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清
我知道李秘书的一个秘密,下面我来告诉你。
李秘书是我们局长的秘书,我和他是同事兼好友。李秘书大我八岁,我和他成为好友首先是因为我们志趣相投,比如我们都喜欢喝龙井茶和读《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再比如我们一致喜欢看同事小徐,一致认为小徐应该算得上是美女,都喜欢与她多接触,私下胡聊中还聊过各自非分的“理想”。
我和李秘书成为好友的第二个因素是我俩的工作性质相同,我也是秘书。我们局办公室有三位秘书,除了李秘书和我,还有小徐,但我们三个人的地位有所不同,李秘书是局长的贴身秘书,只侍候局长一个人,他的前途是下一步升任办公室主任,我的前途是下一步顶替李秘书做局长的贴身秘书。李秘书的上一步就是我的现在,我的上一步就是小徐的现在,小徐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领导打水扫地,倒烟灰缸,叠报纸。
我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写材料,这么大的一个局要写的材料可多了,往上级报的材料,往下级发的材料,学习体会指导意见工作计划经验总结,什么什么,也包括几个副局长、纪检组长、工会主席、妇联主任在一些会上的发言等等,有一阵子有一个副局长上了一个函授班,我还要为他写作业。
李秘书是一个值得交的好友,我从他的身上学会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从做人到做秘书。李秘书最经典的礼仪是对人微笑,对局长对副局长对主任对同事对我对小徐都面带微笑,走在大街上他也面带微笑,也就是说他对不属于公务员序列的普通百姓也待以微笑,这就应该说是比较宝贵的品格了。
有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小街的拐角,李秘书被对面冲来的一个莽撞人撞到,两人都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对方重量级的粗野身躯压到李秘书身上,那人的自行车则压到李秘书的自行车上。我急忙下了车,上前扶起了李秘书,李秘书摔得不轻,疼得龇牙咧嘴,那人却连歉也不道一个,反而瞪着眼怪李秘书挡了他的道。我欲与那人理论,李秘书却拦了我,揉揉胳膊大腿,没有骨折的迹象,居然对那人微笑了一下,说了声:“没事,你走吧。”
那人骑上车子扬长而去,李秘书只在他已走出了三十多米之后,才对着他的背影骂了句:“狗×!”
我陪着李秘书在原地站了十分钟,以缓解他肢体的疼痛,李秘书隔一分钟就低声骂一句“狗×”。这时候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李秘书没法对着他背影骂,就仰起头对着天空骂,或者低下头对着大地骂。我帮李秘书把摔歪了车把的自行车弄好,扶他重又骑上了车子,李秘书身上一定仍然疼得很,因此他骑着车子,仍然走一段骂上一句:“狗×”。
我与李秘书相处日久,了解他的品行,如果不是心中十分愤激,他不会骂人。像李秘书这样的好人,平时难得听到他骂人,他更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人,只有我,因为我俩的私人关系确已亲密到一定的程度,他才肯在我面前骂人。李秘书骂人的话有特点,很简单,就两个字——狗×!
或者:猫×!
或者:驴×!
或者:鸡×!
或者:猪×!
