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岣嵝碑》在韩国的流传和变异考

2017-06-09 22:13朴现圭
东疆学刊 2017年2期
关键词:拓本水土衡山

[摘要]

《岣嵝碑》是禹完成治水工作后记功的碑石。在朝鲜半岛,首次接触到《岣嵝碑》拓本的人物是朝鲜朝宣祖年间的许筠,而确切的记录则是在稍微晩些的孝宗年间,尹钅崔乃鉴赏了《岣嵝碑》。显宗年间,李俣从中国购得了新泉书院本,并把它拿给许穆看。之后,洪羲浩、徐命膺、李书九、李匡师、南公辙、金正喜、李圭景等许多文人们或收藏了《岣嵝碑》,或对它作了论评。与此同时,鉴赏了《岣嵝碑》大禹手篆的许穆在原来的77字中选了其中的48字,作了变异本《平水土赞碑》。后来,《平水土赞碑》在朝鲜半岛朝野广泛流传,并相继出现了朝廷和多个地方刻板,而其定本《大韩平水土赞碑》被立在了江原道三陟。

[关键词]

《岣嵝碑》;韩国;流传;变异

[中图分类号]I3127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007(2017)02000107

最早建立夏朝的人物是传说中治水成功的禹。禹治理了大水,并把它与大海贯通,救助了百姓,为当时国家的安定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在治水的过程中,禹因不知解决水患方法而苦恼时,曾登上衡山向上天询问密策,得到了上天赐予的记载着密策的金简玉书,而成功治水。后来,禹在衡山上刻下了记录治水奇功的铭文,而这段铭文传说就是《岣嵝碑》。

当然,对于《岣嵝碑》究竟是不是禹留下的遗物,论争激烈,但其对后世的传播力和影响力实在巨大。在中国很多地方都有《岣嵝碑》的摹刻甚至再摹刻的碑石,且《岣嵝碑》拓本还远传到了朝鲜。朝鲜半岛的学者们对《岣嵝碑》拓本进行品赏或版刻,甚至挑选了《岣嵝碑》大禹手篆77字中48字作了变异本《岣嵝碑》。其代表性的碑石是江原道三陟六香山上用著名书法家许穆的字作底的《大韩平水土赞碑》。

中国学界对于《岣嵝碑》的硏究主要以与《岣嵝碑》硏究者相关的地区为中心,对碑石的存在和真伪、摹刻碑流转和现状等各方面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研究。中国学者们研究《岣嵝碑》的主要论文和著作有: 陈光照:《绍兴大禹陵岣嵝碑传奇》,《文化交流》,2001年1期,第19~22页; 左慧元、左昻、尚冠华:《禹王碑辨读》,《华北水利水田学院学报》,2003年第 1期,第71~73页;熊考核、文龙:《千古之谜—— 禹碑》,《船山学刊》,2007年1期,第91~93页;胡滔滔:《禹王碑溯源》,《档案时空》,2007年5期,第47~48页;白永兴:《千古“禹碑”说真伪》,《中国测绘》,2009年1期,第44~45页;王亦旻:《杨慎<行书禹碑考证卷>真伪考辨及文献价値》,《文物》,2010年05期,第78~89页;朱安女:《杨慎昨兴华夏文学思想的文化解读—— 以<禹王碑>、<禹碑歌>为例》,《大理学院学报》,2011年第 7期,第37~41页等。而在韩国学界,主要以书法学和三陟地区为中心,其主要内容是硏究《岣嵝碑》的许穆书体和碑石、《大韩平水土赞碑》等。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论文硏究从《岣嵝碑》到《大韩平水土赞碑》的演变过程。本人曾在《在中国〈岣嵝碑〉传入和摹刻考》一文中,对中国的《岣嵝碑》传入韩国的过程和摹刻进行了简单分析,[1](79~104)而作为后续论文,本论文将对中国的《岣嵝碑》传到朝鲜,流传变异等诸多现象进行硏究。

一、 在中国的《岣嵝碑》记录和传入

《岣嵝碑》又称《禹碑》、《大禹碑》、《神禹碑》、《禹王碑》、《夏碑》、《夏禹碑》等,本论文选择了被韩国学界广泛使用的《岣嵝碑》一语。从今天的地理上来看,岣嵝峰是和衡山无关的山,但是在以前,岣嵝峰曾被用作衡山的别称,并隶属于广义上的衡山区域。

大禹的治水记录虽在后汉赵晔的《吴越春秋》中有记载《吴越春秋·越王无余外传》:“禹乃东巡,登衡岳,血白马以祭,不幸所求。禹乃登山仰天而啸,因梦见赤绣衣男子,自称玄夷苍水使者,闻帝使丈命于斯,故来候之。非厥岁月,将告以期,无为戱吟。故倚歌覆釜之山,东顾谓禹曰: 欲得我山神书者,斋于黄帝岩岳之下三月,庚子登山发石,金简之书存矣。禹退又斋三月,庚子登宛委山,发金简之书。案金简玉字,得通水之理。”(四库全书本(463册), 第39页)。对于其中的记载,即使排除禹从天帝处得到了写有治水密策的金简玉书这一神奇的因素,禹在衡山立治水功碑这一点也仍然留有很多疑点。虽然在刘宋徐灵期的《南岳记》中有《岣嵝碑》位于衡山的记录,但这并不是徐灵期看到了实物而记下的,他只是沿用了从前流传下来的记载而已。

