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青+兰月新+张鹏+夏一雪
〔摘要〕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大数据环境下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核心内容,其平衡与稳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网络舆情生态的建设质量和可持续发展。在分析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机理和演化特点的基础上,探讨了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理论与失衡成因,继而,从整体、系统、层级、生态链以及场域等维度提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优化策略,以期为我国网络舆情生态治理提供理论参考。
〔关键词〕网络舆情;生态系统;舆情生态;系统结构;系统平衡;系统失衡;系统优化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17.04.004
〔中图分类号〕G2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821(2017)04-0020-07
Research on the Imbalance and Optimization Strategy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systemLi HaoqingLan YuexinZhang PengXia Yixue
(Chinese Peoples Armed Police Forces Academy,Langfang 065000,China)
〔Abstract〕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system is the core content of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logy management under the big data environment,and its balance and stability influence the construction qualit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logy to a great extent.Based on analysis of the internal structure and evolvement characteristics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system,this paper discussed the balance theory and imbalanced cause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system.Then,from the whole,system,hierarchy,ecological chain and field domain and so on,it put forward the optimization strategy of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system,so as to provide the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he network public opinion ecology management in our country.
〔Key words〕network public opinion;ecosystem;public opinion ecology;system structure;system balance;system imbalance;system optimization
以“大数据”、“互联网+”等为标识的技术变革与理念创新使得网络空间的发展日新月异,随之相伴,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深度融合,以网络民意表达为特征的网络公民社会的崛起,将人们带入到“虚实交互、主体多元、舆情交织、数据浩繁”的网络生态空间。网络舆情生态是网络生态体系中重要组成部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着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社情民意。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4月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老百姓上了网,民意也就上了网”[1]。在学理上,网络舆情生态是从整体视角研究舆情信息、人、网络环境之间关系,以及由它们相互作用而共同形成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问题[2]。国内关于网络舆情生态研究主要涉及4个方面:一是关于网络舆情生态的基础理论研究。谢金林(2013)分析了网络舆论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影响要素,并揭示了网络舆论生态系统的内在机理[3]。王建亚等人(2014)通过建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模型,探讨了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运行机制[4]。二是关于新媒体环境下网络舆情生态研究。姜景等人(2016)从网络舆论生态治理的角度构建了基于三维微博舆论生态位模型和综合测度指标体系[5]。邢祥(2016)在分析移动舆论场域中的网民舆论生态,并提出了面向暴恐事件的舆论引导策略[6]。三是关于网络舆情/舆论生态失衡及治理研究。高中建等人(2014)通过分析网络舆论生态失衡原因,提出了实现网络舆论生态均衡化发展的矫正策略[7]。徐世甫(2015)在分析网络舆论生态系统结构性困境基础上,从政府、媒体和公众3个维度提出了网络舆论生态治理对策[8]。张涛甫(2016)针对舆论场上的“去中心化”及社会怨恨情绪的病毒式传播等生态失衡问题,提出了网络舆论生态治理策略[9]。四是关于网络舆情生态理论的应用研究。刘泾(2014)从网络舆论生态系统平衡的角度,探讨了谣言治理对策[10]。喻国明(2016)认为基于网络舆情生态的复杂性原理,在网络舆论场供给侧改革中构建网络舆情的治理规制要体现复杂性和關联性要求[11]。