归纳起来总之是让什么动物来“×”,他自己并不×。这样骂人的语言听起来简单,其实细分析它的意义却深远,骂一个人是狗×的或驴×的,既把他比喻成了低级动物,又暗含着把他的母亲让该类动物侵犯了一次,这含义比单纯地骂“×他妈”更恶毒。
我完全理解李秘书这种骂人法的道理,但在一些细微处尚有存疑,他为什么有时候骂“狗×”,有时候却骂“猫×”“驴×”?是出于避免用词重复单调的考虑吗?好像不是,因为他如果为了什么事情而骂某个人的时候,假如骂出的是“狗×”,那么他骂一百遍也是“狗×”,绝不会在中间过程中改为“猫×”;而如果他骂出的是“猫×”,那也绝不会中途改为“狗×”或者“猪×、鸡×、驴×”。如此分析,我想,李秘书骂谁是“什么×”,应该是有其含义的,就是说把什么人归为什么动物,把什么人的母亲让什么动物来侵犯,在李秘书的心中可能有一份道理有一个标准。至于李秘书的这个道理和标准是什么,以及在骂的时候将他所骂的对象如何分类,我还没有总结出规律。
李秘书和我的家庭生活都还算幸福,我们都有一个老婆有一个孩子,老婆和孩子也都不错。我的老婆比李秘书的老婆长得稍稍好一点,也年轻一些,我才三十岁嘛,我老婆也三十岁,因此李秘书来我家的次数比我去他家的次数多一些,他挺喜欢看我老婆的脸,也喜欢我老婆一次次地往他的杯子里续水,因为这时候我老婆和他的空间距离很贴近,让人感觉微妙。对這一点我不怪罪李秘书,他这人就这毛病,想法很活跃,胆子却十分小。比如对小徐他就总是起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实际上自从察觉了局长也喜欢小徐,李秘书就在局长面前连多看小徐两眼都不太敢了。
李秘书属于那种比较好色却欲望不强的类型,优点是行动能力差,这就让人放心。这种人容易做到孔圣人的要求:“发乎情止于礼仪”。我想我将来也会像李秘书这样,只是现在我还年轻,欲望比李秘书强些,现在我们的状况是:李秘书两个星期与老婆过一次生活,每次五分钟,性学专家说要是三分钟,那就是早泄了;而我一个星期是两次,每次半小时,有时兴奋了还要延时十分钟。但我与李秘书私下交换这些个人信息时,我做了隐瞒,我告诉他是十分钟,李秘书就呵呵笑着说:“那是你还年轻啊,要是你到了我这岁数,你也五分钟了。”很好,没看出他心理有什么失衡。
我也去李秘书家串门,我与李秘书到对方家串门的频率大约为一比二,这是因为我对李秘书的老婆不感兴趣。
李秘书也常去局长家里,不是去串门,地位上高低有别,他是去干活。局长家住三楼,每月一次往楼上扛米扛面,每月两次为局长的老娘按方子抓中药跑药店,每月数次为局长家通马桶,这些卖力的活跑腿的活肮脏的活都归李秘书负责,因此李秘书出入局长家机会频繁,他喜洋洋地干着这些活,最初连水都不喝,后来由于李秘书做得日久,与局长的家人混得亲切,局长夫人满带施宠意味地喊他“小李子”,局长老娘干脆称他为“这孩子”,局长十六岁的女儿则叫他“李大哥”,到了这份上,李秘书有时候干完了活就能坐下来在局长家喝口水了。
或者是因为李秘书与我是好友,或者是因为李秘书喜欢到我家里看我老婆,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李秘书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因为有一天他提出要带我去局长家,当然是干活,但是此前我连去局长家干活的资格也不够哩。我十分感激地望着李秘书,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李秘书说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局里的人事变动就在下半年,如果不出意外他就会升任办公室主任,侍候局长这么多年,也该是他收获的时候了。可是李秘书担心的是我,我能不能在他上去之后就顶了他的位置,现在殊无把握,所以呀,李秘书才想到要尽早把我引进局长家里,先讨得局长家人欢心,为我的下一步事业增加砝码。
我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过了两天,机会来了,局长家新买一套家具,因为摆放的位置不满意,须重新整合,摆弄家具是费力的活,一个人干不了,李秘书就有理由带了我去局长家里了。我们用了三个小时把局长家的新家具按夫人的意愿调整满意,累得我两手发软双腿打颤,还把一根手指碰破了皮,流出了殷红的血。好容易干完了,夫人招待我们吃茶,李秘书茶吃到一半,像是忽然刚刚想到了一件事,问局长夫人:“阿姨,奶奶的药是不是快用完了?”
夫人说:“是该买了。”
李秘书就请求道:“要不让小周去跑一趟?”
夫人同意了。我带了方子去药店,买回了药,我交给夫人药的时候,把事先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出的五十元钱也交给了夫人,我说药店的营业员是我的同学,他用批发价算的账,因此少收了五十元。夫人眼睛都亮了,看得出来,以后这买药的工作铁定是要交给我了。我有思想准备,半路上我已经算好了这笔账,那老太太一个月买两次药,我每个月搭进去一百元,能承受得起。只不过跟我老婆还要想办法解释清楚,我想她会支持我。
从局长家出来,李秘书由衷地赞扬我:“你呀,无师自通,比我还强啊!”但我听出这语气里有些酸味,我想我是不是做得有点性急了,李秘书要是以后对我留了心眼儿可就不利了。但我没解释,只是拉了李秘书到我家喝酒,喝了酒又喝茶,我老婆一直陪在旁边添酒上茶,李秘书惬意得要命,拉了我的手说:“咱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等着吧,将来,我要是当了局长,你就是副局长。”
这话我信,在我们这里,由秘书当上局长副局长的多了,我们市长的秘书还到下面的县里当上了县长呢。我对我们的前途充满信心!
