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回顾与反思*

谢忠强

(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1980年代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回顾与反思*

谢忠强

(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1980年代以来，基于重要的学术关怀和现实关怀，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的研究主要是围绕日本共产党的反战表现、中日两国共产党的党际关系以及日本共产党的自身发展等三个方面展开的。尽管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但从整体上而言，其研究仍有待于继续深化。

国内学术界；日本共产党研究；回顾与反思

日本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都成立于20世纪20年代，两党在整个反法西斯战争过程中也曾经携手战斗过。而且就当前世界范围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政治情况而言，日本共产党是当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当中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近年来，随着其自身的不断发展、壮大，日本共产党在日本国内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因此，在中日关系、国际共运以及党建经验借鉴等问题意识的引导下，国内学界自改革开放以来就对日本共产党给予了特别的学术关怀。

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围绕日本共产党在整个反法西斯战争过程中，特别是中国的抗日战争过程中的反战表现、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以及日本共产党自身发展等几个方面对日本共产党开展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形成了包括学术专著、博硕士学位论文以及发表于学术期刊的研究论文等多种形式的数量近百的学术成果。然而，出于摒弃各种学术成果内容的重复性以及兼顾同类学术成果的代表性等原则考虑，本文主要对五十多种学术成果进行了分类概述，并就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的总体情况进行一些总结和反思，以期可以为今后进一步推动国内学术界关于日本共产党的研究作出一点贡献。

一、关于日本共产党反战的研究

抗日战争过程中，以野坂参三为代表的日本共产党人受共产国际的领导，在中国战区的反法西斯战争中，与中国人民并肩战斗，最终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完全胜利作出了突出的历史贡献。携手反战的历史是日本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相互关系的重要内容，也是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问题时最先关注的话题。

曾经担任延安日本工农学校副校长的赵安博以历史亲历者的身份对抗日战争时期延安“日本工农学校”创建的历史背景、创建过程、学员学习的概况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回忆和梳理，并指出，作为日本共产党人士参与的“这个学校培养了一批为日本的和平民主而奋斗的战士，也为中日人民友好平等方面作了贡献”[1]。

张荣华主要从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统战工作的角度切入，对日本工农学校的统战意义进行了研究，指出日本工农学校是八路军总政治部为了对被俘的日本官兵进行政治理论教育而设立的一所国际统战学校。“它在前后五年内，把一批又一批日本战俘改造、培养、锤炼成了具有国际主义精神的反战战士，使他们重新走上了为消灭日本法西斯而斗争的特殊战场。”[2]

冯正钦对日本共产党反对侵华战争的战略与策略进行了梳理和研究，认为日本共产党在整个日本侵华战争中，能够“始终高举反侵略战争的旗帜，并为此而在一定时期内团结了国内外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尽管也存在着战略策略上的失误，可贵的是，它在斗争的实践中注意纠正了这些失误，从而对中国的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作出了有益的贡献。”[3]

焦彦芹以日本工农学校创办为切入点对日本共产党领导人野坂参三的反战工作进行了研究，认为日本共产党“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一道，共同反对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华战争，并为此做出了重要的贡献”[4]。

肖冬专门对延安日本工农学校教师队伍和学员的主要来源、延安日本工农学校的教学实践以及日本工农学校的发展演变情况等进行了考证，同时对日本工农学校的办学成就和影响做了客观分析。肖冬指出：“日本工农学校的学员通过刻苦学习和深刻反思后成为一股新的抗日力量，他们直接参与陕甘宁边区政府的政权建设，积极参加东方各民族反法西斯代表大会，有些学员还甚至参加了八路军、新四军，分赴各个抗日根据地进行抗日宣传，有的则直接奔赴了抗日战争的最前线。”[5]

刘宝辰、徐峰专门对延安日本工农学校的教育特色作了考证和探讨。他们认为：“由于延安日本工农学校本身的特殊性而比一般教育多一些难度，所以其教育已超脱出狭隘的知识传授，更注重的是一种思想情感的迁移以及世界观、人生观的转变与改造。”[6]