东晋罗含的《湘中记》在很久之前就已流失,只在后代引用的文献中留有被引用的短篇残句。其中所写的岣嵝山上有禹王在治水中用过的玉牒,以及远眺衡山被云遮住等记录也不过是引用了前人的记载。而且,无法分辨后代文献中的记录是《湘中记》原文还是后代的注释。

梁朝的刘显在《粹玑录》中写道,萧铄被封为桂阳王时,从成翳处求得了《岣嵝碑》拓本,并下令把它刻在石头上。据晩唐徐彦的《五宗禅林观空录》记载,和尙永昙在衡山岣嵝峰山顶的洞穴内发现了用蝌蚪字体刻的石刻,并认为是禹留下的治水功碑。这两本书册在最近出版的各种《岣嵝碑》文献中几乎常常被引用,但都没有说明其来源。而在韩国和中国的图书馆中及各种目录中,均没有找到《粹玑录》,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些记录的可信度。

唐朝的韩愈为了査找《神禹碑》(《岣嵝碑》),登上了衡山,最终没能找到,只偶然见到了道人,因失望而流着泪回去了。没多久,刘禹锡透露说在路过衡山时,看到了在衡山祝融峰上有刻得形状奇异的《神禹铭》,但因蕴有山的精气而没能找到,并表示可惜。晩唐李冲昭在《南岳小录》中记载他登上云密峰,看到了用蝌蚪文字刻的碑石,或有樵夫见过,说碑石极其灵异,不露在外面。但是他們都没能确认《岣嵝碑》的存在,只是进一步增添了碑石存在的神秘感。

1215年(宋嘉定5年),何致在游览衡山时,偶然遇见了樵夫,并得到了《岣嵝碑》的消息。马上就让樵夫带路,来到了《岣嵝碑》所在地。不久后,路过长沙,他给了太守曹彦约一本《岣嵝碑》拓本,曹彦约让衡山首领査找原碑石。而位于衡山祝融峰地区的上封寺僧人法圆认为,很少有人能找到《岣嵝碑》,因而对何致的行迹表示怀疑。对此,何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岣嵝碑》刻在了长沙岳麓山的岩壁上。[2](629)

之后,王世贞、季本、顾炎武、全望祖、钱大昕、杨守敬等很多学者都因无法证实有《岣嵝碑》原碑石的事实,而怀疑是不是何致编造的。甚至清朝的乾隆皇帝在召集当时学者们编纂《四库全书》题解时,其中就写道《岣嵝碑》是伪作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金石古文》:“明杨慎撰,——是编所采,皆金石之文,上起古初,下迄于汉,然真伪错杂,殊多疏漏,如《阳虚石室》,《仓颉文》,《岣嵝禹碑》,《庐山禹刻》,《比干铜盘铭》,皆显然伪撰,人所共知,而列以冠首,岂足传信。”(139页)但何致路过的隐真屏和邻近的云峰村却可以找到,因此,没必要就此断定是何致编造的。

最近,有人说在云峰村发现了被推测为《禹王碑》(《岣嵝碑》)模本的岩石,一时引起了世人的关注。而衡山政府还在此处立了《禹王碑》模本的指南牌语,并把《岣嵝碑》建为史迹地。笔者对此地进行了踏察,在那里的岩石上没能看到《岣嵝碑》的文字痕迹,并且发现此地和何致路经方向相反,显然是错误的考察。

流传至今的《岣嵝碑》都出自何致刻的岳麓山碑石。这个石碑高1.94m,宽1.4m,每个字的大小约为16㎝。碑文的行数有9行,字数共77字。碑文的末尾添加了用楷体书写的何致的跋文。碑石周边刻着名称和民国文士们留下的各种记录。1956年湖南省把它指定为文物保护单位,1983年再次指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升格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