这一次之后我并没能代替了李秘书在局长家里的地位,我只是把为局长老娘买药的责任接管下来,毕竟李秘书在局长家里服务日久诸事得心应手,局长的夫人局长的老娘局长的女儿以及局长家的狗都对他更为习惯和放心,局长夫人此后只是在需要买药时才给我打电话。这让我很心急,李秘书也心急,他急于从局长家的杂差里脱身,一身清爽地去当办公室主任。
我们得想个对策,很多时候现状是要靠你主动去改变的。李秘书说我们可以先从通马桶开始,我要教会你如何通马桶。
在我家的卫生间里,李秘书手持橡胶吸盘为我演示它的使用方法,我说这个东西我会用。李秘书说光会用不行,你必须熟练掌握它的操作技巧,你必须要在至少十分钟之内解决问题,才能让夫人接受你。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能否给夫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取决于你能否迅速完成任务,夫人不会容忍你在她家马桶上搞过长的时间,这一会造成双方心理上的尴尬,二会影响局长家里人的使用。这个问题你必须认真对待。
我连声道,是,是。
又问李秘书,你用多长时间?
李秘书自豪地说,我只用五分钟。
李秘书为我讲解了局长家马桶的构造特点,因为这特点,使得局长家的马桶通起来比一般人家的更为困难,李秘书通过长期的摸索才掌握了通局长家马桶的特别技巧,现在也一并传授给了我。
这天李秘书正在我家里喝茶,夫人给他打来了电话,要他去通马桶。李秘书便说出了我们早已谋划好的话,他对夫人说他无儿无女的舅舅病了,也许就要死了,所以他现在离不开,他非常抱歉在局长家需要通马桶的时候他却脱不开身去给局长家通马桶,然后就向夫人推荐由我去给她家通马桶。夫人同意了。
关了手机,李秘书目视着我的脸:“小周,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遇啊!”
我胸有成竹地说:“你就等我胜利的消息吧。你安坐勿动,继续喝茶!”
但我走在路上,却为另一件事有些着慌,李秘书还留在我家的客厅里,还在喝我老婆为他泡的茶,他要是趁我不在,有非分之念怎么办?我老婆是一名温柔女性,多半会忍气吞声,这无疑有可能让李秘书占了便宜,这样的结果我当然不愿意它发生;不过也有另一小半的可能,我老婆同时又是一个保守主义者,她也许会出于本能而做出某种激烈反应,随后把茶水泼到李秘书脸上,把他赶出家门,让李秘书我俩从此形同陌路——这样的结果我同样不愿意它发生。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但我此时顾不得这些了,我已走在去为局长家通马桶的路上,义无反顾了!
局长家的马桶确实不好通,大家知道橡胶吸盘的工作原理是它的边缘与接触面之间不能有缝隙,而局长家的马桶的洞眼儿构造不太合理,吸盘下去时总也弄不严,李秘书通过长期的摸索才用技巧克服了这个缺陷。可是我,初来乍到,不可能在十分钟内把这事做好。幸好我有心理准备,我早已胸有成竹了,只是没有对李秘书讲而已。
我走进了局长家的卫生间,马桶里积满了水,水底沉有大便,我的计划是要在三分鐘内搞定。
关键是要克服橡胶吸盘边缘的缝隙,我于是把手伸下去,探进水里。马桶里的水有二十厘米深,有些浑浊,有些臭。我摸索着用手指沿着吸盘的边缘一下一下地按,吸盘就严严实实地吸住了洞眼儿,我用另一只手把吸盘一拔,再按,再拔,再按,再拔……
终于“轰”然一声水响,局长家堵塞的马桶豁然开朗。前后用了不到三分钟。我洗了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局长夫人眉花眼笑,显然对我满意之极,竟然为我倒了一杯茶,非要让我坐下喝茶,我就用刚刚伸进局长家马桶里的手端了局长家的杯子喝了一杯茶。
回到家里,李秘书还在喝茶,他一手握着杯子,眼睛惊诧地望着我,他是吃惊我完成任务的速度,他原本预计我尽管已得他真传但怎么也得鼓捣半个小时以上,要知道李秘书第一次给局长家通那个马桶费时一个小时呢。
“通好了?”李秘书狐疑。
“通好了。”我说。
“这么快!”
