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李少君
主持人:李 强
中国诗人面对面
——李少君专场
时间:2016年8月26日 地点:卓尔书店
□主讲人:李少君
主持人:李 强
五四运动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诗歌革命,在古代很少有写爱情的诗歌,就算有也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的,但是五四运动时期,爱情诗开始显现,这是自由平等观念在文学中的反映,这是非常大的突破。
——李少君
李强:各位诗歌爱好者,大家上午好!欢迎大家参加第二届武汉诗歌节诗人面对面——李少君专场。首先要感谢卓尔控股有限公司阎志先生,感谢他不遗余力地为文化武汉的建设注入源头活水。我也很荣幸参加了两次武汉诗歌节,去年我主持了雷平阳专场,今天主持李少君专场,从内心里讲,这两位都是我非常敬重的大诗人,敬重他们的人品,钦佩他们的作品。那么就由我大致介绍一下李少君先生,从他的经历来看,他是“走南闯北”,“两南两北”,即出生于湖南,求学于湖北,拓荒于海南,成就于北京。关于他的诗歌,我感觉是“君子之诗,温润如玉”,大家读了他的诗,读了他的自选集,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这种感觉呢?
今天,在座的都是诗歌爱好者,读诗,也写诗。对于李少君先生可能大家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我还是简单地跟大家介绍一下。李少君先生的诗歌起步是1985年在武汉大学上学的时候,那时候他发起组建珞珈诗派,一直延续到今天,可以说是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如今,他走上了《诗刊》副主编的位置。那么,我想请李少君先生谈一谈从诗歌爱好者到诗歌主编,这一路走来,有什么心得想跟大家分享?
李少君:谢谢李强兄。我写诗比较早,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发表诗歌在南京的《少年文艺》上。十三四岁的时候参加一些诗歌、文学笔会,也是因为诗歌起步比较早这个原因,所以就把诗歌作为了自己的道路和方向。后来上大学的时候,考分也还不错,想读文学也是可以的,但是最后选择了新闻系,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文学。正如古人所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直到现在我都很信奉这一准则。八十年代,要达到“行万里路”,只有一个职业——记者,所以我就选择了新闻系,但是读新闻系的时候,我大部分阅读的还是文学类的图书,每个周末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我当时还为自己定了一个标准:一周必须读完一本书。因为我写诗比较早,所以到学校以后,浪淘沙诗社、珞珈诗社都让我在里面负责,包括武汉的一本社科类的杂志也让我在里面当主编。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八十年代武汉市是仅次于北京、上海的第三大城市,也是中国文化的中心之一,当时的哲学、美学、诗歌都非常活跃。《诗刊》的第一任副主编徐迟就是湖北人,还有像曾卓这样的老诗人,新一代的诗人王家新等也非常活跃。八十年代武汉的文化氛围和诗歌氛围都是比较突出的,而且从四川、北京过来的诗人朋友们都会在武汉停留一段时间,彼此交流。当时的武汉大学是中国高校中的“特区”,是中国高校中的“深圳”,讲座很多,活动很多,学校给予学生的自由很多,我读大学的时候我自己就举办讲座。我印象很深的是我在301教室举办了一个关于“现代诗歌”的讲座,是整个武汉大学诗歌的第一讲,当时可坐三百多人的教室人山人海,特别受欢迎。我昨天还跟北岛老师开玩笑,北岛老师昨天讲座的火爆场面只在八十年代出现过,现在又开始出现了。那时候基本上人人都写诗歌,我们在武汉大学成立了珞珈诗派,像洪烛、邱华栋等等都是活跃在诗派的人物。每一周校报的第四版都被我们承包了,我都还记得我有一篇评论有一万多字,连登五期。可以说当时我们在学校的名气很大,连教授都知道我们,以致都会有教授来上课的时候,看到我的名字对我说:“噢,原来你就是李少君啊!”感谢武汉大学,让我的诗歌在这里启蒙,在这里成长。
后来,大学毕业以后,为了“行万里路”,我去了最远的地方——海南的天涯海角,客观上讲,也是为了诗歌而去的。在那里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先是当了十年记者,去了全国各地很多地方,再后来到《天涯》当主编,这在九十年代是非常著名的一本刊物,“北有《读书》,南有《天涯》”,它代表了中国思想文化的大集,当时法国、德国等很多国家的大学都曾邀请我去做讲座,介绍中国文化、思想的状况。而且《天涯》是文史哲打通的杂志,文学、经济、法学、历史、哲学等等,包罗万象,可以说《天涯》是帮助我们开阔视野的很好的刊物。我有一段时间对哲学、社会学感兴趣,然后也开始尝试去写,当时写过一篇关于印度的文章,也被广泛转载。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是我后来还是回到了诗歌。我觉得诗歌特别奇妙,首先是表达情感,其次是安慰自己和安慰别人的一个载体和产物。在《天涯》当主编的时候,我开了一个栏目叫“诗歌精选”,后来还编选了一套《20世纪诗歌精选》读本,也举办了大量的诗歌活动。当时我提出了一个概念,叫“诗歌的草根性”,现在这个概念是被众人所接受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工作,我现在来到了《诗刊》,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一个地方。
