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我国工资运动的理论与实证分析
——基于劳动力价值的阐释

2017-06-05 08:56黄文义
三明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变动劳动力工资

黄文义

(三明学院 经济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转型期我国工资运动的理论与实证分析
——基于劳动力价值的阐释

黄文义

(三明学院 经济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根据马克思工资理论,劳动力价值可以从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阐释工资的实际运动。基于此,结合我国在转型期工资和劳动力价值变动的现实,实证研究了劳动力价值变动对工资运动的解释作用。研究发现,我国工资运动既受市场经济中劳动力价值规律的制约,即劳动力价值变动可以解释60%左右的工资变动,其余40%工资变动主要受劳动力供求关系和劳资双方谈判力量的影响。同时,我国工资运动又有不同于资本主义工资运动的特点,代表“产业后备军”的失业人口并没有成为压低劳动者工资的绝对杠杆。

马克思工资理论;劳动力价值;工资运动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六篇论述《工资》时提出了有关工资运动的理论,工资实际运动由“劳动力价值规律”决定。[1](P35-37)所谓劳动力价值规律,是指工资在数量上由劳动力价值决定,同时还受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以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斗争状况的影响。[2](P75-78)马克思在科学地区分劳动和劳动力的基础上,指出劳动力价值为工资作出了质的规定,从而劳动力价值的大小也就在基本维度上为工资作出了量的规定,因此,劳动力价值变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释现实工资运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了劳动力价值的三个构成要素:一是维持劳动者本人所需生活资料的价值;二是维持劳动者家庭及繁育后代所需生活资料的价值;三是为使劳动力获得一定技能所需要的教育和训练费用。这在理论界已经达成共识,很多研究马克思工资理论的文献都对此有所阐述[3](P58-70),[4](P99-102),[5](P14-23),[6](P147-168),然而,他们都没有就劳动力价值变动对现实工资运动的阐释作理论分析,更没有就这方面作实证研究。本文试图基于我国工资运动的实际来填补这一方面研究的不足。

一、劳动力价值变动对工资运动的理论阐释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工资实际运动归纳为两类:一是工资随着工作日长度的变化而变化;二是执行同一职能的不同工人工资之间存在着个人差别。[7](P621)更为直观现象是:同一个人工资有涨有落,不同人工资千差万别。为什么工资会出现这样的涨落和不同?受劳动力价值规律制约,工资总是围绕劳动力价值波动,并且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表现为“产业后备军”随着资本主义经历危机、萧条、复苏、繁荣的周期循环相应地收缩和膨胀,从而在劳动力市场上调节工资一般水平的波动。因此,如果暂且舍去劳动力供求关系,劳动力价值变动可以从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阐释工资的实际变动,横向比较不同劳动力价值存在差异,纵向比较劳动力价值会随历史发展变化而变化。

从横向看,由于工人通常必要的生活资料“在一定社会的一定时代”,它们的量是一定的,可以看作一个不变量,因此造成不同工人之间劳动力价值会存在差异主要源于两个因素:一个是劳动力发展费用,也就是劳动力接受教育和培训费用,这种费用会随着生产方式的变化而变化;另一个是劳动力自然差别,是男劳动力还是女劳动力,是成年劳动力还是未成年劳动力。[7](P593)除去劳动力自然差别,不同工人之间劳动力教育和发展费用的差异在工资实际运动中就表现为从事不同性质工种的工人工资会有差异。在就业的劳动大军中,有些劳动者从事简单社会平均劳动,有些劳动者则从事高级、复杂的劳动,而且由于所从事劳动具体性质的差异,他们之间的替代总是存在或多或少的障碍,“分工把人手束缚在一定的生产部门了”[7](P739)。 “比社会的平均劳动,较高级、较复杂的劳动,是这样一种劳动力的表现,这种劳动力比普通劳动力需要较高的教育费用,它的生产要花费较多的劳动时间,因此它具有较高的价值”[7](P230),这就解释了同一时点上不同劳动者之间工资差异。

