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畸人》的空间叙事研究

陈 云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230601

《小镇畸人》的空间叙事研究

陈 云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230601

在当代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空间转向”的大背景下，为进一步探索空间叙事在小说叙事构建中所发挥的独特作用，以舍伍德·安德森的成名作《小镇畸人》为研究对象，结合空间叙事理论，分别从故事的物理空间、文本的形式空间以及读者的心理空间等方面分析了小说所展现出来的空间叙事特点。指出作者对空间元素的成功运用打破了传统的线性叙事，更好地展示了无序而复杂的现实世界。同时，作者还综合运用反复、控制叙事节奏等技巧，让读者更多地参与到作品意义的建构中，帮助读者构建复杂而立体的心理空间，加深读者对作品内涵的理解。

《小镇畸人》；空间叙事；物理空间；形式空间；心理空间

1 问题的提出与理论辨析

安德森是美国现代小说的开创者之一，其新颖的创作手法以及自然而简约的语言风格对海明威、福克纳、斯坦贝克等诸多美国现代作家都产生了重要影响，被誉为“巨人们”的导师。安德森的作品包括长篇小说《温迪·麦克弗森之子》《前进的人们》以及短篇小说《小镇畸人》《鸡蛋》《林中之死》等，其中以《小镇畸人》最富盛名。该小说凭借其新奇的内容和独特的创作形式吸引了众多评论家的目光。但总的来看，对该小说的研究多集中在其孤独主题的表达[1]、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解读[2]、作品中象征手法的运用[3]等方面，而尝试从空间维度对该小说进行解读的却寥寥无几。《小镇畸人》以一种开创性的松散结构，通过选取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片段，成功地勾勒出了20世纪初社会转型时期美国中西部小镇居民的精神荒原。对安德森来说，传统的、按照时间顺序进行的、单一的线性叙事模式已经无法适应越来越复杂的现代社会，要想打破时间对叙事的影响，唯有诉诸于空间。于是，安德森在《小镇畸人》中，从形式到内容都大胆地运用了空间元素，就小说所取得的艺术成就而言，这种尝试无疑是十分成功的。

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弗兰克率先对空间理论展开研究，并在著作《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中创造性地提出小说的“空间形式”这一概念。弗兰克分别从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两方面对小说的空间形式进行论述，认为“二十世纪的作家表现出了对时间和顺序的弃绝，对空间与结构的偏爱”[4]Ⅱ。而对读者来说，“空间形式小说是由许多分散而又互相关联的象征、意象和参照等意义单位所构成的一个艺术整体。每一个单位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它本身，而且也在于它与其他单位的联系。因此，读者必须在与整体的联系中去理解每一个单位”[4]Ⅲ。

按照弗兰克关于空间理论的定义，《小镇畸人》无疑是一部成功的空间形式小说。本文拟从故事的物理空间、文本的形式空间以及读者的心理空间三个方面对小说的空间叙事进行解读。

2 故事的物理空间

所谓的“物理空间”，其实就是事件发生的场所和地点[5]563。它们不仅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也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主题的表达与人物的塑造，推动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作者将《小镇畸人》的故事背景设置为普通的美国中西部小镇——温斯堡，也正是因为普通，它才具有代表性。从作品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温斯堡其实就是当时美国社会的缩影。温斯堡的居民所经历的内战后精神世界的荒凉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美国人民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偏僻的小镇不同于繁华的大都市，它有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和特定的文化传统。昔日的温斯堡镇有农场有果园，人们在土地上进行辛勤地劳作，到了周末，便会去社区的教堂做礼拜。这样的生活对他们而言，虽然枯燥，却也简单。但也恰恰是这种简单让他们在面对复杂多变的新环境时缺乏经验。当汤姆·福斯特的祖母时隔50年尽费周折回到家乡时，对汤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温斯堡。你在这儿的日子恐怕不好过”[6]194。由此可见，近几十年小镇的变化之大。小镇因处于相对偏僻的地理位置，信息闭塞，就如同生活在其中的居民，因自身有限的经历和认知，总是局限在一定的经验世界中，无法与外界进行交流。小镇的居民有他们温暖、善良的一面，这明显与小镇简单的生活氛围有关，暮色中的小镇总是给人一种宁静、美好的感觉。但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人们的生活方式不断发生改变，紧随其后的便是观念的改变。一方面，他们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另一方面，他们又无法逃避多年来形成的宗教信仰，于是陷入矛盾之中。就像小镇本身一样，它有自己的传统和风俗，但是它又无法拒绝来自工业文明的影响。于是，新旧事物同时存在于有限的空间中，而物质空间的变化势必会影响居住在其中的居民。人们旧的价值观受到冲击，却又无法建立新的价值观，造成精神上的无所适从。所以说小镇这一空间意象是“畸人”形象的极佳表征。

