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利益相关者的上市公司诚信指数研究

林斌++杜静

【摘 要】 诚信是市场经济的基石，也是资本市场研究中的重要话题。然而，由于缺乏系统客观的量化标准，诚信问题的科学研究受到了严重制约。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结合中国制度背景和上市公司实践，文章分别从上市公司与股东、员工或管理者、客户、政府及监管部门、供应商、银行等维度选取相应指标，构建了上市公司诚信指数，为上市公司诚信评价奠定了理论基础，有助于推动高质量的诚信实证研究，同时也有助于政府的诚信监管、上市公司诚信建设和社会诚信体系建设。

【关键词】 上市公司； 利益相关者； 诚信指数

【中图分类号】 F270-05；B82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17）07-0008-08

一、引言

诚信是现代经济持续健康运行的基础。西方古典经济学奠基人亚当·斯密在其著作《国富论》中就强调诚信对市场经济的重要性，即人们必须按照诚实和公平的原则交易，才能形成稳固的市场交易机制。然而，目前在转型及新兴市场的我国，失信问题非常严重，国家也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法规来约束企业失信行为。国家发展改革委、证监会等22家单位于2015年12月联合签署了《关于对违法失信上市公司相关责任主体实施联合惩戒的合作备忘录》；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在2016年9月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失信被执行人信用监督、警示和惩戒机制建设的意见》。美国自1988年以来，一直将“诚信与道德价值观”列为内部控制框架的第一要素，而且，2013年新修订的COSO报告将其列为17条核心内控原则之首。

学术界已有大量文献从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心理学等不同角度研究了诚信问题，并取得丰富的研究成果[ 1-4 ]。但如何量化诚信还是尚未解决的问题，而对诚信的量化又是实证研究、科学评价的基础。虽然不少文献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获取诚信衡量指标，但这种做法成本高、可重复性差，且无法观测不同时期企业诚信水平的动态变化。同时，根据文献检索，以往诚信问题研究侧重关注组织内部诚信以及社会整体诚信，鲜见文献基于资本市场构建上市公司诚信指数。上市公司是推动我国经济增长和结构优化的重要力量，其信息披露资料较容易获取，而非上市公司的相关资料并未要求公开化。因此，构建上市公司诚信指数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鉴于此，本文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结合我国制度背景和上市公司实践，构建了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本文不仅拓展了以往关于企业诚信量化评价的研究，有助于政府部门从多个维度全面了解我国企业诚信状况，进而有效督促其加强自身诚信建设，还有望加深投资者、债权人等利益相关者对企业诚信问题的认识，促进利益相关者的科学决策，保护其切身利益。

二、文献综述

关于诚信量化问题，现有文献以问卷调查为主。Kizirian et al.[ 5 ]在研究管理层诚信与重大错报风险之间的关系时，通过调查管理层对公告披露、外部审计、业界声誉等看法来评估管理层诚信。Guiso et al.[ 2 ]通过对员工进行调查来评价企业诚信状况，所采用的问卷包括两个问题，即“管理层是否言行一致”和“管理层在商业实践中是否诚实并合乎道德伦理”。Prottas[ 6 ]采用2002年的一项电话调查数据，通过如下表述来衡量管理者行为诚信：一是“我相信管理者所说的话”；二是管理者与员工、客户打交道时其行为是诚实且道德的。其他相關的问卷调查研究还包括Palanski & Yammarino[ 7 ]，Craig & Gustafson[ 8 ]，Parry & Proctor-Thomson[ 9 ]，Simons et al.[ 10 ]，Vogelgesang et al.[ 11 ]等。

