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镜头下的羌族“非遗”文化保护与构建

2017-05-05 21:26焦凤
艺海 2017年4期
关键词:非遗

焦凤

〔摘 要〕羌族文化在现代化进程的冲击与汶川地震后,由于城镇的搬迁、异地安置等因素的影响,羌族人口分布发生了较大变化,造成羌族民族区域文化迅速流失。电影已经成为了当代行之有效的文化传播和文化渗透的工具,电影镜头下的文化传播需要运用具有明显区域或民族特色的文化设定来抓住观众的奇观心理,从而达到预期的票房,因此为羌族非遗文化传承和保护提供了行之有效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 电影镜头 羌族非遗文化 保护与构建 《羌笛颂》 《莫朵格依》

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存环境,相较于羌族物质文化遗产而言,更为脆弱,也更容易消失。电影以其质高、量大、节奏快的高效文化传播优势,已经成为了当代行之有效的文化传播和文化渗透的工具。作为一种综合性的视听艺术,在信息技术高速发展和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电影镜头下的文化传播需要运用具有明显区域或民族特色的文化设定来抓住观众的奇观心理,从而达到预期的票房。这恰恰是羌族非遗文化传承和保护行之有效的重要途径。

一、羌族非遗文化的传承保护现状

羌族非遗文化内容丰富,其拥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颁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绝大多数项目,如民间习俗、民间文学、民间音乐、民间舞蹈、传统戏剧和传统手工艺等。由于羌族文字缺失和释比文化的逐渐消亡,口传心授和实物记录传承的方式及汶川地震的影响,给羌族非遗的传承保护带来巨大困难。从汶川灾后重建以来,如何传承和保护羌族文化一直是大家研究和探讨的重点。根据分析,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困境的根本原因:

1、口头传统造成的历史认知度限制。从民俗学上来说,口头传统是人类表达文化的“根”,是一种依靠口耳相传民族世代史诗、歌谣、说唱文学、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等口头文类以及与之相关的表达文化和口头艺术,它不仅是民族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

如今羌族文化传承绝大部分依靠一对一传承的释比文化典籍《羌族釋比经典》和高半山羌族人民在日常劳作中演唱的从释比经典中编排的羌族民间剧目和婚丧嫁娶中的花灯戏。据调查《羌族释比经典》搜集到了释比口头经典362部,分史诗、创世纪、解秽、婚姻、丧葬、哲学伦理等22个门类,内容涵盖了羌族的精神信仰、历史变迁、文化心理、风俗习惯、民族个性以及生产生活等诸多方面。但由于羌族文字的缺失和现代文化的冲击,羌族的非遗文化其实主要是掌握在释比和老一辈的高半山羌族居民手中,普通的羌族人对本民族的文化熟知度较低。因此对于这部分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留与传承,面临着巨大的威胁和挑战。

2、语言的跨文化传播限制。目前全国羌族人口在三十万左右,但使用羌语的人数只有十来万。与此同时,为了本族人的安全,羌族多居住在高半山和高山峡谷之上,寨与寨之间的相互交流和沟通较少,并且在闭塞的生存环境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生存文化,因此在羌语中出现了多种方言和土语,形成了“隔山不同音,隔沟不同调”的口头传统差异性特征。

据相关数据调查,熟练使用羌语的绝对人数正在减少,并且由于缺少一种可以充当“官方”语言的公共通语,加之羌族居住环境的偏远和对本寨居民的保护,不同地区的羌族人的本民族文化的沟通和交流是封闭的。因此,羌语和羌族文化的传播范围受到了极大的地域限制。但与此同时,由于羌族语言的神秘、建筑的奇特、服饰的精美和丰富的民俗文化的区域独特性,又恰恰符合现代人的猎奇心理。

二、非遗文化电影的主要构成形式与现状

非遗文化题材的电影作为小众消费的电影,其高昂的投资经费多是来源于地方政府或文化宣传部门,其投资的目的多是为了迎合当地的旅游经济发展,因此,类似于记录片的叙事电影的拍摄方式居多。目前院线上映和网络播放的非遗题材影片,多强调对非遗文化的宣传和对观者的教育引导功能。影片往往为了达到真实反映非遗文化现状的目的,显得严肃凝重,使观者感觉到对即将逝去的文化的惋惜与忧虑,但又无能为力。当然,在有限的几部羌族非遗题材电影中也有使用传统叙述电影构建方式拍摄的电影,如《尔玛的婚礼》。电影以不同文化成长背景下的两个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为切入点展开叙述,期间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和自豪是故事的矛盾冲突点,还穿插了对羌族婚嫁习俗、服饰、建筑等羌族文化的展示,但并没有在有限的情节中突出羌族非遗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而是让观众沉浸在了对尔玛何去何从的爱情悲剧中。