从上可知,国内关于网络舆情生态领域研究已取得一定的理论成果,但对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理论研究相对较少,且深度不足,尤其对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平衡与失衡问题、系统优化等问题研究更缺乏系统性和整体性。因此,本文在研究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结构与演化特征的基础上,通过剖析网络舆情生态平衡机理与失衡成因,从而提出网络舆情生态优化策略,以期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提供理论支持和方法指导。
1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基本理论
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基本理论是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重要理论基础。本文从系统论角度,探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内涵与类型、结构模型以及主要特征等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它能够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分析及系统优化提供必要的思想基础和理论方法。
1.1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内涵与类型
根据信息生态学理论,网络舆情生态是指影响网络舆情产生、发展、变化的复合生态环境,是包含着各种网络舆情及其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而形成的动态空间。其中,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作为一个具有完整结构的开放的动态系统,指的是特定网络舆情各构成要素间、网络舆情间、网络舆情与外部环境间相互关联制约而达到的一种具有相对平衡的结构状态的复杂系统。从功能上讲,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网络舆情主体与网络舆情生态环境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有机整体,它具有舆情信息生产功能、信息传递功能、能量流转、自我调控等功能。同时,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社会生态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与外界环境之间不断地进行能量和信息交换,它与现实中城市生态系统、文化生态系统等其他社会生态子系统也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由此可见,大数据环境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在实质上是指在网络舆情生态与数据环境关联的基础上,以大数据思维为导向,通过信息生态学的整体观和系统观来建构的网络舆情生态要素及环境因子关联的网络信息生态系统。
依照舆情主题、系统结构等划分角度,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有着样态迥异、各具特色的多种类型,其主要包括:①根据研究层次,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可分为:宏观(全球、国家层面)、中观(省际、行业层面)和微观(城市、组织层面)网络舆情生态系统;②按照系统与外部环境交互情况,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可分全开放系统(如公共网站、微博等)、半封闭系统(如论坛、社交网站等)和封闭系统(如QQ、微信等群组)3种类型;③按照事件性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可分为:一般事件(关于社会、民生等事件)和突发事件(关于自然灾害、公共卫生等事件)网络舆情生态系统;④按照主题类别,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可分为: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网络舆情生态系统。
1.2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模型
