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宁蒗摩梭话村名的语言结构分析

陈丽梅

(云南师范大学华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云南宁蒗摩梭话村名的语言结构分析

陈丽梅

(云南师范大学华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摩梭语言命名的村名是摩梭语言文化的组成部分。摩梭话自然村名的语音、词汇及语法特征，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摩梭话的语言结构特征；摩梭话自然村名语言结构的分析可为了解摩梭地名文化及摩梭话提供参考。

云南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语言结构

云南宁蒗县是历史上和现在摩梭人主要的聚居地之一。摩梭人定居宁蒗“已经有1500多年的历史”，[1](P178)是较早开发宁蒗这片土地的民族之一。现今云南宁蒗的摩梭人主要分布在永宁、拉伯、翠玉、红桥、大兴、新营盘、西布河、金棉、宁利等九个乡镇。摩梭人在耕耘宁蒗这片土地的过程中，与其他民族一样，留下了历史足迹，形成了其独特的文化。因摩梭人没有完整的文字书写系统记载其文化，所以地名便是了解其生活环境及语言文化的一个较好的窗口。

因宁蒗县至今没有公开出版的地名志，可参考的文献资料也较少，除《宁蒗县志》第48页记载的“1933年《云南省各县区域全图》中记载的摩梭话地名”外，其他的地名、村名散现在一些研究摩梭语言文化的书籍中。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地名考释的可靠性，我们采用了实地调查、考证和历史文献考证相结合的方法，特别参考了1933年《云南省各县区域全图》中记载的摩梭语地名，[1](P48)将宁蒗县现有的摩梭话自然村名和历史上曾以摩梭语言命名，现在改为汉名的自然村名，一并收集考释，共有157个。本文对摩梭话村名的语言结构进行分析，以期为更好地了解摩梭话村名及摩梭语言文化提供参考。

一、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的语音特征

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的语音特征主要体现在语音长短和声韵调特征两方面。

摩梭话自然村名语音的长短主要体现在音节结构上。在这157个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中，单音节的村名只有一个，即“白亚br31”意为“庄稼”。五音节的村名有三个，即“农场，曾用摩梭名tho33tshe33gvˌ31mi33ua33”(其意为：拖支里面较大的村)、“宁利，曾用摩梭名li33d33xe31kvˌ55uo33”(其意为：撵山狗撵獐子的地方)、“沙力，曾用摩梭名ʂa31r33x55li55di31”(其意为：山延绵很长的地方)。四音节的有7个，双音节和三音节的村名数量最多，其中双音节的有80个，三音节的有66个。

摩梭话自然村名体现的声韵调特征为：

声调有31、33、55、13四种声调，31、33调在村名中出现的频率较高，这也体现了摩梭话的声调特征。

村名中出现的声母有28个即：p、ph、b、m、t、th、d、l、n、、k、kh、g、x、t、th、、dh、ts、tsh、s、dz、tʂ、tʂh、ʂ、d、、。

摩梭话自然村名的声韵调特征，反映了摩梭话的声调特征，从中也可以看出，摩梭话有浊音声母、鼻化元音和辅音韵母。

二、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的词汇特征

摩梭话自然村名所选用的词汇，主要以反映山水、地理环境、发生事件等的词语居多。从村名词汇结构来看主要由词和词组组成；从村名新词产生方式来看，有原生和次生之别。

(一)宁蒗摩梭话村名的用词特征

以摩梭语言命名的村名，其通名用词有山、水、平地等表示自然地理实体类的及村、街等表示人文地理实体类的。常用通名有：“山uo33”、“小山坡顶上ko31”、“半山坡la31bi31”、“平坝、比较深的沟、山洞kho33”、“湾子、湾的山沟g33”、“悬崖33”、“水沟kh33”、“水塘duã33”、“沼泽tshe31”、“海、沼泽x31”、“山沟lo31”、“稍平稍大的地方di31”、“小平地kho33phvˌ3”、“村uɑ33”、“村/小组(地形像厢房)dzo33”、“荒地xo55”、“集市ɡvˌ33”、“坝子尾巴m33”。其中以山、水、平地等表示自然地理实体类的通名出现频率较高。

