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晓琳
【摘要】《所罗门之歌》是托妮·莫里森1977年的作品,主要内容是主人公奶娃对于自己文化之根的探寻,反应了当时美国黑人的生存状态。本文主要对小说中的“七日”组织进行思考和解读,从而总结出在当时美国背景下,黑人对白人的仇恨所带来的苦果。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七日”组织;黑人;仇恨
小说《所罗门之歌》的主线是奶娃的成长历程和麦肯·戴德家族的历史,主要反映了奶娃对于自己的黑人文化之根的探寻。“七日”组织只是小说中出现的一个团体。虽然在小说中所占的篇幅并不算多,但是这样一个小团体的形成以及行动,却能够反映出关于当时黑人心理的一些重要问题。
“七日”组织出现在小说的第六章中,在这一章中主人公奶娃与吉他两人关于该组织进行了一系列对话。“七日”组织是由七名黑人组成的一个秘密杀害白人的团体。当一个黑人被白人杀害,而且他们的法律和法庭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时,七日组织就会随便挑选一个类似的白人,用相同的方法处决掉他。据吉他说,这个团体始于1920年,一直在秘密行动,而且吉他就是这个“七日”组织中的一员。
然而奶娃在得知这一切后,并不认可“七日”组织的行为。两人就此问题展开了讨论。在吉他与奶娃的对话中,字里行间渗透着吉他对白人的仇恨,结合整部小说以及相关的时代背景,可以总结出这种仇恨所带来的苦果。
一、仇恨导致道德扭曲
吉他是《所罗门之歌》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他是奶娃的朋友,奶娃十二岁的时候便认识了吉他,从那以后吉他便经常伴其左右。小的时候,吉他带着奶娃见了派拉特,长大后,奶娃和吉他一起去酒吧,一起谈论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两个人一起长大,长达二十余年的友情在奶娃的生命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然而这两个彼此陪伴的好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吉他在小的时候,父亲死在了锯木厂,而白人老板只给了他们家一些钱和糖果敷衍了事,可以看出白人对于黑人生命的漠视。从那以后,吉他便不喜欢吃甜的东西,这件事对吉他的成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他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相反,奶娃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富裕的黑人家庭,麦肯·戴德一家在黑人群体中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家里的事物也都由母亲和姐姐们操持,相比于吉他,奶娃可谓是养尊处优。此外,奶娃只是从父亲和派拉特口中听说过他的爷爷被黑人打死的故事,却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来自于白人的压迫,并且奶娃自身性格的冷漠也使他无法深切体会到黑人的悲惨处境,所以对于白人的仇恨并没有吉他那样强烈。
在吉他成长的过程中,身边时而有黑人被白人杀害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就如同催化剂一般,使吉他心底的仇恨发酵蔓延。随着吉他和奶娃的成长,两个人的轨迹也慢慢产生了不同。奶娃开始为他的父亲工作,过上了体面而规律的生活;而吉他则加入了“七日”组织,秘密杀害白人。对于吉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只要能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一个白人,他就能得到平衡感,可见仇恨已经使吉他的道德观念发生了扭曲(刘晓明,2014)。他个人的仇恨已经使他越过了法律和道德,认为复仇便是平衡,是正义。
作为吉他的好朋友,奶娃对吉他的理解提出了质疑。这样做和那些滥杀无辜的残忍白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而吉他的回答是“Im better”和“Im reasonable”(Morrison,1977)。小说中提到,吉他认为在不以寻开心、谋取钱财为前提的情况下,他去杀害无辜的人就是合理的,他的行為比那些白人就要高尚。奶娃的建议是,他们可以让白人知道“七日组织”,像黑手党和三K党那样,只要起到让他们害怕的效果就好。这里奶娃提到了两个著名的恐怖组织,其中黑手党(百度百科“黑手党”)是一个起源于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及法国的科西嘉岛的犯罪组织,他们所进行的违法行为有暗杀、非法买卖、妨碍司法公正等等;三K党(百度百科“三K党”)是美国历史上的一个奉行白人至上和歧视有色族人种主义运动的民间仇恨团体,也是美国种族主义的代表性组织,他们杀害黑人和共和党白人。奶娃把七日组织和黑手党,三K党相提并论,吉他是不能接受的,在他看来,黑手党和三k党都是不正常的,他们的动机不如七日组织那样纯粹。然而他没有想过,虽然“七日”组织的行动听起来有一个神圣而光荣的名义叫做复仇,但是事实上它的残酷和残忍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恐怖组织。他们杀害无辜的白人,造成的结果同那些恐怖组织一样,也是一个无辜生命的消失,一个家庭的破碎,给他人带来的也是无法弥补的伤害,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道德与法律无法原谅的,任何目的都不能成为这种残害生命行为的借口。
可见,吉他心中的仇恨种子最终生根发芽,把那个曾经因为打死了母鹿而感到懊悔的男孩变成了一个受到仇恨驱使而滥杀无辜的杀人犯。
二、仇恨导致对白人种族的偏见
在听完吉他对“七日”组织的介绍以后,奶娃说“You?Youre going to kill people?”(Morrison,1977)可见,奶娃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多年的好朋友会加入这样一个秘密组织,还要去杀害一些无辜的人。但是吉他却试图纠正奶娃的话,“not people”不是杀人,他是想让奶娃明白他们要杀的对象不是所有人,而是“white people。”吉他的回答把白人和所有人区别开来,表明他们只针对白人,在他心中,白人不能和所有人同等看待。而奶娃的反应则表明,他并没有把白人和人区别看待,他所理解的吉他的行为就是在杀人,无论杀的是谁。后文中,奶娃对吉他说,他们应该去抓杀人凶手,而不是杀害无辜的人,然而吉他的回答却是:“It doesnt matter who did it。Each and every one of them could do it。So you just get any one of them。There are no innocent white people,because every one of them is a potential nigger-killer,if not an actual one。”(Morrison,1977)吉他认为是谁做的并不重要,并没有无辜的白人。个别的白人杀人凶手使吉他认为整个白人群体都是有罪的,即使他们没有杀害黑人,也是潜在的杀人凶手。此外仇恨使得吉他得到了这样一个荒谬的结论:“……The disease they have is in their blood,in the structure of their chromosomes。”(Morrison,1977)吉他对白人的评价是,他们的病在血液里,在染色体结构里。他仅仅通过某些白人对黑人的残杀,就断定整个白人种族都是不正常的,并且上升到了生物本质的高度,认为他们染色体里就带有这种不正常因素。吉他的这个想法十分荒唐,从奶娃的反应也能看出奶娃觉得吉他的话没有依据,所以奶娃想让吉他从科学的角度证明,但是吉他确认为那样做是浪费时间。可见吉他对于白人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整个种族的高度,他认为白人的基因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认为所有的白人都是潜在的黑人杀手,当然,他的这种判断是没有依据的,仇恨使他杜撰出了这么一条科学依据,他要给自己对于白人的谋杀行为找一个貌似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