诚然,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源自于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同网络生态环境交互作用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决定着其系统功能及演化过程。一般而言,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构成要素主要包括网络舆情主体、网络舆情信息以及网络舆情生态环境。其中,网络舆情主体即“信息人”,是指一切需要舆情信息并参与网络舆情活动的个体或社会组织,如政府、媒体、网民以及社会组织等。“信息人”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主体和核心要素,更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主导要素,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多元的网络舆情主体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根据舆情主体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发挥的作用和地位可大体划分为舆情信息生产者、信息传播者、信息组织者、信息消费者和信息管理者。舆情信息生产者主要是指原始舆情信息和衍生舆情信息的生产者,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最基础的结构要素;舆情信息传播者是指通过微信、微博、网站等信息渠道实现网络舆情信息传播的舆情主体;舆情信息组织者是指通过网站、论坛、以及自媒体等媒介平台对舆情信息的主题化和序化的舆情主体;舆情信息消费者是指有一定信息需求,并对舆情信息进行关注、评论等舆情主体。舆情信息管理者是指对舆情信息进行监测、研判、预警以及应对等管理活动的舆情主体。
网络舆情信息是描述舆情事件、内容、方式、时间、路径等信息,由信息内容和信息载体所构成,并以此来反映网络舆情本身。网络舆情是指网络空间中政府、媒体、网民等社会主体围绕特定事件或主题所表达的各种言论、观点、态度、情感之总和。实质上,网络舆情是一种部分民意的表达,或部分民意在网络空间中的价值与情感映射。换言之,它是网络与现实交互环境中网民群体所属民意的综合性表现,抑或是“网民之意向”。因而,网络舆情并不是在任何时候、任何事件/情境中都能表征着网络社会中整体民意或大多数民意。由此可知,网络舆情信息是网络舆情的基本表征,是以文本、图像、音视频等方式来呈现网络舆情内容或网络民意。在实践中,网络舆情信息是构成网络舆情生态的基础,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对象性、关键要素,它在网络空间生成,又不限于网络空间传播。
网络舆情生态环境是网络空间中舆情生态因子之和。网络舆情生态因子是指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中对网络舆情形成、传播及演化等有直接或间接影响的环境要素,主要包括网络空间、支撑技术、应用工具、交流平台、制度法规、网络伦理、网络基础环境等內容。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运行中,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为舆情主体的网络舆情信息活动提供了信息共享的网络空间和能量交互的舆情信息场。
根据上述分析,本文可建构大数据环境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模型(如图1所示)。该模型主要由网络舆情主体、网络舆情信息、数据平台以及网络舆情生态环境4部分构成。由图可知,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构建原理是网络舆情信息在生成与演化的流动过程中不断发生复杂的信息转换,其中,舆情信息主题内容对舆情主体和舆情环境的产生一定的作用与影响,形成了舆情主体间进行信息共享与能量交互的信息流和能量流,与之相伴,在舆情主体信息行为、舆情信息及环境态势变化中生成的各种结构化与非结构化数据,并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运行不断产生具有不同类型、功能各异的数据流。其中,信息流主要体现着网络舆情信息在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与舆情主体间演化与流转过程;能量流主要反映着舆情信息主题内容作用效度;舆情信息之于环境与主体的价值与影响变化;数据流主要描述着舆情主体信息行为、舆情信息及环境变化中产生的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
1.3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主要特征
从结构上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网络信息生态系统的一种延伸,属于一个开放的耗散结构的动态系统。其演化既反映着网络信息生态系统的一般特征,又具有自身特质,诸如系统演化过程中舆情信息呈现的价值倾向、意义表达、情绪态度,以及与之伴生的各种舆论场。从整体上看,它主要具有以下特征:
1.3.1时空结构性
该特点主要表现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在形成与发展中具有一定范围的空间结构和一定阶段的历时结构特征。前者反映的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通常与特定的主题空间相关联,不同网络平台有不同的环境因子,从而形成不同结构的舆情主体群落,并呈现出一定的层次性空间结构。后者是由于舆情信息具有生长、传播、演化和消亡的特性,使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也表现出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更替变化规律,网络舆情系统结构呈现具有阶段性特征的演化结构。
1.3.2社会性
