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
导语:旅游的乐趣之一就是打破束缚,或许我们每个人都不该被允许出门旅行。那样一来,我们就只能在自己家里胡闹了。
中国游客在国外的行为堪称奇葩,当然了在国内的行为也好不了哪去,在海南省三亚市天涯海角景区,多位前来游玩的游客来到景区主干道中间的喷泉里洗脚,有的还洗起了鞋子。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刚刚建好的时候,来游玩的城里的人会在温泉里洗袜子,削一些碎片下来装饰自家的壁炉架。还会把名字刻在脆弱的火山岩上。]
2013年南京的一个初中生在埃及有3,500年历史的卢克索神庙上刻上了到此一游的印记。他的行为其实也有传统,两千年前,来自古罗马的游客做得比这还要疯狂,在遍布上下尼罗河的纪念碑上都有他们雇用石匠雕刻上去的话。
美国传教士阿瑟·贾德森·布曾在南京的明孝陵中发现了十多张一模一样的“告示”,警告人们不要毁坏文物。这张告示有英语、法语、俄语、德语、意大利语和日语等多个版本,他说,只需要看一眼明孝陵的拱门、石碑和楼宇上面用上述文字书写、刻划的密密麻麻的污迹,上述国籍的人们都应该感到羞耻。无论是石质还是木质的建筑上都刻满了人名和其他记号,无非是诸如“某某到此一游”的内容,其中大多数是英语。
那些更博学的游客不把涂鸦看作破坏艺术,他们觉得这是让他们进行文学与诗歌创作,获得永恒的机会。有些这样的文字留存至今:“斯芬克斯是个谜,来自天国的景观。凝视她的样子,这个神圣的幻影!”这些文字就刻在斯芬克斯的一只爪子上。
开罗附近的那三个大金字塔上曾被游客胡写乱画的东西填满,据一位阿拉伯旅行者估计,这些字加在一起得放满1万页。在帝王谷墓穴的石灰泥墙上,有一句颇受欢迎的古罗马留言是“Miravi”(“我被惊呆了!”)。一个脸皮更厚的家伙则宣称:“我何止是吃惊!”古罗马时代的作家普鲁塔克反对这样的“胡言乱语”。“这些胡写乱画中,几乎没什么建设性或让人喜欢的东西。”
希腊人尤其是来观光的罗马人的受害者。公元66到67年,尼禄皇帝在希腊度了一年的假,在出行的每一站,都命人从帕纳苏斯山运雪过来给他冰葡萄酒。在为他提前召开的奥运会上,皇帝在体育比赛中添加了史诗和竖琴演奏,他创造的诗歌惹恼了当地人,一个希腊观众抱怨,整个希腊都很痛苦。
现代人们认為法国人很优雅,但是曾经法国游客同样粗鲁。萨德侯爵对此略知一二,他在1775年游历意大利,其实是逃亡,同胞们的粗鲁令他感到震惊。他说他们让法国蒙羞,政府应该拒绝向他们发放出境许可。按照萨德侯爵在其小说《阿丽娜和瓦尔古》中的描述,意大利的旅馆老板对法国游客十分警惕,以至于法国人只有假装成英国人,才能找到晚上睡觉的地方。
上世纪60年代,丑陋的美国人)在欧洲成了笑柄,人们对美国游客的印象常常是吵闹、粗野、肥胖,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让宁静的卢浮宫不得安生,那个时候的美国人还会因为在餐厅里点可乐而非葡萄酒而被赶出餐厅大门。到了70年代,怀揣大把马克的德国人成了被嘲弄的对象,因为他们一点儿也不幽默,且言谈举止间优越感十足。十年后又轮到日本人被人笑话,因为他们总是给所有的东西拍照,从流浪猫到街牌。还不止如此,据日本作家新井一二三说,一些出游的日本农民把钱缝在裤腰上,在商店里解裤腰取钱。
如此看来,海外游客不受欢迎的要么是富国,要么是近年来发展速度很快的新兴国家,所以中国游客关注度高也是让人高兴的事。另外,旅游的乐趣之一就是打破束缚,或许萨德侯爵是对的,我们每个人都不该被允许出门旅行。那样一来,我们就只能在自己家里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