摩梭话村名的专名用词，从词性来看，以名词、动词、形容词、方位词、偏正短语、主谓短语、动宾短语、并列短语等居多。

(二)宁蒗摩梭话村名的造词法分析

造词法属于词汇学研究的重要内容，即“研究用什么材料和方法创造新词”。[2](P3)一般词语的造词法主要有附加、词形变化、实词虚化、意义引申等方式。村名是语言词汇系统中的专名，它的造词法受一般造词法的限制，但又有其特殊性。按照地名造词法的一般规律，摩梭话自然村名可以分为原生村名和次生村名两大类。[3](P24)

1.原生村名

原生村名是村名中最古老的村名，原生村名大多以山水等地理实体为命名依据。原生村名往往只标记小范围的地域，这与人类早期的活动范围有限相关。在摩梭语言命名的村名中，以山水或地形、地貌命名的村名，基本上都是原生村名。

2.次生村名

次生地名是在原生地名基础上派生出来的。根据其产生方式，一般可分为五种，即：派生地名、转类地名、转化地名、移用地名和仿造地名等。摩梭语言命名的次生村名的产生方式主要有派生、转化两种类型。

(1)派生类村名

派生类村名，即是在原生村名的基础上附加某些词语成分(如表方位、数字、性质的词)派生出来的村名。摩梭话自然村名的派生方式一般为前附加式，即：在前附加方位词。如：格庄ɡ31duã33(ɡ31：上方，duã33：水塘)、明庄mu31duã33(mu31：上方，duã33：水塘)、比柒bi33tshe31(bi33：旁边，tshe31：沼泽地)等。

(2)转化类村名

转化类村名，是指村名由别的名称转化而来，并未加上一定的通名，即通名省略式。此类村名又主要细分为以下五个小类：

由植物名转化而来，如：“大水nda31ʂvˌ33”(意为“柏树”)、子亩dz33mu33(dz33：树木，mu33：古老)、加租da33dzvˌ31(da33：好，dzvˌ31：草)等。

由事件转化而来，如：八七ba33thi31(ba33：普米，thi31：丢弃，指在这里丢弃普米的事件)、比依村di31i13(吉意)(di31：水，i13：有、出，指土司经过此地，此地有水，在此饮马而得名)、拉跨la33khua33(la33：老虎，khua33：脚印，意为：在此地看见老虎脚印)等。

总的来看，摩梭话自然村名以原生村名居多，在次生村名中以转化类村名居多。

三、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的语法特征

村名是词汇系统中的专有名词，和其他词语一样，也有语法关系。可像一般词汇一样，从构词法角度来分析；也可从村名的专、通名整体结构关系来分析。

(一)宁蒗摩梭话村名的构词法分析

摩梭话自然村名有单纯词村名、复合词村名和词组村名三类，其中以复合词村名和词组村名居多。

1.单纯词村名

单纯词村名是由一个语素构词的村名。这类村名数量较少，共有8个，多为双音节。即：“白亚br31”(拉伯乡拉伯村委会)即“庄稼”；“大水nda31ʂvˌ33”(拉伯乡拉伯村委会)即“柏树”；“树枝ʂ31d33”(拉伯乡拉伯村委会)即家族名；“开基kh31d31”(拉伯乡格瓦村委会)即“水边”；“落水lo33svˌ31”(永宁落水村委会)即姓氏名；“蚂蝗田sa31kho33”(金棉乡金棉村委会)即“麻杆”；“庄房村uo55ɡvˌ33”(大兴镇红旗社区)即“枕头”；“麻栗坪du13bi33”(新营盘新营盘村委会)即“那边”。

2.复合词村名

复合词村名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语素构词的村名。摩梭语言命名的复合词村名主要有偏正式、附加式和联合式。

(1)偏正式复合词村名

偏正式复合词村名有48个，其中双音节的有25个，三音节的有22个，四音节的有1个。结构上主要是“专名+通名”，也有少数“通名+专名”形式。专名有名词、方位词、形容词、动词，以名词居多。

①“专名+通名”形式的偏正式复合词村名

具体有以下三小类：

双音节“专名+通名”，专名为名词的。如：普洛phv33lo31(phv33：白色，lo31：山沟)、托垮tho33khua31(tho33：松树，khua31：院子)、布落bu55lo31(bu55：牦牛，lo31：山沟)等。