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一个围绕网络舆情活动而形成的人工生态系统,是以信息人和网络环境为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较强的社会性。这种“社会性”主要表现为:一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建构和运行具体体现着社会主体的网络舆情活动,其动力根源于人的信息需求,并随之而发生变化;二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演化受制于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中信息制度、信息伦理等信息社会机制的发展水平;三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在运行中能反映“信息人”的社会性群体特征,诸如不同网络群体心理因素、情感目标、价值取向等群体特质,年龄段、教育程度、从业性质等人口特质,以及知识领域、经验认知、信息行为等素质样态。
1.3.3“链式”协同性
网络舆情生态先天是一个具有多样性、复杂性的动态系统,系统中的各要素在持续变化的环境中相互关联、协同演进,并依托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进行信息流转与能量交互。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是网络舆情信息在网络社会关系之间的生产、传播和演化中得以形成。在本质上,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是指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网络舆情主体间以及主体与网络舆情环境相互作用过程中信息流转与能量交互的链式依存关系。它作为网络信息生态链的一种形式,具备网络信息生态链的基本构成和特征,是由信息、节点、路径、环境等要素构成,并直接影响着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各要素间的连通性和系统进化的自组织性。
1.3.4场域性
该特征主要表现为:一是,网络舆情生态环境的复杂性特征,使得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往往处于现实场和网络场(线上和线下场)、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官方舆论场和民间舆论场、国内与国外、国家和区域等不同层级的多元场域之中;二是,不同场域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有着各自的要素结构、演化规律,各要素在时空、资源、功能等方面有着不同生态位;三是,每个场域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依存自身的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进行信息与能量交互,并存在一定场域特质的系统平衡机理;四是,不同场域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存在维持系统本身生存所必需的几个关键性“物种”。
1.3.5层级性
由于网络舆情生态中舆情主体的多样性和相互关系的复杂性,决定了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一个多要素、多变量、较为复杂的层级系统。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按照系统各要素特点、关联方式、功能共性、影响规模等多尺度划分层级体系。从低层级到高层级,它一般可分为个体、种群、群落、生态系统、区域、国家、国际/全球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同自然生态系统一样,每一层级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由不同要素组成的亚系统或整体。一方面,这种亚系统表现具有双重性,即对高层级表现出从属组分的特性,对其低层级表现出自我包含的整体特性[12];另一方面,每个层级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具有不同演替动因,信息流转和能量效用也存在很大差异。
2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与失衡
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平衡作为网络社会生态平衡的重要内容,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有序运行的根本保障,也是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主要目标。随着移动互联网和新媒体平台发展,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中舆情主体、信息形式、传播内容、以及舆论场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同时也出现了系统结构失衡、功能失调等网络舆情生态问题。在一定程度上,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与失衡共同构成了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演化和均衡发展的源动力。于此,对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失衡的调节就是该生态系统优化的过程,而这种系统优化的实质并不仅是一种对系统失衡状态的修复,而是基于可持续发展意义上系统演进以及与外部环境的和谐共治。
2.1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