明嘉靖年间,岳麓山本的《岣嵝碑》登场,并开始流传中国各地。1530年(嘉靖 9年),重修岳麓书院的长沙太守潘镒在

岳麓山上找到了被残木和苔藓覆盖的《岣嵝碑》。据《长沙府岳麓志》记载,有关潘镒在岳麓山寻找《禹碑》的年度有1530年之说和1533年之说。笔者在此采用1530年之说。1534年(嘉靖13年),湖广兵备道张素在长沙看到了岳麓山碑,对它进行了拓印,1536年(嘉靖15年),张素在故乡云南安宁把它拿给金石学者杨慎看,杨慎创作了解读石文的《岣嵝碑》铭文。同年,张素把岳麓山本和杨慎的石文刻在了安宁法华寺。其后,杨慎在成都和三峡夔门关立了摹刻碑。1535年(嘉靖14年),南京礼部尙书湛若水把张襄得到的岳麓山本摹刻在了金陵(南京)的新泉书院。《书甘泉山书院翻刻神禹碑后》载:“又明年,为嘉靖乙未之秋,楚士有摹《神禹碑》以见遗者,快覩而谛视之,字畵奇古,与后来篆籒,手笔逈别。而碑石复剥落,虽习于古篆者,仅能辨其一二字。旣不可识其中所云,独于碑末有小楷书古帝禹刻四字。”(湛若水:《湛甘泉先生文集》(卷21)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本(57册), 95~96页)从碑石末尾用楷书刻的“古帝禹刻”来看,推测楚士带来的拓本是长沙岳麓山本。1541年(嘉定20年),绍兴知府张道明把金陵的新泉书院本又摹刻在了绍兴会稽山大禹陵。[3](21)

之后,《岣嵝碑》又被摹刻在许多地方,尤其是在明万历年间、清康熙年间特别集中。例如,1606年(万历34年),邓以诰带来岳麓书院本,把它刻在了衡山望日台,后来发现了它的残片,残片被收藏在南岳衡山博物馆。1662年(康熙1年),法轮寺僧在衡阳岣嵝山禹王宫立了摹刻本。到了今天,以《岣嵝碑》的故乡衡山和禹的史迹流传地区为中心,摹刻本不断被立,与此同时,活用《岣嵝碑》的文化事业也在不断发展。

二、《岣嵝碑》在韩国的传入和流传

在中国大陆摹刻并广为流传的《岣嵝碑》很早就传到了海东韩国。根据现存记录考察,最早接触到《岣嵝碑》的人物有可能是许筠。经常接触明朝文士以及大量中国书籍的许筠在很早之前就阅读了李梦阳的《崆峒集》,并说想看用波涛荡漾的字体写作的《禹庙碑》。[4](30)1606年(朝鲜宣祖39年),许筠得到了明朝使臣赠送的,有可能是《岣嵝碑》摹刻本的书册。那一年,明朝使臣朱之蕃和梁有年为了宣告皇长孙的诞生而来到了朝鲜半岛,许筠以从事官的身份,前往鸭绿江迎接他们。3月28日,副使梁有年在韩国肃宁把《衡山石刻帖》赠送给了许筠。《丙午纪行》: “(3月28日)副使又招见慰问辛苦,以《衡山石刻帖》给之。”(《惺所覆瓿藁》(卷18),亚细亚文化社本, 177页)

《岣嵝碑》所在地为中国衡山。《衡山石刻帖》,即位于衡山的石刻帖被认为是后代摹刻的《岣嵝碑》,但很难确证,也有可能是在衡山的其它石刻。梁有年认为,即在1606年(宣祖39年)前,虽然在中国的许多地方都立有《岣嵝碑》摹刻本,但在衡山地区却找不到《岣嵝碑》。因为衡山望日台是在梁有年出使那年立的,而岣嵝峰雷祖殿则是在清康熙年间立的。

在现存文献中,有关在朝鲜半岛看到了《岣嵝碑》的明确记录是在比许筠稍微晩些时间的尹钅崔乃的《白湖全书》中。一生和许穆一起走相同政治路线的尹钅崔乃在己亥年,即1659年(孝宗10年),住在首尔东村时,偶然看到了《岣嵝禹碑》,然后创作了《作禹碑歌,效韩文公石皷歌体》。尹钅崔乃写道,在《岣嵝碑》中看到的奇古险怪的字像龙挐武跃,令人动魄,虽无法全部理解,但理解了禹承接尧舜之命,完成治水责任的意思。《作禹碑歌,效韩文公石皷歌体》[己亥]:予寓东村,偶得《岣嵝禹碑文》,见其字画,奇古险恠,如龙挐武跃,令人动魄,读其文,虽难尽解,犹若可见禹受命尧舜,仔仔乘载之意,遂作此长句,以效退之石皷体,率意而成,不能整理芜秽,聊以寓感焉耳。”([韩]尹

钅崔乃:《白湖全书》(卷2),民族文化推进会本(册1),69~70页)。《岣嵝碑》很难理解,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同感觉,虽然不清楚尹钅崔乃借读的《岣嵝碑》到底是从中国境内的哪一个摹刻碑上拓本下来的,但可以看出在当时首尔的士大夫家已经流传有《岣嵝碑》,这一点在尹钅崔乃的舅舅金钅尚赞誉尹钅崔乃的诗中可以发现。[5](70)

