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静 代 春
★历史文化★
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
——以年中行事为例
何学静 代 春
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具有农时性、氏神性和神皇性三大基本特征。本文对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这些基本特征进行了分析,探讨了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文化渊源。
饮食象征文化;基本特征;文化渊源
文化是由人编织的意义之网,对文化的分析是一种探求意义的解释科学[1]。文化分析就是要探求对意义的解释,以此进入文化的本质深处。文化本质上是一个庞大的象征体系,人类在象征文化体系中繁衍生息,并以文化的象征意义来指导其行为活动。
饮食象征文化是一种有着特定形式和丰富内涵的文化现象[2]。饮食象征文化是饮食文化的子集,它主要指在饮食中,与食用的功能相比,更具有与社会生活、人生祸福有关的特定象征寓意的部分。它包括外在的符号性的对象(饮食物品)及这些符号所具有的内在意蕴(福凶祸吉之类)。饮食活动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方式,饮食活动在饮食象征文化中是作为象征符号而存在的。把饮食文化放在不同地域、民族等环境中,饮食文化就具备了表达该地域、民族特点的象征意义。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是日本民族在饮食活动中经验和文化的积累,是把饮食活动视为日本饮食文化的象征符号,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既具有饮食活动的文化行为,又包含有饮食象征的文化意义,是内容丰富、内涵多样的象征文化。与一般的饮食象征文化相比,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具有农时性、氏神性和神皇性三大基本特征。
本文以日本年中行事(即节假日)中的饮食活动为例,阐释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探寻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文化渊源。
(一)农时性
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农时性是指饮食活动只有在日本人认定的特殊的农事季节或特别的农事庆典中隐藏着象征意义,若离开了这个时间条件,饮食活动就不能作为象征符号来传递信息。农时性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存在的客观时间条件。日本是一个以稻作耕种为主的国家,日本人在农耕中得到大自然的恩惠,并通过对农耕饮食生活的细致观察形成了对农时的认知。伴随着农活的往复,日本人的饮食生活渐成了隐含农时节拍、农时节奏的社会性活动。也就是说,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的饮食活动需要在特定的农时范畴才能表达象征,只有在特殊的农事季节或庆典中才具有象征意义,而日常生活中仅为果腹的饮食活动则不具有象征意义。
日本人在农时进行的饮食活动是具有时间意义的象征符号,具有传递和表达时间象征意义的功能。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在农时性上的表现有两层含义。其一,原本只是为了满足日本人生理需要的饮食活动,当被放置在日本年中行事中,反映日本人心理需求和社会需求的饮食活动的价值就能得到彰显,这些价值能通过重要农事季节的更替或特殊农事庆典的举行而体现出来。例如,鱼作为日本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食物,在平时的一日三餐中并不具有象征意义,而在新年举家团圆的时候,鲷鱼作为一种节庆食物是日本人大为喜爱的,鲷鱼的发音是「たい」,与表达吉庆圆满的「めでたい」发音相近,吃鲷鱼便具有了可喜可贺的象征意义,表达了日本人对来年幸福美满的祈愿。其二,有些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只会出现在日本特定的农事季节或庆典中,而在日本人一般的日常生活中则不会出现。例如七草粥只会出现在日本新年期间,日本人认为新年伊始需要食用七草粥祛除邪气以求新年的安泰顺利,而在日本人的平时饮食中就难觅七草粥的踪迹,换句话说,七草粥是日本新年中具有象征意义的时令食品。