“碰巧了,一下就开了。”我说,没有透露我通马桶的细节。
李秘书眼睛一亮,此时我俩的心里也许同时涌上了三国演义里的那一句:斩了华雄酒尚温!确实如此,李秘书手里的这杯茶还是我出门时我老婆给他倒上的呢,刚刚喝到一半,从颜色上看,中途我老婆并没有给他续水,也就是说李秘书没有产生非分之念的机会。我放心了,叫了一声:心茹,续水。
我老婆浅笑盈盈地来续水,手指纤纤若兰,手腕肌肤细腻,我仔细观察,确实不似有被人摸过的迹象。
本次通马桶真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从这天起,我为局长家里尽的义务就在买药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项通马桶,而局长家里的日常事务中,尤以通马桶最脏并最为频繁,因为局长家的马桶时常堵塞,我实际上已经从李秘书那里争取到了一半的出入局长家里的机会。
在有李秘书之前,通马桶是局长夫人一项繁重的家务劳动,甚至于几乎影响到了婆媳关系,自从有了李秘书,局长家通马桶不用愁,现在有了我,局长家通马桶就更加不用愁。通马桶的次数多了,我了解到局长家马桶堵塞的罪魁祸首是局长的老娘,这老娘现年八十岁生命力已不旺盛但食欲却仍旺盛,大便多且燥结,两三天才排出一次,因而可想而知她家的马桶会多么容易堵塞。
每次通完马桶,我都得把手洗上三遍。局长家的卫生间十分讲究,设施齐全,单是那个多层毛巾架上的毛巾就每人四条,一条擦脸,一条擦手,一条擦脚,还有一条用于擦什么部位大家可以想象。没有人给我做过指点,但我从毛巾的面貌上可以判断出它是属于哪个家庭成员的毛巾,大而朴素的一定是局长老娘的,小巧而鲜艳清洁,上面织着卡通或者小动物图案的,一定是局长女儿的。我每次把手伸进马桶里通完了马桶,拿出手来,总是把水淋淋的手先在局长老娘的毛巾上擦一擦,然后才在洗手池上去洗。
洗手池旁,有专供外人使用的毛巾,但我从来不用,我偷偷地用局长女儿的毛巾。
洗第一遍,我用局长女儿擦手的毛巾擦净。洗第二遍,我用局长女儿擦脚的毛巾擦净。洗第三遍,我用局长女儿擦不便明示的部位的那个毛巾擦净。我之所以采取这样的顺序,是因为我认为局长女儿的后一条毛巾比前一条更洁净。我没有用她擦脸的毛巾,是因为我于心不忍。
我每次通马桶时都会谨慎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这也不全是为了不被人看见我使用局长女儿的毛巾,还为了不被人看见我通马桶的过程,大家知道把手伸进马桶里去通马桶的动作虽然感人,但也有些煞风景。
我用自己的努力迅速取得了成果,我还没有完全取代李秘书,但已赢得了夫人对李秘书一样的信任,她有了什么事情打电话是找我还是找李秘书,全凭她高兴,在夫人心目中我与李秘书的排名已经不分先后,顶多以姓氏笔画为序。这一天中午十二点,夫人忽然打来了电话,让我马上过去,说是女儿发烧,要去医院。
我火速赶到局长家,李秘书已在那里,局长不在家,到上级单位干什么去了。李秘书当仁不让背着局长女儿下楼,我陪着夫人紧随其后,上了车直奔医院。车一停,李秘书以二十岁人的敏捷跳出去,跑向挂号处,背局长女儿的责任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局长女兒十六岁,皮肤白净,营养全面,身体健康,发育状况良好,身高一米六八,几乎和我一样高,体重一百二十斤,几乎与我一样重。
我背着身高和体重几乎都与我相等的局长女儿随着李秘书和夫人匆匆的脚步辗转于就诊厅、急诊室、检查室、化验处之间,初时我意气风发,不久则心跳气喘双腿打软双臂发酸,背上的局长女儿一个劲往下滑坠,我不得不走十几步就停下,把她往背上掂一掂,再走十几步,她又坠下来,我不得不再掂一掂。
在输液室门外等的时间尤其长,人太多,都等着叫号,几条长椅早被占满,我不能把局长女儿扔在地上,只好仍然背着她立定等候,李秘书说声去找找熟人看能不能早些输上液就跑掉了,局长夫人手里捏着号,一会儿摸摸女儿额头一会儿摸摸她的脸。