除了问卷调查外，也有部分文献采用文本分析方法对企业诚信进行评价。例如，Guiso et al.[ 2 ]通过统计企业官方网站对诚信理念宣传情况来评价企业的诚信文化；Dikolli et al.[ 12 ]采用文本分析法来计算“致股东的一封信”中出现因果关系词语的比例，以此作为CEO诚信的代理变量，该比例越大意味着CEO越不诚信。关于该评价方法的采用，作者给出的解释是诚信较低的CEO会提供更多的理由以解释采取某种行为或未达到某一目标的原因，而过多的理由是诚信较低的表现[ 13 ]。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如何评价诚信进行了讨论，采用的方法包括问卷调查或文本分析。然而，问卷调查只能对特定的参与者进行调查，所得出的结论容易受到参与者特征的影响。并且，问卷调查一般都是在某个时点进行，由此获得的数据只能进行截面上的比较，无法观察诚信水平在时间维度的动态变化。文本分析尽管涵盖的样本量较大，但分析的内容只能体现出诚信某个具体的方面，从而容易导致评价结果过于间接或片面。此外，从上述文献还发现，现有关于诚信评价问题的研究大多局限于组织内部诚信，鲜见文献从整个资本市场对企业诚信量化问题进行较全面、系统的探讨。

三、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构建依据

本部分将论述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构建的依据，具体包括制度依据和理论依据，它们共同构成了诚信指数构建的基础和前提。

（一）制度依据

诚信既是一个经济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法律、规定、规章等是诚信及其体系的制度基础[ 3 ]。为了确保整个社会诚信体系更加有效，人们对诚信的要求越来越诉诸于社会制度与伦理方面的约束机制，包括法治化的严格规范和保障、制度化的监督（如信用记录）和奖惩机制（如信用豁免）、制度化的客观评估及其标准（如信用等级评估）[ 14 ]。因此，从制度层面来看，诚信思想早已被融入相关的立法之中（详见表1）。而且，由于近年来企业失信行为愈发严重，国家对失信企业的惩戒力度也越来越大。

（二）理论依据

企业是由各利益相关者缔结的一组契约[ 15 ]，每一个参与契约签订的个人或团体都为企业提供了某种资源，同时也期望从企业获得相应的利益，因此基于契约的公正和公平，契约各方都应该有平等谈判的权利，以确保各方利益被给予适当的“照顾”[ 16 ]。OECD早在1999年发布的《公司治理原则》就体现了利益相关者思想，它指出，“公司治理结构的框架应当确认各利益相关者的合法权益，公司的竞争力和最终成功是集体力量的结果，体现了各类资源所作出的贡献，包括投资者、雇员、债权人和供应商等。公司应当认识到各利益相关者的贡献是建立一个有竞争力且盈利公司的宝贵资源，认识到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以及他们对公司长期成功的贡献”。

企业诚信与利益相关者理论有着天然的联系。利益相关者理论主要从企业视角考察其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而诚信本身就是一个关系概念，个体在孤立状态下无法评价其是否诚信，只有当人们一起生活或工作时，诚信才重要[ 17 ]。因此，企业诚信意味着企业对其利益相关者表现出诚信。利益相关者理论为本文构建企业诚信指数提供了一个比较成熟的理论框架，有助于我们全面、系统地认识企业诚信问题，为企业诚信指数的构建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

四、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构建框架

在制度与理论依据的基础上，本部分先阐述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构建的基本思路、原则，再构建出利益相关者导向的上市公司诚信指数。

（一）基本思路

为了系统、科学地构建企业诚信指数，需依次厘清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企业诚信的对象，即企业需对谁表现出诚信。企业为各种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一组契约，而企业管理者是这组契约的中心，是唯一一个能同时与其他利益相关方形成契约的利益相关者[ 16 ]。为了保证企业长期稳定发展，管理者必须考虑并采取相应决策以满足各利益相关者的不同利益诉求。Kaptein & Van Dalen[ 18 ]认为，企业诚信要求企业开发出一系列的价值实践从而确保股东、员工、供应商、客户等利益的实现。因此，企业诚信的对象是各利益相关者。

第二，企业如何做到诚信经营。各利益相关者投入的各种资源或提供的良好环境是企业发展的物质基础。相应地，企业应履行与利益相关者的各种契约或承诺，实现他们的利益诉求。所以，为实现诚信经营，企业应在经营过程中对利益相关者言行一致、践诺履约。

第三，如何判断企业是否诚信经营。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和代理问题，企业作为具有信息优势的一方，一旦对某个或多个利益相关者失信，必然会对其利益造成损害。反过来，利益相关者会通过各种治理机制使企业为失信行为付出代价，如企业被诉、政府法律制裁等。本文通过考察各利益相关者的核心利益是否被企业侵害来评价企业的诚信状况。