不仅如此，作品中人物的活动通常也是在固定的空间中进行的。人只有在熟悉的环境中才会展示最真实的自己，一旦离开这个环境，就会感到不自在。作品中的人物所居住的房子要么是位置偏僻、远离人群，要么陈旧破败，这些意象无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空间是人物内心的反映，作者正是借这些封闭的空间来表现居住在其中的人物内心的孤独与封闭。值得一提的是，安德森在作品中不仅提到了封闭空间，还经常提到一些联通空间，如巷子、门廊以及窗户和车站。如果说封闭空间象征着孤独与隔绝，那么联通空间则意味着融入的冲动与沟通的可能性。

3 文本的形式空间

龙迪勇在《空间叙事研究》一书中将“形式空间”定义为:叙事作品整体的结构性安排(相当于绘画的“构图”)呈现为某种空间形式[5]563。由多条线索构成的复线叙事模式本身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形式空间，相比较因果—线性叙事模式，这种模式似乎更能体现世界的真正复杂性。小说是以文字为媒介的叙事作品，而文字的叙述不可避免地呈现出一定的时间顺序。因此，在一定的文本空间内，对同时发生的各种事件，传统作家似乎只能按照先后顺序进行描述。但是，很明显这种继时性描述并不符合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情况。为了打破对时间顺序的依赖，一些现代小说作家开始在他们的作品中追求一种空间化的结构形式，以期更好地描绘经验世界。

安德森在《小镇畸人》中便抛弃了以单一人物为主要线索的叙事模式，转而采取一种最适合美国的“新的散漫的体裁”[7]Ⅴ。全书共由25个小故事组成，每个故事的主角都不同(一个故事的主角可能会以配角的身份出现在另一个故事里)，且故事之间没有一定的逻辑联系，完全可以分开阅读，甚至有评论家将其归为短篇小说集而非一部完整的小说。但实际上，这种看似松散的效果正是安德森所刻意追求的。这些故事就像温斯堡小镇上分散的建筑物一样，因为共同的主题而统一于小说之中。整部小说给读者的感觉，就像一本纪念册，每个故事都像是其中的一张明信片，传达着小镇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国著名的文学空间理论研究学者龙迪勇对这类特殊的小说形式进行了专门探讨，他认为“在文学艺术发展史上，确实有那么一类特殊的叙事作品，其构成文本的所有故事或情节线索都是围绕一个特定的主题或者观念展开的，它们之所以被罗列并置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它们共同说明着同一个主题或观念”，并首次将这类叙事命名为主题—并置叙事[5]176。

安德森在小说的一开始就向读者点明了主题：因为封闭，小城中的每个人都把自己形成的经验或掌握的知识看作真理。而恰恰是这些真理，将他们变成了“畸人”。作为社会群体中的一员，人们无时无刻不处在与他人各种各样的联系之中，并从这些联系中获得对自我的认知。小镇中的人物往往因为过去的经历而形成一些片面的认知，并企图利用这种认知模式去应对复杂的现实生活，却在现实生活中寸步难行，无法找到出路，进而变得压抑。比如，在《手》这篇文章中，主人公飞翼·比德尔鲍姆是一名青年教师，他待人温和又极富爱心，因而深受学生的爱戴。“他说话时，声音会变得柔和，充满乐感，蕴含着爱抚之情。在某种程度上，这语调，这双手，这抚摸肩膀和头发的动作，是一个教师试图把某种梦想送进少年心田的努力的一部分。”[6]12“他的手指轻轻地拂去了孩子们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他们也渐渐开始幻想。”[6]12但是，因为他表达爱的方式与传统的教育方式不同，引起了人们的误解，最终被赶出镇子，还差点被打死。逃到温斯堡镇的飞翼·比德尔鲍姆从此开始了远离人群的独居生活，并且总是处在胆惊受怕和不安之中。独自生活了20多年，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年轻的记者乔治。他告诉乔治：“你必须把学到的一切统统忘掉，你必须学会幻想。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对外界形形色色的喧闹置若罔闻。”[6]11因为他是这些“喧闹声”的受害者，“尽管他弄不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总觉得这双手是有过失的”[6]14，于是，他总是试图将那双“富有表现力的、活泼的”[6]8手藏到口袋里，并且只有在黑暗中看不到手的时候才能获得平静。可以说，被赶出学校这件事成了飞翼·比德尔鲍姆人生的转折点，这次痛苦的经历让他对美好生活失去了信心，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变得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再也不负往昔的风采，虽然只有40岁，看起来却像60多岁。