双音节“专名+通名”，专名为动词的。如：撮比tsho33bi13(tsho33：跳，bi13：斜坡)、竹地du31di31(du31：迎接，di31：地方)、永宁(摩梭话称为x33di31)(x33:休息(大雁或野鸭休息)，di31：地方)。

三音节“专名+通名”，专名多为普通名词和姓氏的。如：日古鲁31ɡvˌ33lo31(31ɡvˌ33：猪槽船，lo31：山沟)、日瓦落31ua33lo31(31ua33：冷杉树，lo31：山沟)、高明ɡa33sa55ua33(ɡa33sa55：嘎撒家族，ua33：村)等。

②“通名+专名”结构的偏正式复合词村名

专名为形容词或名词。如：

瓦日uɑ3333(uɑ33：村庄，33：老)瓦都ua33du33(ua33：村，du33：单独)、望香落uɑ33ia31lo55(uɑ33：村子，ia31lo55：达巴祭祀用的托盘)等。

(2)附加式复合词村名

所谓附加式复合词村名，主要是将方位词加在通名前构成的。常加的方位词为“上”、“下”及“旁边”等，这类村名共15个。主要以“专名+通名”为主，也有少数“通名+专名”形式。如：

(3)联合式复合词村名

一般是由两个小村名合称一个较大的村委会名或乡名。如：

拉伯，取“拉卡西”的“拉”和“白亚”的“白”组合成“拉伯”，为拉伯乡名或拉伯村委会；加泽村委会的“加泽”是由“加租”和“泽地”各取一字而成；拖甸村委会是由“拖垮”村和“合尔甸”村(普米语村名，“合尔”：姓郭的普米。甸：地方。即郭氏普米居住的地方)各取一字而成。

3.词组村名

和复合词组村名不同的是，词组村名的专名或通名都有扩展，多为专名扩展为词组后再与通名组合或者为专名的词组形式。以词组形式出现的村名有83个，主要分为有通名类和无通名类两类。有通名的词组村名有39个，无通名的村名有44个。这两类又按照专名词组的结构不同而分为不同类别。

(1)有通名的词组村名

主要以专名扩展为词组后再与通名组合为主。其中以“专名扩展名+通名”形式较多，也有一部分“专名+通名+通名”及“通名+专名扩展名”形式。

①“专名扩展名+通名”形式的词组村名

按照专名扩展后结构的不同，有以下七个类别。

A.专名为偏正短语，如：

马鹿湾(摩梭话原名tʂha33lo55kho33phvˌ33(查罗苦普))(tʂha33：马鹿，lo55：脚印，khvˌ33phvˌ33：小块的平坝)。

B.专名为动宾短语，如：

C.专名为主谓短语，如:

拉斯科la33s33kho33(la33：老虎，s33：死，kho33：长草的平地)、炼山(摩梭语名uo33phvˌ33di31(窝普迪))(uo33：山，phvˌ33：白，di31：地方)、布子落bvˌ31ts31lo31(bvˌ31：布氏族，ts31：集中，lo31：山沟)等。

D.专名为中补短语，如：

沙力(曾用摩梭语名ʂa31r33x55li55di31(刹尔海哩迪))(ʂa31r33：延绵，x55li55：很长，di31：地方)。

E.专名为状中短语，如：

元梭罗(摩梭语名bi55thy33di31(逼曲迪))(bi55：走、去，thy33：一起，di31：地方)。

F.专名为并列短语，如：

巴拿瓦ba33na33uɑ33(ba33：指普米，na33：摩梭，uɑ33：村)。

G.专名为连谓短语，如：

吉腊村i31la33di31(以腊迪)(i31：来；la33：打；di31：地方)

从数量来看，专名结构为主谓式﹥专名为动宾式﹥专名为偏正式、专名为中补式、专名为并列式、状中式及连谓式。

②专名+通名+通名

这种类别的两个通名间有限定关系。

草落果tsho33lo31uo33(tsho33：搓氏族，lo31：沟，uo33：山)、拉罗湾la31lo31ua33(la31：老虎，lo31：山沟，ua33：村)、牛窝子：汉名，曾用摩梭名i33uo33di31(依窝迪)(i33：犏牛，uo33：山，di31：地方)等。

