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疯狂动物城》管窥英文电影的反讽艺术

宋颖

(广东松山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韶关512126)

从《疯狂动物城》管窥英文电影的反讽艺术

宋颖

(广东松山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韶关512126)

反讽起源于西方戏剧，现已成为英文电影作品中常见的修辞形式，它通过批判或内省的冲突方式激起观众的共鸣，引发观众的深思。文章试图以2016年最受欢迎的动画电影之一《疯狂动物城》为例，分析其独特的反讽效果，管窥英文电影中妙趣横生的反讽艺术。

《疯狂动物城》；英文电影；反讽艺术；符号反讽；偏见

一、取材《疯狂动物城》的意义

《疯狂动物城》是顶级电影公司迪士尼的第55部动画作品，由里奇.摩尔执导的这部超诚意3D动画耗时三年完成。为了解各种动物的特点和习性，制作团队历时18个月走访动物学家，对动物进行细致观察，因此片中动物的生活形态活灵活现。《疯狂动物城》英文名为《Zootopia》，希腊文词根“topia”表“地方，“场所”。而英文词utopia，意指“乌托邦”，美好理想的社会。它似是人类社会的缩影，动物都随心而活，不分种族地生活在一起。影片中性情温和的兔子朱迪出生在兔子村，世代以胡萝卜种植为生。她从小爱打抱不平，胸怀惩恶扬善的理想，立志从警却受父母劝阻，经重重挑战后当上警察，遇到了奸商狐狸尼克，对查案跃跃欲试又受到领导百般刁难，最后联手尼克突破困难，侦破动物失踪案。该片情节生动，动物角色设计巧妙，对白有趣，引爆世界票房，其中折射的种族偏见被媒体热议，外媒甚至将其与当红美国总统竞选人川普的种族偏见对比讨论。该片产生的巨大反响与其突出的反讽艺术无不相关。因此，以该影片为材管窥英文电影的反讽艺术不仅能为电影爱好者提供赏析素材，还分析反讽在英文电影中发挥的作用。

二、英文电影中的反讽

反讽研究大致分为语言学与非语言学。反讽研究中，学者讨论得出的共性是：反讽的深层结构隐含某种否定或矛盾，它暗示批评，对它的产出与认知要借助共享背景知识。（曾衍桃，2004）。语言学家Searle认为，不同阶段的研究者既对反讽作纵向考察，还探讨反讽与谎言，笑话，幽默的横向关系。根据反讽在作品中的表现形式大致分为言语反讽，情景反讽和浪漫反讽，它是广泛运用于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的修辞手法。

作为英文电影中常见的语言修辞形式，反讽通过批判或内省的冲突方式激起观众的共鸣，引发观众的深思。国内对英文电影的反讽研究视角不一，或基于影片的叙事方式，电影对白，风格，或结合书籍和电影共建反讽比较，或通过言语行为，情景的表现形式展开分析。也有研究者对英文影片叙事策略作整体分析，综合反讽，戏仿和拼贴等叙事方式。基于语言反讽已拓展到多媒介符号，为扩大反讽符号接收者的普遍性，倪爱珍提出反讽研究应该基于普遍性更广的符号修辞学上。英文反讽电影代表作《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了不起的盖茨比》等均为国内研究者就戏剧反讽，情景反讽等方面进行分析。在委婉的语言外衣下，电影作品展现了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以及对各种谬误的嘲讽。

三、《疯狂电影城》中的反讽

哈布.哈桑说：“当缺少一个基本原则或范式时，我们转向了游戏，相互影响，对话，会话，语言，反省——总之，取向了反讽。”反讽出现在各种符号领域，是符号文本被接收者解释出两个相互冲突的意义。符号表意包含文本意义，解释意义和意图意义，两两冲突即反讽（倪爱珍，2015）。反讽中，嘲讽的背后流露的是绝望的情绪，含泪和嘲笑。借用反讽的面具，营造幻想，掩饰愤怒和心酸。

（一）文本意义与解释意义的反讽

符号接收过程中，意图意义无法显现，接受者接触到的只有电影文本，文本本身不矛盾，但因接受者的社会文化语境解释而产生矛盾。反讽是语境对于陈述语的明显歪曲，反讽效果使得观众在正常的逻辑和接收符号中产生巨大的反差。（倪爱珍，2015）

《伊索寓言》中，狮子和老虎是森林的权威，狗忠诚勇猛，狐狸狡猾，兔子扮演胆小的角色，羊象征着弱小，这符合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的符号。而在《疯狂动物城》中，据统计，全片共出现各大洲共400多种动物，有姓名的动物超过了50种，其中典型代表食草动物朱迪是只棉尾兔（cottontail），她具有主题曲“Try everything”中与其“胆小”符号不相符的无所畏惧的精神，她克服身体素质束缚，在肉食动物中脱颖而出，成为警校优秀毕业生，成为警局中唯一的食草动物警察；另一个披着狡猾符号的狐狸尼克是赤狐，实则内心良善，重情重义，帮助兔子越过重重困难，侦破动物失踪案件。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在彪形的北极熊小弟簇拥下登场，“Mr.Big”本尊实则是鼩鼱——最小的陆生哺乳动物之一；外表柔弱的羊市长是只绵羊，而她实则是披着狼皮的羊——失踪案幕后黑手。影片的文本意义和符号接收者的解释意义产生了冲突，即形成了反讽。动物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反差，与观众文化生活中所接受的符号相悖，反讽效果明显。通过鲜明的拟人化的动物性格反讽人类社会中格式化，标签化的各种偏见，如种族偏见，身份偏见。观众为生动的情节捧腹之余，产生了深入的思考。