我疲惫而无聊,一声不吭地忍耐,忽然,我有点走神,初时我自己尚且不知这走神来自何因,顺着心中感觉追寻,很快找到了方向,这触发我走神的意识来自于我的双手,来自于我双手的感触。此刻我的双手反托在局长女儿的屁股上,每只手掌均费力地揽住她的一瓣屁股,为了阻止她沉重的身躯下滑,我的手指甚至已经陷入了她的两瓣屁股之间。我的脸“腾”地烧起来,身上的血液“哄”地一下涌向了头顶,心跳重又加快,呼吸加重,我本能地把她往上一掂,换成了用双手揽住她的腿。局长女儿被我突然慌张地变换姿势的动作所提示,也意识到了什么,我想她肯定也走神了,她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但我感觉到她的心嗵嗵地跳得更急。她的头枕着我的肩膀,脸埋在我的颈边,呼出的热湿湿的气息一下一下弥漫在我的颈窝里。
虽然纠正了姿势,但我心里的走神却再也收不住,感觉也敏感了起来,后背也出现了异常感觉,感觉到她胸前有两团柔软的东西,避也避不开,忘也忘不掉。还没有轮到我们的号,我背着局长女儿继续坚持,时间稍久她的身体在重力作用下又坠了下来,又滑坠到屁股被我的手反托着的态势,此时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陷入了一种说不清的状态,我浑身发软,屏住了气,尽了很大的努力才把她又掂起来。我身体里的血液热烘烘,又似凝滞了不再流动,我用眼角偷偷地瞄一下局长夫人,还好,她显然没有顾得上关注我背她女儿的姿势。
我打起精神,挺直了身子,站成一种正人君子的姿态,我把双手揽在局长女儿的腿弯处,这地方是与屁股和大腿相比具有较少性别意义的部位,我要用无声的身体语言告诉局长女儿,刚才我的双手接触到了她的屁股是无能为力之下的迫不得已,而不是我心理阴暗借机占她的便宜。
这次就医之后我心里战战兢兢,我害怕局长女儿回忆起病中我背她的情形,误会我当时是有意做出不洁举动。幸运的是当我在局长家的客厅里再见到局长女儿时,她对我没有什么反感,此时她的病已经好了,脸色健康神态清醒,一见我,她显然也想起了我曾经怎样背她,有些害羞。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小丫头脸上的害羞已然褪去,我望着她像早晨的阳光一样灿烂的脸蛋,心里想:我给你家通了那么多回的马桶,我的手抠到了你的屁股就算给我的补偿吧。
小丫头在她妈妈的吩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递上来,我在接水时害怕碰到她的手指,于是不敢用手拿杯,而是伸开手掌去托杯底,这样的动作在生活中比较罕见,以致使得小丫头觉得好玩,两颊一扯,露出了浅浅一笑。
当我又一次去她家时,小丫头居然主动与我说了好几句话,还拿来了作业让我讲解。此后我每次来到局长家里通马桶时,又额外多出了一项辅导局长女儿做功课的事务,有了这样的理由,我居然能进入局长女儿的小小卧室里和她并肩度过好久。局长女儿的身上有一种甜丝丝的气息,这种气息在温暖的卧室里散发得尤其浓郁,令人头脑发飘。我一边给她讲题,一边偷窥她漂亮的脸孔,小丫头一脸清纯,对我内心的鬼胎毫无察觉。我跑局长家里那么多次,还是刚刚发现局长女儿居然是如此清纯,你不能不承认任何家庭都有可能养出清纯的女儿。
说心里话,从现在起我跑局长家里并非全无真心,我喜欢上了这小丫头。但我意识到我也许陷入了麻烦,这阵子我天天盼望局长老娘堵塞马桶,并且还好几次不等宣召就主动跑去了局长家,只是为了看见局长女儿。我被这小丫头吸引了,虽然“賈府的焦大不会爱上林妹妹”,可若是焦大有了背林妹妹就医的机会,谁也难保焦大不会借机抠林妹妹的屁股。我不会对小丫头有大的非分之想,但我阻止不了对她的不洁幻想,在机会来临时总是忍不住会做出一些无关痛痒的举动来满足自己阴暗心理,在讲题当中我就忍不住总想伸手拍拍她的手背,碰碰她的肩膀。而这小丫头每次见了我又都往我跟前凑,给我创造机会。
我知道这很危险,在理智上,我认为也许它迟早会毁了我的前程,有一天我拍局长女儿肩膀时被夫人撞见了,夫人的眼神明显地一顿,幸好我动作做得自然,才没有引起夫人深究。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把题都讲乱了。
我认为我应该悬崖勒马,我要是为了这个而毁了前程太不值了。可问题是这小丫头往我身边一凑,甜丝丝的气息就让我控制不住了自己。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我得想办法让小丫头别往我身边凑。
办法还是有的。
局长女儿因为吃惊我通马桶的速度,好几次在我通马桶时都想挤进卫生间里来参观,都被我推开了。这天我没有再推她,而是对她说:“你真想看?”
