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发票改革前瞻及推进建议

王明世

电子发票改革前瞻及推进建议

王明世

当前我国税制改革正向纵深推进，“十三五”时期，增值税链条将更加完整和优化，个人所得税也将由分类改为分类和综合相结合的混合所得税制。无论是增值税还是所得税，对增值税的进项抵扣，或者所得税的税前扣除要求大大提高，发票的作用将日益凸现。

但是要看到，发票本身是一把双刃剑，其征税的功能越强，对不法分子而言其背后隐藏的不法利润空间也越大，涉及发票违法犯罪活动就可能越来越猖獗，这势必对税制改革构成严峻挑战，也严重冲击市场秩序。为此，依托互联网技术，适应税制改革要求，加速发票改革，推行电子发票将是数字经济条件下税收征管改革的必由之路。

一、电子发票的改革现状及发展趋势

电子发票改革最终目标是实现信息流的交互，其实现手段是去发票化。近年来从营改增前国税、地税部门内部分别合并发票，到营改增后全部探索增值税普通和专用发票合并，以及全国部分地区试点网络发票，由之可以看出我国发票转型的速度在明显加快。在电子发票改革的定位上，许多省市探索以现有实物发票管理模式为基础，适度分离发票信息与实物管理，逐步侧重发票的信息管理，有序推进发票电子化转换，实现税务机关发票管理方式，由发票的纸质载体管理向发票的信息管理的转变，为进一步深化电子发票改革提供了实践基础，“互联网+”使电子发票逐步成为现实。

首先，电子发票改革不等于发票电子化改革。它不是简单的物理变化，目前许多地方认为将发票移到互联网上就实现了电子发票，是对电子发票的模糊认识。推行电子发票改革是互联网领域的一场革命，归根结底是一种电子信息凭证，如果发票最终还是以采取纸质化报销的形式，那么只是徒具电子化的外衣，而无电子化之实。有的地方在试点中将所谓的“电子发票”打印，再以纸质形式走报销流程，不是本文所述真正的电子发票。

第二，电子发票改革不拘于税务部门。推行电子发票改革，要跳出发票看发票，税务部门千万不能自我锁定，也想当然地认为是份内之事。长期以来，由于政府各部门“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形成的思维定势，认为发票就是税务部门所管的事项，本部门充其量发挥行政协助和配合的职能，该思维的广泛存在直接导致如今税务部门推行电子发票步履维艰。可以说，电子发票改革发韧于税务部门，但应是政府整体之责，应以举国之力完成，这也是许多地方电子发票改革功败垂成的原因所在。令人乐观和值得期待的是，国务院2015年提出建立国家大数据平台，发改委、税务、工商、金融等部门参与，各部门将与平台互联互通，全国所有法人、其他组织和自然人纳税人，都可以从网上下载大数据平台，电子发票改革应在此大环境下生成。

第三，电子发票改革不要求纳税人主动索要发票。从法律角度讲，开具发票是收款方（收购方）的法定义务。基于此，电子发票改革必须以信息化手段牢牢锁定业务需求，凡是发生交易，无论对方索要发票与否，都应自动生成电子发票。前些年许多地方推行电子发票辅之以摇奖措施,鼓励消费者索要发票，其根本出发点是好的，手段与目标产生矛盾，也与电子发票内在的本质要求相冲突。电子发票都应通过大数据平台自动生成后，推送到纳税人终身唯一的税务信箱，无论是企业、还是自然人，纳税人都能以纳税人识别号登录大数据平台查询下载电子发票，且电子信息永久备份；与之相配套，国家层面需在全国范围内建设三到四个数据灾备中心。因此，电子发票跳出了传统的发票和财政票据的范畴，不只是税收意义上的凭证，而成为一切交易的电子信息载体，且具有不可篡改性、唯一性。严格意义上电子发票应称为电子凭证，因为其不仅具有商事性质，也包括财政资金流动信息。所以，电子发票可以将包括税款在内的所有资金信息最大程度地透明化，这对于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具有加乘效应。