李强:少君兄将他的经历娓娓道来,一直都在强调自己的幸运,老话说“人努力,天帮忙”,老天给每个人的机遇大致公平,个人努力才决定能够走多远。
很多人都对武汉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少君先生在武汉读书,后来又去海南,再到北京,但是由于工作的关系,他也经常回到武汉,那么,我现在就想请少君先生暂时离开“诗歌”,谈谈对武汉这座城市的感想吧。
李少君:我在武汉上了四年大学,在这期间我有两次实习的经历,一次是在武汉市委政策研究室实习过三个月,后来在《文化报》实习过两个月,对武汉的了解还是很多的。我一直都认为,对武汉的文学和诗歌要有一个历史的关联,楚的中心到清朝之前一直在湖北,楚国的都城在郢都,是文化中心。盛唐时期的大诗人孟浩然是湖北襄阳人,地位极高,连李白都推崇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王维也会经常从京城长安跑到襄阳来见孟浩然,专门来讨论诗歌,可以说,孟浩然是盛唐时期湖北的第一位大诗人。像李白、杜甫也都在湖北待过,那时的黄鹤楼成为诗人进行比赛的地方。由此可见,从古至今,武汉在诗歌史上的地位非常高。到了新诗时代,武汉大学的首任院长闻一多先生就是个大诗人,后来三四十年代,曾卓、徐迟、邹荻帆等大诗人都是湖北人,一直到六七十年代湖北的诗歌都是非常繁荣的。后来到八十年代,湖北的诗歌是以政治抒情诗著称,例如叶文福、熊召政、饶庆年等的诗歌。我认为八十年代武汉的诗歌主要有两种倾向,一种是以武汉大学王家新、高伐林等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写作,另外一种是以饶庆年等为代表的传统乡土诗歌。所以,我认为武汉无论是在古代,还是近现代都是诗歌繁荣的地方。
李强:大家知道李少君是著名诗人,是《诗刊》的副主编,但大家可能不知道,他还是诗歌理论的研究者。明年是新诗诞生一百年,关于新诗百年的研究很多,我之前有幸在武汉大学聆听了李少君先生对于新诗百年的见解,获益良多,现在,有请李少君先生简明扼要地跟大家讲讲新诗百年的启示、意义以及未来的发展,让我们分享一下他的研究心得。
李少君:这个评价不敢当。我当了很多年的诗歌编辑,对诗歌有一定的了解,也对诗歌有一定的标准和看法,因为这样,既然要确定标准,必然要对历史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你确定的标准是前人早已提出或者达到的,这就会贻笑大方了。虽然开始是对百年新诗作出研究,其实也要了解古典诗歌、西方诗歌。美国诗人艾略特写过关于个人才能与诗歌传统的文章,他曾说,诗人要有历史意识,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位置,你能够创造什么样的东西。对于研究百年新诗而言,首先要知道百年新诗是什么样的,千年中国诗歌是什么状况,整个世界的诗歌是什么情况。我认为要理解百年新诗,首先要把它放在千年的诗歌传统背景里看,才能有所认知。新诗诞生十五年的时候,也就是1932年,当时美国著名记者斯诺采访鲁迅先生,让他谈谈五四新文学运动,谈谈诗歌、小说。对于小说,鲁迅还是有一些不错的评价,而对于诗歌的评价就比较低了,他说中国现代的诗歌不值得研究,没有人把它们当回事,只有诗人自己把自己当回事,提笔不能作文者便成了诗人。但实际上,鲁迅对新诗给予了很大的期望,他在留学日本时曾写过一篇文章,说诗歌很重要,对于改造民族性很重要,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力。经过十五年的时间,他对于诗歌的评价就下降了很多。
后来到了六十年代,一位伟大的政治领袖毛泽东对新诗的评价也很低。他和鲁迅一样,刚开始对诗歌给予了很大的期望,1957年《诗刊》就是在他的提议下创刊的,提倡年轻人写新诗,但是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毛泽东的旧体诗基本上都是当时发表在《诗刊》创刊号上的,例如《长征》、《沁园春·雪》等等。后来,毛泽东和他的秘书谈话时说“反正我不读新诗,你给我一百块大洋,我也不读”,这也足见他对新诗的评价很低。
到了前些年,北大著名学者季羡林曾说新诗很失败,朦胧诗都是口号,幸亏北岛当时不在,不然他听了之后一定很伤心。还有当过《星星》杂志主编的流沙河,前些年发表了一个言论,说新诗是一场失败的誓言,曾经靠新诗发展的他自己最后又否定了新诗。但是我觉得新诗没有这么糟糕,就拿余秀华来说,一年卖书就可以卖二十万册,这怎么能说新诗是失败的呢?这一个例子就足可以驳倒这些言论了。
冯友兰在西南联大纪念碑碑文中有句话说得也很好,是关于文学的,我觉得对于新诗来说也一样,“我国家以世界之古国,居东亚之天府,本应绍汉唐之遗烈,作并世之先进,将来建国完成,必于世界历史居独特之地位。盖并世列强,虽新而不古;希腊罗马,有古而无今。惟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斯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也!”旧诗不断革新之后,才出现了新诗。正如古代的人学的第一本书就是《诗经》,说明首先诗是言论的基础,第二,诗也是文明和教义,孔子在表扬一个人的时候都说“可与言诗也”。看我们的李强校长,他以前是官员,现在是江汉大学校长,那么他就是“可与言诗也”,说明修养很高啊!
