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鲁
我从中学起就喜欢看外国小说,尤其是俄苏小说和法国小说。在报考大学时(1957年),由于当年不招收俄语学生,我只好选择了学法语。在大学期间,由于语言基礎差,不可能从事翻译活动。甚至在大学毕业后,读研究生期间,也只能做一些文学批评方面的翻译。至于文学作品翻译,则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一直到“文革”以后,我才有了进行文学作品翻译的机会。在“文革”中后期,我强烈意识到法文的重要性,觉得这是我今后立身处世的根本。我在两年里坚持背字典和句子的方法,法语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文革”后,《世界文学》准备复刊,我投了一篇巴尔扎克的短篇小说《长寿药水》,被采用了,而且得到了好评。随后,我一连翻译了巴尔扎克的几个中短篇,在1982年结集出版为《家庭复仇》,开始了我的翻译道路。
我从中学起就很敬重翻译家,觉得他们了不起,渴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翻译。经过前一阶段的翻译,我感到自己已有能力做些翻译文学作品的工作了。但是,现实可以说是严峻的:一流的经典之作大部分已有译本,倘若我不搞翻译,恐怕今后连二流作品也没有我的份儿了。此时不抓紧翻译还待何时?我和上海译文出版社联系,他们同意我翻译乔治·桑的长篇《康素爱萝》。在到法国进修的前后,我又译出了《蒂博一家》,此书的译成和我在1987年获得法国的一级文化教育勋章有直接关系。20世纪90年代初,译林出版社约我翻译《基度山恩仇记》和《茶花女》。但直到2000年之前,研究工作仍然是我的主业。直到21世纪初,我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了,我才感到应该利用余生加紧从事翻译。翻译本来就是我所喜爱的,而且我觉得自己的法语和中文水平也还可以,以前那么多人重译经典之作,为什么我就做不好呢?在十几年中,我译出《悲惨世界》《红与黑》等七八部名著。另外,出版社还约我翻译《第二性》和《爱情小说史》等理论批评著作,扩大了我的翻译范围。毋庸置疑,我今后还会朝着文学作品和批评著作这两方面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