢、卖淫等手段来维持吸毒,多数滥用者以以贩养吸的方式获取毒资,不断发展新毒友,这导致毒品滥用的恶性循环。从受调查的云南农村吸毒人员筹集毒资的方式我们看出吸毒对边疆社会公共安全的危害。吸毒蔓延成为西南边疆地区治安、刑事案件频发的巨大风险因素。“从云南德宏州刑事、治安案件发生的情况分析,有60%以上是毒品贩卖和因吸毒人员为了筹集毒资而发生的。” 吸毒蔓延以及毒品消费量的增加,势必刺激农村地区贩毒活动的猖狂,吸贩毒毒集团等形成的地方黑恶势力,会对边疆农村的社会治安构成严重威胁。吸毒蔓延势必危害西南边疆地区社会安全。

4 总结与建议

吸毒人群是一个被边缘化的特殊群体,对社会的消极适应使他们极易产生一种“弱势心理”,即当多数吸毒者在身心受到毒品侵蚀后,造成无法挽救局面时会产生极度自卑、失望、无助、愤懑、甚至绝望的心理状态,这会激发个体的偏激行为。吸毒人群的这些负性心理,如果不能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加以缓解和控制,潜在的社会风险就会急剧增加。在现代社会,任何领域、任何级别的风险都可能成为引发社会安全问题的源头,从而产生“蝴蝶效应”。农村毒品滥用问题的发展蔓延加剧了边疆社会的不稳定状态,形成恶性循环,将妨碍社会正常运行,使得边疆安全问题由隐患状态向危机状态演变。

边疆农村毒品问题危害甚大,威胁边疆农村居民的身心健康,影响边疆农村的社会安定和社会发展。为此,广大农村地区的各级党委、政府必须以开展禁毒人民战争为契机,在农村地区建立健全政府主导、多元参与、群众支持的边疆农村禁毒工作格局,全面、深入开展农村禁毒工作,利用乡土力量资源,构筑农村毒品防控网络,形成禁毒工作的合力。为了切实做到从根源上减少边疆农村人口的毒品滥用,必须全面提升预防措施在治理农村毒品问题对策体系中的基础和核心作用,同时必须好农村吸毒人群的管控和矫治工作,从而有效解决边疆农村人口毒品滥用问题,实现边疆农村禁毒工作的“群防群治”,构建边疆和谐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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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900/j.cnki.zylf1995.2017.03.006

2017-02-22;

2017-03-17)

康蔚林(1988.11-),男,湖南娄底人,硕士,川北医学院管理学院教师,助教,主要从事社会学、社会工作教学与研究。邮箱:915925246@qq.com.

**通讯作者:莫关耀(1963.09-)男,云南师范大学哲学与政法学院,教授,云南省教学名师,研究专长: 社会学,禁毒学。邮箱:moguanyao@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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