3月7日，湖北省武汉市地税局党组书记、局长罗涛（左二）深入江岸区政务中心地税窗口，督导江岸区地税局整改股权转让超期办理问题。（图/文：市地办）

二、推进电子发票改革的建议

发票肇始于上个世纪，在我国改革开放后发票逐渐成为我国据以征税的重要凭证，发挥了其它凭证不可替代和无语伦比的作用。但是，围绕发票衍生的违法、犯罪等负面作用不可低估，会给正常的市场秩序带来冲击，只是长期被其征税、报销等正面功能所隐盖。目前，发票已窄化为征税和报销的凭证，财政票据则成为财政资金流转的凭证。揭开发票的外衣，可以发现发票其实就是记录交易信息的载体，把握这一本质对于我们推进电子发票改革具有突破性的意义。因此，电子发票改革要走去功能化、去纸质化的思路。

（一）推行纳税人识别号，打造“数字化征管”

当前，国家正全面推行“五证合一”，其实无论推行“三证合一”、“五证合一”，还是“九证合一”，其根本目的在于打破部门信息割据，促进数据集成，通过统一社会信用代码（在税务系统内部称为纳税人识别号），可以归集所有法人、其他组织和自然人等特定主体的所有信息。统一社会信用代码之所以在税务系统内部称为纳税人识别号，是因为统一社会信用代码对自然人和部分社会组织不能全面涵盖。通过纳税人识别号将有利于实现电子发票在全社会全领域全覆盖，当前我国一些电商试行电子发票过程中已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离本文所述的电子发票还有“最后一公里”要走。

以我国现某大型电商“XX商城”的网购流程为例，自然人纳税人在进入支付环节时，网站询问消费者是否索要发票，这本身是程序设计的缺陷，因为开具发票是销售方的天然义务，电子发票应当无条件生成推送到消费者的税务信箱，这在技术上已完全具备。接着在“下一步”，网站询问消费者索要的是纸质发票还是电子发票？这是画蛇添足之举。

另外，电子发票没有生成消费者个人的姓名及纳税人识别号，“明知可为而不为之”，这是一个电子发票试点中的一个明显的瑕疵。因为消费者登录前已在电商网站实名认证，网站可以自动读取。该例有几个看点：其一在电子发票的本质没有搞清楚前，不能仓促试点。其二电子发票改革应由国家层面强化推进，首先做好制度的顶层设计和论证。其三电子发票改革属于核心业务，应由国务院相关部门联合自主开发，尽可能减少外包，可以成立大型模拟实验室，防止被电商“绑架”。即，以人为的技术垄断或流程分割销售的形式向国家讨价还价，索取财政资金，这反面阻碍了我国电子发票改革的步伐，抑制了数字经济发展。

（二）建设大数据平台，打造“社会化征管”

首先，国家大数据平台（以下简称平台）建立后，应当逐步取消纸质发票，全国所有法人、其他组织和自然人都可以从互联网上登录平台。每个法人、其他组织和公民都是纳税人，这是建设大数据平台理念的基石。纳税人凭税务机关办理纳税登记手续时，赋予平台的登录密码和税务信箱。其次，所有纳税人的核算系统与平台互联。

可以设想，消费者张三到超市购物后，在柜台支付时（注：信用卡、微信、支付宝等金融支付工具都与纳税人识别号捆绑），张三的纳税人识别号会通过超市支付系统自动导入平台（税收征管法修订草案已规定，签订合同要录入纳税人识别号）。平台在接到纳税人识别号和现金流信息后启动物流，传导到税收征管信息系统产生发票流。即，税收征管信息系统对交易记录自动加盖电子发票签章后生成电子发票，推送到平台、超市和消费者的税务信箱（电子发票的法律效力由电子商务法等法律保障）。当然，张三若需要纸质发票，可以接入WIFI环境自动下载，但此时的纸质发票不具有报销功能，仅有证明功用。如，俄罗斯的一项议案就规定公共场所提供免费WIFI，必须让使用者进行身份认证，用户在连接公共场所的WIFI前输入手机号，这样通讯运营商就会核实其身份信息。电子发票自动生成后，原则只可下载打印一次。若被撤销或作废须经审核认可，税务机关有辅助流程相对应。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节省大量行政成本。一方面日常管理成本大幅降低，省略了发票的招标、印刷、运输、领购资格的确认、领购、保管、开具、验旧、缴销、检查和立案等若干环节；另一方面虚开、伪造、变造、贩卖发票的违法行为将消失，发票违法行为将归零，涉及发票的税务稽查和刑事调查随之归零。

