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

摘 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汹汹的江水卷着飞溅的泥沙，将远栖春秋的谆谆臻言溅落于掌心，清凉之感沿掌心的纹路肆意延伸。细细体味，仲尼的言语确是清热解毒的。

关键词：逝者如斯夫 圣人

中图分类号：B2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7）01-0386-01

“逝者如斯”之词大约是普罗大众所广泛熟识的，然而最终，无论红尘游历的才子，抑或望穿秋水的佳人，大多只空留些慨叹，并无多少圆满。当世事如同江水流逝般殆尽，付与渔樵闲话，我们才真正在意起来。然而曾经的旧日子已然成了今天的老日子，一切已无从挽回。

不舍昼夜啊！这流逝叫人汗毛倒怂，冷汗直下，逼人尝试生生将他切断。然而江水如同挥舞在沙场上的刀戟，想要切断，却是无从下手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将手掌停留在江水中，尽自己绵薄之力，揽住有限的光阴，珍惜眼前时。

然而此番猜测，终究只是我们对千年前圣人的一些臆想，是用于勉励自我的真理。而处于春秋时动乱年代的仲尼，心中大约会隐隐感怀，曾经此地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却也未能抵御时光侵蚀后的流逝。或许在此地之故国，也曾有一位仲尼般江边沉思的男子，立于阴凉的土地之上，挺直背脊，略带惜叹地静静凝视滔滔江水，感怀此生须臾，为欢几何。

然而圣人的叹息，一样是随流水消逝的。时光如同浮云，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千载变迁后，圣人较常人多余的，只是一瓣轻轻点缀心香的梅。清泠于自我的世界，终是舍了几分馨芳，寄予后人。

一、圣人无常师，自然也言之也无常意

单单一笔轻描淡写，远远不足调众家之口，因此对于“逝”字有多派阐释。其中最为常见的自然是本字原意，一作“逝去”。也有较为新颖的，曰逝作通假，通“誓”，大约是说，学习圣道的君子，需前赴后继，昼夜不停，人数需不断增多，君子学习的程度应重如泥沙——沉入江底，理解透彻，方能深入浅出，加以致用，君子学习的时间应是终生的，永不停息的，如同这滚滚的江河，使自己最终融入知识的，道德的碧海。目标之气魄，正如这江河之博大。从此种角度来看，仲尼的喻体选得巧妙。其用意之深刻，只得细细推敲、斟酌，方能品味万家的观点，吸纳深邃的内在真知。

那么以上所列，皆是别家杜鹃啼血般酝酿而出。笔者以为自家也颇有些独特的视角。例如，江河气势似吞吐天地，咀嚼万物，那么人若要博大，要具备真正的领袖精神，兼成为谦谦君子，大概也要包容欲界纷繁复杂的千万缕心绪罢。他人的气恼、误解、恶劣脾性在君子面前，仿佛滚滚而下的泥沙，是低劣的，沉底的，不入君子之眸的。君子是质朴的碧水，却身处肮脏，然而他们依旧不惧浑浊，骁勇地，昼夜不舍地挺进，于孜孜间博识，并一步步接近宏伟的，真理的海洋。这也是我们中学生急需教习的品性。如今户户独生，委屈是近乎受不得星点的，于自我不可严，待他人却苛刻，且自身毅力不足时寻遍借口搪塞，以全形象的完好，这不是极为可笑、可叹吗？顿笔至此，笔者以为，这些问题也是急待自己自我省察的。思想至此，不由愧疚深重，无言而缄。

二、仲尼对后人的影响显然是深重的

无论古时苏子的《前赤壁赋》，抑或今日毛主席气势磅礴的《水调歌头·游泳》，皆尽半引此句。仲尼于岩石草木上沉吟的一句隽语，就为如此数量的迁客骚人所反复揣摩，其中意味千年后仍丰腴饱满，那便也可于此看出仲尼在青史之中的位置。“子在川上曰”啊，仲尼立于高处，方可看透浑浑的江水，发掘新的视角，从而“知明”。由此看来，立于高处者的视角，较低洼处的人，是远更开阔的。这与荀子《劝学》中思想皆可互通，尤为突出的是“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仲尼借助高耸的地势，便可纵观河流的全局，从而得到思想深度高于常人的结论。这倒印证了荀子所属的学派——儒家，以及他在儒学史上的地位——儒家最后的代表。世间万物皆是相通，这中间的意趣，也确然是需耗费精力体味的。正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一般，我们如同汹汹江水一般冲撞束缚，昼夜不停地向前摸索，并由此饱餐意趣，进而实现身为人类一员应有的价值。

三、人跻于至境，德合天地，遂成圣人

此即中国素所谓天人合一之境界也。先贤大能者的智慧，实在是令我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虽然很多人质疑“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是否是夸大其詞，但若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在当时那种“礼崩乐坏”的时代，战争、贫穷、饥饿以及社会动荡的大环境下，孔子所提出的“礼”的观念，所代表的便是一种和合的人际关系，他的出发点便是维护稳定的社会秩序，抚平世人日渐膨胀且永无止境的欲望。希望能够还天下一个太平治世。能将小儿女情怀化成俯仰天地感怀众生的悲悯，仲尼的心胸不可谓不宽广。一介布衣，他来自于山川湖海，回到阳城，他依旧身无长物，一如往昔，只是身后多了三千杏林弟子。他不是挥斥方遒的将才，却是仁义满怀的侠者，是以他周游列国推广礼制，知其不可而为之。他不是朝堂上那些满口华章绣词的政客，却是最为温和稳重的贤师。他不过只是一位智者，站在了神坛下，尽了一个人最大的努力，心存着一口正气，为后世点一盏明灯。

参考文献

[1]杨伯峻.论语译注[M].中华书局，1980.

[2]李泽厚.论语今读[M].北京三联书店，2004.“药方变了？”

作者简介：章徐钰，女，（1999- ）汉，江苏省连云港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