从纵向看,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发展,劳动力价值三个构成要素中,劳动者及其家庭所需要生活资料范围会相应调整,劳动者所需教育和培训费用也会随着技术进步和劳动生产力的提高而变化。这三个构成要素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生理因素,一类是社会历史因素。前者构成劳动力价值的最低界限,后者则是一个变量,可能扩大,也可能缩小。[3](P58-70)生理因素是保证劳动力再生产的基本需要,而社会历史因素则是保证工人作为一个正常“人”的需要[4](P99-102),它们都会随着社会经济的变化发展而不断变化,但后者变化速度要快于前者。如马克思所说:“所谓必不可少的需要的范围,和满足这些需要的方式一样,本身是历史的产物,因此多半取决于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其中主要取决于自由工人阶级是在什么条件下形成的,从而它有哪些习惯的生活要求。因此,和其他商品不同,劳动力的价值规定包含着一个历史的和道德的因素。 ”[7](P199)

马克思认为劳动力价值规定包含着历史和道德的因素,也就是说工资决定过程不仅是一个技术过程,更是一个受一定历史道德影响的社会历史过程。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工资作为工人劳动力再生产的需要和工人作为一个“人”的需要都会发生变化。

资本主义发展初期,尤其是机器大工业时期,由于机器采用范围扩大以及分工细化,“工人变成了机器的单纯的附属品,要求他做的只是极其简单、极其单调和极容易学会的操作。因此,花在工人身上的费用,几乎只限于维持工人生命和延续工人后代所必需的生活资料”[8](P473),工资在这一时期主要表现为作为劳动力再生产的需要,工人作为“人”的权利被剥夺殆尽。随着资本主义发展,一方面是社会劳动生产力巨大发展,另一方面是无产阶级不断抗争,使得工人作为一个“人”的权益开始得到保障,例如法律上规定八小时工作日以及禁止使用童工等。这个时期工资作为工人“必不可少的需要”,其范围在不断扩大,不仅要满足工人作为劳动力生存的需要,也要越来越多地满足工人作为一个“人”的需要,包括精神文化需要、社会交往需要、履行社会职能需要、自我发展需要等。[4](P99-102)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种强调劳动者主创精神的后福特主义的资本主义生产组织模式开始涌现,这种新的生产组织模式将劳动者从高度专业化的分工模式中解放出来,工人在工作中要面对多重任务,他更需要以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作为一个“机器附属物”参与工作。相应的,在岗培训和学习成为劳动者长期必修科目,同时工人的薪酬津贴制度也更加多样化,核心工人甚至拥有高度就业保障。[9](P88-107)所有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会导致劳动力价值随着资本主义发展上升,从而提高实际工资。[10](P239-266)

劳动力价值变动可以从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来阐释工资的实际运动。横向角度:不同劳动力价值差异解释了同一时点上不同工人之间的工资差异;纵向角度:劳动力价值随社会历史发展而变化解释了长期中的工资变动。虽然工资不是一般性商品交换过程中的经济现象,而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特有的经济现象[6](P147-168),但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经济正经历转型期,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以及企业经营方式日趋多样化,我国劳动雇佣关系在劳动关系中的比重日益增大,劳动市场对职工收入分配的调节功能迅速增强[4](P99-102),工资机制的市场化改革已成为我国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因此,马克思工资理论中的劳动力价值规律可以科学阐释我国工资的实际运动,如果撇开理论的制度针对性,劳动力价值变动确实能够从质的规定上解释工资的现实运动。

二、转型期我国工资与劳动力价值变动的现实

在经济转型期,我国工资变动的实际情况由图1和图2①可见,图中工资变动趋势也印证了我国经济正在经历转型期的特点。从横向看,在不同类型单位中,集体单位平均工资水平最低,国有单位最高,这主要是因为我国现有国有企业基本都是一些大型企业,很多都是高新技术产业,这就决定了其员工所掌握专业技能要求要高于一般水平,从而其劳动力价值中劳动力发展费用也要高于一般水平。这由图2中不同行业工资水平差异更加明显地显现出来了,农业以及传统工业制造业和房地产业的平均工资水平要大大落后于代表新兴产业的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信息技术产业和金融业,前者最高平均工资为1.5万元,而后者最低工资2万元,两者基本上差一个档次。这种差异也说明我国经济增长点正由传统产业转向新兴产业,其中金融服务业迅速发展正是这种转型所必不可少的条件。从纵向看,总体来说我国工资是呈上升态势,但从2010年开始工资上涨的速度要明显减弱,说明我国经济已经进入了向中高速增长的换挡期。由此可见,我国工资运动的历史性趋势是符合马克思关于工资实际运动描述的。

