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华磊
经历了初期的疯狂扩张之后,共享办公室行业进入公司合并和跨行混搭的新时代。
国内共享办公行业最大的一起合并交易出现在4月26日。当天,诞生于北京的两家联合办公企业——优客工场和洪泰创新空间宣布合并。两者都成立于2015年4月,优客工场由前万科高级副总裁毛大庆发起,在海内外20多个城市设立了近80个办公网点,有4万名会员,完成6次融资,估值近70亿元人民币;而洪泰创新空间则由王胜江联合俞敏洪和盛希泰成立,也已经在十几个城市设立了近20个创新空间。
双方合并后的总体估值将达约90亿人民币,新公司设置联席CEO职位由毛大庆和王胜江共同出任。
这并不是共享办公行业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合并。在1个月之前——3月22日,北京的无界空间宣布全资收购Fourwork(富空间)。两天后——3月24日,上海WE+联合办公空间和来自广州的酷窝办公社区也宣布合并。WE+创始人刘彦燊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联合办公行业,只有拥有较大的规模和体量,才能够降低平均成本、获得更多溢价。”
这句话道破了当前联合办公行业的现状——“小而美”并不适合联合办公行业。虽然从物业形态上看,联合办公和传统的办公租赁并无二致,但联合办公的背后还带有互联网的基因——这些公司不仅仅是二房东,更希望成为一个“资源对接商”。
几乎所有的联合办公企业都号称自己可以为入驻企业提供包括财务、税务、人力资源、法律、投资、技术支持在内的多项服务。显然,要拿到这些资源需要企业规模的支撑,因此无论是为了盈利还是为了资源,联合办公企业都需要抛弃“小而美”,扩大规模和体量。
实际上,早在2016年,就有多家联合办公企业宣布合作。如2016年3月,优客工场以参股的方式入股无界空间的A轮融资,并达成战略合作。同年5月,北京的氪空间和上海的联合创业办公社(P2)宣布战略合作,在业内这种拉拢合作的态势甚至被戏称为“合纵连横”。
到了2017年,“合纵”终于变成了“合并”。克尔瑞市场监测提供的数据显示,2014年,国内众创空间仅有100余家,2015年底时为2300余家,2016年这个行业速度开始放缓,全国众创空间数量为3500多家。在经历了初期的狂飚突进后,这些联合办公企业开始考虑如何持续发展。
除了“合并”之外,一些联合办公企业尝试“跨界经营”。如上海的方糖小镇在2016年7月就和金鹰国际达成合作,将“购物”概念引入办公空间,欲在南京西路的金鹰国际内打造“前店后厂、前经营后办公”的混搭业态,他们称其为“零售创新试验区”。
方糖小镇销售总监张宝磊在接受《财经天下》周刊采访时表示,和普通联合办公室强调开放空间、移动办公不同,这里的办公空间被分割成300~1000平方米的“定制化办公室”,并专门招募一些“偏商业”的租客,如女性服装或者化妆品牌。
在他们看来,地处商业街的办公空间能够承担“线下体验店”的功能。这样的模式在国外已有先例,全球最早的购物中心+联合办公模式出现在美国旧金山,当地最大的购物中心之一Westfield Mall将美国本土联合办公公司Bespoke引入商场四楼,Bespoke内有数家知名的创业公司,如产品推荐平台Product Hunt、个人定制鞋设计商Shoes of Prey等。
這些公司在Westfield Mall内打造了“前店后办公”的混搭业态。线下消费者可以在购物中心内直接接触并实地测试购买最新的电商产品,同时线上消费者也会在电商网站的引导下到商场购物消费,Westfield Mall四楼甚至设有专为顾客体验而建的房间。
这种强调互动的新模式,对于商场和共享办公空间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商场消化了剩余空间,联合办公企业拿到位置不错的物业。因此,除了方糖小镇和金鹰国际合作之外,其他联合办公空间也走了相同的路线,如裸心社在上海虹桥天地内开设站点,优客工场则和上海喜马拉雅艺术中心达成合作。
不过,这种空间对于楼层位置的要求较高,最好的位置当然是和商场直接相连的楼层,但并不是每一个联合办公公司都能拿到这样的空间。“实际上很多此类办公空间都面临类似的楼层过高,导致难以向上引流的尴尬。”长期研究联合办公的克而瑞咨询中心项目总监陈珏对《财经天下》周刊说。
从另一方面看,此类将楼层办公楼分割成“定制化办公室”的做法,和雷格斯、德事等传统办公服务商“整层租赁,分隔零租”的做法几无差别,竖立的围墙保障了租户的隐私,但也阻断了不同公司间的交流,曾经引为特色的“生态圈”或成空谈。
如果办公空间回归分割时代,那这种业态还能称为联合办公、共享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