其后,明确记载《岣嵝碑》传入朝鲜半岛的时间和获得者的文獻开始相继出现。王室宗亲郎善君李俣在朝鲜半岛各处游览时,收集了很多书法家的金石和字,并在三次的赴燕使行中求得了很多中国作品,和周围的人一起欣赏,引领了当时的艺术文化。在1663年(显宗4年)第一次燕行记录《朗善君癸卯燕京录》中,李俣明确记载了他8月10日在河北丰润从被推测为是书籍商的王怡处购得了《古篆神禹碑》2帖和怀素写的《千文集古帖》。《朗善君癸卯燕京录》8月10日条: “王怡来纳班砚,买得《古篆神禹碑》2帖《怀素》千文集古帖》。”(《饮冰录》(中),《青丘学丛》(4号), 25页)

回到朝鲜半岛的李俣把在这次燕行中购得的《岣嵝碑》送给了当时的著名学者兼书法家许穆。许穆常与李俣见面,并给予其金石书画方面的品评及有关收集的建议。事实上,说他起到了把李俣引入艺术世界的作用也不为过。1664年(显宗5年)1月15日, 许穆收到了李俣送来的《岣嵝碑》。

有关许穆品评《岣嵝碑》的记录,在他的日记《甲辰记行》上有详细记载,即写道《岣嵝碑》上的字和龙蛇、鸟兽、草木的样子相似,发光、神怪、难以形容。许穆认为这可能是夏后氏(禹)在治水后,为了让奸恶的鬼神和怪异的动物消失,使人们远离侵害,而模仿它们的样子创造的文字,以至于它比石鼓文更为奇古,难以理解。甚至这块碑石消失了3700余年之后,到了明嘉靖年间才出现,南礼部湛若水留下了志记。《甲辰记行》:“戊寅,又大雪。在横山。朗善公子使还,遗我《衡山神禹碑》。其书甚奇,与鸟迹古文又不同。稗史云: 夏后氏作形似篆。是耶? 比之石鼓文,尤苍古难知,圣人之迹。至今三千七百有余年,碑没于世久矣。嘉靖中,出于衡山岳麓地中,南礼部湛若水志之。”[韩]许穆:《记言》别集(卷5),民族文化推进会本)

自那时起的4个月后,许穆陆续撰写了鉴赏《岣嵝碑》的文章《衡山碑记》和《衡山神禹碑跋》。在《衡山碑记》中,许穆写道,夏后氏(禹)的《岣嵝碑》从世间消失和再现都是天意,并说李俣得此碑,在海东流传不是靠人力所能完成的事。《衡山碑记》:“四年夏,公子朗善君奉使如燕,得衡山神禹碑七十七文。其文类龙蛇鸟兽草木形,炳耀神怪,不可名状。夏后氏既平水土,象物制书,令神奸物怪莫得逃其形,人得远害而宅土者也。其碑至今四千年,没于世久矣。至大明嘉靖时,其碑始出。呜呼,圣人之文显晦,天也。公子又得之,传于东方,亦人力之所不期者。”[韩]许穆:《记言》别集(卷9),民族文化推进会本)正如前文所述,1212年(宋嘉定5年),何致把在衡山购得的《岣嵝碑》拓本刻在了长沙岳麓山的石壁上,1535(明嘉靖14年)湛若水邀请张襄,让他把岳麓山本再摹刻在了金陵(南京)新泉书院。李俣购得的《岣嵝碑》是添加有湛若水志记的新泉书院本。

后来除了李俣购得的《岣嵝碑》外,其他人带来的拓本也陆续传到了朝鲜半岛。1755年(英祖 31年),作为进贺兼谢恩使出使燕行的书状官徐命膺收集了很多篆书、隶书,其中就包括了由很奇异的77个字而成的《岣嵝碑》拓本。他说立在岣嵝山山顶上的禹的记功碑在唐朝时已经不见了,得知之前韩愈因未能找到而失望流泪的故事,对于比韩愈更喜欢古物的自己能获得此物,表现出满足之情,并打算将来回到海东后,叫匠人刻板挂在家中。《岣嵝碑歌》:“我昔衔命使幽燕,篆隶旁求堆满前,中有方丈一古纸,宛如打印小儿拳,珊瑚水底枝柯交,箘池边苞箨联,高卑天地缀方圆,错落星辰参句连,或似鳌足拏波浪,或似龙爪穿云烟,首尾为字七十七,嗟我始读却茫然,石韵篆镜积案上,今文古文互勘硏,大抵仿佛后世铭,铺张治水劳且悁,疑是虞史承命纪,屹彼岣嵝山之巅,曾闻韩子登岣嵝,不见此碑涕涟涟,秖今谁有好事者,搨摹远流万里传,峄碑至唐已云亡,枣木翻刻失之姸,何况韩子所不见,一千年后讵复全,虽然字体极聱牙,阳冰友直钻弥坚,后世何人能为此,定是邃古玄中玄,吾生慕古甚韩子,倾槖换取归东天,招工为障挂中堂,重之不啻青瑶镌,周宣石鼓世益下,词垣歌诗联累笺,如何虞时逸书文,寂寥尙无歌一篇,我今作歌歌禹碑,破除群疑诏万千。”([韩]徐命膺:《保晩斋集》(卷2),韩国历代文集丛书(2737册), 160~161页)