日本人在循环往复的四季所进行的饮食活动具有农时性,包含着对自然时间的模仿,对生命更新、轮回等的理解。农时的象征意义能通过日本人年中行事中的饮食活动一览无遗。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这里将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饮食活动的时间范围限定在日本年中行事那些特殊的农事季节更替或农事的节日庆典中,并非是说在日本年中行事中所有的饮食活动都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日本人除了吃富含象征意义的食物外,也要吃其它不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如重阳节除了饮菊花酒之外,也要吃其他的饭菜。这些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是在年中行事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如果缺少了它们,年中行事的象征意义就无法表达或表达不全。而不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的有无或多少,并不太影响年中行事的进行。这也就是日本人在年中行事中花费心思和精力来筹备具有象征意义食物的缘由。
(二)氏神性
当维系生命、获取营养的基本饮食需求得到满足后,日本人自然会通过饮食的象征意义寻求增强体质、保持健康、延年益寿、尊老爱幼等更高精神层面的需求,这表现在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氏神性特征上。氏神性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存在的客观空间条件,现世与彼世能通过饮食活动这一空间桥梁完成家的代代延续。日本人在顺应四季生长收藏的自然往复中上演着人的生老病死。亲人在世保家护家,亲人离世后仍以另一种方式与家人生活在一起。氏神就是祖祖辈辈祖先们的灵魂融合体[3]。融入氏神的亲人的灵魂在离家人不远处的山林中居住,每隔一段时间去拜访子孙,常年庇佑家族成员。日本人认为,人死后其灵魂不仅不离开自己的故土,而且还要从故乡的山顶永远守护者子孙的生活,祈祷子孙的繁荣和勤勉[3]。氏神信仰对日本人的思维习惯和生活习俗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影响通过对幼者、老者、逝者给予的关怀、照顾、追念等不同情感的不同饮食活动表现出来。
作为媒介的饮食活动在人与神、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将人的生老病死中隐藏的家族相继延续的象征意义外显出来并完成象征功能。在日本年中行事中有「七五三」、「雛祭り」、「端午の節句」、「敬老の日」等尊老爱幼的节日。在「七五三」,3岁、5岁的男孩和3岁、7岁的女孩在随父母参拜完神社后,会被赠与印有松竹梅、千鹤、乌龟图案的礼品袋,里面装有红白相间的棍状的「千歳飴」,千岁糖无论从其包装、形状、字义都体现了父母对孩子茁壮成长的美好期望。古时的日本由于医疗条件有限,加之天灾、饥馑时有发生,孩子通常早夭。日本人认为未满七岁的孩子都是神灵托付给父母暂时照顾而已,一旦孩子过了七岁,就表明神灵将孩子永久的交付给父母养育,孩子从此能快乐的成长,进入崭新的人生进程。在「雛祭り」、「端午の節句」小孩会分别食用三色菱形年糕、圆锥形的米糕和粽子,在「敬老の日」老人们会享用饭团或高高盛满的米饭。这些糖果糕点等一方面表达对孩子健康、对老人长寿的良好祈愿,另一方面年糕、饭团、米饭等都是供奉给神灵的供品,被看作是神的食物,吃了这些食物能够获得神灵的神秘力量。人们认为节日的食物里寓存着无形的力量,人类的生命力、神和人、人和人之间相互的联系都能够通过食物获得[3]。神灵通过食物进驻到小孩体内,小孩由此得到神灵的护体,而老人被看作是即将成为神灵的生命体,进食供品能保障老人顺利成为新的神灵。
在日本年中行事中,日本人的氏神信仰在在对小孩、老人的关爱与关怀中得到充分体现,同时也表现在「御盆」(盂兰盆节)慰藉祖先中。「御盆」是把祖先请回家接受子孙祭祀的节日。在「御盆」人们会从四面八方赶回故乡追祭祖先,日本人在家祭祀祖先主要是依托神龛完成请神送神祭拜仪式的。日本人会在神龛上供奉黄瓜马(做成马造型的黄瓜)和茄子牛(做成牛造型的茄子)。他们还会用黄瓜和茄子制作成「水の子」供祭祖先,「水の子」是先将洗净的大米和切细剁碎的茄子、黄瓜搅拌,再将拌匀的食材放入水钵中的食物[4]。日本人相信祖先会骑着马回家,行李则由牛拖运回家,神龛上摆放的祭品能帮助祖先早早回家团员。日本人认为神龛是人神互通的方便形式,是日本人家中神圣的地方,只有将食物放在神龛处才能与日本人观念意识中的祖宗神灵搭建交流互通的平台,才能起到祈祷家人幸福、期盼诸神庇佑、祈求祖先保护的象征功能和意义。