（二）言语行为的反讽

反讽的语义特征是语义反转，即一个意义翻转到对立面。它是间接表意行为，即一个符号文本可以同时解释出两种意义，如字面意义/隐含意义，字面意义/实际意义，表达面/意图面，外延意义/内涵意义，

影片开头以动物舞台剧开幕，描述的背景是这曾是弱肉强食，草食动物害怕肉食动物的世界。而兔子朱迪在舞台上对观众说:“I want to 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我要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狐狸嘲讽道：“This is the most stupid thing that I’ve ever heard.A bunny cop!”（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愚蠢的事,兔子警察！）。兔子朱迪的梦想让台下的观众忍俊不禁，她的梦想与观众的“兔子不能成为警察”的偏见产生冲突，她的自由气息愈浓，反讽特色就愈鲜明。

朱迪的兔爸兔妈也在台下露出难色，欲开导似是“追寻梦想，不走兔子寻常路”的朱迪。“Have you ever wondered why your mom and I are so happy?”,“Well,We gave up our dreams and we settled.That’s the beauty of complacence. You don’t try everything new,you don’t fail.”(“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你妈妈和我生活如此幸福？”，“那是因为我们放弃梦想，选择安定。看，这就是知足的福分，你不尝试新事物，就不会遭遇失败。”)

无论是兔子宿敌狐狸，还是兔子的父母，都认为兔子是草食动物，贴上不可能成为警察的标签，他们与普世积极改变自我的价值观相悖，为不同身份带有偏见。“放弃梦想，选择安定”又与史蒂夫.乔布斯名言：“Follow your dreams and don’t settle.”（追随你的梦想，不要选择安定。）形成强烈对比冲突，兔爸爸劝诫女儿放弃追逐梦想，反讽动物城里的动物身份偏见，这与主流的美国价值观“改变社会地位，实现人生梦想”形成冲突产生反讽效果。

（三）《疯狂动物城》的情景反讽

《疯狂动物城》的反讽还贯穿在电影的情景中。情景反讽指某种事态违反常情，与一般语料相反，有人称其为“情景的嘲弄”（李定坤，1994）。Littman和Mey将情景反讽依据转折次数分类为零次，一次，二次转折情景反讽。

兔子朱迪与狐狸杰克去交通局查车牌号，办事人员却是动物界中以迟缓著称的树懒。树懒的英文名为Flash（闪电），有着名不相符的拖沓办事效率。交管局里的拍照，盖章程序一一展现，它喝咖啡的杯子上印着“You want it when？”他需要用对话者5倍时间反应回答。影片情景中，狐狸杰克为了捉弄朱迪，在Flash输入车牌号的极慢速度中，讲了三个驼峰的笑话。闪电大笑的表情被“树懒化”放慢动作，成为网络经典回放。朱迪央求闪电加速查车牌“Please just focus on your job.”（请专心工作），而他继续与同事闲聊，待朱迪查完车牌，走出车管局大门，发现夜幕已降临。树懒作为交管局工作人员的低下效率，反讽现实生活中繁冗行政流程和的低下的办事效率。让观众惊喜的情景反讽还有黑帮老大“Mr.Big”，传闻极其凶残，让动物们闻风丧胆。当朱迪和尼克被他手下魁梧的北极熊带到他面前时，发现从转椅转过来的是一只鼩鼱，他仿照电影经典《教父》，身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小玫瑰，慢悠悠地拖着马龙.白兰度的意大利腔，说着《教父》里同样的台词:“我女儿的婚礼”。作为世界上最小的哺乳动物之一，鼩鼱却又以极其凶残闻名。在朱迪被处死之际，“Mr.Big”的女儿发现她竟然是救命恩人，朱迪因此而得救。该情景产生了一次转折反讽效果，情节颇具戏剧性。

结语：

《疯狂动物城》在影片角色和情景的设定中，通过符号反讽，言语反讽和情景反讽手法使情节生动有趣，使用独具魅力的语言为英文电影爱好者带来视觉上的盛宴，反讽效果能引人深思。

[1]Hassan,Ihab.The Postmodern Turn:Essays in Postmodern Theory and Culture.[M]Columbus.Ohio: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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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季欣.“反讽”的狂欢——中国青年网民“网络造句”现象的文化心理研究[J].中国青年研究.2013（09）:9-13.

[4]倪爱珍.符号修辞视域下的反讽新释[J].南京社会科学. 2015(5):117-123.

[5]漆良蜜.浅论电影的反讽手法[J].安徽文学.2008（12）:104.

[6]邱瑾.论《理智与情感》小说和电影中的反讽[J].外国文学. 2004（11）82-87.

[7]曾衍桃.40年反讽研究[J].学术研究.2005(10):139—142.

[8]曾衍桃.国外反讽研究综观[J].西安外国语学院.2004(3):3-7.

责任编校：于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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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534（2017）01-0039-02

宋颖，广东松山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典籍英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