朝鲜朝纯祖年间,后四家之一的李书九记录下了关于前人论评《岣嵝碑》和收藏《夏禹王山治水碑》的文字。李书九认为,碑文由善于治水的禹王创作成了流水体,很神秘怪异,采用了鬼怪和神的样子,模仿了天地万物。李书九在列举杨慎对《岣嵝碑》的真伪作出肯定解释的论评和顾炎武否定解释的论评后,认为顾炎武的论评多少有些过分。李书九说他收藏的拓本是何致刻的,并在旁边用楷书刻下了名为“右帝禹刻”的字。用楷书写的名为“右帝禹刻”的铭文被写在岳麓山本末尾跋文上。岳麓山《岣嵝碑》碑文末尾: “右帝禹刻,南岳碧云峰壁间,水绕石坛之上,何致子一以论事去国寻幽得之,众谓虞夏之书,刊之于此,详记在山下。”这跋文正如李书九所言,并不是何致亲自写的,而是后人为称颂何致的事迹而写。

朝鲜朝后期实学者李圭景说他在1821年(纯祖21年)看到了前来朝鲜半岛的中国使臣向洪羲浩赠送的《岣嵝碑》拓本。这个拓本手掌大小,蝌蚪体形态的篆文字体用阴刻而成,分辨不出是哪个刻本。《夏禹岣嵝山碑辨证说》:“愚于纯庙辛巳间,燕士抵我东洪尙书羲浩岣嵝碑一本,阴刻白文,字大如掌,乃古文科斗書,然未知何本也。”([韩]李圭景:《五洲衍文长笺散稿》(卷54),东国文化社本,下册, 758页) 纯庙辛巳年是1821年(纯祖21年)。后来,李圭景写下了对《岣嵝碑》的沿革、种类、石文等相关内容进行了综合分析的《夏禹岣嵝山碑辨证说》,其中记述了明朝杨慎留下的《法帖神品目》、清朝邵长蘅编撰的《衡山志》、在清康熙帝敕命下编纂的《佩文斋书画谱》、杨慎的《岣嵝碑》石文等资料,并对中国和韩国流传下来的诸多《岣嵝碑》进行了详细的分析。[6](756~758)

朝鲜朝学者们看了《岣嵝碑》后的反应分歧很大。正如前文所述,擅长篆书体字的许穆对《岣嵝碑》的大禹手篆给予了好评,并对其独创性的书体大加赞赏。与此相反的是,许穆之后的大多数学者们对《岣嵝碑》的大禹手篆并不是特别赞赏。

朝鲜朝英祖年间,晋书、草书、篆书、隶书都很擅长,创造了圆峤体的书法家李匡师对《岣嵝碑》的大禹手篆在他学字的过程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进行了论评。李匡师说,但凡想学习书法的,都要学习以前的书法家们留下的碑文与法帖,但只有知道法帖的优劣,才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唐朝之前出现的《石鼓文》、《绎山碑》、王羲之等人的法帖对他学字都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年轻时从别人家里借来的《岣嵝碑》法帖他却一次都没有临摹过,对《岣嵝碑》表现出否定的立场。《书诀》: “学者须依右军已行之辙,先于众碑学习,欲习众碑,先知其优劣,乃不误用功。余少时见《岣嵝碑》于人家,不得一临。”(李匡师《圆峤集选》(卷10),韩国文集丛刊本(221册), 559页)

朝鲜朝的正祖年间,擅长诗和书法,创作了很多金石文的南公辙和李匡师一样, 对《岣嵝碑》同样持否定立场,认为《岣嵝碑》的大禹手篆不利于学习书法。1782年(正祖6年), 南公辙说他在学习书法时,心直字体也端正,而《禹平水土赞石刻》,即《岣嵝碑》文章则非常怪异。与《尙书》不同的是,大禹手篆在数千年时间内,不断地出现错误,毫无目的地相信还不如没有的好,把它丢了。《禹平水土赞石刻》:“禹平水土赞文多怪诞,与《尙书》《禹贡》不同,又称大禹手篆,而此尤不足贵重。柳公权曰: 心正则笔正。圣人之笔,奚取工玅为哉? 将以见心画也。而历累千载,更几人手摸,讹误差爽,不复彷佛,故余家有此本,旋即去之。蓋取尽信书不如无书之义。壬寅春日。”([韩]李南公辙《金陵集》(卷23),韩国文集丛刊本( 272册), 442~443页) 壬寅年是1782年(正祖6年)。

