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迁徙

2017-05-13 07:44周步
延安文学 2017年3期
关键词:匈奴敦煌

周步

霍去病的部队离开河西走廊的那一刻起,匈奴的大迁徙就开始了。

迁徙是迟早的事情,但匈奴仍然有些不舍。毕竟,这是他们生活了数百年的家园。这片土地水草丰茂,景色绚丽。山上终年积雪,山下溪流潺潺。山中有云杉、雪莲,有麋鹿、羚羊,还有可做胭脂的红蓝草和美若慧娟的女子。数百年来,匈奴凭借河西走廊战略的区位优势和焉支山天然的养马优势,在这里繁衍生息,快乐生活。这里留下了他们太多的故事,也留下他们太多的记忆。尤其是养馬技术,经过他们多年精心培育和改良换代,这里生产的马匹,已成为世界上最优良的马种之一。匈奴骑兵和汉军骑兵大约是4:1。战略装备的绝对优势,使得匈奴迅速成为北方霸主。而现在,他们失败了,他们面临的是一场大迁徙。

汉朝皇帝的安抚政策是非常优厚的,也是极具人性化的。只要他们不再与大汉为敌,不再在边境烧杀劫掠,就可以得到宽大处理。一些不降将士被杀,其他将士和他们的家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和损失。相反,汉天子还征召了中原的士子和农夫,教他们学习汉语和稼穑技术。但精神上的创伤和灵魂上的缺失,成了一个民族难以愈合的创伤。蝇营狗苟,那不是匈奴的性格。

汉军所向披靡,速战速决,大获全胜。但汉军并没有迅速撤离,而是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在河西走廊这片土地上来来去去折转往返冲杀了三次,干净而彻底地消灭了盘踞在河西走廊的匈奴部队。之后,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这是中原王朝第一次走进这片土地,也是汉军与匈奴多年交锋中取得的最辉煌的胜利。这次胜利,为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和后来多民族融合奠定了基础。

这次胜利可谓来之不易。为了这次胜利,汉军经历了近百年的负重忍辱和休养生息。为了这次胜利,多少汉家子弟为之落泪,多少边陲将士为之蒙羞。他们中有卧薪尝胆的汉天子刘恒、刘启,有历经艰难不辱使命的张骞、苏武,有含泪走向大漠胡天老死他方的刘惜君、解忧公主,有高呼“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霍去病、赵破奴等等。在这里,我必须添加上一个匈奴的名字,他就是堂邑父。他们为中华民族的团结和进步,做出了不朽的功勋,付出了不懈的努力。

我想第一个抄起马鞭扛起家什赶着牛羊上路的应该是一个青年匈奴。他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或许,他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成了他的羞辱。焉支山下的酥油草依旧迎风摇曳,苍翠欲滴。但昨日的鲜花,开不出今天的绚丽;明日的太阳,照不到今天的脸上。于是,他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出发了,踏上了迁徙的征途。公元前121年的阳光照射在祁连山上,雪线比今天更加晶莹闪亮。那一刻,他们从河西走廊焉支山下的一个山洼里出发,趟过弱水,涉过草地,向北,向西,走向他们要奔赴的大地。他们要去往哪里呢?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他们梦中的天堂。

一场民族的大迁徙开始了。

汉军并没有把匈奴赶尽杀绝的意思,当然,汉王朝也没有那个能力。河西走廊的匈奴遭受重创,但北部草原匈奴的实力依然强盛。事实也是如此,在之后的几次战役中,除过霍去病率领的那支部队大获全胜,其他几路大军和几次战役、战绩均不理想。汉军与匈奴的每一交战,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好在漠南之战胜利了,河西之战胜利了,漠北之战也胜利了,汉王朝不但打击了匈奴的嚣张气焰,同时打败了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世界格局,由此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受降的匈奴是明智的。浑邪王被封为漯阴侯,呼毒尼被封为下麾侯,鹰庇被封为辉渠侯。他们仍旧居住在张掖黑水国一带。只是,他们的官名改了,性质变了,权力小了。他们再也不能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妄为、张扬跋扈,他们再也不能在这里纵情欢歌、呼啸而过。那些以羊做马、练习箭术的匈奴少年再也看不见了。受降匈奴的一些进步人士和优秀人才,则入汉效力。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金日磾。金日磾是休屠王的太子,十四岁时被霍去病的部队俘虏,进入汉宫,由马奴开始,后位极人臣。金日磾死后官葬茂陵旁边,与霍去病的陵墓只有数百步的距离。