③“通名+专名扩展名”形式的词组村名

如：新建村(曾用摩梭名di31m3333kh31(迪曼安客))(di31：地方(稍平的地方)，m33：尾巴，33：悬崖，kh31：下边)、药草坪(曾用摩梭名uo33thi33do33thi33(窝切多切))(uo33：山，thi33：大，do33thi33：高又尖)等。

(2)无通名的词组村名

按照专名结构类型分为以下五类，即：

①动宾式：

拉卡西la33khã33i33l33(拉卡西吕)(la33：老虎，khã33：打，i33：死，l33：助词)、八七ba33thi31(ba33：普米，thi31：丢弃)、胜利村(曾用摩梭名xi33mvˌ31dvˌ31(黑母堵))(xi33：人，mv31dvˌ31：看不见)、八家村(曾用摩梭名la33dvˌ33)(la33：老虎，dvˌ33：看见)等。

②主谓式：

新庄(曾用摩梭名lo31bvˌ31lo31(罗卜落))(lo31：山谷，bvˌ31：套着，lo31：山谷)、茶花tʂh33ku33(查光)(tʂh33：马鹿，ku33：走动)、尼赛i33se31(i33：鱼，se31：走)、拉加la33d33(la33：老虎，d33：扯)、八租ba33di55(ba31：脚步，di55：集中)等。

③偏正式：

④并列式：

达坡dɑ31pho33(dɑ31：砍，pho33：打开)、库角kv31d31(库直)(kv31：收割，d31：有)、上金型、下金型(曾用摩梭名di33i33(机奚))(di33：星宿，i33：人)、抓如dua33u33(dua33：平静，u33：放心)等。

从数量上来看，专名短语结构为主谓式和并列式﹥偏正式﹥动宾式。

⑤其他形式：

(二)宁蒗摩梭话村名的结构类型

从汉语地名史来看，早期的地名是没有通名的；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形成了“专名+通名”的标准形式；“专名”定位，“通名”定类。从专、通名的结构关系来看，摩梭语言命名的自然村名，主要有以下七种类型：

1.专名型

(1)专名为名词

(2)专名为短语

主谓短语，如：茶花tʂh33ku33(查光)(tʂh33：马鹿，ku33：走动)、尼赛i33se31(i33：鱼，se31：走，其)、拉加la33d33(la33：老虎，d33：扯)等。

动宾短语，如：八七ba33thi31(ba33：普米，thi31：丢弃，其意为：丢弃普米)、胜利村(曾用摩梭名xi33mvˌ31dvˌ31(黑母堵))(xi33：人，mv31dvˌ31：看不见，其意为：看不见人)、比依村di31i13(吉意)(di31：水，i13：有，出，其意为：有水)等。

并列短语，如：达坡dɑ31pho33(dɑ31：砍，pho33：打开)、库角kv31d31(库直)(kv31：收割，d31：有)、抓如dua33u33(dua33：平静，u33：放心)等。

2.专名+通名型

这是汉语地名的标准类型，这种结构在摩梭话村名中数量也较多。如：

专名为名词的，如：普洛phvˌ33lo31(phvˌ33：白色，lo31：山沟)、地落d33lo31(d33：翅膀，lo31：山沟)、拖泽tho33tshe31(tho33：松树，tshe31：沼泽地)等。

专名为动词的，如：撮比tsho33bi13(tsho33：跳，bi13：斜坡)、竹地du31di31(du31：迎接，di31：地方)、永宁，摩梭话称为x33di31(x33:休息(大雁或野鸭休息)，di31：地方)。

3.专名+专名+通名型

这种类型中“专名+专名”作为了一个整体。这种结构在摩梭语言命名的村名中数量也较多。如：

“专名+专名”为偏正短语的：马鹿湾(摩梭话原名tʂha33lo55kho33phvˌ33(查罗苦普))(tʂha33：马鹿，lo55：脚印，khvˌ33phvˌ33：小块的平坝)等。

“专名+专名”为动宾短语，如：布忍的bu55r33di31(bu55：牦牛，r33：打捞，di31：地方)等。

“专名+专名”为主谓短语，如：拉斯科la33s33kho33(la33：老虎，s33：死，kho33：长草的平地)。

“专名+专名”为中补短语，如：沙力(曾用摩梭名ʂa31r33x55li55di31(刹尔海哩迪))(ʂa31r33：延绵，x55li55：很长，di31：地方)。