“真想看。”
“不太好看,这是脏活。”
“我想看。”
“可这是我的独家窍门,你看了后可不许讲给任何人。”
“好的,我不讲。”她更来了兴致。
“你得起个誓。”
“好,我起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不行,人格担保不了什么。”
“那我以我的前途担保,我要是讲给任何人,就让我考不上大学。”
“也不行,你不怕考不上大学,有你老爸呢,前途无忧。”
“那我用什么起誓?”
“以你的漂亮吧。你要是违背了誓言,就会遭到被歹徒泼硫酸毁容的灾祸。”
“好,我发誓决不把你的窍门讲给任何人,若有违背,就遭到歹徒泼硫酸毁容的灾祸!”
我说:“你起了誓,就要遵守,否则灾祸真的会兑现。你先看看后果!”我把一张事先从网上下载的一个女子被硫酸毁容的照片掏出来,往她脸前一亮,小丫头吓得“妈呀”叫了一声,幸好是在卫生间里,她妈听不到。我神态肃重,让她意识到她的发誓不是儿戏。
然后,我挽起袖子,给她表演我通她家马桶的过程,当我的手唰地伸进了她家积满了水的马桶里,她干呕一声,一下子把脸扑在洗手池上吐了出来。
我通好了马桶,她还没有吐完。我为她捶着背,说:“我不想让你看,是你自己非要看。”
她回过头,满眼是泪,嫌恶地怒视着我,说不出话,一挥手挡开了我给她捶背的手。
从此以后,这小丫头一见了我就一副要吐的样子,再也不往我身边凑。
我和李秘书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李秘书当上了办公室主任,掌握了许多权力,包括局里车辆的调度权,包括局里来往文件的分转权,包括决定门房的两个老头是早晨七点打开单位的大门还是早晨七点零五分打开单位的大门的决定权;我呢,则当上了局长的贴身秘书,从此给局长家买药扛面通马桶更为名正言顺。为了庆祝,我请李秘书到我家喝酒,我们喝得酣畅,李秘书一边喝酒一边叮咛我许多今后的注意事项,口授我应该怎样给局长做好贴身秘书。李秘书说你在局长家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有一条原则要时刻记牢,就是不管为局长家做什么都要全心全意,不能三心二意,因为你的心理活动会反映到脸上,反映到行动上,稍有闪失你这几年所做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这一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李秘书喝醉了,说着话就头一歪睡着了。
我还没有醉到那样,我意识还清醒,我望着倒在我家沙发上打着鼾的李秘书,思绪万千,回味着李秘书嘱咐我的那些话,觉得李秘书真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李秘书的手机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滑落出来,这手机我非常熟悉,因为它与我的手机一模一样。这款手机功能很好,尤其是通讯录,允许自己设定出许多个分目录,你可以把你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加以分类,使用时就方便多了。这个功能对于我们做秘书的尤其有用,我就把我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分了类,建立了如下的分目录:
亲人
朋友
同学
熟人
领导
同事
上级组织
兄弟单位
……
我捡起李秘书的手机,想给他塞回口袋,塞之前又不由自主地打开,忽然想到可以趁机窃取几个他手机里的重要电话号码。
屏幕亮了,功能键,主目录,通讯录——我忽然发现李秘书的手机与我的还是不太一样,他建立的分目录的名称与我的有所不同。
李秘书建立的分目录的名称,除了第一项“亲人”与我的一样之外,其它分别是:
狗×
猫×
猪×
鸡×
驴×
……
责任编辑 王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