匈奴最强盛的时代结束了。匈奴最强盛的时期是冒顿时代。冒顿是匈奴历史上声名卓著的部族统帅,也是《史记·匈奴传》中记述最为详尽的匈奴领袖。冒顿公元前209年弑父为君后,仅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消灭了周边比他更强大的娄烦、东胡等十几个部落,成为北方霸主。《史记·匈奴传》记载,在汉初的一次战争中,冒顿纵精兵四十万,在山西一个叫白登的地方,把汉高祖刘邦围困了七天七夜。“匈奴骑,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骍马”,由此可见匈奴兵马之强盛。这也是汉王朝不得已采用“和亲”政策的始由。 匈奴由弱转强、由胜而衰的时间大约持续了六百年,这六百年的时间,匈奴历经头曼、冒顿、老上、军臣、伊稚斜单于(军臣之弟)、乌维单于、詹师庐、句黎湖(乌维之弟)、且鞮侯(句黎湖之弟)、狐鹿姑单于、壶衍鞮单于、虚闾权渠单于(壶衍鞮之弟)等约五十位单于。公元431年,夏亡于吐谷浑,匈奴几乎再没有于史书。夏的首领为匈奴后裔。到公元445年的时候,阿提拉登上罗马帝国的政治舞台。阿提拉是不是中国匈奴的后裔,至今仍然是个谜。

这次大迁徙之前一百多年,河西走廊还发生过了一场大规模的迁徙。那次迁徙的是一个叫月氏的民族。月氏也是一个非常强悍的民族,月氏最强大时“控弦十余万”。秦汉之时,月氏乘匈奴和汉朝之间的战争,迅速打败了乌孙,占据了河西走廊,并斩杀乌孙王难兜靡。后来,北方匈奴崛起,向西扩张,来到了河西走廊。在另一次匈奴与乌孙联军的攻击下,月氏不敌,退出了河西走廊。匈奴杀了月氏王,并用月氏王的头颅做了酒具。月氏西迁一百多年后,匈奴西迁。

大迁徙是慌乱的,也是惊恐的,更是杂乱无序和撕心裂肺的。大迁徙应该有女人的啼泣,大迁徙应该有孩子的嚎叫,大迁徙应该有青年的叹息,大迁徙应该有老人的无语。大迁徙是别无选择的余地。写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生一种无由的悲怆和慨然失意。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匈奴离别时的那些凌乱画面和那首古歌。那首古歌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唱响的。那些匈奴健儿的背影,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被历史的大手一点一点地抹去的。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这首被无数学人引用过的匈奴古歌,在这里,我只能再引用一次。也只有这首古歌,方能表达我对匈奴的理解和穿越千年的遥相感知。也只有这首古歌,能准确无误地传递出一个民族离去时的无奈心情和泣血悲凉。一个在北方草原上称雄数百年的游牧民族,就这样远去了。当然,尽管他们消失了,我们绝不敢妄自菲薄,或横加指责。

大迁徙从公元前121年开始,大约经历了五六百年的时间,匈奴基本上走出了中原的視线。他们迁徙的路线大致是,从河西走廊出发,一路向北、向西,走过连绵不断的山峦,走过茫茫无尽的草地,走过望不到边际的大漠戈壁,最终翻越阿尔泰山,走向一个叫伏尔加河和多瑙河的地方。如同他们轰轰烈烈的崛起,匈奴消失得干净彻底。匈奴的分崩和消失,成了一个千古之谜。

这次大迁徙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迁徙,也是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迁徙。在此期间,汉军的每一次胜利,动辄就可得到匈奴数百万的羊只和马匹,由此可见北方草原的景色之美和匈奴贵族的富裕程度。这次大迁徙消失了一个民族,也消失了一个国家。这次大迁徙强盛了一个民族,也强盛了一个国家。这个消失了的民族和国家就是匈奴王国,这个强盛了的民族和国家就是大汉帝国。大汉精神,由此成了中华民族一个永恒的高度。

匈奴的迁徙,是汉王朝强盛的开始。

寻梦敦煌

敦煌若梦。敦煌像个飞向九天的仙子,在人们的情感深处翩翩起舞。这种感觉源于对敦煌飞天壁画的认知。那座沙山下的洞窟里,有太多的这样的壁画和飞向九霄云天的梦想。这些壁画大多的是西方极乐世界的热闹场景和终成正果的善恶报应故事。佛教是世界性的。佛教在这里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式的交流和传播,衍生出众多的艺术类别和宗教派系,以及学说学术等等。时光在这里流淌,思想和艺术在这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于是,敦煌这座城市,由最初的交通要塞之地,渐次积淀成为文化璀璨场所。敦煌市就是以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作了城市的标识。