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是指生态系统各成分之间在一定的时间和相对稳定的条件下,生态系统的各成分之间相互适应、相互协调、相互补偿,使整个系统结构、功能良好的一种状态[3]。而兼具社会属性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平衡指的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各要素及其与外部环境间的信息流转与能量交换,形成一种相对平衡、良性有序的发展状态,以实现网络舆情生态的和谐、文明。它主要表现为:①网络舆情生态系統内部要素之间的相互适应与协调,从而形成系统在结构与功能上的整体平衡与稳定;②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内部与外界环境之间信息与能量变化的动态平衡;③此种“平衡”不仅是正向与负向舆情信息抵消与能量的平衡,而是指负向舆情信息的消减或衰亡,及其空间的压缩与可控;④指向网络舆情主体在遵循网络舆情生态规律和秩序下的均衡化发展,以及网络舆情主体间的良性互动。
2.2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及成因分析
网络舆情生态问题是指在特定条件下由于网络舆情主体的各类网络舆情活动,使得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产生变化,出现不利于网络安全维护和网络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现象。其实质上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失衡。网络舆情主体和舆情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是网络舆情生态问题的核心。一般而言,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失衡主要是指网络舆情主体、网络舆情信息以及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三者间的非均衡状态。综合时下学者研究成果,其主要表现为:一是,网络舆情信息之于舆情主体的信息异化状态[13],如有害信息(黄色信息、暴恐信息、极端言论等)、不实信息(网络谣言、流言蜚语等)、垃圾信息(冗余信息、错位信息等);二是,网络舆情主体的行为失范,如负面情绪的病毒式蔓延、网络舆论暴力、“塔西佗陷阱”[14]、网群事件等现象;三是网络舆情生态内环境的失调(如价值失范、制度缺位、技术异化、网络舆论场话语权失衡等),以及网络空间与现实舆论场的失衡(如信息内容的错位、线上线下沟通不畅/缺位等)现象。
根据系统平衡理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往往是系统内部结构失衡或舆情主体与生态环境关系变化造成的,这使得网络舆情主体和信息在生产、组织、传播、消费以及与外部环境之间交互过程中形成的无序和失衡状态。一方面,从网络舆情主体角度来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成因主要有:①在舆情信息生成者方面,主要由于个体主观不负责下的信息失范行为、片面认知状态下得出的不理性评论、从众心理作用下的非理性盲从,促使网络语言暴力、网络谣言以及负面情绪的病毒式传播等失衡现象的发生;②舆情信息消费者与信息生成者/管理者之间矛盾,主要体现由于社会蔓延的不信任心态和信息公开的不及时、不准确、不到位等,使得民眾对政府、媒体等发布信息的不信任,形成了“塔西佗陷阱”;③舆情信息生成者/传播者与信息消费者对异化信息的“共生”需求。事实上,信息受众对有害信息(如黄色信息、反动言论等)的需求,会直接刺激有害信息的生产[15];④舆情信息组织者和信息传播者的功利主义倾向,加之沟通机制缺失,使得网络舆论媒体之间缺乏导向合力,出现高度同质化的信息传播,形成大量冗余信息和垃圾信息;⑤舆情信息消费者信息素养和网络媒介素养差异较大,使其在社会利益分化环境下,极易形成群体性极端化的情绪行为,酿成矛盾突出、规模各异的网群事件,影响社会稳定。
另一方面,从网络舆情生态环境来看,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成因主要有:①新媒体环境先天的“两面性”。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环境给舆情主体带来便利性等服务的同时,人人媒介化、信息生产和传播融合化、信息传播裂变化的趋势更加凸显,线上线下舆论场的交互和共振不断加强,同时,也使得能够致因生态问题的网络舆情风险更为多元、复杂、隐蔽;②网络舆情治理体系的顶层设计与具体制度不完善,如把关人制度缺失等,为网络舆情主体的信息异化行为提供了“灰色地带”和更多的“可能空间”;③网络的匿名性使得网络伦理失范或制度僭越的成本相对较低,同时也缺乏法律上的责任追究与执行力度,且效率不高;④网络舆情生态的监测与预警体系不健全,给网络舆情生态自我调节和失衡矫正带来更多的障碍,使得网络舆情生态治理过程中往往呈现“九龙治水”、“信息不畅”、“各自为政”、“资源浪费”、“管理真空”等现象。
3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优化策略
结合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平衡机理和失衡成因,本文从整体、系统、层级、生态链、场域等维度来探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优化问题。
