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川
(福州大学,福建 福州 350100)
“两个和解”思想视域下的我国绿色发展理念
吴美川
(福州大学,福建 福州 350100)
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绿色发展理念,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的实然性的现实表达与实践。“两个和解”思想科学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是产生生态危机的原罪,只有变革生产方式,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才是克服生态危机的正确方式。这对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社会主义的中国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因此,我国应该从循环发展、生态文化、保护环境的制度设计及其全球生态环境共同治理维度上实践绿色发展理念,为努力走向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而奋斗。
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绿色发展理念
恩格斯在《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指出:“我们这个世纪面临的大转变,即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1]63。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的基本向度,这就构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平衡原则以及人与人关系的和谐原则。人对自然的关系就是人对人的关系,人对人的关系就是人对自然的关系。“两个和解”思想科学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是产生生态危机的原罪,变革生产方式,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是克服生态危机的正确方式。这对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社会主义的中国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两个和解”的基本向度
1.人类与自然的和解
和解的对立面是矛盾。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矛盾向和解转化的动态过程有着其深刻现实本位:一是自然界是人类的无机身体,人类的生存与生活离不开自然界的恩惠。“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自然界是工人的劳动得以实现、工人的劳动在其中活动、工人的劳动从中生产出和借以生产出自己的产品的材料”[1]158。二是自然界的复活离不开人类的实践活动。自然界的内在价值只有打上人类劳动的烙印才能彰显。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人类的“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501。实践是人与自然界交互作用的重要中介与桥梁。在其现实性上,实践就是社会。“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对人来说才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才是他为别人的存在和别人为他的存在,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合乎人性的存在的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人的合乎人性的存在。因此,社会是人同自然界地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的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地实现了的人道主义”[1]187,否则一切以纯粹自然表现的自然界对人类来说就是“无”。
2.人类本身的和解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生产关系囊括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指出,资本“把人和自然界的现实的本质力量变成纯抽象的观念”[1]246;人与人“是个性的普遍颠倒:它把个性变成它们的对立物,赋予个性以与它们的特性相矛盾的特性”[1]247;“坚贞变成背叛,把爱变成恨,把德行变成恶行,把恶行变成德行”[1]247。无独有偶,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对亚细亚的所有制、古代的所有制与日耳曼的所有制考察指出,落后的、停滞不前的生产力而由此决定的生产关系不足以促使人类的实践活动摆脱家族血缘束缚。而如何才能摆脱原始共同体的生产关系以及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马克思、恩格斯一致认为,只有对社会制度彻底性变革,即对私有财产积极扬弃的共产主义才是通达人类本身和解、人与自然和谐的唯一道路。“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矛盾的真正解决”[1]185。
(二)“两个和解”的基本原则
1.人与自然界关系的生态平衡原则
人与自然的和解,从较近与较远的后果看,都要求我们注重把握人与自然界关系的生态平衡。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指出,美索不达米亚的居民为获取耕地而肆意毁林开荒从而致使该地“一毛不拔”;阿尔卑斯山的意大利人无尽地砍伐枞树林而摧毁高山畜牧业的根基。面对日臻失衡的生态境遇,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一是对自然规律认识与利用的能力是生态平衡原则的理论前提。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面对自然规律的正确姿态就是“在于认识这些规律,从而能够有计划地使自然规律为一定的目的服务”[2]120。二是唤醒生态危机的意识是生态平衡原则的实践界限。“事实上,我们一天天地学会更正确地理解自然规律,学会认识我们对自然界习以为常过程的干预所造成的较近或较远的后果”[2]560。
2.人与人关系的和谐原则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人对自然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人的关系”[1]184。“对自然的掠夺也是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掠夺;环境恶化也是人类关系的恶化”[3]34。因此,人对自然界的关系是怎样的,人对人的关系就是怎样的,反之亦然。马克思从政治经济学维度中揭露人与人的关系的外化现象的表征正是资本,而资本的本质就是追逐剩余价值抑或对赢利的无限期求。追问这一外化现象的表征的实质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争夺与霸占抑或对社会关系的占有。这种“争夺”“霸占”与“占有”充斥着人类血与泪交融的历史。资本的原始积累及其资本的非现实性抑或异化就是对人类本应拥有的生活尊严的践踏,是对人类的生存的轻蔑,是对人类的生命的无视。法国思想家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一书中认为,利益的斗争、竞争与争夺是打破人际和谐关系的利器。“利益冲突越激烈,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嫉恨就越增长;人们表面上是相互帮助,实际上是不择手段地相互残害”“人际关系网中的每一个人都从他人的不幸中寻求利益”[4]205。
(一)私有财产是生态危机产生的原罪
资本主义发展史就是人与自然关系失衡与对抗的历史。“过去500年的历史实际是一个不可持续发展的历史”[5]74。 由于资本逐利本性,资本家按照自己的方式形塑了一个贫瘠的、坚硬的生态世界的容貌。“西班牙的种植场主曾在古巴焚烧山坡上的森林,以为木灰作为肥料足够使最能赢利的咖啡树利用一个世代之久,至于后来热带的倾盆大雨竟冲毁毫无保护的沃土而只留下赤裸裸的岩石,这同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2]562“资本主义经济……要不惜任何代价追求经济增长,包括剥削和牺牲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种迅猛的增长通常意味着迅速消耗能源与材料,同时向环境倾倒越来越多的废物,导致环境急剧恶化”[5]7。为此,私有财产的重要表征就是追求个体的利益。肆无忌惮、无节制地开发、摄取自然资源而由此留下严重的、扭曲的自然生态问题,资本作为一种重要经济的力量,生态环境的恶化在更大程度上是与其相伴相随的。因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以期依仗资本的力量以此修复、改善生态环境,显然,这是一种不真的事实。
