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重庆的记忆

王贞

是突然打算去重庆的。2012年的12月某日，几个人偶然聚在一起，聊起了12月21日玛雅预言的世界末日，年龄最小的文子就说不如坐飞机出去吧，正好是星期五，大家请个假一起出去。此话一出，弟兄们都积极响应，一拍板，此事当即在谋划中飞快地孕育着。最后敲定的是重庆，原因有四，一是飞机可以直达，二是时间并不宽裕，三是火锅出名，四是美女出名。我，虽然是女性，但在弟兄们眼里，一直是他们的很懂事的兄长，既然被视为兄长，那就随弟兄们，为吃火锅也好，为看美女也罢，或者为避开世界末日也好，都陪着他们去重庆看看。此举当时被朋友们很是议论了一番，有说是在末日那天出门，够浪漫够有魄力的，也有说都末日了，出去干吗呢？现在想来当初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时间久了想出去散散心，也想去看看重庆是什么样子的。

很巧的事情，走的前一晚全部安排妥当，21日早上起来时，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到飞机场还要走近百公里的路，这下可是麻烦了。好在都是一群年轻人，意志坚定，且团结一致意见统一，开着车就慢慢地摇着上路了。途中被好心的交警拦住了去路，劝说了好一阵子不让我们继续上路，弟兄们一阵好说，又买了防滑链又巧舌如簧地保证了，我们才得以继续向着重庆前行。

好在飞机没有因为大雪而晚点。12點多的飞机，飞机上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胡撇着，有两个抢着坐在过道里，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颠簸吧颠簸吧，颠簸起来让我抱抱空姐吧。可惜飞机一路平稳，他们没能如愿以偿，然后他们就谈论重庆的女子，眼神里充满了向往。下机后坐的是轻轨。因为是起点站，人并不多，弟兄们就不让我和艳坐他们跟前。他们振振有词，把我们旁边空出来，让重庆的美女坐，一行六人，我们坐在他们对面，他们每人跟前空一个坐。我和艳很受打击，但就那样和他们一样等待重庆的美女坐在他们跟前。一站站过去了，他们身边都坐满了，来一个男同志，再来一个大妈，再来的都自觉不入我们法眼，我和艳一路幸灾乐祸，内心狂笑，看他们的表情我们开心坏了。其实放眼望去，整个轻轨里也不见几个美女，我们私底下都在交流，美女呢，美女呢？

那时在我们那里已是寒冬季节，重庆却还有些绿色。记得小学课文上说，重庆是一座山城，也是雾都，气候湿润。是挺湿润的，也是山城，轻轨沿途的绿色让人心里有些欣喜，还有和我的家乡迥然不同的建筑风格，还有空气里不一样的气息，包括暖暖的阳光，以及缓缓的江水都让我们的脸庞兴奋着。

安排好住宿，就直奔火锅店了。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一家，人气不怎么旺，兄弟们说重庆的一般火锅都正宗极了，比咱那里的好吃多了！之所以没记住火锅店名字，有名字难记的缘由，也有火锅味道一般的原因。吃完去游两江（嘉陵江和长江），买的是豪华游轮的票。我是没坐过这么豪华的船的，兴奋得上下直蹿。突然发现了一个绝妙去处，就是船头，通往船头的过道上拉一布条拦着，我偷偷钻了过去，站在船头可以一览全景，那是我想去的地方，赶紧把他们叫过来，各个拍照留念了，后又回到了坐位上，唯独我久久不想离去。洪崖洞灯火辉煌，整个江面波光粼粼，黑夜的笼罩与灯光的闪烁，让江面充满了神秘与瑰丽。我是极喜欢水的，每当在船上时我总能想起《泰坦尼克》上男女主角迎风而立的动作，每次我也会伸展双臂，闭目而立，用鼻子用面部的皮肤感受江水的清冷，那时，总会有江水溅起，零落在脸上零落在眼角，细密的溅起总能拨动心底的柔软，总会湿了睫毛。