3.1整体优化:以生态价值为导向,培育健康的网络舆情生态文化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特定时期和网络环境下由其相互关联与作用的复杂要素所构成的有机整体。所谓整体优化旨在从整体上对系统内、外部生态问题应对能力的提升,其主要体现为:系统中部分统一于整体意义上的优化,系统与外部环境在整体关联意义上的优化,以及舆情主体与舆情生态发展规律的统一。从生态文化角度讲,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整体优化就是以生态学的整体观和价值观为基础的,在系统演化发展过程中坚持文化的导向和反馈原则,培育信息人与舆情生态环境协调共进的网络舆情生态文化。从系统整体发展上看,不同时期网络舆情生态问题不是孤立存在的,都是与同时代的社会状况和文化发展相联系。面临网络舆情风险和生态危机问题时,在人们重新审视信息人与网络舆情生态环境关系上,既要认识信息人在推动网络生态环境建设与发展的积极作用的同时,还必须使信息人承担对网络舆情生态环境的道德责任与法律义务。而这种责任和义务的形成关键在于建立一个以生态价值为导向的网络舆情生态文化。网络舆情生态文化表达的是信息人与网络舆情生态和谐发展的生存方式,是在生态价值观指导下,依据舆情生态关系的需要和可能,优化解决生态问题的思想观念体系和制度规范体系。其主要强调4方面:一是,坚持整体关联性原则,即信息人与网络舆情生态的关系不仅存在主客体意义上的对象性关系,还具有存在论意义上的部分与整体关系;二是,坚持生态伦理原则,即将人与人的之间的价值观、伦理观延伸到人与环境的关系上,尊重网络舆情生态价值和基本规律,维护互联网秩序;三是,坚持可持续发展原则,即将信息人与网络舆情生态视为共同体,重视网络舆情信息资源的可持续利用问题,从而形成新的生态文明的理念;四是,坚持文化反馈原则,即充分利用各种网络民意、舆情表达和舆情数据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提供信息与决策支持,以形成良性的系统生态循环。
3.2系统优化:以大数据平台为基础,建立网络舆情风险防控体系在一定意义上,系统是结构与功能的具体统一[16],而结构与功能是系统维持稳定和发展的内在依据。于此,从系统演化角度看,结构进化和功能完善构成了网络舆情生态的系统优化的两个关键。其主要体现为:一是,在结构进化方面,大数据平台能够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体系的系统数据链运行和决策支持的重要保障,已发展成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支撑性结构要素。大数据环境下的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结构原理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为大数据价值链与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之间的数据流转与能量交互的运行过程与作用机制。这使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循环和反馈机制在信息、能量与数据的流转中得到进一步完善,并丰富了网络舆情主体在应对生态问题过程中的决策支持功能。二是,在功能完善方面,大数据时代,海量繁杂的网络舆情信息和数据,既作为一种网络生态资源而存在,同时也给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带来巨大风险。通过大数据平台,利用信息采集和数据挖掘技术,可以分析舆情信息人的行为特征,发现网络舆情信息演化规律,深度挖掘数据价值及其关联性,使异常信息和风险源在传播演化阶段就被监测到,从而实现对网络舆情风险的有效监测,形成对网络舆情的量化管理。同时,在大数据平台建立网络舆情数据库和案例库,通过统计建模和案例分析,以构建基于全过程、全领域的舆情风险研判模型,并对生成结果进行分析研判和预测预警,进而形成“信息监测——风险研判——风险预警——风险应对”网络舆情风险防控体系,以应对网络舆情风险不确定性和可能性,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提供情报服务和平台保障。
3.3层级优化:以层级系统为对象,加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针对性生态学的层级系统理论为研究和理解高度复杂化的系统结构、功能和行为机制提供了有效途径[12]。它主要强调:①应用层级系统理论解决实际问题的关键在于合理地分解层级系统;②不同层级系统间是有关联的,但不同层级系统的问题应在不同层级上进行研究、解决;③生态系统内不同层级的过程速率是存在差异的,要注意选择恰当的层级作为突破口。于此,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层级优化主要表现3方面:一是,整体视角下的系统分层治理。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一种垂直结构,各层级系统在整体系统影响下进行演化和运行,而不同层级系统揭示了系统之间的纵向有序关系。因而,网络舆情生态治理正是基于这种科学性分层和整体认知视角下的针对性活动。如京津冀、珠三角等区域性网络舆情生态治理,城市、高校等系统性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等等。二是,关联视角下的系统分层治理。高层次系统的行为以低层次系统为载体,高层次系统的任何微小变化都会引起低层次系统的结构性反应[17],而低层次系统不稳定因素的质变也会引发更高次系统的不稳定性问题。加强不同层级系统间的关联性有助于优化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内部的沟通和自我调节能力。三是,功能视角下的系统分层治理。不同层级系统是由不同结构要素所构成的有机整体,有着自身的信息交互、整合、运维、反馈等系统功能,并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层级系统演化规律。在由网民群体行为所建构的网络舆情生态结构中,不同网民信息行为发挥有不同程度的系统功能,从而对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产生了一定的积极或消极的影响,并在系统中形成了各自的能量层级和生态位。于是,研判和优化不同层级系统的网络舆情主体的“行为——结构——功能”,更有助于增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针对性。