杨惠萍在解析《中国、日本共产党为日本强占东三省宣言》的基础上认为，“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一起“充分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戳穿了统治阶级欺骗本国民众的真面目，批判了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为整个反法西斯斗争作出了积极的历史贡献[7]。

史少博在对近年来“日本右翼的军国主义思想抬头”“日本内阁试图美化日本曾经的侵略战争”背景下，对日本共产党反对日本右翼军国主义思想的斗争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总结。他认为：“日本共产党明确指出了当前安倍政治的三个异常特质，其一是他企图使过去侵略战争正当化的异常，其二是认为美国是好政治的异常，其三是极端大企业中心主义的异常。”[8]

郭栩在对从“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战败投降过程中日本共产党领导日本人民反战的一系列活动进行梳理的基础上，认为“日本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反战斗争为世界反法西斯斗争做出了一定贡献”，“但由于日本共产党组织力量过于弱小、共产国际长期错误指导等原因，在日本政府的残酷镇压下，日本共产党领导的反战斗争影响极为有限”[9]。

二、关于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的研究

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的发展对于中日两国国家关系、中日两国人民的相互交流甚或对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都具有重要的影响。因此，中日两国共产党的党际关系也是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的重要内容。

曾勇明在回顾改革开放前中日两国共产党相互交往历史的基础上，专门对改革开放后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的正常化进行了研究。他认为进入20世纪七八十年代后中日两国共产党都发生了较大变化，最终在中日两国共产党人的共同努力下实现了彼此关系的正常化，而中日两国共产党关系的正常化对于“促进中日两国睦邻友好关系的发展”“推动世界和平的历史进程”以及“推进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等方面均具有重要的历史影响[10]。

丁广举在对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后日本共产党的一系列变化进行分析的同时，对日本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关系恢复过程中所作出的一系列努力作了概括和总结，并判断中国共产党与日本共产党“朝着今后改善关系的方向迈出了重要一步”，彼此间的“新型关系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11]。

马丽对日本共产党与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外国共产党、工人党交往的政策演变情况进行了研究，指出“日本共产党的对外党际交往政策经历了由‘拿来主义’到‘独立自主’的发展过程”，认为日本共产党对外交往政策的不断成熟对提升其国际影响力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12]。

钟放对日本共产党与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全球其他各国执政党进行的外交活动做了分析和研究，认为“日本外交的困境和共产主义运动面临的现实压力是日共推动在野党外交的主要原因”，而“在野党外交作为日共的一种政策和理论虽然在实践中也取得了很多成果”，但并未从“根本上改变日共在日本政坛的地位”[13]。

张文彬、周自豪着眼于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的角度，认为：“日本共产党是日本政坛中最大的革新力量，它对内代表下层民众利益，对外倡导全方位外交和对日本侵略战争责任的彻底反省”，“在全球化进程日益加剧和日本国内政权交替的关键时期，日本共产党在中日关系发展方面将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4]。

高丰艳对改革开放以来包括与日本共产党关系在内的中国共产党的党际关系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和研究，认为“党际关系存在于绝大多数民族国家中，在许多国家是主导的政治形式，作为国际关系中的新型行为主体，政党间的国际交往近年来不断扩大，党际关系得到世界各国越来越广泛的认同，已成为理论与实践中研究的新课题”[15]。

聂祖国基于“中国共产党是当今世界社会主义国家中最大的执政共产党”和“日本共产党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中最大的在野共产党”的现实考虑，在对中日两国共产党交往过程进行实证研究的基础上，认为影响中日两国共产党相互关系的关键因素主要有“意识形态”“现实利益”以及“两党的自身定位”等三个方面，而坚持“相互平等”“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各自内部事务”等三项方针则是维护中日两国共产党良好关系的宝贵经验[16]。