李强:多谢表扬,多谢表扬!
李少君:这是孔子表扬你,不是我!(哈哈大笑)第三呢,诗歌也代表了精神的地位。中国的文化积淀、伦理教化都是在诗歌中表现出来的,例如《唐诗三百首》等,包含了中国真正的精神价值,所以诗歌在中国具有根本的、核心的地位。
在五四运动的时候,文化是从诗歌开始改变的。胡适是新文化运动的第一人,他本来不是诗人,但是他知道诗歌的改变很难,所以从他自己做起开始写新诗,他认为以前的诗歌革命都不彻底,所以他开始从形式上、内容上、精神价值上全部进行革新。旧体诗是格律诗,而新诗是自由诗,所以说五四运动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诗歌革命,在古代很少有写爱情的诗歌,就算有也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的,但是五四运动时期,爱情诗开始显现,这是自由平等观念在文学中的反映,这是非常大的突破。现代诗更不用说了,还是以余秀华为例,她的诗歌现在要是翻译成好几国外语,输送到国外去,说不定会成为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国际诗人,这也说明新诗达到了一定的成就,但是肯定还不能达到古诗的高度。为什么呢?你看“天生我材必有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每逢佳节倍思亲”等等这些脱口而出的古诗,往往是我们获取精神支柱的源泉,但是很少有现代诗能够达到这种被广为传诵和引用的效果。当然这也不能光靠诗人来完成,古代文化是有几千年的积淀的,是非常完美的,无论是从广度还是深度都是新诗所不能达到的。这也是因为中国的现代文明和现代文化还没有完全建立。我认为现代文明不仅仅是满足中国人,而是满足世界的具有普世价值意义的文明。当然所有具有普世价值的文明首先是地方文明,而地方文明往往是通过伟大的个人来体现的,例如中华文明是通过李白、杜甫、王维等人来体现的,那当代文明也有可能通过当代诗人来体现,至于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是可能过二十年,五十年就会出现这样的诗人,可能就是在你们中间,也有可能就是你们在座的新发现学员,所以你们是未来的希望,你们要努力!
李强:刚刚新发现的学员举手了,我想跟你们说,能够跟北岛、李少君老师面对面交流,是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一年见李少君都只有三次呢!(全场大笑)
刚才李少君老师将新诗的百年历史娓娓道来,可见功夫之深厚。关于诗歌的地位和作用,我想插播两段李少君语录。关于诗歌的地位,李少君说,西方有《圣经》,中国有《诗经》;关于诗歌的作用,我节选了李少君自选集中接受周庆明采访时的一段话,周问李少君:“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是男诗人幸福还是女诗人幸福?呵呵,你也可以不回答。”“回答。我觉得还是看个人吧。写诗会使人格外敏感,我也曾经消沉、沮丧,乃至绝望,所以现在酒量增长,但总体上是诗歌使我幸福。人生在世,不做事时间也过去了,还不如做点事,所以我觉得热爱诗歌,写诗的人是有福的人,因为你找到了你喜欢的事情,可以一辈子做的事情,而且只要你付出,你就会有收获,自我提高,自我超越,获得精神上的幸福和满足,获得一种愉悦感。”多么实在而又准确的回答啊!
