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主笔_文迪
礼遇图书馆
本刊主笔_文迪
位于阿根廷国家图书馆前的博尔赫斯塑像(图片:网络)
任何一所优秀的学校、一座有追求的城市、一个文明的国家都必须礼遇图书馆。
古希腊时期,僭主和著名学者都拥有自己的图书馆。公元前4世纪,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有很大的私人图书馆。据古希腊史地学者斯特拉本说,亚里士多德的大批藏书数易其地,几经沧桑,后来被苏拉作为战利品带回罗马,政治家西塞罗最终享用了这批图书。
公元3世纪末,古罗马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烧毁,是人类历史上的巨大悲剧,让欧洲文明停滞了一千年之久。
同样,中国三千多年前已拥有图书馆,《吕氏春秋・先识》记载:“夏太史终古见桀迷惑,载其图法奔商;商内史向挚见纣迷惑,载其图法奔周;晋太史屠黍见晋公骄无德义,以其图法归周。”
这表明,夏代已有图书典籍,且这些图书最终又都被收入到周王室图书馆里。
周朝国家图书馆收藏的图书、典籍在春秋末年神秘地消失了。今天的我们能够看到的是占卜的殷商甲骨文,以至于现在很多崇洋派学者仍然认为中国的夏朝并不存在。
但幸运的是,在老子担任周王室守藏史、即东周国家图书馆馆长期间。孔子问礼于老子,华夏文明的古之道术得以通过孔子整理《六经》而传承。战国时期,庄子言“道术为天下裂”,儒道分流,从《六经》中走出了诸子百家,开启了两千多年的中华文明,避免西方人因失去图书馆而陷入黑暗中世纪而走过的历史弯路。因而朱子曰:“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由此,图书馆之于教,之于文明,不可谓不重要。
众多伟人、名人出任过图书馆馆长或管理员的工作,毛泽东曾在北京大学图书馆任管理员,富兰克林曾担任费城图书馆馆长,歌德曾出任魏玛宫廷图书馆馆长。陈景润,曾担任厦门大学图书馆管理员。
博尔赫斯回忆:“我一生受到过许许多多不相称的荣誉,但是有一个我却特别喜欢: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他担任此职务18年之久,并认为这是天赐,其间写下《关于天赐的诗》。摘录如下:
上帝同时给我书籍和黑夜,
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我这样形容他的精心杰作,
且莫当成是抱怨或者指斥。
他让一双失去光明的眼睛
主宰起这卷册浩繁的城池,
可是,这双眼睛只能浏览
那藏梦阁里面的荒唐篇什,
算是曙光对其追寻的赏赐。
白昼徒然奉献的无数典籍,
就像那些毁于亚历山大的
晦涩难懂的手稿一般玄秘。
有位国王
傍着泉水和花园忍渴受饥;
那盲目的图书馆雄伟幽深,
我在其间奔忙却漫无目的。
亚历山大图书馆最后一任执教馆长:希帕提娅(《城市广场》剧照)
历任亚历山大图书馆馆长都是才高八斗的学者,对藏书和图书整理工作十分重视,要求“遍搜天下书籍”。据说,当时有法令规定:凡经过亚历山大港的船只,都必须将船上所有的书或文件抄录一份,交图书馆收藏。
希帕提娅是席昂的女儿。席昂身为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最后一位研究员,既是希帕提娅的父亲,也是她的导师。公元3世纪末,基督徒被定为国教,希帕提娅被狂热的教会人士屠戮并烧死。之后,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烧毁。2006年的好莱坞将这一段历史搬上了电影银幕。
2002年,埃及重建了新的亚历山大图书馆。
百科辞书、地图册、
东方和西方、
世纪更迭、朝代兴亡、
经典、宇宙及宇宙起源学说,
尽数陈列,却对我没有用场。
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我昏昏然缓缓将空幽勘察,
凭借着那迟疑无定的手杖……
网上可以查到很多诸如世界最美图书馆的照片,典雅的、辉煌的、现代的、简洁的……大多是国外著名大学的图书馆,几乎没有中小学的图书馆入选。一般来说,因为条件不如城市公共图书馆,而学校图书馆可比的,应该是图书和期刊的质量和分量。
长期以来,本刊在采访国内众多学校的时候,对中小学图书馆、或阅览室的关注程度等同于校园文化,并认为,图书馆的建设和管理是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同的学校,对于图书馆的重视程度参差不齐,但一个普遍的规律则是,越重视图书馆建设的学校,往往是历史悠久的著名学校。
2013年初,记者在福州大学城参观了2004年规划建设的福州一中新校区。新校园最令人难忘的是,校园里的最佳位置留给了图书馆,在图书馆三楼,可以俯瞰整个校园。同样,2013年的夏天,在浙江上虞春晖中学图书馆里,记者看到了近年来最前沿的现代史巨作、杨奎松先生的《革命》四卷本。也许,很多大学图书馆也未必齐备。
由此,本刊特别关注图书馆,关注学校的图书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