敦煌城市不大,但它的占地面积却是不小,敦煌是甘肃占地面积最大的县级市之一。这个深藏在大漠之中的绿洲城市,人口不足二十万,但它的影响力却远远超出一个县级城市所应承载的美誉度和知名度。敦煌名满天下。文博会期间,在去往莫高窟的路上,导游介绍说,敦煌创造了多个世界第一和中国第一:敦煌是中国第一个每天有直达北京航班的县级市。这个当然也值得骄傲。这个城市的人口一直不是太多,所以后来在河西四郡的基础上设置地级市的时候,敦煌的行政级别定为县级市。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敦煌的繁华程度远胜于酒泉和张掖。敦煌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是明正德期间,敦煌被吐番占领,明王朝便下令闭锁嘉峪关,将关西平民迁往关内,废弃了瓜、沙二州。此后二百年间,敦煌这座城市,便城池荒废,百姓流离,田舍无存。敦煌这座城市,几乎从中国的城市名片中消失了。

但敦煌没有消失。

敦煌若梦。敦煌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座城市的特色功能和秉性品质。事实上,大多数人不远千里来到这座城市的,都是来寻梦的。“敦煌”一词最早见于《史记·大宛列传》。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其意盛大辉煌。但又有学者考证,“敦煌”一词,应该来源于某个少数民族的音译。在汉王朝设置河西四郡之前,这里就有人居住。那时居住在这里的依次是乌孙、月氏、匈奴等民族。汉王朝要把这里作为一个固守河西、经略西域基地,而此后的岁月里,敦煌在完成了历史赋予它的使命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陶冶成一座世界艺术宝库。这是汉天子和后来的征战者、石窟开凿者、供养人、画师、传教士和历代王朝的统治者们,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

我来到敦煌也是寻梦的。那是近二十年前,我二十多岁,从张掖来到了敦煌。那时候,旅游业刚刚兴起。我在这座城市里呆了半年后,依然找不到适合自己发展的事情,就回去了。之后又来到敦煌,又回去了。如此三番,我在敦煌折腾了两三年,依然找不到任何出路,就彻底断了敦煌寻梦的打算。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熟识的敦煌人聊起月牙泉,他说月牙泉以前就是个水池子,夏天人们在那里泡澡,也浇地。现在都卖门票了呢,还卖好几十块钱呢,看的人还不少呢。等等。也是在这座城市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多外国人。同时也见识了高消费、赌博、信徒、传教士、妓女、嫖客、骗子、冒险家、企业家、地痞流氓和无赖各色人等。生命经历了贫穷和冷酷,也学会了坚强和无奈。敦煌,用最真诚的语言告诉我,人生就像这座曾经光彩照人也曾经千疮百孔的城市一样,有辉煌就有败落,有信心就能崛起。

敦煌这座城市,从一诞生就注定了它不同凡响的命运,也注定了它包容世界的情怀和放眼天下的胸襟。在中国,没有哪一座城市像敦煌这样,把多个民族的文化信息汇聚在一起,又把多个民族的文化符号嵌刻在岩壁之上。敦煌,一座把历史和故事镌刻在岩壁之上的城市。这座城市,与我一别就是十六年的时光。今年9月下旬,我再次来到了敦煌。文博会期间,在敦煌博物馆听讲解员说到“悬泉置”那个丝绸之路遗址的时候,我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很多。那个1987年才发现的遗址,从中挖掘出了2.1万余枚简牍和1.7万余件遗物。这简直就是一段窖藏在西部大地的活着的历史。据说那里珍藏着的有铜、铁、漆、木、骨、革、丝、麻、纸、毛、粮食等16大类物品,其内容之丰富,涉猎之广泛,实属罕见。这些物件属性及用途涉及货币、兵器、家具、工具、猎具、文具、服饰以及日用杂品等。里面有钢箭镞、五铢钱、铁木工具、农具、带钩、陶罐、陶碗、漆木耳杯、石砚、画板、草、苇、竹席、梳蓖、麻鞋、玩具、大麦、苜蓿、桃核、马骨等。简牍则有诏书、律令、科品、檄记、簿籍、爰书、劾状、符、传、历谱、术数书、字书、医方、相马经等。这些物品大大地丰富了河西走廊的时光岁月和丝绸之路的生命轨迹。悬泉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堡,一下子成为声名鹊起的旅游地。

现在专门去悬泉置旅游的人还不是太多,因为它的知名度还不是太大,更因为敦煌可去的地方太多,比如莫高窟,比如月牙泉,比如敦煌古城,比如天马的故乡渥洼池,等等。这些地方二十年前我就去过了,这次去往月牙泉的途中,我顺道去了雷音寺。雷音寺在《西游记》里有记录。之后才知道,那是一座西晋古刹,玄奘大师取经东归的途中路过此处。在那座古寺里,我偶遇几位来自甘南的佛教信徒。其中有兄弟俩,一个是喇嘛,一个做企业,他们各自和我聊了一些。说真的,那些藏民对宗教的信仰,我打心底里有一种敬畏感。人可以不信神,但不能不信神圣。

