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幸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22)
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下的《简·爱》解读
曾 幸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22)
夏洛蒂·勃朗特在《简·爱》中,通过描写主人公在认知自然、融入爱情的过程中努力达到一种自然与人、人与人之间的普遍和谐,向我们阐示,要认识自己与自然的亲密关系、认识自己与他人的互蕴共荣的命运,需要打破人类中心的意识,克服统治和支配的傲慢感觉,懂得相互依存和关爱的伦理,培养“爱的感觉”,这样才能改变人类征服自然的态度,消除性别偏见和阶级压迫。本文运用生态女性主义的观点探讨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旨在阐明《简·爱》体现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简·爱》;生态女性主义;父权制
女性生态主义是当代西方在女权运动和环境保护运动结合而成的能够适应社会变革需求的文化思潮,其核心是自然和女性的联系,强调女性与自然的对应与联系,其宗旨在于揭示在人类思想领域和社会结构中普遍存在的贬低女人与贬低自然之间存在着某种历史性的、象征性的和政治的关系,反对父权制世界观和二元式思维方式统治下的对女性与自然界的压迫,把女性追求平等和推翻一切压迫和剥削紧密联系在一起,女性和社会发展及自然界的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倡导建立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新型关系。《简·爱》中自然环境的描写很多,并把女主人的成长公的成长经历和环境紧密联系起来。小说引人入胜地展示了男女主人公曲折起伏的爱情经历,歌颂了摆脱一切旧习俗和偏见,成功塑造了一个敢于反抗,敢于争取自由和平等地位的女性形象。从小说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和父权制等级社会中男性与女性二元对立关系的批评。生态文学研究者鲁枢元曾将生态学分为“自然生态学”、“社会生态学”和“精神生态学”,并将梁漱溟指出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我的关系”等人的复杂性与其提出的生态学三分法中的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精神生态相对应。本文依据鲁枢元先生的理论将按照“人与自然”、“人与人”进行分别叙述,因为《简·爱》中涉及到“人与自我”这一部分的文本较少,本文将不再单独进行叙述。
在《简·爱》中,夏洛蒂运用大量的笔墨进行景物描写,将简·爱在自然怀抱中的成长过程与环境紧密地联系起来,简爱的此刻心情和当时的环境密切相关。
1962年,美国生态思想家蕾秋·卡森(Rachel Carson)就在《寂静的春天》一书中抨击了人类对环境造成的破坏。她是最早关心环境问题的女性之一。1974年,法国学者费朗索·德·埃奥博尼(Francoise d′ Eau-bonne)首次使用了“生态女性主义”一词,并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对妇女的压迫和对自然的压迫有着直接的联系,其中一方的解放不能脱离另一方的解放。大约十年之后,另一著名生态女性主义者卡林·华伦(Karen Warren)进一步详细阐述了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假设,她指出对妇女的压迫与对自然的压迫有着重要的联系。
生态女性主义相信女人与自然有极大的亲近性,女人天生和自然有着亲近感,总是希望与自然和谐相处,因此自然也常被视为一个养育万物的母亲,简·爱这样一个父母早亡、与孤独为伴的女人就是在自然母亲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简·爱的喜怒哀乐在大自然中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在《简·爱》的开篇,夏洛蒂就向读者面前呈现出冬日的景象:“远处,呈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近处,只见湿漉漉的草地和风吹雨打的灌木丛。一阵持续的凄厉寒风刮起横扫而去的连绵冬雨。”这段自然景物的描写向读者暗示了简·爱的生活。从小寄人篱下的简·爱饱受欺凌,每天都是在孤独、恐惧和无助中度过,大自然从而作为一个载体,揭示出其内心潜意识中对现实的无助和迷惑。每当她的心中郁闷无处排解时,大自然犹如母亲一般给她博大无私的安抚。
在《简·爱》中,整本书都围绕着人与人的发展和变化来展开:不论是刚开始描写的约翰·里德对简爱的压迫,罗切斯特和伯莎·梅森的荒谬婚姻,还是罗切斯特和简爱的关系曲折变化……
生态女性主义者指出,女性正试图从男权社会制度下解放出来,打破长期被男性统治的栓桔,从经济和政治中解放出来。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其中的每一个子系统和生态个体,都应该保持多元化状态。因此,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重新审视非常有必要。
1.对父权制的控诉
生态女性主义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对父权制的批判。罗切斯特不远万里到西印度群岛娶伯莎·梅森为妻,然后将大批的陪嫁占为己有,随后又以遗传疯病为借口,将伯莎囚禁,自此,作为受害者的伯莎便彻底丧失了个人自由和个人财产与此相类似的,简·爱的叔叔很小的时候离家外出做生意,并非法侵占了大约两万英镑的巨额财富。生态女性主义者明确宣称,所有处于压迫地位的生态个体必须要联合起来,包括黑人、第三世界的人们、自然界其他物种以及女性文化体系等,以此来共同对抗父权制价值体系。当在男权社会下受尽百般折磨的伯莎将她的自由牢笼—桑菲尔德府付之一炬时,也宣告了男权主义的终结。“‘疯女人’的这一把火,烧毁了男权统治的代表罗切斯特孔武有力的外形,赖以行使权威的财产及放荡狂傲的外在气质,更重要的是烧毁了罗切斯特在简·爱面前所有的经济、精神优势,将他降低到与出身贫寒、孤苦无依的简·爱同等的地位上”。作者又精心设计和准确安排了简·爱的叔叔去世,然后又将剩下的所有财产全部遗留给了简·爱,这样一来,简·爱便有了大胆追求两性平等,公然挑战男权体系的经济资本。
2.对和谐关系的追求
父权文化体系里女性一直是处于被动地位,受男性统治和压迫,如此,男女两性之间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都无法达到真正的和谐和平等关系。在小说结尾,当简·爱最终获取了同男性平起平坐的地位后,又重新回到罗切斯特怀抱,彼此构建起了和谐共处的两性关系。这时的女性已经彻底摆脱“缺席”局面,也不再被视为社会第二性,真正成为同男性平等相待的精神伴侣。
在《简·爱》中,夏洛蒂大量使用了景物描写,把简·爱在自然怀抱中的成长过程与环境紧密地联系起来,通过简·爱的语言和活动,把作者自己对亲人、自然,以及对宗教和社会的思考和理解巧妙而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以倡导人与自然相互融合,共同构建和谐相处的新型社会。然而,受作者当时生活的社会环境、观念的限制,夏洛蒂笔下的简·爱虽然大胆地认为女人与男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但最终简·爱能够与罗切斯特携手共存的前提除了心灵相互交融这一至高无上的爱情理念以外,能够保持自尊的基础也是建立在拥有近乎同等财富之上的,因此,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如何才能实现真正平等的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探讨。但更重要的是《简·爱》中所体现的女性生态主义思想,反映出夏洛蒂对女性和自然关系的深刻理解和思考,即使对当今的社会问题也有着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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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幸(1990-),女,山东临沂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字理论与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