通过上述「御盆」等节日中的饮食活动可以更加深刻地了解日本人的祖先观念、灵魂观念等。日本人认为灵魂的转换、轮回的转世是能够实现的,人死后灵魂能净化成氏神或降临到新生孩子身上,现世的人们为了感谢神恩举行迎神送神仪式。通过“神供”(即供奉给神灵的食物)或进食“神供”,人神之间的关系能够得到强化,人的生命力能够得到增强。家族繁衍相继的象征意义由饮食活动传递和传承,其间隐藏着日本人与日本社会群体的氏神信仰,潜藏着日本人共同的神灵观念。
(三)神皇性
神皇性是日本民族宗教信仰的集中表现,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又一特征。日本饮食活动在完成日本人个人生存与日本家族繁衍的象征功能的同时,传递出整个日本民族宗教信仰的象征意义。日本饮食活动通过适宜的环境、合适的建筑、相应的仪式等完成宗教信仰的象征功能。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传承离不开饮食主体的共同意识。日本民族的共同意识是指在日本社会中作为群体的绝大多数日本人普遍认同的价值取向和普遍具有的心理状态。格尔兹认为文化是公众所有的,因为意义是公众所有的[1]。日本民族的共同意识沉积在日本人的宗教信仰中,通过宗教仪式“祭”的形式体现。祭司是祭的执行者,是神的代理人。日本天皇被认为是神的侍奉者,离神灵最近的人类。由日本天皇主持的宗教祭祀在日本年中行事中占据重要地位,是日本人宗教信仰的集中表现。在「新嘗祭」和「大嘗祭」中,天皇既是政治君主,又是宗教职能者,天皇按照神的旨意主持祭祀,沟通人神、获取自然或超自然灵力的庇佑,具有祭政一致、神皇一体的象征意义。
「新嘗祭」是由天皇亲自主持的祭祀,有“神膳御亲供”和“御直会”两个重要仪式。前者是指天皇将当年获得的新米等食物供奉给天照大神及天神地祗,天皇与神座相对而坐,用竹筷将叶碗中的供物夹入叶盘中,向神供奉[5];后者是指天皇与诸神共同食用供品,天皇用竹筷三尝新饭,饮白酒四次,黑酒四次,酒盅一次一换[5]。日本民众认为稻米中蕴涵着诸神的积极力量,人消费稻米就能增强生命活力、获得自我更新。天皇供奉稻米和食用稻米象征着天皇通过进食供奉给神灵的新米从而获得神灵的积极力量,天皇借助神力能保障农事风调雨顺、保障民众安居乐业、保障国家安稳康乐。这一传统习俗于1948年由日本政府将其确定为「勤労感謝の日」。
「大嘗祭」是新天皇即位后初次举行的祭祀活动,发端于庆祝水稻丰收的宗教活动,后演变为新天皇即位时的收获祭。大尝祭比新尝祭更加隆重,有各种繁琐的准备,往往持续几个月。大尝祭的高潮是天皇向神座一一供祭用新米煮的饭、粥和用新米酿的白酒、黑酒。供祭多时之后,新天皇开始与神共餐,食新饭,饮新酒[5]。大尝祭中天皇祭祀的是天照大神,天照大神既是太阳神,也是皇室的祖先神。天皇作为祭祀者感谢天照大神给予稻谷以日光的照射,感谢天照大神赋予人们生命和维持生命的稻米。天皇作为能够接触神的祭司与神共进食,表明天皇具有通神的灵力,得神灵附体、得神灵辅佐、得神灵权威。祭祀仪式使天皇与天照大神一体,说明天皇是神的后裔,赋予天皇“现人神”的身份,祭祀使天皇成为了被祭祀者。换句话说天皇是主持祭祀的人和神,天皇既是祭祀的祭司也是被祭祀的神。原本是为感谢神恩庆贺丰收的原始宗教活动,演变为皇室祭奠祖神的仪式,演变为标榜天皇是神皇一体、王权神授的仪式。
日本年中行事中与天皇相关的饮食活动具有神皇性,日本自古有氏神信仰祭祀祖先的传统,日本民众相信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是日本氏族祖祖辈辈的共同精神领袖,是皇祖神降世,是被神格化的人,是以神的旨意统治民众。以天皇为祭司的国家名义的祭祀活动,能凝聚人心、促进团结、化解矛盾,这已成为日本民众共同认可的宗教仪式活动。「新嘗祭」和「大嘗祭」中的饮食活动作为宗教仪式的媒介,日本民众在天皇的带领下,通过一整套宗教仪式来拜祭天照大神和祖先,进行人神对话,祈平安、祈丰收、祈健康、祈长寿、祈繁荣等。由天皇主持的这些宗教仪式象征着人与自然或超自然之间的沟通、关系的加强,是一种祈福、减灾、避难的仪式,将人与自然或超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关联起来,表述了宗教祭祀的象征意义,完成了宗教祭祀的仪式功能。