熊丰在对中国共产党与日本共产党九十多年交往的历史史实进行分段梳理的基础上，认为两国共产党“曾为了共同的信仰和理念而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也曾因为现实利益和不同的理念而关系破裂互为死敌”。“从党际交流的视角观察，中共与日共关系演变经历了从亲密无间、相互支援到关系破裂及互为死敌再到关系正常化的坎坷历程”，今后两国共产党间应该以历史为镜鉴，进一步加强彼此的交流与往来[17]。

三、关于日本共产党自身发展的研究

进入21世纪以后，日本共产党随着发展策略的调整和转型，其在日本国内的适应性明显增强，政治影响力也相应提升。日本共产党的发展经验不仅对于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的发展具有重要启发意义，日本共产党在党建、理论探索等方面的宝贵经验对于中国共产党在自身建设和理论探索方面也有极大的借鉴价值。因此，除了上述日本共产党反战表现、日本共产党与中国共产党党际关系问题之外，国内学术界在研究日本共产党问题时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关于日本共产党自身发展方面。

从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发展问题”所取得的一系列学术成果的内容指向上分析，主要是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的。

(一)关于日本共产党的创建与发展方面

1.日本共产党建党研究。范立君分析了《共产党宣言》在日本的传播和影响，在此基础上，探讨了日本共产党创建的思想基础。范氏指出：“《共产党宣言》在日本的广泛传播不仅为日本共产党的创建提供了指导思想，一些研究、宣传《共产党宣言》的知识分子也成为了日本共产党的第一批骨干成员。”[18]

林丹妮结合具体历史史实的发展从经济条件、政治条件、思想基础以及共产国际的扶助等四个方面，分析了日本共产党创建的历史条件。她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是日本共产党建立的经济条件，日本无产阶级的壮大、成熟为日本共产党的成立提供了坚实的阶级基础，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和传播为日本共产党成立准备了思想条件，而共产国际的帮助和指导则促成了日本共产党在天皇集权的国家环境下最终得以建立。”[19]

刘荣专门从共产国际与日本共产党建立的关系入手，详细论述了日本共产党成立的国际因素。认为共产国际在日本共产党成立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而“共产国际对年轻的日本无产阶级所进行的无私援助，积极促成了日本共产党的建立，这不仅对日本无产阶级革命和远东各民族的解放运动，而且对当时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都具有不可忽略的战略意义”[20]。

2.日本共产党发展策略研究。朱艳圣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共产党的新变化进行了分析。朱氏指出：“通过修改三大文献使其政治理论更加务实，根据日本国情制定灵活的现实路线，扩大对外联系树立开放的政党形象等措施，使得日本共产党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局面。”[21]

门晓红对进入21世纪后日本共产党的新变化进行了总结：“为了开创新的局面，迎接新的挑战，日本共产党不断完善自身组织建设，加强变革意识，为争取广大国民的支持，进行不间断的努力和求索，日本共产党务实求变的政策不仅在国内受到热切关注，而且在国际上也引起了很大反响。”[22]

曹天禄、余维海对2009年日本大选后民主党执政与日本共产党的新定位进行了分析：他们指出：“日共在强大的挑战面前及时调整了部分策略，从原来提出的在21世纪早期组建‘民主联合政府’，成为执政党或参政党转为强调作为‘建设性参与的反对党’，这一新定位明确了日共在今后一个时期的斗争策略和发展走向。”[23]

刘健对日本共产党的政党适应性进行了分析：“日本共产党从理论上、组织上以及具体的实践活动上进行了调整和变革，并以不破哲三与志位和夫的‘原则与灵活性统一’为路线，使日共从革命型政党逐步向适应日本社会发展的全方位政党转变，获得了一定的舆论好评，提高了日共的活跃度，改善了日共的形象。”[24]

3.日本共产党发展前景研究。日辰对20世纪末日本共产党所呈现出来的发展势头进行了研究，认为“日本共产党的发展绝非偶然，而是具有极为深刻的社会、政治、经济、历史背景的，进入新世纪以后日本共产党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跃进”[25]。