再比如《思想者》当中的主人公塞思·里士满。孩提时代父亲的意外死亡以及随之而来的流言让他变得沉默寡言，少年老成。文中描写到：“城里人们的议论以及大人和男孩们对他出自本能的尊敬——正如所有的人都尊敬沉默者——影响到塞思·里士满对生活和对自身的看法。”[6]115他始终觉得自己无法真正融入到小镇的生活当中，每每有了想法也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即使说出来的也是心不对口，这种矛盾的心理在他与海伦·怀特的交往中可见一斑。收到海伦的情书并知晓她的心意时，塞思的内心是十分雀跃的，“他觉得这样真好，城里最富有和最漂亮的姑娘爱上他了”[6]115。但是，他从来没有对这些书信作出回应。和海伦一起散步时，明明很后悔自己打算出远门的决定，想要和海伦一起继续留在镇子上，说出口的却是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多么的重要和意义非凡。最终，当海伦真得以为他毫无留念而独自伤心离去时，他又觉得海伦会和镇子上的其他人一样，对他另眼相待。其实，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下，塞思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而又脆弱，他十分在乎他人的眼光，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最终只能像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外壳里，变得越来越孤独。

小说中的其他人物，无论是“虔诚”里因自己是女儿身而受到父亲忽视、得不到关爱的杰西·露易丝，还是“尊敬”中被妻子欺骗、受到丈母娘侮辱，从此憎恨所有女性的沃什·威廉斯，亦或是“孤独”里想要在大城市实现自己的理想却差点在他人的批评中丧失自己的年轻艺术家伊诺克·鲁滨逊，都或多或少地困于过去的经验和经历之中，屡屡在现实中碰壁找不到出路，最终成了世人眼中的“畸人”。小镇的历史传统和地理环境于无形中影响着其中的居民，而居民的行为方式同时也营造了小镇特殊的人文氛围。通过主题—并置叙事这种特殊的叙事形式，安德森得以将这群有着相同特质的人物都安排在温斯堡这个远离文明中心却也同时受到工业化和城市化影响的中西部小镇，突出了现代社会的“异化”主题。

4 读者的心理空间

在《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一书中，弗兰克提出了故事空间和形式空间之外，还提出了读者的心理空间也是构成小说空间叙事形式的重要因素之一。读者的心理空间“并不是日常生活经验中具体的物体或场所那样的空间，而是一种抽象空间、知觉空间、虚幻空间”[5165]。“而读者心理空间形成的过程，本质上是读者积极参与和构建作品情节的过程。”[8]现代空间形式小说往往没有完整的情节线索和清晰的逻辑关系，而仅仅靠许多分散的而又相互联系的意义单位构成。要想读懂空间形式的小说，首先必须将其看作是一个整体，不仅要理解单独的意义单位，还要从与整体的联系中去理解这些意义单位。这就要求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要做到主动参与，同时还要反复阅读，如此方能在全面把握小说结构和文本内容的基础上，将各个分散的意义单位串联起来，从而理解作品的隐含意义。但是，因为文字是时间性的、线性的叙述媒介，所以要想在时间的延续中把握作品中空间形式，实非易事。在《小镇畸人》中，安德森便运用了多种叙事技巧，如反复和控制叙事节奏来帮助读者构建立体而复杂的心理空间。

首先，安德森利用特定地点的反复出现，让读者的视野始终聚焦在温斯堡镇这个固定的故事背景中，以此来保持作品的统一性和连续性。其中，“瓦恩河” 和 “主街” 以及“新威拉旅店”等作为故事的发生地和参考系多次出现在小说之中。例如，新威拉旅店一开始在“母亲”中作为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出现，对于这间旅店，作者写到：“她(伊丽莎白)在凌乱破旧的旅馆里四处转悠，了无生气，眼睛老盯着褪色的墙纸和破地毯。”[6]21“旅店根本不赚钱，永远濒临倒闭，他一门心思捉摸着如何让自己从中解脱出来。他把那栋老房子和住在里面的女人看作是失败和无可救药的东西。”[6]20“由于太破旧，旅店始终处于亏损状态，她觉得连自己都破破烂烂的。”[6]24通过这些描写，读者不难发现，其实旅店就是伊丽莎白人物形象的空间表征物，破败的旅店暗示了伊丽莎白糟糕的生活状态，以至于在“死亡”中，当伊丽莎白满心欢喜地从里菲医生的诊所出来时，却在转角看到旅店灯火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差点跌倒在地。除了是伊丽莎白的家之外，旅店还分别是“高尚”中沃什·威廉斯和“异想天开的人”中乔·韦林的栖身之所。当读者在“高尚”和“异想天开的人”中再次读到旅店时，很容易联想到前文中关于旅店的描写，进而将故事中的人物联系起来。而瓦恩河和主街更是在多个故事中反复出现，时刻为读者提供空间上的参考，帮助读者在头脑中形成立体的空间画面。有人甚至根据小说中的空间参照画出了详细的温斯堡镇地图。除了反复出现的地点之外，小说中有的人物也在不同的文章中多次出现，其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便是乔治·威纳德，他几乎和所有人都有交集。乔治的年轻、善良以及职业的特殊性吸引着镇子上的“畸人”，使他们愿意向他袒露心声。通过乔治这一核心人物的反复在场，读者可以将整本书的故事很好地串联起来，全面了解小镇的人文环境。此外，在与他人的不断交流中，乔治逐渐对生活、对人性有了更加深刻而全面的认识，所以整本书的叙事也可以看作是乔治从不谙世事到走向成熟的过程。