图1 1999—2014年我国不同类型单位平均实际工资变动

图2 2007—2013年我国不同行业平均实际工资变动

那么,在工资运动中我国劳动力价值的变动情况如何?由劳动力价值三个构成要素可知,在现实经济生活中,劳动力价值正是通过家庭生活性消费支出体现出来,根据我国经济发展特点,本文分别从城镇和农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项目来看我国在转型期劳动力价值变动情况,具体见图3和图4。②

图3 我国城镇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变动情况

图4 我国农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变动情况

从变动趋势看,上图中劳动力价值变动情况基本契合工资水平变动情况,总体上处于上升,但上升幅度没有工资那么明显。在家庭支出中,食品支出所占份额最大,如果从恩格尔系数角度看,这也符合我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的基本国情。此外,从城乡差距角度看,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劳动力价值要高于农村居民,这是我国二元经济发展一系列制度安排的历史性结果,缩小两者之间差距正是我国在经济转型期需要解决的问题。从消费结构看,城镇居民消费中,教育文化娱乐支出和交通通信支出要高于农村居民,而农村居民居住支出要高于城镇居民,这说明相对于城镇居民,农村居民工资收入更多的是用于满足劳动力再生产需要,而城镇居民则更强调满足作为“人”的需要。从而也就决定了我国城乡之间工资水平的差异,平均实际工资城乡间比值,从1999年的6.31∶1,到2006年下降为6.15∶1,到 2013年更是下降为4.89∶1,虽然工资收入差距正在缩小,但还是悬殊。劳动力价值的城乡差异以及工资水平的城乡差异从侧面反映了劳动力价值变动对工资运动的阐释作用,但这两者之间变动并不是同步而行。从2000年到2013年,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实际工资收入平均年增长率为4.40%,与此同时,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年平均增长率为3.17%,要低于工资年增长率。同样,农村家庭人均实际工资平均年增长率也要高于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分别是6.38%和4.22%。这说明我国工资变动速度要快于劳动力价值变动速度,这正是市场化改革在我国发展的结果,劳动力市场对工资调节功能正不断加强,但无论如何,劳动力价值依然是工资运动所围绕的那条中心线。至于劳动力价值变动在何种程度上能够解释转型期我国工资的实际运动,这就需要实证回归分析加以论证。

三、实证分析:劳动力价值变动对我国工资运动的解释

为了实证检验劳动力价值对我国工资运动的解释程度,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完整性,本文采用全国36个城市2001—2012年面板数据作实证分析,样本中除了大连、宁波、厦门、青岛和深圳五个计划单列市外,其余31个包括四个直辖市和27个省会城市,不包括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所有数据均来源于CEIC中国经济数据库,对于个别缺失数据采用线性补插法予以弥补,此外,拉萨由于数据缺失严重而不作为样本。

工资和劳动力价值是本文的关键变量,其中工资(wage)作为被解释变量,选取每个城市劳动者平均工资作为衡量指标,劳动力价值(LFV)则用每个城市家庭人均消费支出来衡量。考虑到家庭消费支出的不同类项,每个具体类项可作为劳动力价值的二级指标,具体有:食品支出(food)、衣着支出(cloth)、居住支出(dwelling)、交通和通信支出(traffic)、医疗保健支出(health)以及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education)等。在实证模型设定上,除了考虑LFV这个关键解释变量之外,在模型中还需控制其他相关变量X才能更好解释。为了不失一般性,针对面板数据特征,本文将会采用双向不可观测效应回归模型,即在模型中同时包含个体和时间固定效应。为了剔除变量的量纲影响,并且更加易于解释经济意义,模型中变量都进行对数化处理。具体计量模型如下:

在(1)中,i(i=1,2…35)和 t(t=2001,…2012)分别表示城市和时间,ui为个体异质性的个体效应,λt为不随个体差异的时间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这三项共同构成了模型的复合扰动项,代表了所有对wage可能产生影响但没有被模型捕获的因素,在大样本中心极限定理的保证下,可以合理地假定εit独立同分布且服从正态分布。Xj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根据劳动力价值规律,对工资产生影响的其他因素有劳动力市场供求状况以及劳资双方力量对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些因素就表现为资本积累即经济发展过程中,“产业后备军”变化对工资水平的调节作用,因此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包括经济发展指标、劳动力供求指标及社会就业保障指标。经济发展指标本文用人均GDP(gdp)和社会固定资产投资(invest)衡量,劳动力供求指标用城市失业人数(unemployment)来衡量,社会就业保障指标则用政府财政支出中的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security)加以量化。