王伟英在对“55年体制”结束后日本共产党发展情况进行梳理的基础上，分析了日本共产党的发展情景。“55年体制”崩溃后，“日本共产党在这个时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但同时由于日本国内政治思潮总体右倾化大趋势的影响，日共面临的挑战仍然十分严峻”[26]。

朱艳圣在总结冷战以后日本共产党曲折发展的基础上对其发展前景作了预测，认为日本共产党在新的世纪仍然会实现新的突破[27]。

(二)关于日本共产党党章、党纲的研究

门晓红在对日本共产党成立80年间党纲变化情况进行梳理和对比的基础上指出：“日本共产党纲领随形势不同而做出相应的变化是其加强自身灵活性、提高自身政治适应性的重要举措”[28]，而“日本共产党政治纲领的战略变化”又恰恰“彰显了日本共产党的理论、政策、实践所具有的时代特色和本土特色”[29]。

曹天禄在分析进入21世纪日本国内政治、经济、社会、文化背景新变化的基础上，对日本共产党第22次代表大会的新党章进行了解读，并认为日共22次代表大会所形成的新党章是对之前党章的一次全面修改[30]。

张伯玉对日本共产党第22次代表大会纲领的调整及其背景进行了分析和研究，认为日本共产党“今后仍将坚持社会主义的理念，但它正在放弃古典意义上的‘革命政党’之路，向以‘民主改革’为目标的‘社会民主主义政党’转变，力图成为一个通过参加政权来影响现实政治的政党”[31]。

邱静对2004年日本共产党的纲领修改及其在日本政坛的合法性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后认为，日本共产党修正后的党纲“与以前相比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去掉了意识形态和暴力革命的色彩，但远不像一些学者所判断的那样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32]。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日本共产党研究”课题组，对日本共产党2004年1月第23次代表大会全面修改党纲的情况进行了研究和评价：“一向以纲领路线稳定而著称的日本共产党2004年实施了自1961年第8次代表大会以来最大的政治变革，新纲领对世界形势和日本现状做出新的分析和判断，确定了党的当前任务、最终目标和改革路线，调整了若干基本政策。日共这次政治变革理论鲜明、立场坚定、任务明确、政策务实、外交活跃，必将为其发展壮大带来新局面。”[33]

(三)关于日本共产党党建的研究

尹文清对日本共产党的廉政建设及党建工作进行了系列总结和分析。他认为：“日本共产党自1922年建党以来始终重视党的廉洁建设，其有益的经验对我们党的反腐倡廉有一定的启发和借鉴作用”[34]；在冷战格局结束后全球化的冲击下，日本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是应对危机与挑战的重大举措[35]；“冷战后日本共产党的党建经验和教训不仅对同处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党建有着借鉴意义，而且对当代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来说也有重要的启示作用。”[36]

曹天禄则重点从财政建设的角度研究了日本共产党党建工作的特色。他认为，日本共产党之所以日益成长为日本国内政坛的一支重要力量，除了与其较强的灵活性和适应性有关外，其格外重视财政建设也是重要原因，而日本共产党财政建设的公开与透明是其赢得民众支持与认可的关键因素[37]。

陈硕颖对2010年1月13日至16日召开的日本共产党第25次全国代表大会进行了研究。陈氏认为：“日共第25次全国代表大会分析了日本国内政局和世界格局的变化以及全球经济危机对日本的影响，总结了政党外交的成就和党建方面的经验教训，并基于对当前国内外政治经济局势的理解、对过去工作的总结、对经济危机的认识，提出了日共在政治转型期间的任务、日共的外交立场、未来的选举目标和相应的党建措施。”[38]

门晓红在“对日本共产党成立80多年的发展历程、纲领变化、外交实践及苏东剧变后的日本共产党对世界社会主义有关问题的再认识等”进行系统研究的基础上，对日本共产党党建的“灵活性”与“适应性”进行了深入的分析[39]。