游完两江后天已经很黑了，游兴未尽的小伙子们就提议，去迪吧，我作为他们的兄长，也赞成。去的是music，一进场，六个人全部傻眼了。男生们是被如云的顶级美女们看傻了，我们女的也是被美女们看傻了。她们有几个共同点，个子高，条好，穿的少，性感，五官端正装扮时髦，妆浓足够魅惑。男生们云里雾里眼花缭乱的，我和艳却自惭形秽，从大西北过来，都是棉裤棉袄，站在迪吧里，如村姑进城一样。转了一圈人家没位子了，只好出来，又去了几个迪吧都是满座。男生们一看就知道急坏了，哪个迪吧都遍地美女，他们是极不情愿出来的，我和艳却相反，一刻也不想停留，太格格不入了，让人太自卑了。

后来只好去了夜市。一桌子菜，几箱啤酒，倒也痛快，只是卖小吃的卖花的卖唱的乞讨的没断过。有个卖唱的小姑娘，背着吉他，一桌桌地问，到我们桌子跟前了，小伙子们喝得差不多了，就来了兴致，让姑娘唱了好几首歌。姑娘戴着鸭舌帽，略微沙哑的嗓子微微地笑着，一首一首给我们卖力地唱着，唱到高兴处弟兄们就直接说我唱我唱，好不热闹。我们夜市的对面就是各个迪吧，迪吧里姑娘们的妖媚与卖唱姑娘的清纯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我们就私下胡聊聊，一直觉得一条街之隔，对面华丽糜烂纸醉金迷，我们这里却低俗清贫，卖唱姑娘能守住这份清苦很不容易，不由得多了些尊重与钦佩。喝到凌晨一点才回去的，那几个小时，我们都不时地望着对面进进出出的俊男美女，各自想着心事。也就是那一夜我才明白，重庆的确盛产美女，美女多数是夜里出来的，而轻轨上是见不到的。

星期六一早，我们去磁器口。磁器口古镇保持了老重庆的建筑和民俗特色，里面的小吃非常多，我们基本记不过来。还有很艺术的街道，有鞋子里面种的花草，墙上画的稀奇古怪的画，还有算卦的长胡子男人。瑞在一个门前摆铜盆的店前停下来了，门口挂着洗一次手2元的牌子，店家出来了，说这个盆子能测运气，来洗一下吧。铜盆里盛着半盆水，跟前还放一个水盆。店家虔诚地说，先在这个瓷盆里洗洗手，然后搓铜盆的盆沿，看四周溅起来的水，就能知道此生的运气如何。大家摩拳擦掌，都搓了搓，不知是力道的不同还是运气的不一，溅起来水的大小还真不一样。后来店家说他会看手相，说对要钱，说不对大家权当玩。瑞把手给了店家，店家一看，作惊恐状，大呼了不得了不得，此乃日本首相的手！话一出，我们笑成一团。瑞赶紧捂着肚子掏10元钱给了店家。自此，瑞有了大臣有了跟班，一路说笑。

中午随便吃了点，就去了洋人街。洋人街没意思，大型游乐场一个。只是在洋人街的时候，大家出了状况，因为班主任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此电话是安排庆元旦节目的，因为大家意见不一致，个别同学话语有点伤人，一直吵到酒店，六个人全部闹矛盾了。我也很生气，因为我是大哥，我要从全局出发，所以我严重生气，就躺在床上不出去了。劝说的一轮接一轮，最后也觉得饿了，不能拿肚子赌气，就和大家一起出去了。这次去的是齐齐火锅。超级正宗超级好吃，连他们的啤酒都好喝极了。几箱酒下去，都显得很仗义，不再计较那些令人生气的事情了。小伙子们又谋划起去迪吧的事情了，最后达成一致意见，饭后再去迪吧，连桌子也订好了。结果又出一状况，瑞喝得不省人事，瘫在重庆的街道上拉都拉不起了，只好一起回酒店了，杨家恨得牙痒痒，遗憾地一直碎碎念着。就此基本结束了重庆的旅途，因为第二天早上的飞机，我们就要返回了。

至今，每当大家遇到一起，还会提及重庆的那一次旅途，时间很短，却很精彩，像极了电视剧《北京青年》的剧情。那一年关于重庆的记忆因为弟兄们格外深刻，也因此，很是期待下一次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