日本人在饮食方面不断地做出选择、接受和给予的同时,创造并丰富着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是包含有日本人生理、心理、社会三重文化因素的群体性交往的生活方式,是日本人客观饮食活动与主观思维方式的有机组合,是日本人对日本社会群体的价值观认同和遵守的表现。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具有农时性、氏神性和神皇性三大基本特征,渗透着日本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蕴藏着日本人对自然、世界、人生的全面理解,隐藏着天人合一的深刻哲学思想。天人合一中的天即是自然,自然有两个维度,时间和空间。日本人在自然的更替中占据着时空、体验着生命律动,日本人融于天地时空的感受促使日本人在饮食生活中模仿和运用时空,日本人逐渐形成了具有一定模式和规范的时空认知。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农时性、氏神性和神皇性特征是时、空、人三个维度的有机统一体。日本饮食是日本人生活中具有丰富象征意义的文化现象,其中的任何活动都离不开时间、空间、人这三个要素,这三个要素是互为同一、相互关联的,不能对立、孤立的解读三者关系,否则饮食文化中的象征意义就无法表达或表达不全。
从时间的层面看,在日本文化中,三种不同类型的时间共存,即无始无终的直线-历史时间、无始无终的圆周上的循环-日常时间、有始有终的人生的普遍时间[6]。日本人认为历史是无始无终的,世界是生生不息的,在有始有终的生命过程中,人们的生产、生活、生命、灵魂寄身于这三种时间中。日本年中行事中的饮食活动是在周而复始、逝者如斯,在循环性与一维性的时序统一体的时间维度中进行,凸显着自然的农时性。自然是日本人赖以生存的环境,日本人为生、为继的食物都源于自然的农时性提供。自然在为日本人提供丰富食物资源的同时,自然在农事上的季节性约束限制着日本人的饮食活动。日本人依循自然四季的节拍而获得的食物带有农时性,所进行的饮食活动具有农时的节律。季节的往复更替使日本人饮食活动的象征意义附上了时间的属性,日本人的饮食活动附上了农时性。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的饮食活动是通过还原时间的面貌、遵循时间的规则来表达象征意义。
从空间的层面看,空间可以是神圣的,也可以是世俗的。神圣的是神灵居住的彼世,世俗的是活着的人居住的现世。柳田国男认为死者净化后的灵魂融合而成的氏神,不是存在于与现世相隔绝的另一个世界里,而是存在于与现世没有完全隔绝、离氏族居住地不远的山顶上[3]。彼世与现世是有联系的,可以通过空间媒介互通。日本年中行事中的饮食活动占据着特定的空间范畴,饮食活动的地点及食物的摆设是空间载体,是日本人开展神人交流、人际交往的空间媒介。日本年中行事中的饮食活动与空间环境是相互交应的,饮食活动是在日本人认定和划定的地点举行的,超出此空间范围饮食活动就失去了象征功能。在神宫神社举行的祭祀活动以及在家庭举行的饮食活动具备扩大神人交往、增强人际情感的象征功能。另外,年中行事中的饮食活动与空间环境具有配置关系,食物的摆设要放在神龛处,错放、乱放或不符合传统的摆放都不具有对应的象征意义。食物的摆设表达着日本民族对原始精神、原始生命的体味,充分体现出日本民族生生不息、充满激情活力的象征意义。神与人、主与客、尊与卑、亲与疏在神圣与世俗的空间范畴里保留着日本家族延续理念和宗教礼仪规范。
从人的层面看,日本人的思考方式、行为方式、伦理意识、宗教意识等深受信仰的影响。氏神信仰是日本家族相继的原型意识,神皇一体观念是日本人对自身宗教信仰的共同认同。这些意识形态塑造着日本人的生活和习俗,构建出日本年中行事的传统。日本年中行事中主题各异的饮食活动负载着象征的意义,能密切不同群体的人们的关系,增进人们的情感,并能将深埋在日本人内心深处的情感、价值观、心理状态等显露出来。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象征意义的表达是通过日本人的象征思维进行的,是通过日本社会个体或群体的相互交流完成的。饮食活动中的饮食主体通过客体性的饮食活动进行饮食主体之间的对话,饮食主体用不同的食物表达不同的心念,完成情感、思想等的交流。情人之间表达的是爱慕之情、家人之间表达的是关爱之情、朋友之间表达的是惦念之情,对神灵是敬畏之意、对祖先是祭奠之意。年中行事的饮食活动是传递人与自然、人与人情感和关系的社会性活动。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具有交际性的饮食活动,明确了日本人在其所属的日本社会群体里的身份地位,反映了不同性别、年龄、身份、地位的日本人之间的关系,调节了日本人与自然、日本社会群体之间的关系,承载着情感传递、人际交往、文化认同的社会功能。