基于此，图1展示了本文量化上市公司诚信水平的总体思路。

（二）指数构建原则

在指数构建的过程中，需要遵循以下原则：

一是科学性和系统性。构建指标体系必须有科学依据，同时要全面、系统。

二是规范性。指标设计采用国际通用的方法，在借鉴国际企业社会责任等指标设计（如美国KLD指数）的基础上，要注意国际化和本土化的融合。

三是客观性。指标设计必须真实反映上市公司诚信状况，应避免指标选取的主观性和随意性。

四是数据可获得性。指数的构建应从实际出发，充分考虑数据资料的获取问题。

五是成本与效益原则。上市公司诚信水平量化应当充分权衡量化成本与预期效益，从利益相关者视角出发，选择最具有代表性的指标和适当的方法构建上市公司诚信指数。

（三）基于利益相关者的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构建

如前所述，上市公司诚信应该包括上市公司对股东诚信、对员工或管理者诚信、对客户诚信、对政府及监管部门诚信、对供应商诚信、对银行诚信等多个方面。在明确上市公司诚信对象后，应该根据法律法规或道德规范的要求，针對每一对象选取适当的指标进行评价。

1.股东

中小投资者权利被剥夺、利益被侵占的现象在许多国家都普遍存在，因此，对投资者利益的保护是至关重要的[ 19 ]。上市公司基于融资以及永续发展的考虑，必须注重其在投资者中的诚信形象。财务报表质量、内部控制执行情况以及其他信息披露方面是否合法合规反映出上市公司对广大投资者承诺的履行情况。因此，评价上市公司对投资者的诚信状况应该从这三方面入手。

在财务报表质量方面，若信息披露存在重大事项隐瞒不报、迟报、重大遗漏、虚假或误导性陈述等任一项，则Repor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财务报表发生重述，则Repor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年报被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则Report3赋值为-1，反之为0。财务报表维度的诚信指数Report=∑Reporti。

在内部控制执行方面，若内控审计报告与公司内控自评报告结论不一致，则IC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未按规定披露内控缺陷认定标准，则IC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未按规定披露内控缺陷整改计划，则IC3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没有按时完成整改，则IC4赋值为-1，反之为0。内部控制维度的诚信指数IC=∑ICi。

其他信息披露包括募集资金使用、预约和承诺履行、预期实现及其他方面。

在募集资金使用方面，上市公司若未按计划进度开展项目，则Collec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募集资金投向变更，则Collec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募集资金变更的比例为a%，则Collect3赋值为-a%，反之为0。募集资金使用方面的诚信指数Collect=∑Collecti。

在预约和承诺履行方面，上市公司若未按时披露定期报告，则Commitmen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定期报告披露时间与首次预约时间不一致，则Commitmen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定期报告披露预约变更次数为n，则Commitment3赋值为-n，反之为0；若业绩预告披露不及时或不完整，则Commitment4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业绩说明会预约时间调整，则Commitment5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重大合同未履行或未如期履行，则Commitment6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上市公司、持股5%以上股东、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在报告期内或持续到报告期内的承诺事项未及时履行，则Commitment7赋值为-1，反之为0。预约和承诺履行方面的诚信指数Commitment=∑Commitmenti。

在预期实现方面，上市公司若存在业绩预告修正或盈利预测修正，则Achieve1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业绩预告与实际经营业绩（每股收益、净利润等）之间的差异超过20%，则Achieve2赋值为-1，反之为0；若未实现前期披露的经营计划或发展战略，则Achieve3赋值为-1，反之为0。预期实现方面的诚信指数Achieve=∑Achievei。

在其他方面，上市公司若被投资者提起诉讼，则Other_aspects1赋值为-1，反之为0；进一步地，若投资者对公司的诉讼未决，则Other_aspects2赋值为0，若公司败诉，则Other_aspects2赋值为-1；若存在违法违规的关联交易，则Other_aspects3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内幕交易，则Other_aspects4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担保违规或未按规定履行审议程序，则Other_aspects5赋值为-1，反之为0；若未能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则Other_aspects6赋值为-1，反之为0。上述其他方面的诚信指数Other_aspects=∑Other_aspectsi。

