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全球支付方式创新模式及其运用

（中国人民银行 银川中心支行，宁夏 银川 750001）

当前全球支付方式创新模式及其运用

任高芳

（中国人民银行 银川中心支行，宁夏 银川 750001）

本文讨论了消费支付工具创新的前景，消费者的支付方式以及消费者对新型支付工具的选择。主要有三方面创新：移动支付，快速支付及数字货币，并对每种创新方式的前景以及推广应用中存在的问题分别进行阐述，最后得出结论并提出对我国支付行业发展的相关建议。

支付；技术创新；应用前景；运用

一直以来，资金和支付是市场有效运作的关键所在，并始终受到政府政策的影响。虽然在许多交易中，支付总是发生在后手，但其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对支付工具的运用，也是最早实现数字化的行业之一，在很大程度上对支付领域，乃至其他市场都产生深远影响①。

美国目前的支付体系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快捷高效的，已经能够很好地满足消费者的支付需求。然而研究结果表明，新型支付工具在一定程度上是融入到消费者的支付习惯当中，并且短期内的推动可以转化为长期内支付习惯的转变②。

因此，本文主要研究支付体系中三大重要的技术创新，这些创新具有被广泛应用的前景，也是目前政策争论的焦点。这三项技术创新都与互联网和计算机的运用密切相关，注重安全性，且对传统的银行业务形成挑战。第一项是移动支付，通过使用移动电话就能完成零售支付。这项技术已在很多国家被广泛使用，比如日本、韩国甚至肯尼亚。然而，这项技术在美国才开始使用且未被推广。

第二项是美国实时支付系统。即使是通过现代数字化支付系统，如信用卡、借记卡网络支付和自动清算中心（ACH：用于处理银行付款），银行间的资金清算时间也至少需要一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这在许多情形下将产生负面的影响。美联储理事会提出了一个建立更加快捷高效的支付系统的倡议，包括ACH中心和清算所在内的多个相关机构都积极响应。

第三项是数字货币，比如比特币。数字货币是当前被广泛讨论的焦点，文章从消费者使用的角度对数字货币技术进行简述，并基于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消费者支付研究中心采集的数据，对数字货币的发展前景展开讨论。

一、数字化支付

在20世纪，支付方式主要是纸币或支票的交换，是一个“纸质凭证”的转移，即使用信用卡支付，银行间也需要纸质收据。然而，支付行业的数字化起步时间却早于其他行业。

信用卡和签账卡源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然而当时，使用信用卡支付需要一个漫长的电话授权（约4分钟），然后纸质传票才能在银行间交换确认。1974年，VISA通过一系列投资开发了支付电子化系统，将授权时间缩短到40秒并完全消除了纸质传票的交换。万事达随后也进行了类似的投资开发③。

1970年初，区域性ACH在美国得到了大力发展。ACH系统允许银行间可通过交换数字化支付指令完成支付交易。如今，ACH系统主要处理常规支付业务，如抵押贷款还款和工资发放④。

文章认为这些发展历程对现代零售支付具有重要意义，但还有很多其他值得讨论的重要发展进程也对推动现代零售支付具有重要意义，例如借记卡的兴起及电子交换系统的发展，如贝宝（Paypal）。

二、移动支付

移动支付作为一种新型支付方式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之所以称为移动支付是因为将移动电话作为零售端的一种通用的支付设备⑤。在美国，移动支付的兴起主要是由科技公司引领而非银行，因此在业务范围缩减、抢占用户体验等方面对银行也造成一定冲击。

由于手机功能越来越强大，联通性日益增强，整合各项支付功能于手机将带来很多潜在好处。消费者不仅可以用手机完成自动支付，同时也可以利用移动电话的通信与计算功能处理其他事务。此外，移动支付通过推动包括小额交易在内的电子支付的转型，从而大大提高美国支付系统的效能。移动支付是在手机上建立电子钱包进程中重要的一步，电子钱包的建立有助于进一步的创新，从而为社会带来更多的便宜。

要想建立一个全国统一的移动支付体系，移动运营商与发卡银行就得达成一致。然而，另一个重要的阻力是美国银行业与电信业都是独立运营体制，由于市场参与者过于分散，美国很难在全国范围内制定一个统一公开的标准。

另一种方法是制定专属标准，如日本由NTT掌控电信运营市场。相比在全国行业范围内达成共同协议，市场可能趋向于制定专属标准（如苹果支付），但在参与者过于分散的市场中也难以实现较高的合作机制。假设，威瑞森无线通讯（Verizon）公司选择与美国银行合作开展NFC支付业务，这两家在各自领域都是最具影响力的公司，但他们也只能给自己的客户推销产品，市场范围依旧有限。