3.4生态链优化:以主体舆情素养为核心,优化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实质是舆情主体间信息流转过程中能量交互与迁移,其良性运行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有效运转和协调发展的基础。其中,网络舆情主体/信息人是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的信息流转节点,也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核心要素。因此,对于信息生态链的优化也是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优化的关键所在。从结构——功能上看,不同类型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的结构不同,在节点、路径、信息流、价值效用等方面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就系统结构而言,优化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的核心主要是网络舆情主体及主体间关系优化。其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要不断加强信息人舆情素养培育。主体舆情素养是集意识形态、信息能力、数据能力、知识能力、情报能力、信息伦理等能力集合,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网络舆情信息的流转质量和作用效度。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上各节点舆情素养差异越小,节点间信息流转效率越高、协调互动性也越强。提升网络舆情主体的舆情素养,既要加强社会价值引导和宣教力度,培树主体的正确的信息价值观和媒介素养,也要重视完善各种基础信息设施条件和环境建设,积极营造利于舆情主体发展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二是,要不断深化网络舆情主体间的信息沟通与反馈质量建设。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上各网络舆情主体之间存在着“制衡——依赖的互生关系”、“补充——协作的共生关系”、“信息——能量的再生关系”等多元共存的复杂关系。而复杂关系状态下的网络舆情主体间信息沟通与反馈质量直接影响着网络舆情信息生态链优化成效。因而,从政府和媒体角度讲,网络舆情治理方面既要讲科学性,不断深化网络舆情生态规律的认知,又要讲艺术性,更好地处理网络舆情主体间复杂关系,充分展现政府的努力和诚意,增强舆论引导质效,以提升治理主体的公信力和网络舆情生态质量建设。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关键是要提高质量和水平,把握好时、度、效,增强吸引力和感染力,让群众爱听爱看、产生共鸣,充分发挥正面宣传鼓舞人、激励人的作用”[18]。
3.5场域优化:以舆情制度为支撑,推进网络舆情治理的法治化建设根据场域理论,网络舆情生态系统是一个具有多维结构的社会关系系统,在系统建构与发展过程中体现出自己固有的复杂性的本质;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中的不同场域都是依照特定关系构成的相对独立的系统且内部具有一定的规则性,即每个网络舆情场域都以特定网络舆情的信息流转为脉络,将场域中网络舆情信息生产者、信息传播者、信息组织者、信息消费者和信息管理者联结起来,形成一定的社会关系网络;系统中不同场域内及场域间都充满着不同力量的关系博弈与对抗,而其中耦合与竞合关系的策略选择,在很大程度上不僅依靠之于舆情主体的网络舆情信息的价值,还在于场域的自身结构性和规范性。由此,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场域优化的关键在于两方面:一是,依据场域性质和科学、理性、民主、法治等现代价值,调整场域内资本分配格局、规则体系和惯习系统,以实现场域活动者关系优化[19]。申言之,应以网络舆情场域中舆情主体间关系优化中心,以场域资本(舆情信息内容、价值倾向、话语权等)、场域规则(网络政策法规、标准规范、伦理规约等舆情制度)和场域惯习(舆情演化规律、舆情主体行为特征等)的优化为具体路径,进行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场域的整体优化。二是,要以网络舆情制度建设为支撑,建立健全网络舆情法律法规,构建网络舆情生态环境中舆情制度体系,从“整体——系统”上推进网络舆情治理的法治化建设,使网络舆情生态系统在良性有序的网络舆情制度环境中实现动态的平衡与稳定。这里所谓“舆情制度”是指党和政府有关舆情的表达、汇集、回应、监督、引导等的管理制度和工作机制,是对舆情的反映、管理与调控的整体机制和制度规范[20]。它既包括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还包括舆情运行与保障机制。这就要求政府、社会组织等网络舆情主体不仅要加强各层次正式制度建设和场域非正式制度的完善,还要根据现代社会的价值合理性要求,对场域中文化生态进行价值引导和制度伦理建设。
4结语
网络舆情生态之所以复杂,正在于它并不是由一条自然/社会规律简单地构成,而是在多种规律作用下演进发展的。对网络舆情生态系统进行合理的规划、布局和调控,以实现舆情生态的稳定、有序,能够为网络舆情治理实践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整体的研究框架。综上分析,本文主要得出以下结论:①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作为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的核心要件,其有序运行与良性发展依赖于网络舆情主体和网络舆情生态环境的相互作用;②网络舆情生态系统的失衡调节是系统结构与功能上的均衡发展,既体现为系统内部的平衡优化,又反映在系统与外部环境的协同善治;③网络舆情生态系统优化是一种整体意义上的系统演进过程,也是网络舆情生态治理目的与手段统一的过程,其旨在实现网络舆情生态平衡,以促进人、网络生态环境乃至人类社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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