（三）实施票面价税分离，打造“透明化征管”

发票实行价税分离，既有利于纳税人自身经济核算，也有利于税务机关“透明化征管”。互联网环境下，征管与财务互联将成为现实，通过税收征管信息系统强大的数据交互存储功能，直接从ERP等业务系统提取信息，使财务流程与征管业务流程被有机融合，企业的资源管理信息集中于一个巨大的数据库中，并有机地融为一体。通过探索征管与财务数据共享，税收征管程序将得到简化，电子发票生成环境也将更为成熟。

营改增落地为推行价税分离准备了前提。从麦德龙等大型外国超市登陆后，价税分离的理念逐渐深得人心，推行价税分离的条件已初步具备，国家有关部门应当尽快提上改革日程。当然，在实施之前，国家还需要对增值税制度进一步优化，使增值税抵扣链条进一步完整，同时在做好风险防范的前提下，将增值税专用发票与普通发票合二为一，使所有发票都有抵扣功能。若此，电子发票将使所有的交易无所遁形，虚开、代开发票行为彻底走向消亡，这将为国家实施发票管理节省大量的行政资源。

（四）推行电子结算支付，打造“一体化征管”

现金管理是发票管理的大敌。长期以来，我国许多纳税人习惯于现金交易，在我国以小微企业、个人为甚，现金流的体外循环使得资金脱离税务机关和金融机构的监控。目前，人民银行正探索推行数字货币，这对于推行电子发票是一个利好，但需要一个过程。推行电子结算支付需要严格的现金管理，这就需要修改现行现金管理条例。可以设想，如果1000元以上只能以电子结算的形式支付，那么市场上现金交易将极大减少。2016年印度推行钞票换版虽有点操作过急，但其中的做法也有值得借鉴的成分，可以倒逼纳税人将手中的现金全盘亮出，并存入银行，以便于税务机关和金融机构对所有主体的资金“透明化”监控。同时，清理账户有助力推行电子发票。国家可以将所有主体的账号与纳税人识别号关联，对账号采取“金融机构代码+纳税人识别号”的编码规则，那么通过纳税人识别号登录后便可以实现对某主体账户的全景式查询或监控。至于社会广泛担心的账户泄密问题，税务机关在内部可以采取密码锁定、法律支持、权限分级等方式解决。

另外，借鉴国外的做法也可以为我国推行电子发票改革提供参考。如韩国对采用信用卡消费的法人、其他组织和自然人，就给予纳税人相当幅度的所得税减免优惠，让纳税人切实感受到现金交易既不便利也无利可图，从而主动转向电子支付结算。

开心一刻

◇在驾校练车，停车入库总是进不去，每次都差一点点，教练一脸深沉地告诉我：像你这种情况其实是有办法的。我一听，这不是潜规则嘛，心领神会地买了两包烟孝敬上去，教练深吐一口烟缓缓地说：“明天我把这个车库画大一点。”

◇女儿刚学了古诗《春晓》，她问我：“妈妈，你说，孟浩然是不是没工作啊？”我不解，问为什么？女儿说：“他睡懒觉，醒了也不起床，还在那里听鸟叫！听了鸟叫还不起床，还在想昨晚下雨打落了多少花，不用上班啊！”我一时不知怎么解释，老公来了句：“孟浩然这首诗是在星期天写的！”

◇每次女友和我吵完架之后，就会独自到厨房做我最爱吃的葱花肉丸子。这一次，我忍不住好奇问：这猪肉剁得又碎又香，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女友斜了我一眼：我每次剁猪肉的时候，都把那块猪肉想像成你！

◇吃饭的时候儿子问我：“爸爸，你说咱家谁最有本事？”我回答：“当然是爸爸了，你看，这些美味佳肴不都是爸爸做的吗？”儿子说：“不对，最有本事的是妈妈，她每天不做饭就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