再跟大家说一点,李少君主持《诗刊》工作以来,确实做了很多事情,为整个诗歌主张的发声、诗歌作品的展现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和贡献,比如余秀华能够走到现在,固然有她独到之处,但是如果没有李少君,没有《诗刊》选稿刊载,肯定就没有余秀华的今天,也就不会出现“余秀华现象”。新诗这么多年以来,有过“海子现象”、“汪国真现象”,接下来估计就是“余秀华现象”了吧!
时间也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大家,有没有人愿意读一下你最喜欢的李少君的诗歌?新发现学员来做个代表读一下。我个人认为李少君的《傍晚》这首诗写得很好,如果要将新诗百年做个集子的话,我认为《傍晚》这首诗一定可以入选。
西克(新发现学员):那我就来读一下《傍晚》这首诗吧!
傍晚,吃饭了
我出去喊仍在林子里散步的老父亲
夜色正一点一点地渗透
黑暗如墨汁在宣纸上蔓延
我每喊一声,夜色就被推开推远一点点
喊声一停,夜色又聚集围拢了过来
我喊父亲的声音
在林子里久久回响
又在风中如波纹般荡漾开来
父亲的答应声
使夜色似乎明亮了一下
谢谢大家!
李强:谢谢这位学员的朗诵。那接下来,就进入提问环节吧!
提问者1:非常感谢李老师的讲座,听了这首《傍晚》,也很感动。我想知道在您的诗歌之路上,对您影响最大的人有哪些?您觉得是从思想层面还是经济层面等影响到您了?我想请您简单地谈一下,谢谢。
李少君:从诗歌角度说,我觉得来源很多,我本身在做一些文学的工作,像李白、杜甫、王维、陶渊明的诗歌是我读得比较多的,我经常开玩笑说,研究唐代诗歌,我的见解不一定比专家深刻,但是我的阅读量有可能比他们还多。除了唐诗,再就是西方诗歌,包括西方哲学,惠特曼、艾略特、莎士比亚、叶芝、普希金、海德格尔等等的作品都是我会去阅读的。还有现代诗人和作家的作品,比如韩少功等等,也在我阅读的范畴之中。
我认为大家要树立一种大的思想和文化观的话,一定要多读一些历史、哲学等其他方面的作品,不能仅仅限于诗歌。李白不仅是伟大的诗人,还是伟大的道教徒;杜甫不仅是诗人,也是儒家的代言人;王维不仅是诗人,还对佛教有深入的研究;艾略特不仅是诗人,也是伟大的评论家。
还有,诗歌不应仅仅是对情感的表达,还应该对这个社会具有某种价值,是情和理交融的,“情”必须是深情,投射在某一点上,情感才能表达出来,最后上升为“义”,这是“情”的意义和目标所在,这也是我的诗学主张,谢谢。
提问者2:我想先朗诵一首李少君老师的诗《敬亭山记》,然后我再向老师提个问题。
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抵不上
一阵春风,它催发花香,
催促鸟啼,它使万物开怀,
让爱情发光
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抵不上
一只飞鸟,晴空一飞冲天,
黄昏必返树巢
我们这些回不去的
浪子,魂归何处
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抵不上
敬亭山上的一个亭子
它是中心,万千风景汇聚到一点,
人们云一样从四面八方
赶来朝拜
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抵不上
李白斗酒写下的诗篇
它使我们在此相聚畅饮长啸
忘却了古今之异
消泯于山水之间
李强:这首诗选得很好,朗诵得也很好,要是能够背下来就更好啦!(观众鼓掌大笑)
提问者2:我每次读这首诗的时候就会想到杜甫的一首诗“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我感觉这两首诗对万物的辽阔、深远,对人的局限、渺小、无奈的描写是一样的,所以我很喜欢这首诗。我想问李少君老师,当了这么多年的记者,这种记者生涯对诗歌的影响是什么?谢谢。
李少君:其实我觉得最大的影响是走了万里路,这是促发了自己的情感。你刚才读这首诗的想法跟我本身的想法很类似,世间万物很多都会消失,但是伟大的诗歌会留下来。卡尔·维特根斯坦曾说过,人与其他物种的不同之处在于人有语言,还可以用语言的方式将个人的情感表达、储存。我写敬亭山,就是因为李白曾经也写过敬亭山,他的这首诗歌、这份情感指引我来到这里,《敬亭山记》这首诗就是我对伟大诗歌的一种致敬,对自然的、天地的一种致敬。
很多人可能要问了,可是我自己不写诗啊?没关系,不写诗,读诗也可以获得相同的境界,也可能你爱好诗歌,你的子女也可能受影响来写诗,中华文明不就是这样传承、延续下来的么?
李强: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谢谢李少君老师今天的演讲。那我们就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留一半精彩到明天!
(李亚飞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