综上，上市公司在股东维度的诚信指数为：

Shareholder=Report + IC + Collect + Commitment+

Achieve + Other_aspects =∑Reporti +∑ICi+∑Collecti +

∑Commitmenti+∑Achievei+∑Other_aspectsi

需要說明的是，对于上述诚信指标，若同时涉及被投资者起诉，则仅以诉讼的相关评分规则为准；若被政府及监管部门处罚或采取监管措施，则最终以政府及监管部门的评分规则为准，不重复扣分（例如，公司若因财务信息披露存在虚假、误导性陈述等被投资者起诉或被监管部门处罚，则仅根据投资者诉讼或监管部门的相关评分规则进行计量；若既被投资者起诉又被监管部门处罚，则最终以监管部门的评分规则为准）。

2.员工或管理者

企业是否诚信会对员工产生影响。当企业失信于员工或管理者时，二者之间很可能发生劳务纠纷甚至诉讼。在衡量过程中，公司若发生劳务纠纷，则Employee1赋值为-1，反之为0；若被员工或管理者提起诉讼，则Employee2赋值为-1，反之为0；进一步，若诉讼未决，则Employee3赋值为0，若公司败诉，则Employee3赋值为-1。需要注意的是，为避免指标重复计算，若员工或管理者与公司发生劳务纠纷且提起诉讼，则仅以诉讼情况作相应扣分。最后，本文计算出公司在员工或管理者维度的诚信指数Employee=∑Employeei。

3.客户

企业之间的竞争从根本上来讲是争夺客户的竞争。客户作为企业的一个重要利益相关者，是企业利润的源泉。产品质量问题、产品价格问题、交易合约履行问题与客户的利益息息相关。在指标计量方面，若公司因产品、服务质量问题与客户发生纠纷或被投诉，则Clien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不正当竞争，则Clien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未按约定及时交货或提供服务，则Client3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与客户签订的其他合同未履行或未如期履行，则Client4赋值为-1，反之为0。公司在客户维度的诚信指数Client=∑Clienti。

4.政府及监管部门

企业自成立之初，便与政府及监管部门之间达成了一项隐性契约，即向政府及监管部门作出遵守相关法律法规的承诺。而且从制度层面上来看，诚信思想已被融入到相关的立法之中，近年来部分法律法规甚至专门对上市公司诚信监管提出明确要求。考虑到上市公司不仅需要遵循基本法律，而且要合乎监管部门对其特定的监管要求，故可从政府和监管部门两个方面来评价上市公司对政府及监管部门的诚信状况。

在政府方面，公司若存在逃避缴纳税款、逃避追缴欠税、骗取出口退税、虚开发票等任一行为，则对Governmen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骗取国家补贴、优惠等任一行为，则对Governmen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因涉嫌犯罪被证监会及其派出机构移送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处理，则对Government3赋值为-1，反之为0；若因证券期货犯罪或其他犯罪被人民法院判处刑罚或被判决承担较大民事赔偿责任，则对Government4赋值为-1，反之为0；若因违法开展经营活动被银行、保险、财政、税收、环保、工商、海关等相关监管部门予以行政处罚，则对Government5赋值为-1，反之为0。公司在政府维度的诚信指数Government=∑Governmenti。

在监管部门方面，若证监会及其派出机构给予公司任一行政处罚（如罚款、没收违法所得和没收非法财物等），或对公司采取任一监管措施（如监管谈话、出具警示函、市场禁入决定等），则对Regulatory1赋值为-1，反之为0；公司若被证监会及其派出机构立案调查，则对Regulatory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受到上交所、深交所的任一纪律处分或监管措施，如通报批评、公开谴责、口头警示、书面警示（关注函、监管函）等，则对Regulatory3赋值为-1，反之为0。公司在监管部门维度的诚信指数Regulatory=∑Regulatoryi。