(四)关于日本共产党理论探索的研究

朱艳圣对冷战结束后“日本社会的精英社会主义运动”以及“日本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理论的新探索”进行了研究。朱氏认为：“冷战后的日本社会主义运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发展困境，以日本社会党和日本共产党为主的社会主义政党的基本理论、政策等进行了较大的调整或转型，从而出现了新的变化，尽管这些调整或转型遭遇了一定的挫折，但日本社会主义政党仍然坚持继续寻求和探索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40]“日本共产党对其三大文献即《日本共产党党章》《日本共产党纲领》《自由和民主主义宣言》作了重大修改，涉及日本共产党关于社会主义的一些基本理论，如党的性质、社会主义革命论、社会主义的基本观点和主张、政权问题、关于建设社会主义的经济理论和政策以及未来社会等”。“日本共产党对这些问题的探索对于社会主义理论的发展尤其是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何走社会主义道路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41]。

曹天禄对日本共产党的“市场经济模式社会主义”理论、“资本主义框架内的民主改革”论、20世纪日本共产党理论与实践的基本经验[42]，以及日共领导人“不破哲三的思想”[43]进行了深入研究。曹氏认为：“‘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模式是日本共产党对未来日本社会主义经济制度进行探索的结果，其实质是借用资本主义的全部成果和价值，‘在资本主义框架内进行民主改革’，满足国民需要的一种‘混合经济’模式。”[44]“‘资本主义框架内的民主改革’是日共在新世纪对‘日本式社会主义’道路探索的最新选择，其核心是在21世纪早期通过建立多党执政的‘民主联合政府’，在资本主义框架内进行民主改革，使日本直接进入社会主义。”[45]“实现马克思主义本土化和革命方式时代化”“增强阶级基础和扩大党的群众基础”“正确进行党内斗争和建立最广泛统一战线”等都是日本共产党自身不断发展、壮大的宝贵经验[46]。

徐万胜总结了冷战后日本共产党理论路线调整的具体内容，阐释了日本共产党选举业绩的波动状况及原因，并指出日本共产党的政治在21世纪初期政党政治的演变中具有不可或缺的意义[47]。

门晓红对当代日本社会主义思潮和日本共产党的核心价值观进行了研究和总结：“纵观日本共产党成立以来的历史，由于受不同历史时期国际、国内形势的影响，其理论和政策与建党之初时相比都发生了一些调整和改良”[48]；而“让人民成为国家真正的主人”以及追求“生存自由、市民政治自由和民族自由”是日本共产党的一贯价值追求[49]。

王一凡对日本共产党在新世纪里关于日本式社会主义的新探索进行了研究，认为“进入新世纪以后，日本共产党加快了马克思主义本土化探索的步伐，无论是其指导思想还是实现社会主义的道路，甚或是对未来社会主义的构想，与以往相比均有非常明显的变化”[50]。

(五)关于日本共产党在日本国内影响力的研究

巴殿君对20世纪90年代末日本共产党在政党政治中的作用进行了分析和总结后认为：“日本共产党凭借合法地位和权利，一直保持活跃状态，将政党政治体制内的议会斗争和议会外的社会大众运动有效结合起来，扩大了自己的力量和影响，在日本政党政治中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51]

朱艳圣对冷战以后日本共产党的发展及影响力进行了研究，认为“冷战以后日本共产党在经历短暂的挫折后又迅速崛起，在整个日本政治趋于保守化的环境下日本共产党的跃进可以说是在日本政坛刮起了一阵清新的空气”[52]。

田雪梅以日本国内2004年的第20次参议院议员选举为例，对日本共产党的影响力作了一定的检讨。她认为日本共产党如果想在日本政坛具有更大的影响力，就必须“在宣传、组织、动员及人才的培养方面积极适应信息化时代选举形式的要求，竭尽全力提高党的形象，扩大影响和号召力”[53]。