为了避免存在单位根而带来的伪回归问题,本文在实证回归之前对面板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由于本文采用的数据集n=35,t=12都是固定的,所以宜采用 IPS检验[11](P53-74),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IPS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1检验结果显示所有变量均在1%水平下强烈拒绝“所有面板数据都含单位根”的原假设,意味着接下来的实证分析中可以排除伪回归问题。为了更好说明问题,本文将分两步进行实证分析,首先将人均家庭消费总支出作为劳动力价值一级指标分析其对工资运动解释作用,其次将人均家庭消费支出各分类项作为劳动力价值二级指标分析劳动力价值构成对工资的影响。由于Hausman检验的p值等于0.0000,故拒绝随机效应(RE)模型,因此本文只报告固定效应(FE)模型回归结果,见表 2和表3。表2中(1)是混合回归,(2)~(5)均是FE回归结果,其中(2)~(4)是单向模型,只包含个体固定效应,模型(5)是双向模型,包含个体和时间固定效应。此外,除了(3)采用聚类稳健标准误,其余模型均是用普通标准误进行回归,因为比较(2)和(3)可以得出采用稳健标准误并不能改善回归结果,可以判定模型随机扰动项在大样本下基本满足独立同分布的假定条件。

表2 劳动力价值对工资运动阐释作用的实证回归结果

由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不管是哪种模型,变量LFV均在1%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说明劳动力价值确实是影响工资运动的显著变量,与本文理论分析相一致。此外,在不考虑时间效应情况下,劳动力价值变动1%基本上可以带来工资水平0.6%左右的变动,也就是工资的劳动力价值弹性为0.6左右。不过在考虑时间效应之后,劳动力价值对工资的解释力下降了,1%的劳动力价值变动只能带来0.2%左右的工资变动,这说明在长期中考虑了时间因素后,工资对劳动力价值的偏离程度会比较大,因为在长期中其他因素的影响加强了。现在来看劳动力价值不同构成对工资运动的影响情况(见表3),表3中所有模型均是FE回归结果,(1)回归所有变量,易知劳动力价值组成部分中,食品、衣着和居住支出相比于交通、医疗和教育娱乐支出对工资影响更显著,均在1%水平上显著。这说明现阶段我国劳动者工资支出的重点仍然是用于满足劳动力再生产需要,对于更高级“人”的需要则居次。在(2)~(6)所包含部分变量回归中,可以看出食品、衣着和居住支出依然显著,但不同之处在于:当不考虑或只部分考虑劳动力再生产需要时,教育娱乐支出变得显著,并且都在1%水平上显著。这反映出现阶段我国劳动者工资支出具有很强目的性,也就是工资除了满足家庭以及繁育后代所必要生活资料外,最重要的是当期工资支出要能够带来未来更高的工资收入,因为相比于其他支出,教育支出很显然能够给劳动者带来更高的预期工资收入。

此外,以上所有模型中,可决系数R2都在90%以上,可见模型整体解释力很强,这点也可由F统计量的p值均是0.0000得到验证。模型中除了之前分析的LFV及其组成部分等变量外,其他变量对工资的影响基本上显著,这印证了马克思工资理论的科学性,即工资运动由劳动力价值规律决定,因为本文正是基于劳动力价值规律选取变量。人均GDP和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代表经济发展指标几乎在所有回归中都能满足1%水平上显著,另一个影响显著的变量是社会就业保障水平,与此不同,失业人数在大多数回归中都不显著。综合以上回归结果,可以给出我国在转型期工资运动的实际图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寓于市场经济的劳动力价值规律决定了我国工资实际运动,劳动力价值变动对工资运动具有显著解释力,资本积累所带来经济发展对工资决定有显著影响,但不同于资本主义工资,代表“产业后备军”的失业人口并没有成为压低劳动者工资的绝对杠杆。此外,社会就业保障对我国劳动者至关重要。