现在,我最为遗憾的是,在敦煌,我没有去过阳关。

也没有去过玉门关。

斯坦因、保罗·伯希和、奧登堡、奥勃鲁切夫是在敦煌臭名昭著的几个外国人。敦煌的所有景点他们大概都去过。也正是这几个强盗似的外国人,刺痛了国人对敦煌艺术的末梢神经。那几个外国人到中国的时候,正是清政府和民国政府内外交困的时期。历史永远不能假设,我们无法猜测那几个外国人不来中国,敦煌藏经洞的命运将如何,它能否躲过文革一劫……

敦煌的历史太遥远,故事太多,人物也太多。但在这纷繁众多的历史人物当中,我总是想起两个人物,这两个人就是乐遵和张芝。乐遵在敦煌三危山下看到了佛光闪耀,于是有了第一尊佛像,有了莫高窟,也就有了敦煌学。张芝是土生土长的敦煌人,他的草书影响了中国书法的发展,为中华书坛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敦煌学”成为世界性的研究热词,是从二十世纪初期开始的。这个开始,也就是敦煌藏经洞被发现的那个日子。关于藏经洞的发现,我们就不能提及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就是王圆箓。王圆箓就像浩渺的敦煌大千世界里一粒尘沙,但他却浓缩了中国二十世纪初期敦煌莫高窟的悲喜曲折,也浓缩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积贫积弱时期对文化的漠然寡视,以及一个小人物的家国情怀与百般无奈。王圆箓的形象有些猥琐,功过颇受争议。但历史总是喜欢把一些重大事情安排给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去做,而我们对一些重大事情,又总是怀有一种历史英雄主义的情结。其实,王圆箓的故事,要比很多敦煌学的历史人物的故事要生动得多,也有趣的多。当然,也深沉深刻得多。

王圆箓是湖北麻城人。他本是道士,后来逃荒到了甘肃,就常住敦煌。王圆篆应该也是来敦煌寻梦的。机缘巧合,他成了莫高窟的主要管理人员。一个道教弟子去做一些诵经拜佛的事情,这似乎有些滑稽。但法度无边,弘扬佛法,就是弟子。一天,王圆箓雇佣的几个临时工在清扫洞窟的时候发现了藏经洞这个天大的秘密。王圆箓对经卷知之甚少,所以也不感興趣。但他知道这是好东西,有用,就挑了两卷比较整洁体面的经卷,去找当时的敦煌县令严泽。王道士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这位县太爷引起重视,自己就可以得到一点政府拨付的银子。但王道士的想法错了,这位县太爷对这些发黄的纸张不感兴趣。王圆箓痴心不改,1902年,敦煌新任知县是汪宗翰。汪知县是位进士,对金石学也很有研究。王道士把藏经洞的情况给汪知县报告之后,汪知县即刻带了一队人马,亲自到莫高窟察看,结果是让王道士妥善保存,看好藏经洞。

王圆箓仍不甘心,他挑了两箱更“好看”的经卷,赶着毛驴风餐露宿,来到了800里外的肃州,找到了肃州道台廷栋。廷栋喜欢书法,但对书法之外的文字不感兴趣。据说王圆箓还斗胆给老佛爷写了封秘报信,结果当然是泥牛入海。1907年,斯坦因来到了敦煌,结果就是我们知道的四十块马蹄银的交易。从此之后,敦煌莫高窟的噩运开始了,藏经洞里的绝世珍品,被一批又一批运送到了外国。我们今天谴责那些外国人,但这些外国人他们绝非偷渡,他们用的是中国的骆驼和马车,他们有中国政府相关的批文。1910年,清政府作出决定,把剩余的敦煌经卷全部运往北京保存。在运送途中,几乎每到一处,都被地方官员窃取一次。

敦煌若梦。如同很多历史文化名城一样,敦煌在两千多年的时光岁月中,经历了太多的波澜起伏和跌宕坎坷。这个地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留下了太多的故事,也走出和走进了各行各业、各个领域的艺术巨匠和大师大家,以及风云人物。现在,敦煌已不再是一个交通要塞和经贸交流交易中心,而是一个现代化的旅游城市和东方艺术的璀璨场所。敦煌藏经洞从发现到劫掠再到有效保护,是近一百年的事情。而敦煌莫高窟和藏经洞从开凿、镌刻、绘制到珍藏、遗忘、发现,历经一千七百多年的岁月。一千七百年岁月,是敦煌莫高窟从繁荣昌盛到凋蔽败落的过程,也是一个个王朝从兴盛到衰亡的过程,更是人们的思想从迷茫到觉醒、艺术趋于完善到至臻至美的过程。今天,敦煌艺术走进人们视野的时候,就像一个穿越千年的七彩仙子,飘然降落到了人间,世界无不为之惊讶。

“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季羡林)

敦煌莫高窟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得到有效保护的。

走出莫高窟是一条河坝,河对面的空地里有几座僧人的圆寂塔,其中一座的主人,就是王圆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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