薛丹夏以日本共产党两次反对《美日安保条约》的效果对比为切入点，对日本共产党在国内的影响力进行了实证研究。薛氏指出：“只有其自身发展好了，力量强大了，日本共产党才能在日本国内具有更好的影响力。”[54]

门晓红在回顾日本社会主义思想发展历史、分析社会主义思想发展现状的同时，对日本共产党在国内思想意识领域的影响力进行了深入而全面的研究，认为“日本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坚定信仰和对未来社会的美好憧憬是值得其他国家共产党学习和借鉴的”[55]。

辛绍军、刘思宇则认为尽管日本共产党在日本国内意识形态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但“面对着国际社会的种种压力以及经济全球化和技术革命带来的巨大挑战，日本共产党要想在国内意识形态领域的影响力进一步有所提升，就必须做出更大的探索和努力，以探索出一条真正适合日本国情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56]。

四、几点总结与反思

就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整体状况而言，无论是从学术成果总数的丰富性而言还是从成果形式的多样性分析，研究成绩都是显而易见的。然而，从今后进一步推动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角度出发，我们在看到既有成绩的同时更要看到问题、寻找不足。综观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整体进展，其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研究的理论视野还有待于进一步拓展。从既有研究成果的理论视野分析，目前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的研究主要局限于政治学的理论视野，而现代学术研究已经进入了多学科理论融合、交叉的时代。因此，在今后研究实践的具体开展过程中，国内学术界除了继续从政治学的理论视野出发外，还要适当引入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哲学等相关学科的理论视野，以多学科理论视野的融合、交叉之力才能将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研究的实践引向深入。

其次，研究内容还需要进一步丰富。如前所述，从目前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学术成果的内容指向分析，冷战结束后日本共产党的转型与发展是国内学界研究最为集中的问题，而与之相比，日本共产党的反战表现及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关系的研究方面则要薄弱得多。这就呈现出了国内学界研究日本共产党问题上问题意识的人为选择性和研究成果内容分布的不均衡性。其实，除了目前国内学术界所集中研究的上述三个方面外，日本共产党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内容值得研究。另外，即使就目前为止国内学术界研究日本共产党所围绕的三个方面的研究而言也都需要进一步的深化，尤其是日本共产党的反战表现及中日两国共产党党际交往这两个方面的研究还较为薄弱。

再次，研究的队伍也有待于进一步壮大。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的研究虽然已经取得了为数众多的研究成果，但从研究群体的角度来看还有很大不足。参与研究的作者群体为数不少，但以日本共产党研究为稳定研究方向的学者却屈指可数。其他大多数作者群体均不是研究日本共产党的专门学者，而且其研究成果的整体水平有限，他们所发表的研究成果在内容上也往往存在较大的重复性。

总之，希望今后国内学术界对日本共产党的研究在理论视野进一步拓展、研究内容不断丰富、专职型研究队伍不断壮大的基础上，取得更大的发展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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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and Reflection of the Domestic Academic Research on the Japanese Communist Party Since the 1980s

XIE Zhongqiang

(InstituteofMarxism,ShanxiUniversity,Taiyuan030006,China)

Since 1980s, based on the important academic and realistic concern, the domestic academia carried out an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Japanese Communist Party. The research is mainly about the anti-war manifestatio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Japan, the relations of Japa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Japanese Communist Party. Despite of the great progress achieved, on the whole, the study in future is yet to be continued and deepened.

domestic academic circles;study on the Communist Party of Japan;review and reflection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China Postdoctoral Science Foundation funded project)第58批面上项目(2015M581321)； 2016年山西省软科学计划课题“科技创新支撑抗战文化宣传与山西旅游业跨越发展研究”(2016041020-3)之成果。

2017-03-07

谢忠强(1980-)，男，山东沂水人，山西大学副教授，博士后，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史。

10.16396/j.cnki.sxgxskxb.2017.05.005

D33

A

1008-6285(2017)05-001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