“专名+专名”为状中短语，如：元梭罗(摩梭语名bi55thy33di31(逼曲迪))(bi55：走、去，thy33：一起，di31：地方)。

“专名+专名”为并列短语，如：巴拿瓦ba33na33uɑ33(ba33：指普米，na33：摩梭，uɑ33：村)。

“专名+专名”为连谓短语，如：吉腊村i31la33di31(以腊迪)(i31：来；la33：打；di31：地方)。

4.专名+通名+通名型

5.专名+通名+专名+通名

此类型的有两个村名，即：

宁利(曾用摩梭语名li33d33xe31kvˌ55uo33(荔枝咳姑窝))(li33：獐子，d33：地方，xe31kvˌ55：撵山狗，uo33：山，其意为：撵山狗撵獐子的地方。)

猪头坡(曾用摩梭名phvˌ33uo33ua33di31(铺窝软迪))(phvˌ33：白色，uo33：山，ua33：凹进去，di31：地方)，其意为：白色山凹进去的地方。

6.通名+专名型

瓦日uɑ3333(uɑ33：村庄，33：老)、瓦都ua33du33(ua33：村，du33：单独)、望香落uɑ33ia31lo55(uɑ33：村子，ia31lo55：达巴祭祀用的托盘)等。

7.通名+通名

这种类型的有两个村名，即：拉比落la33bi33lo31(la31bi31：半坡，lo31：山沟)、瓦拉壁ua33la31bi31(ua33：村，la31bi31：半坡)。

由上可知：从构词法的角度来看，摩梭话村名以复合词村名和词组村名居多；从专、通结构类型来看，有“专+通”完整型和专名型，以“专+通”完整型的村名居多。

综上所述，宁蒗摩梭话自然村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摩梭话的语音特征，即有31、33、55、13四种声调，有浊音声母、鼻化元音、辅音韵母。在词汇特征方面，其通名用词有“山uo33”、“水沟kh33”、“平地di31”等表示自然地理实体类的及“村uɑ33”、“集市ɡvˌ33”等人文地理实体类的通名，尤以表示自然地理实体类的通名出现频率较高。从造词法的角度来看，摩梭话自然村名可以分为原生村名和次生村名两大类，次生村名主要有派生、转化两种类型。从构词法角度来看，摩梭话自然村名有单纯词村名、复合词村名和词组村名三类，其中以复合词村名和词组村名居多。一些词组村名还反映出摩梭话的一些语法特征，如：在体词性短语中，形容词或数量短语放在名词后，如“高尔米g33r31mi33(g33r31：老鹰，mi33：大)”、“加租da33dzvˌ31(da33：好，dzvˌ31：草)”等；在谓词性短语的“动宾结构”中，一般为“宾+谓”的结构，如“八七ba33thi31(ba33：普米，thi31：丢弃，其意为：丢弃普米)”、“布尔科br33r31kho33(br33：牦牛，r31：放牧，kho33：长草的平坝)”等。另外，从其结构类型来看，有“专+通”完整型和专名型，以“专+通”完整型的村名居多。可见，摩梭话自然村名保留了摩梭话的一些语音、词汇及语法特征，是了解摩梭话及摩梭文化的一个窗口。

[1]云南省宁蒗彝族自治县志编纂委员会编.宁蒗彝族自治县志[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3.

[2]任学良.汉语造词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3]李如龙.汉语地名学论稿[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 徐芸华)

An Analysis of the Language Structure of Names of Mosuo Villages of Ninglang County, Yunnan Province

CHEN Limei

(ChineseLanguageandCultureCollege,YunnanNormalUniversity,Kunming, 650500,YunnanProvince)

The name of the village named Mosuo language is part of the Mosuo language and culture. Phonetic, lexical and grammatical features of the village names named Mosuo language, can reflect the features of mosuo language’s structure in a certain extent. Analysis the language structure of the natural village names that named by Mosuo words ,can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understanding Mosuo culture of place names and Mosuo words.

Yunnan Ninglang；Mosuo language；natural village name；language structure

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云南宁蒗彝族自治县地名的语言学研究”，项目编号：QN2015054。

2016 - 11 - 13

陈丽梅(1980―) ，女，文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华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文化语言学、汉语修辞学。

H257

A

1671 - 7406(2017)01 - 0069 -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