综上，上市公司在政府及监管部门维度的诚信指数为：

Gov_Reg=Government+Regulatory

=∑Governmenti+∑Regulatoryi

5.供应商

供应商向企业提供原材料并以获得报酬为目的。为及时获得报酬，供应商期望企业能够按合同约定及时结算。而在企业不能满足供应商的利益诉求时，供应商可能选择通过诉讼途径，以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鉴于此，上市公司对供应商的诚信状况可以从上市公司对供应商合同约定的履行情况和供应商对上市公司的诉讼情况这两个方面进行评价。公司若拖欠供应商货款，则Supplier1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与供应商签订的其他合同未履行或未如期履行，则Supplier2赋值为-1，反之为0；若被供应商提起诉讼，则Supplier3赋值为-1，反之为0；若供应商对公司提起的诉讼未决，则Supplier4赋值为0，若公司败诉，则Supplier4赋值为-1。需要说明的是，公司若因拖欠货款、存在与供应商签订的其他合同未履行或未如期履行，而被供应商提起诉讼，则以诉讼的相关评分规则为准，不重复扣分。公司在供应商维度的诚信指数Supplier=∑Supplieri。

6.银行

银行向上市公司提供贷款，为其维持正常运营并及时捕获好的投资机会提供了资金保证。上市公司能否按合同约定支付本息是银行发放贷款时较为关注的问题。所以，上市公司对银行的诚信状况应该从上市公司对银行的合约履行情况以及银行对上市公司提起诉讼情况这两个方面着手。公司若有逾期贷款，则Bank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存在债务违约或延期支付本息，则Bank2赋值为-1，反之为0；若与银行签订的其他合同未履行或未如期履行，则Bank3赋值为-1，反之为0；若被银行提起诉讼，则Bank4赋值为-1，反之为0；若银行对公司提起的诉讼未决，则Bank5赋值为0，若公司败诉，则Bank5赋值为-1。需要注意的是，对于上述除银行诉讼外的每一指标，若与诉讼内容一致，则以诉讼评分规则为准，不重复扣分。公司在银行维度的诚信指数Bank=∑Banki。

7.诚信环境

良好的诚信环境为企业对各利益相關者诚信奠定了基础。Waddock et al.[ 20 ]认为，公司开发诚信的首要任务是建立一套能清楚表达公司经营价值观、准则或标准的行为规范。鉴于此，为了更加全面衡量上市公司诚信状况，本文把诚信环境作为上市公司诚信评价指标体系的修正项。若公司披露与诚信、廉政、道德等相关的理念或制度规范，则Environment1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获得“诚信”、“信用”或“信誉”等相关表彰、奖励、评比，则Environment2赋值为1，反之为0；若公司开展过诚信、道德等方面的培训或活动，则Environment3赋值为1，反之为0。公司的诚信环境指数Environment=∑Environmenti。

确定公司在各利益相关者维度的诚信指数后，本文接下来构建上市公司整体的诚信指数。具体地，本文对每一上市公司赋初始分数100分，诚信指数计量如下：

Integrity_Index = 100 - Shareholder - Employee -

Client-Gov_Reg-Supplier-Bank+Environment

综上，表2展示了本文量化上市公司诚信的指标体系。

五、总结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诚信作为市场经济的基石，是资本市场研究中的重要话题。尽管国内外已有不少法律法规对企业诚信作了明确要求，但究竟如何量化企业诚信状况，目前尚鲜见高质量的研究成果。本文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和上市公司实践，结合我国制度背景，构建了上市公司诚信指数。其贡献与特色体现于：

第一，基于量化视角界定“诚信”。实现企业诚信水平的量化，可在一定程度上突破诚信问题科学研究数据方面的制约，从而提升诚信实证研究水平。

第二，基于上市公司视角界定“诚信”。由于上市公司对我国经济增长和结构优化具有重要的影响且信息披露资料容易获取，而非上市公司的相关资料并未公开化，故本文构建上市公司诚信指数更具现实意义。

第三，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对“诚信”进行分类。利益相关者理论有助于本文厘清企业诚信的对象和表现，从而帮助我们更加系统、全面地认识企业诚信量化问题。

本文对上市公司诚信指数的构建可能还存在其他尚未考虑到的问题，谨此希望能抛砖引玉，引发更多学者对上市公司诚信问题的关注与思考，促进上市公司诚信量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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