表3 劳动力价值不同构成对工资运动阐释作用的实证回归结果

四、结论与建议

马克思工资理论是解释工资实际运动的科学理论,这集中体现在劳动力价值规律上。根据劳动力价值规律,工资总是围绕劳动力价值这条中心轴变动,因此如果暂且舍去劳动力价值规律中的其他因素,劳动力价值及其变动给出了工资数量及其运动的基本范畴。本文首先在理论上分析了劳动力价值变动对工资运动的阐释,得出劳动力价值可以在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解释工资运动,横向上不同劳动力价值差异解释了同一时点上不同工人之间的工资差异,纵向上劳动力价值随社会历史发展而变化解释了长期中的工资变动。其次在分析我国转型期工资和劳动力价值变动现实的基础上,实证研究了劳动力价值及其构成对工资运动的解释,回归结果给出了我国现阶段工资运动的实际图景,归纳起来可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按照劳动力价值规律选取变量所构建的模型对我国工资运动的整体解释力很强,印证了我国工资运动受劳动力价值规律的支配;第二,劳动力价值(LFV)变动确实能够显著解释我国转型期工资运动,劳动力价值变动1%在不考虑时间效应情况下可以带来工资0.6%左右变动,而在考虑长期中的时间效应后亦能带来工资0.2%左右变动;第三,相比于更高层次“人”的需要,现阶段我国劳动者工资支出更多的是用以满足劳动力再生产需要,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我国劳动者平均生活水平还处在较低阶段;第四,随着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劳动力市场的进入门槛对劳动者专业技能要求越来越高,这就要求劳动者接受教育和技能培训的费用不断增加,体现在我国劳动者工资支出所具有的目的性上,即能够带来更高预期工资收入的教育支出成为劳动者工资支出的重要组成部分。

基于以上结论,结合我国十八届三中全会中提出的“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比重”的改革要求,本文提出几点建议,具体如下:第一,要承认我国劳动关系中的雇佣关系,看到寓于市场经济的劳动力价值规律对工资运动的决定作用,积极促进市场工资机制的完善。[12](19-21)第二,在承认市场对工资调节作用的同时,也要看到我国工资运动不同于资本主义工资运动,我国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从根本上保障了劳动者的权益。第三,为了适应知识信息时代经济发展对劳动者专业技能的要求,必须不断加大对劳动者的教育投入。第四,要进一步完善我国的就业保障机制。

注释:

① 数据来源于CEIC中国经济数据库。图中为城镇非私营单位的平均工资水平,此外,实际工资是由名义工资消除价格波动因素之后得到的。

② 数据来源于CEIC中国经济数据库。图中统计的城镇和农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均是针对全国情况而言,故统计样本不同于工资,但本文关注的是变动趋势,因此并不影响问题说明。

[1]黄文义,杨继国.马克思工资运动理论探析[J].当代经济研究,2016(1).

[2]刘晋.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现代西方经济学工资理论之比较[J].学术交流,2013(4).

[3]方敏,赵奎.解读马克思的工资理论[J].政治经济学评论,2012(3).

[4]李志远.解读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工资决定的历史和道德因素[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8(3).

[5]黄文义,杨继国.马克思经济学的劳动力供求曲线模型探析[J].经济学家,2015(12).

[6]王生升.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工资理论[J].政治经济学评论,2007(1).

[7]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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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Kenneth Lapides.Henryk Grossmann on Marx’s Wage Theory and the"Increasing Misery"Controversy[J].History of Political Economy,1994,26(2).

[11]Im,K.,M.Pesaran and Y.Shin.Testing for Unit Roots in Heterogeneous Panels[J].Journal of Econometrics,2003(115).

[12]杨衍江.马克思的工资理论与我国市场工资机制的完善[J].经济问题探索,2000(1).

(责任编辑:刘建朝)

A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Analysis of China's Wage Movement during the Transitional Period:Based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Labor-force Value

HUANG Wenyi
(School of Economics,Sanming University,Sanming 365004,China)

According to Marx's wage theory,labor-force value can interpret the wage movement from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dimensions.Based on this interpretation and combined with the facts of changes in China's wage and labor-force value during the transitional period,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influence of changes in labor-force value on wage movement is implemented.The results show that China's wage movementis held by the law of labor-force value,that is to say,the changes of labor-force value can explain 60%of the changes of wage,and the other 40%changes in wage is influenced by the labor-force demand-supply and the negotiation power between labor and capital.At the same time,wage movement in our country are different from those of capitalist wage.The unemployed population which represent the"industrial reserve army" do not become an absolute leverage to lower workers'wages.

Marx's wage theory;labor-force value;wage movement

F033

A

1673-4343(2017)03-0024-08

10.14098/j.cn35-1288/z.2017.03.005

2017-04-03

三明学院引进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经费资助(16YG02S)

黄文义,男,福建莆田人,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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