(二)变革生产方式是改良生态环境的关键
在唯物史观看来,生产方式统摄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因此,生产方式的变革包括两个基本层面:一是生产力的变革;二是生产关系的变革。从生产力维度看,生产力的不断变革是改良生态环境的必要条件。而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改良现实的生态环境的重要工具。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中详细地阐释了这一自然资源利用的可持续性的思想。马克思认为:“机器的改良,使那些在原有形式上本来不能利用的物质,获得了一种在新的生产中可以利用的形态”[6]115。从生产关系的维度看,生产关系包括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而资本的逐利本性的驱使,决定了人与人之间含情脉脉的关系被折断,人与自然关系的合理的物质变换由此失衡,人与社会矛盾开始彰显。
(三)社会主义制度才是克服生态危机的制度保障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也有提及,共产主义是人和自然、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化解的药方抑或公式,是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的统一。由此,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阐发了社会主义制度在维护生态环境上的积极作用。一是计划性。共产主义是“按照共同的计划增加国家工厂和生产工具,开垦荒地和改良土壤”[7]53。二是无产阶级专政与民主的统一。“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7]52,“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7]52。通过遏制资本贪婪的本性从而致使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能够真正实现。三是科学性。只有彻底的理论,才能说服人民群众、关照现实生态问题,才能为人民群众所掌握从而变成一定的物质力量、精神力量、社会力量。四是人民性。这种能够克服生态危机的制度的根本价值立场就在于实现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幸福、安康抑或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在制度中深刻地体现人民公仆的思想。
以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为指导,坚定不移地巩固与完善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一方面,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摒弃昔日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完全不顾子孙后代的粗放型的发展模式。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发展观为指导,有计划、不盲目、尊重自然规律,合理、因地制宜地开发当地的自然资源,摒弃以GDP论英雄的肤浅的政绩考核评价体系,取而代之的是以绿色的GDP为政绩考核评价体系。注重经济发展的协调性、平衡性,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下能够实现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绿色性。另一方面,提高科技创新能力,促进循环发展。“科学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发现了那些废物的有用性质”[6]115。可见,以先进的科学技术助推循环发展、绿色发展,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以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为指导,坚定不移地加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创造与揄扬,从而唤醒与提高人民群众自觉地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科学意识。一方面,加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文学作品、影视等的创作,不断地以优秀的生态文化鼓舞人民大众,激发生态保护意识。另一方面,加强生态环境保护的教育。从幼儿、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不断地进行生态文化学习、领悟并且积极开展社会实践。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理论指导人类的社会生活的生态实践,不断地提高人类的节约意识、环保意识、生态意识。
以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为指导,坚定不移地加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制度建设。一方面,我国要不断地加强生态法律制度建设,放下姿态,抵制拿来主义,积极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态法律,取其精华为我所用。另一方面,加强政府的执行力建设。马克思主义哲学告诉我们,要敢于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这一科学武器,因地制宜地制定当地政府政绩考核评价体系,确保相关的生态法律能够落实。
以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和解”思想为指导,坚定不移地倡导全球生态环境共同治理,积极构筑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一方面,我国提出了“国家自主贡献”的主张。例如,在2015年11月我国在出席气候变化巴黎大会的庄严承诺,将于2030年左右使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并争取尽早实现。另一方面,我国积极同世界各国携手共同治理全球性生态危机。例如,2015年9月,我国宣布设立200亿元人民币的中国气候变化南南合作基金;2016年在发展中国家建立10个低碳示范区、100个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项目,努力推进清洁能源开发与生产、生态保护与修复、低碳智慧型城市建设等领域的国际合作。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 Giovannan Ricoveri.Culture of the Left and Green Culture[J]. Capitalism Nature Socialism, 1993(9).
[6] 让·雅克·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M].吕 卓,译.北京: 九州出版社,2007.
[7] 骆小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环境与生态环境双重危机的根源:访美国共产党主席约翰·巴切特尔[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5(6).
[责任编辑 郜春霞]
2016-10-29
吴美川(1992- ),男,福建三明人,福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现实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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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127(2017)01-00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