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9日开始,一个网名为“Master”的神秘围棋手在围棋对弈网站——“弈城”登录,连续打败包括柯洁九段、朴廷恒九段、古力九段、聂卫平九段在内的众多顶尖高手,取得60连胜的绝世战绩,引发强烈关注。
2017年1月4日晚间,神秘的“Master”终于揭开了庐山真面目,宣布自己就是在2016年3月与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进行人机大战,并以4:1的总比分获胜的人工智能AlphaGo,而此次代“Master”落子的正是AlphaGo团队的黄士杰博士。
近年来,人机大战不断上演,人工智能的出色表现令人称奇,它们在短时间内推翻了人类棋手花了漫长时间积累起来的知识体系,中国围棋国家队主教练俞斌甚至断言:“它已经超越了人类围棋。”与此同时,关于人工智能的各种担忧也不断发酵,诸如人工智能的“奇点”已经到来、人类被逼到“墙角”、人类尊严已难捍卫等评论在表达对人工智能敬畏的同时,也表达了对人类的哀怜。
面对人工智能的胜利,人类不能只有恐惧
人类一度将象征人类智慧的棋类竞技视为人工智能不可攻陷的领地。然而,自1997年超级电脑“深蓝”战胜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特别是去年AlphaGo以绝对优势战胜韩国棋手李世石以后,这块领地也开始丧失了。对于超强的人工智能,人们难免会有恐惧感,甚至有人忧虑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类。但是,这样的认识是肤浅的,忧虑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无益的。当下更重要的是,应该搞明白自己能做什么。
人工智能的胜利,让人类幡然醒悟:以人类的智力水平和历史经验,很多人们以为是真理的东西,在一个更大的智力尺度下,很可能都是错的。正因为如此,这意味着人类必须不断学习,不断提高认知,不让自己囿于自己给自己或者别人给自己划定的边界里。人类原以为,在智识的领域,普通人和智者之间也存在着无法逾越的山峰。正因为差距巨大而不可逾越,所以很多人安于智识上的愚昧和贫穷。但是现在,这些鸿沟正在填平,这些山峰正在崩塌,在人工智能所呈现的阔如大海的未知面前,每个人都有机会乘着一艘小船去发现属于自己的新大陆。人工智能即将横扫一切,无知的人感到恐惧,理性的人感到兴奋。因为“你们之前所学的都是错的”,即使看上去我们已经相差悬殊,但其实仍是站在差不多同样的起跑线上。未来世界里,机会属于乐观而且努力的人。
人与人工智能,将是一个合作的关系
从心理学角度讲,人类完全没必要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感到恐惧。人类的智能是极为复杂的集合体,人类在发挥智能时,除了按一定程序、方法处理特殊事项,还能自觉地跳出事件本身,考虑所作所为的意义,即人类对自己的行为有明确的意识,而机器则不具备此种能力。正如温度计能精准测量温度变化情况,但绝不能因此就说它了解何谓“温度”。
尽管AlphaGo下的每步棋都符合下棋规则,并且最终还获胜了,然而这依然不足以表明其懂得了下棋。于它而言,下棋的每一环节都被转换为特殊的操作代码,这些代码足以保证其达到设计者预期的结果,可它仅仅是在程序上实现了设计者的意图,却未能超越繁琐的工序,产生直观、综合的“下棋”意識。无论人工智能如何发展,机器也不能获得一种自我意识,它们只能按照指令行事。也就是说,在更为关键的、没有明确规则的生活、学习及劳动场景中,人工智能离人类还差得远。这就意味着,人与人工智能,将是一个合作的关系,人类不必感到恐惧。人工智能有助于将人类从重复性劳动中解放出来,让人类得以进行更多创造性的工作。正如柯洁在悲观表达之后,紧接着说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们棋手将会结合计算机,迈进全新的领域,达到全新的境界。新的风暴即将来袭,我将尽我所有的智慧进行终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