除了运用反复之外，安德森还通过控制叙事节奏来影响读者心理空间的构建。在《小镇畸人》中，对人物的生平，作者往往只进行简单的概括，而对人物生活中的某些重要场景却进行十分细致的描写，这样一来，就淡化了读者的时间意识，让读者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人物本身而不是情节上面。例如，《出走》这个故事的情节其实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乔治离开温斯堡，很多人来给他送行。但是，文章中作者却不厌其烦地对乔治走之前周围的场景进行了描写，“乔治蹑手蹑脚地走过那张床，静静地出了门，来到了大街上。天快亮了，东方出现了一抹粉色的朝霞，阳光也渐渐绽放出光芒，天空中还有星星，正调皮地眨着眼睛”[6]226。通过这段描述，读者仿佛可以感受到一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要去外面闯荡时，那股子兴奋与雀跃之情。而紧接着在下一段，作者又写到“在崔尼恩山那边有一片开阔的田野，那些田地属于住在镇子上的农民……春天时，田野绿了，那又是一番不同凡响的景色。田野成了一片绿油油的海洋，人们就像昆虫一样，在那里飞上飞下”[6]227。与前一段相比，这段描写更多地透漏出乔治临行前对故乡的不舍与留恋。这些极为细致的场景描写让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甚至出现停滞，让读者在阅读时更多地停留在对空间物体的感知上，而对具体空间物体的感知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物的心理状态。如此一来，读者便更能了解乔治走之前内心世界的矛盾之情，即使他本人可能尚未认识到。再比如，谈到沃什·威廉时，作者先是写到“沃什·威廉曾是一个勇敢的人，后来他遭到一件事让他痛恨生活，用诗人似的放纵来痛恨生活。他最恨女人。他管她们叫婊子。他对男人的感情要好一些”[6]103。读者读到此处不禁会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沃什·威廉如此痛恨女人。但是，作者接下来却没有直接讲述沃什·威廉的故事，反而穿插了电报员遭到银行家太太投诉却相安无事的事件以及总有些人向电报员致敬的轶事，进一步激起读者的好奇心，引发读者的猜测和联想。作者仿佛了解到读者心中所想，在下一段写道：“沃什·威廉过去也有妻子。当他还是个小伙子时，在俄亥俄州但顿城和一个女人结了婚。这女人瘦高，蓝眼睛，金发。那时的沃什也算一个英俊青年。他对这个女人完全的爱，就像后来他对所有女人完全的恨。”[6]104就在读者以为就要知道事情的始末时，作者又一次中断了故事的叙述，让读者的期待再一次落空，而转向乔治和沃什·威廉的交往细节之中。最后，通过沃什·威廉对乔治的叙述，读者终于了解到发生在沃什·威廉身上的故事。这种时而紧张、时而缓慢的叙事节奏，大大激发了读者的兴趣，提高了读者的主观参与度，让读者的获得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

5 结 语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小镇畸人》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之高的艺术成就，主要得益于安德森本人在叙事中对空间元素的大量运用。首先，在作品内容上，作者着力描绘了社会转型期的西部小镇，并借此阐释现代社会中的“异化”主题；其次，在作品形式上，作者更是独具匠心，采用“桔瓣式”的叙事结构，看似松散实则统一，进一步强调主题。最后，作者还综合利用各种叙事技巧，提高读者的参与度，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走近“畸人”，甚至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1]张俊.孤独的人孤独的城：解读舍伍德·安德森的《小镇畸人》[J].湖北教育学院学报，2006，23(10)：1-3

[2]孟佳莹.《小镇畸人》中的女性形象解读[J].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2010，26(3)：48-49

[3]唐静静，陈原艳.从《小镇畸人》看舍伍德·安德森的表现主义艺术[J].六盘水师范学院学报，2013，25(2)：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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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龙迪勇.空间叙事研究[M].北京：三联书店，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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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Zhang Qiang.Preface：Winesburg,Ohio[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8]宁妍，唐毅，颜海璐.《赫索格》中的叙事艺术与读者心理空间构建[J].东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4(1)：25-28

[9]弗兰克.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C]//秦林芳.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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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永近)

10.3969/j.issn.1673-2006.2017.01.016

2016-11-15

陈云(1991-)，女，安徽合肥人，硕士，研究方向：美国文学。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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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06(2017)01-006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