纯祖、宪宗年间,创作了名为秋史体的朝鲜朝后期著名书法家金正喜也未对《岣嵝碑》的价值做出肯定。他在寄给金逌根的书札中写道,在汉代之前出现的碑石中,因认为《岣嵝碑》是后人的赝作,金石家们不觉得珍贵,或许也会另外作一帖,但决不能把它视若珍宝。《与金黄山逌根》:“俯叩金石,谨实汉碑十二种,……《岣嵝碑》,后人雁作也,金石家不之也。或另作一帖,以存面目,切不可混并于玉敦珠彝之间耳。”([韩]金正喜《阮堂全集》(卷4),韩国文集丛刊本(301册), 73页)当时朝鲜朝和清朝的很多文人怀疑《岣嵝碑》是后人,特别是明朝杨慎伪造的。

如前文所述,随着中国大陆数十尊摹刻衡山《岣嵝碑》碑石的建立,中国的相关拓本流传众多。作为燕行使节前往的朝鲜朝文人们在往来北京书社或在路上获得了多种《岣嵝碑》刻本,并带回了朝鲜半岛。

今天在奎章阁收藏有3部《岣嵝碑》拓本。奎章阁15424本是每半页贴有2字的剪帖本,封面题为“禹篆碑”,碑文字数共77个。被拓本的字的大小约为18.0×11.2㎝,每半页的剪帖大小是35.0×17.7㎝,书册的整体大小为39.7×20.2㎝。从这个拓本的末尾是用楷书写的何致的跋文这一点来看,被推测为是长沙岳麓山本系列。只是,在全册装订的过程中, 这个拓本的部分字体的顺序倒了。奎章阁10216本也是每半页贴有2字的剪帖本,封面题为“夏禹龙门岣嵝碑”,封面纸内侧写着杨慎的石文。这个剪帖本每半页的剪帖大小为29.6×18.6㎝,书册的整体大小是37.7×25.0㎝,其字体的形态及全册的顺序和奎15424本截然不同。奎章阁10243本是奎章阁10216本的再描本,书册的整体大小为36.9×23.8㎝。

在韩国东亚大学石堂函珍斋内藏有1部《岣嵝碑》。这个版本是20世纪初在中国用蓝色印刷的石印本,书号为(3):8:1/89本,题签是“夏禹王岣嵝碑”,每半页2字,共77字,每半页的影印大小为34.5×16.3㎝,书册的整体大小是36.4×25.7㎝。这个石印本的最后刻有杨慎的石文和大理府同知范言立的秦世贤摹刻志记,题签下端写着当时的售价“8毛”,内面纸内侧上印着登记日为1962年8月6日,登记号是62383的藏书印。

三、变异本《平水土赞碑》的出现和流传

根据《大韩平水土赞碑》的碑文来看, 《大韩平水土赞碑》是许穆选取了《岣嵝碑》大禹手篆77字中的48字而创作的。《大韩平水土赞碑》序文:《衡山碑》大禹手篆七十七字中,文正公许穆所撰四十八字。但是许穆是在何时选取了48字本的《平水土赞碑》,碑文中没有详细的记录,但从诸多迹象来看,很可能是在许穆初次看到《岣嵝碑》的1664年(显宗5年)后没多久就创作了《大韩平水土赞碑》。此后,许穆选取的48字本《平水土赞碑》在朝鲜半岛开始流传。

实学家李瀷一家很早就和《岣嵝碑》结缘。英年早逝的李瀷的伯氏李瀣在《岣嵝碑》一流传到朝鲜半岛就作了《岣嵝碑歌》。《岣嵝碑歌》:余伯氏有奇才早歾,时有岣嵝碑刻传到国中,遂作《岣嵝碑歌》,可与韩、苏《石鼓》并传也。 ([韩]李瀷:《星湖僿说》(卷30),民族文化推进会本( 11册), 98~99页)后来,李瀷自己也偶然阅读了珍藏在家中多年的《岣嵝碑》,留下了转抄48字本《平水土赞碑》文章的《岣嵝碑文》。根据《岣嵝碑文》中写到的内容,《岣嵝碑》字体形状像虫蚀鸟迹,怳惚奇古,当时有辨认它的人进行了转抄,并留下了他的记录。《岣嵝碑文》:余家旧箧有岣嵝碑文,其形如虫蚀鸟迹,纠结刓缺,怳惚奇古,时有辨之者,依此录之。(《星湖僿说》(卷30),民族文化推进会本(11册), 99页)那辨认者的记录如下:

久作忘家,翼辅承帝。劳心营智,裒事兴制。

泰华之定,池渎其平。处水犇麓,鱼兽发形。

而罔不亨,伸郁流塞。明门与庭,永食万国。

这篇文章称颂了禹运用所有的智慧,挽救了苍生的平水土赞,辨认者自己也下决心以禹为榜样为国家和民族奋斗。上述辨认者写的字共48字,许穆选取本也是48字。因此,李瀷所说的辨认者可能指的是许穆。且辨认者的石文和明朝的杨慎、沈镒、杨时乔、郞瑛、杜壹、王朝辅、清杜壹、张九钺等人解释的石文全然不同,可以说许穆对《岣嵝碑文》进行了独创性的解释。