三、羌族非遗题材电影的构建分析

1、从国家意志、民族解放到族群个体展现。拍摄于1960年的《羌笛颂》在当时的政治主旋律下,将故事放在了民族解放和民族大团结的叙事背景下。描写了生活在被压迫、被剥削环境下的羌族人民,在共产党人的帮助下,获得新生从此过上美好新生活的故事。整个事件采用了传统的古典主义叙事方式,以短镜头衔接的蒙太奇手法和以时间为线索的拍摄方式,塑造了董永珍的英雄形象,激发了受剥削、受压迫的羌族穷苦百姓的斗争意志,整个故事充满了激昂的斗志。电影中的“拯救与被拯救”关系的互换,体现了高度的国家意志,将电影作为了民族大团结的国家意识载体。整个故事中对羌族非遗文化的传达只能从人物身着的羌族服饰窥见一斑。

而拍摄于21世纪的《尔玛的婚礼》,采用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以旁观者和记录者的视角,客观记录了尔玛的生活。导演如同一个隐形的偷窥者透过“门”、“窗”,悄悄地进入了尔玛的生活,体验着尔玛内心的挣扎与困惑。透过尔玛的父亲和大川的姑妈为代表的羌族传统文化与强势的汉族文化的对立,体现了现代化进程对羌族文化的消磨与对羌族非遗文化传承的忧虑。影片结束在尔玛昏睡在开往县城的婚车上,压抑的情绪让观众更多的在担忧尔玛的何去何从,对羌族非遗文化的展示在有限的情节中没有得到很好的传达。

而于2014年拍摄《莫朵格依》的导演则是从自我文化体验出发,通过爷爷和依娜的生命历程展开叙述,展现出两代人对于羌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影片中依娜生长在羌寨,熟悉羌俗,擅长羌歌,她携带着与身俱来的羌族文化记忆,携带着自我族群的文化符号,选择了回归家园,做本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向世人展示本民族文化。

从《羌笛颂》到《尔玛的婚礼》再到《莫朵格依》,体现了民族电影题材从用宏大国家意志与民族解放来展现羌族人的精神到用细腻的镜头变化来展现自我文化体验的族群个体的变化。

2、从古典叙事到多元对立的转换。从《尔玛的婚礼》到《莫朵格依》褪去了鲜明的二元对立的叙事方式,故事构建在多元叙事的前提下,从宏大的民族救赎转换为对文化冲突的描述与本民族文化的自豪与保护。将故事还原到普通人中,用更贴近生活的方式激发观众的心理共鸣,达到文化的跨文化传播目的。《尔玛的婚礼》反复出现的多巴裁缝店, 《莫朵格依》中羌寨释比“爷爷”吹奏的羌笛,镜头下的羌族传统的刺绣、婚嫁习俗、建筑特色、在历史长河中顽强生存的神秘羌语、释比传唱的羌族典籍、酒歌、婚礼祝歌、欢庆时热情奔放的羌族舞蹈,无不向我们传达着羌族非遗文化的博大,即满足了我们的奇观心理又达到了保护与传承羌族非遗文化的目的。

3、从大电影到微电影的电影时代转换。微电影和大电影在相对比,在信息技术与展示平台多元化的今天。微电影的优势在于其“制作经费”的“微”、“制作团队”的“微”、“制作周期”的“微”。正是微电影的这几大优势,降低了微电影的生产成本和制作门槛,具有极强的操作性,成为人人可行的一种拍摄行为。相较于大成本、高制作、高票房要求的大电影,微电影的传播平台与制作方式更适合跨地域文化小众群体的非遗文化宣传和保护。微电影的强大生命力与低成本和高回报期望值消除了投资者对表现地域文化影视剧低收视率的担忧。其次,基于对陌生文化猎奇心理,微电影中奇特而陌生的独特人文景观与风土人情,能够更好地激发“想象共同体”的关注与共鸣,满足了观众新奇、别样的文化感受。再次是地方政府机构的支持与推广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信息时代提供了现代人多种获取信息的手段与方式,对电影所反映文化的主动筛选和探求,决定了网络时代下微电影的强大生命力。

参考文献:

[1]吴建国,张世均.“汶川地震”对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影响[J].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人文社科版),2009.

[2] 陶长江,鲁敏,王颖梅.基于电视传媒视角的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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