美国成立了一个标准制定小组，致力于制定统一公开的移动支付标准，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⑥。然而CRS⑦研究表明经营模式的匮乏和市场参与者的协调失灵并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移动支付在日本与现金支付相比优势凸显，但与美国已成规模的银行卡支付系统相比，优势不大。因此，CRS认为美国银行卡支付的广泛应用，说明美国现有的高速快捷的支付系统已经能够有效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从长期来看移动支付创造的潜在收益是不可小觑的，特别是当数字钱包实现全面推广后。但是，技术创新的前景和发展方向难以预料，所以对此更为恰当的表述应该是目前对于要投资使用移动支付的市场参与者来说，收益在一定程度上不容乐观。

三、快捷支付系统

与英国和墨西哥等一些国家不同，美国除了现金并没有可用于零售支付的实时支付系统。实时支付，意味着整个支付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即客户可以授权一笔付款且银行同意后可立即进行支付。此外，支付的实际清算步骤（银行间支付的清算过程）也是短时间内完成的。目前在美国只有Fedwire（联邦储备通信系统）实现了跨行间的实时转账。虽然消费者感觉借记卡和信用卡支付是在瞬间完成的，但实际清算往往需要几天。即便是通过自动清算所（ACH）系统支付（薪水发放和抵押分期付款支付等使用的就是这种直接存款的方式）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支付清算效率不足的影响是深远的。对于一次性交易或者收到全款才会发货的交易来说，付款的速度是双方是否进行交易的决定性因素。通过快捷支付系统，员工可以实时收到薪酬，甚至对于支付租金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支付行为，能够有效控制实际付款的日期也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的确，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已将开发一套更快捷的支付系统提上议事日程。并在一份征求意见稿中提出了推进美国支付系统点对点支付速度和效率的愿景⑧。

为实现此愿景，一种选择是完善现有支付系统；另外一种选择是投资开发一种全新的支付系统。后者需要市场参与者更多的投入，但收益也将是非常可观。

当然，关于新系统最大的隐忧是其成本问题。而事实上英国实施快捷支付系统的成本却低的惊人。英国（政府）将新系统的开发和头几年的维护管理以6500万美元的价格承包给私人公司。对于一个开发新系统所需成本动辄以百亿计的行业中，这个价格低地让人难以置信。其他的成本则是由必须要接入新系统的银行所承担。新系统在交易规模增长上取得了成功，仅2013年就增长到约十亿的交易额，占非现金交易的5%。尤其是在票据支付中广受欢迎，并取代支票支付成为一种重要的支付手段。

美国有比英国更多的人口，更大的国土面积，更多的银行。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就是应该如何构造这样一个支付系统。类似于移动支付，开发一个可行的经营模式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一步。开发这样一个系统是否需要政府介入？该系统是应该归银行、部分第三方抑或是政府持有？而且应该收取哪些费用依然是很重要的问题。英国在中央银行的领导下，银行出资筹备这个系统，且在运营初期不会获得任何收益。然而，最近激烈的竞争引发英国支付系统监管机构的担忧，并要求银行从快捷支付的管理公司中剥离出来⑨。后期费用结构也会随着系统所有权的变更和普及程度的增长而发生改变。

无论是构建新系统或者是改进现有系统，一个重要问题是新系统会对银行目前的营收产生何种影响。该系统会为小型银行带来营收，但同时会蚕食大型银行从银行卡支付业务中获得的营收，从而遭到大型银行的抵制，不会取得预期成效。相关组织在公开声明时也强调了这些问题。

GRSS的研究报告写于2014年，这个问题仍未得到有效解决。重要的是，ACH系统已经实施了一个“当天自动清算系统”计划，旨在当天完成支付指令的清算⑩。目前，该计划对每笔交易收取5.3美分的交易手续费。之前通常只有借记卡和信用卡支付才会收取手续费，ACH或支票交易还从未收取过手续费。

总的来说，如何创建一个更加快捷的支付系统的争议从未中断。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倾向于在美国开发一个和一些其他国家类似的支付系统，其潜在的利益可能非常可观，不仅仅是支付效能的提升。但主要问题仍未能解决，诸如是开发一个全新的系统还是对现有系统的升级改造，这样的系统将如何管理，由谁出资，以及如何收费。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政府介入的必要程度，以及政府推动这一市场的期望值。

四、虚拟货币

虚拟货币的兴起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虚拟货币也叫电子货币或者加密货币，名字的不同突出了其不同的特性1①。由于国家货币具备虚拟货币的大部分特性，所以很难用一个具体的名字描述虚拟货币。比特币是最广为人知的，Schuh and Shy （2016）报告指出虚拟货币大约有700多种，而且新型虚拟货币的市场准入也绝非难事。