在自然界中有太阳升落、月亮潮汐、春夏秋冬、生命轮回,人们通过这些可感知的自然现象和生命现象形成了对时空的认知。任何一个民族的象征表述体系都与那个民族的特定认知体系有关。日本人对天地时空的认知昭示着日本人与自然是合二为一的,是互为客体又互为主体的,是同生共长、休戚与共的。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深藏着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日本人对大自然的感觉和自身的心觉是和谐共鸣的,日本人在饮食活动中的心性、思考、活动等都与自然融洽相宜,日本人的生老病死和兴盛衰退与自然万物的枯荣现象和循环过程是相配合的,日本人伴随着自然时空的节律而循环返复。
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是日本人将饮食活动与其自身的观念意识有机整合而形成的一个人与物、物与物、人与人相互联系的系统结构。日本人用时间、空间编织的饮食文化是一个三维的意义之网。在这个意义之网中,日本人以饮食活动为媒介表达行动、情感、思想、价值等象征意义。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意义之网的经纬坐标,表现为农时性、氏神性和神皇性。本文从时、空、人三个维度对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进行了分析,对日本饮食象征文化中蕴含的文化渊源进行了追溯。这有助于理解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基本特征是扎根于日本饮食文化,日本饮食象征文化承载着饮食象征的职能,是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的标签,是象征在日本饮食文化中的集中表现。
对日本饮食象征文化基本特征的文化分析为我们重新认识日本饮食文化开辟了新道路,催生出象征的文化烙印,是象征在日本饮食文化中的丰富表征。通过象征这一认知方式,人们对日本饮食文化有更清晰的认识,有利于人们掌握象征的认知方式,顺利进行跨文化交际。
[1] 克利福德·格尔茨(著)韩莉(译).文化的解释[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年,p5、p15
[2] 瞿明安.隐藏民族灵魂的符号:中国饮食象征文化论[M]. 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1年,p32
[3] 川田稔(著)郭连友等(译).柳田国男描绘的日本——民俗学与社会学构想[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年,p12、p15、p33、p14-15
[4] 永田久.年中行事を「科学」する [M]. 日本経済新聞社,1989年,p154
[5] 王金林.日本人的原始信仰[M]. 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4年,p63-65
[6] 加藤周一(著)彭曦(译).日本文化中的时间与空间[M]. 江苏: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p16
Basic Feature in Symbolic Culture of Japanese Diet: Taking Annual Events as Example
He Xuejing Dai Chun
The basic symbolic features of Japanese catering culture are characterized by farming sequence, belief in guardian god and belief in Tenno. This article makes a brief analysis of these three characteristics, from which the culture origin of the thinking of "the Unity of Man and Nature" is reflected, too.
catering culture, symbolic feature, origin
G112
A
1674-8824(2017)05-0052-05
何学静,四川民族学院英语系教师。(四川康定,邮编:626001)
代 春,四川民族学院英语系教师。(四川康定,邮编:626001)
本文系四川民族学院校级项目——“基于年中行事的日本饮食象征文化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XYZB16006。)
[责任编辑:林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