朝鲜朝纯祖年间, 《平水土赞碑》木板在朝鲜朝被不断翻刻。为此,朴允黙还创作了《大禹古文歌》,其中称颂了朝廷在1833年(纯祖33年)命令内阁,把《平水土赞碑》刻板挂在会祥殿这件事。根据《大禹古文歌》的记录,春宫邸下(世子,即后来的翼宗)把48字本《平水土赞碑》的匾额挂在庆熙宫会祥殿,庆熙宫会祥殿作为被用作为大内王妃寝殿的空间,是肃宗出生、纯祖驾崩的场所。1829年(纯祖29年),庆熙宫发生大火,以致会祥殿这样的大部分殿阁被毁,不久后得以重建。1833年朝鲜朝朝廷用保管在重建的会祥殿春宫中的翼宗的字体,重新刻板成匾额挂了上去《大禹古文歌》字注: “平水土赞,纯宗癸巳令内阁重刊,揭于会祥殿。” 本文:“君不见仓颉古文所草创,察彼龟文鸟迹之形状,曾闻极功有鬼泣,可验天文因人畅,何幸获覩大禹书,圣人创意又一初,嗟哉四十有八字,矩折规旋莫不备,……未知何年落海东,金殿揭在碧纱笼[庆煕宫会祥殿揭板],猗我春宫邸下珍玩之一本,搨在宝藏中,后値回禄何惊愕,万年遗迹一扫空,画栋丹楹复焕然,移摸依旧壁上悬。[会祥殿回禄后重建,命春宫藏本移摸复揭]。”([韩]朴允默:《存斋集》(卷16),韩国文集丛刊本(292册), 311页)。会祥殿在日帝强占期遭遇了被毁的命运。1911年4月开始到1921年3月为止,被用作中学附属临时小学教员培养所,1928年5月被卖给了日本曹洞宗曹溪寺,用作主持的住所。[7](218~219)可惜的是,至今无法找到翼宗所写的《平水土赞碑》匾额。

朝鲜朝宪宗、哲宗年间,全罗道绫州县(现和顺绫州)出身的梁进永对诸子百家、儒佛、易学等有着独到见解,特别是擅长诗歌创作。一天,他在县司厅看到了康津青山岛(现韩国莞岛郡所属)人从船上得到的《岣嵝碑》版木,写下了《书岣嵝碑板后》。梁进永在这篇跋文中对用古篆体记录禹治水功绩的《岣嵝碑》版木经过了数千年传到了数千里远的朝鲜半岛这一事实深感惊叹。《书岣嵝碑板后》注: “康津靑山岛人得此于舟中,今置之于县司厅。” 本文:“岣嵝碑,世传是夏禹治水之迹,去夏后数千百载之久,距岣嵝数千百里之远,而远且久,经无明文,碑之所载与其存亡,断不可识矣。经数千百载之久,經几千百里之远,漂荡汨没于沧波浩溔之间,为吾人吾得者,乃所谓岣嵝碑板本也。其文佶屈难于盘诰,字亦古篆,非蝌非籒,则禹之手书,信可征也。古人有言曰: 九鼎沦泗,义不污秦,今之中原,非禹之旧,而神物之来,此得无与鼎之沦泗同,欤吁可异也。”([韩]梁进永《晩羲先生集》(卷10),韩国历代文集丛书本(2623册), 202~203页)那么,梁进永看到的《岣嵝碑》版木是怎样的呢?我们虽不清楚梁进永指的是从中国流传过来的77字本《岣嵝碑》还是朝鲜朝48字本《平水土赞碑》,但从在朝鲜宫阙和三陟邑司流传的版木都是48字本《平水土赞碑》这点来看,是48字本《平水土赞碑》的可能性较大。

到了清朝末期,朝鲜朝三陟邑司立下了石刻的《大韩平水土赞碑》。至今在三陟邑司还保存有刻着许穆写的《平水土赞碑》的木板。1904年(光武8年)9月,敕使康洪大、郡守郑云晳、监董康洪道、别监董李道勉、权丙寿、李世鎭、姜升柱、赵济宽、林淳泰等人把《平水土赞碑》木板刻在碑石上制作了《大韩平水土赞碑》,并立在了三陟竹串岛。在韩国三陟市府收藏相关文化遗产的网站(http://tour.samcheok.go.kr)上把《大韩平水土赞碑》的原本许穆的木板制作年份写为1661年(显宗1年),这有修正的必要。许穆初次看到《岣嵝碑》的时间应是1664年(显宗5年)1月。当时,康洪大等人为了提高大韩帝国作为独立国家的地位,用楷书在《平水土赞碑》上添上了“大韩”二字。根据《三陟郡志》的记录,三陟邑司的木板在1920年被移到京城帝国大学保管。[8](375~376)但是笔者咨询了首尔大学奎章阁和博物馆,却没有找到木板的《平水土赞碑》。

