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公务车随便搭

杨亚雄

那天早上，朋友朗斯带我去有着“公园之城”美誉的古巴东部城市奥尔金。刚过八点，在宽阔的海滨大道边等候的我俩，本欲打的前往，出租车没等到，却发现一辆挂着蓝色牌照的商务车从哈瓦那市方向驶来。朗斯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年轻的司机迅速停下车，从车窗里探出头问要去哪里。听到朗斯的回答后，他面带笑容，说：“正好顺路，你们的运气真不错，刚好还有两个空位。”

上车后不久，我知道这辆车是农业部副部长的公务车，此行是为了考察一个新兴的农业项目。据说古巴官员的车可以随便搭，还真是名不虚传呀！如果仅从外貌观察，断然无法分辨出车内到底谁是最高首长。副部长一见到我这位“老外”，立即站起身来和我握手：“欢迎你，远方的客人！”他简要地向我介绍了奥尔金市值得游玩的几个地方后，转而问朗斯对农业方面有何意见和建议，朗斯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可是，我自小就生活在哈瓦那呀！”副部长沉吟片刻，哈哈一笑，说：“向城市青年问农村，找错目标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没有农业，我们城里人就失去赖以生存的基础，要尽可能对其多些了解。”接下来的交谈很随意，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就如夏日里闲坐在一起纳凉聊天的乡邻。

进入奥尔金市区，车内的官员们客气地与我们道别后继续前行。高官和普通民众之间毫无陌生感、距离感的传统由来已久，从我们随便就能搭上部長的车，可见一斑。古巴能源资源极为短缺，自社会主义政权建立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无端的经济封锁，使得古巴汽油紧张状况雪上加霜。为了节约用油，古巴政府规定：只要顺路，而且车上还有空位，所有公务车不得拒绝有坐车需求的普通民众，只要有当地人陪同，外国人亦可乘坐。如果拒载，当事人可以如实向上申诉，有位副省长因为要务缠身而来不及捎带搭车的民众，受到警告处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这种策略的实施，不仅没给任何官员带来人身安全方面的威胁，反而淡化了官员的官本位意识，使得官员和百姓之间形成真正的鱼水关系，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达到节省的目的。深受其益的政府决定将其发扬光大，而今中央领导的专车以及军车都已向群众开放，有位叫萨拉德的将军，每天上下班时都会搭载顺道的民众，他的专车成为名副其实的免费接送车。

政府亲民，民众也绝不会为了省点车费而有意去蹭官员的公务车，除非是为了当面向相关负责人表达某种诉求，却不想去政府部门反映，恰好又掌握了该官员准确的出行信息，才会不是顺道也搭车。对于此类现象，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持欢迎态度，大多将其请到车上说，或者约定交谈的时间和地点。在他们看来，与民众坐在车内交谈，亲密无间，又节省时间。往往是目的地尚未达到，问题就得到妥善的解决。因而在古巴，很少见到有人上访，也几乎没有群体性事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