比特币可谓是两种主要支付手段创新的产物。一个是资产所有权的分配方式，在比特币中，资产是由“区块链”管理的，“区块链”可反映资产持有账户和资产交易记录信息。只有账户持有人通过发送指令给处理比特币交易的服务器，才可以将账户资金转移到另一个账户里，这一过程就是“去中心化”。转发的信息包含非常复杂的加密信息，所以需要海量的计算能力处理业务，且耗时较长。这种分配方式可以应用到任何类型的资产中，比如房地产、汽车、艺术品或者美元。

另一个是发明了一种可在这一体系内交易的货币，例如比特币。在比特币中交易中，破解加密问题的计算机可以转移资产，从而产生新的比特币。这些新的比特币就会分配给电脑的所有者。因此，电脑所有者靠提供处理计算能力获得比特币。

五、结语

文章探讨的三种创新支付方式是移动支付、快捷支付和虚拟货币，每一个都有广泛应用的前景，但重要影响远超于其本身的应用价值。比如说使用手机支付特别方便，但其最重要的影响可能是买卖双方沟通与交流的加强和增长，以及促使电子钱包的发展。快捷支付系统也不仅仅是提升支付速度，而且可以使现代化应用更为方便，从而促进B2B支付和国际支付。虚拟货币则引发猜测热潮，这些虚拟货币可能会通过影响支付体系和货币政策，从而改变政治格局。

这三个技术创新在很多方面都对银行产生影响。银行通过其支付职能获得收入，特别是通过信用卡和借记卡支付。相比之下，这些新型支付方式，例如移动和快捷支付以及数字货币，会影响银行在这方面的收入。事实上，科技公司已经在这些领域占据了主导优势。在一定程度上，由于银行卡收入受到影响，银行可能会被动地陷入困境。另外，作为支付服务供应商，银行会受到比科技公司更为严格的监管，这也使得银行在应对创新时存在一定局限。银行显然不能阻止这些支付手段的发展，而实际上，也有一些银行为这些新型支付方式的发展进行了投资。不管对这方面有多少投资，银行在支付过程中占据的中心位置可能已有所动摇，这对银行经营战略及支付监管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目前，支付体系的新环境吸引了许多传统金融服务机构和新兴机构，这些机构可以带来潜在的创新机遇，但也互为竞争。虽然存在竞争，但是这些新型支付方式依托的系统过于分散，所以即便相对优越，也很难占据行业主导地位。与此同时，也没有哪个机构能够阻止新型支付技术的崛起。事实上，在当前这种格局下，一个革命性的技术创新还是有成功的机会。但是，分散系统间的竞争是否能够为各类系统带来普惠（例如电子钱包的广泛使用）还不得而知。

现在的支付系统是从50年前的系统慢慢演变而来的，很明显这种演变还会继续。经济其他领域的数字化与支付体系的数字化也会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当前，所有类型的媒介通过数字化融合形成数字信息流已经被广泛认可，所以应该意识到支付体系的融合也在悄然发生，账户资产和资金转账通过现代计算机系统将变为另外一种数字化信息。

注释

① 此外，支付创新会对货币理论与政策产生影响。例如，Hester（1972）探讨了数字化支付是如何影响资金周转速度的。Townsend（2010）介绍了肯尼亚移动支付情况，分析了其对货币理论的影响.

② 观点源自Koulayev，Rysman，Schuh & Stavins（2016），Cohen & Rysman（2013）.

③ 支付银行卡的发展历程Evans&Schmalensee（2015）第74页.

④https：//www.newyorkfed.org/aboutthefed/fedpoint/fed31.html.

⑤ 有不同的定义。有些人认为银行业务通过移动电话办理就是移动支付。然而，在移动电话中进行支付依赖于现有的支付工具，如信用卡。此外，个人之间可以借助移动电话通过应用程序像Paypal和Venmo进行互相支付（或者叫账户间的转账）。某种情况下，移动电话可以通过文本进行付款，消费者这些钱来自开立在银行或移动运行商处的账户。同时，还有针对于卖方而非通用目的的有趣的支付工具。例如，移动手机允许从银行帐户向Uber付款.

⑥ http：//www.bostonfed.org/bankinfo/payment-strategies/index. htm.

⑦ CRS：克羅，里斯曼和斯塔文斯（2010）研究报告（Crowe，Rysman&Stavins （2010））.

⑧ 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提倡，比如澳大利亚（澳大利亚储备银行，2012）.

⑨ https：//www.psr.org.uk/psr-publiacations/news-announce ments/banks-should-sell-stake-payments-infrastructurehelp-increase-innovation-competition.

⑩ ACH系统实际上是两个系统。第一个是由美联储（FED ACH）运营，处理美国国内大约70%的支付业务，第二个是电子支付网络（EPN），主要为大型银行处理业务。FED-ACH已经启用了“当天自动清算系统”计划，EPN计划短期内开启这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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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hme，Christin，Edelman and Moore（2015）和Halaburda& Sarvary（2015）.

（责任编辑：胡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