竹串岛是韩国现在的六香山,现今六香山山顶上建有保护许穆字体的《陟州东海碑》的东海碑阁,在东海碑阁之前右侧的平地上还立着一块碑刻,这是为了保护《大韩平水土赞碑》而建的禹篆阁。1945年5月禹篆阁因年久失修而倒塌。1947年12月,在金炯国、金振九、金梦顺等当地人士的主导下,汀罗津大同青年团负责了重建的工作,并于第二年的5月竣工,独立斗士李青天撰写了“禹篆阁”三个字。《大韩平水土赞碑》碑石高145cm,宽72cm,厚22cm。在三陟博物馆的陈列室内立着《大韩平水土赞碑》的复制碑石。

庆南通度寺的庵子四溟庵寺舍的柱子上挂着通度寺僧人慧觉用大禹手篆写的柱联。柱联共有5个,各柱联都写着6个字。1号柱联为“处水犇麓鱼兽”;2号柱联为“发形而罔弗亨”;3号柱联为“伸郁流塞明门”;4号柱联为“久旅忘家翼辅”;5号柱联为“与庭永食万国”。柱联的顺序和48字本《平水土赞碑》稍有些不同,内容是《平水土赞碑》的节录。因此,这可以说是对《平水土赞碑》的再次变异。1938年,在江华传灯寺受持比丘戒的慧觉负责首尔崇礼门、景福宫香远亭、庆州佛国寺观音殿、礼山修德寺大雄殿、求礼华严寺觉皇殿等主要寺刹和遗迹书法的临摹和维护工作,对书法有独到见解,他的作品都被收藏在通度寺圣宝博物馆中。

四、 结论

以上本人对《岣嵝碑》如何在朝鲜半岛流传及变异情况进行了重点分析。

关于《岣嵝碑》的存在,很早就有很多人认为它不是大禹留下之物,甚至现今出现了少数民族的文字、道教系统的符号、越王的祈愿文、楚国的记功文等各种解释。但因《岣嵝碑》添加了大禹治水的传说力量,而后世之人都想寻找到它,并且在中国各地立了有很多摹刻甚至再摹刻的碑石,以至被活用为营造观光史迹或文化内容,可以说它的影响力巨大。

而在朝鲜半岛,首次接触《岣嵝碑》拓本的人物被推测为是宣祖年间的许筠。在1663年(显宗4年),王室宗亲李俣燕行时,在丰润购得了《岣嵝碑》拓本,第二年李俣把它送给了篆文大家许穆。李俣获得的《岣嵝碑》是对长沙岳麓山本进行再摹刻的金陵新泉书院本的拓本。此后,洪羲浩、徐命膺、李书九、李匡师、南公辙、金正喜、李圭景等很多文人对《岣嵝碑》进行了收藏或作了论评。但是除了许穆之外,李匡师、南公辙、金正喜等人都认为《岣嵝碑》不可信,持否定的立场。

另外,朝鲜半岛还出现了由《岣嵝碑》变异而来的《平水土赞碑》。《平水土赞碑》最早是由许穆从《岣嵝碑》的大禹手篆77字中选取的48字,后来《平水土赞碑》不仅被收藏在李瀷、南公辙等许多朝鲜朝家族中,还有用翼宗的字体书写的宫阙会祥殿、全罗道绫州县、江原道三陟邑司等地的刻板。清朝末期, 《平水土赞碑》在朝鲜半岛朝野广为流传,三陟邑司甚至将以许穆字体版为原本刻的《大韩平水土赞碑》立在了六香山。而在梁山四溟庵还挂着对《平水土赞碑》进行了再次变异的楹联。这些都说明很多中国文化或文物在传入朝鲜半岛之后,有一个被再创造的过程,并逐渐适应着韩国的民族文化。

参考文献:

[1][韩]朴现圭,《在中国《岣嵝碑》传入和摹刻考》,《中国史硏究》(88辑),中国史学会,2014年。

[2]张世南:《游宦纪闻》(卷8),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

[3]陈光照,《绍兴大禹陵岣嵝碑传奇》,《文化交流》,2001年1期。

[4][韩]许筠:《看取滔滔禹庙碑》,《惺所覆瓿藁》(卷2),首尔:亚细亚文化社本,1980年。

[5][韩]金钅尚:《次白湖禹碑歌韵》,《白湖全书》(卷2),首尔:民族文化推进会本,1995年。

[6][韩]李圭景:《夏禹岣嵝山碑辨证说》,《五洲衍文长笺散稿》(卷54),首尔:韩国古典刊行会本,1977年。

[7][韩]洪顺敏:《我们宫阙故事》(韩文),首尔:青年社,1999年。

[8][韩]金驲起,朴载文,金振文:《三陟郡志》,三陟:三陟郡出版;1985年。

[责任编辑张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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