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意涵

2017-04-11 04:39郭建宁
山东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民族

郭建宁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意涵

郭建宁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与时代特征和中国实践相结合,与中国文化相融合的过程和产物。马克思主义要在中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就一定要和中国文化相联接,与中国学术相贯通。因此,加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文化意涵的研究,对于进一步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引向深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文化意涵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从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出发,讲了八个方面的基本要求,其中第一条就是不断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继续推向前进。在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时强调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这进一步表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研究,深入探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意涵。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背景

我们知道,在五四时期的文化论战中主要有:陈独秀、李大钊激进主义的文化观,梁漱溟保守主义的文化观和胡适自由主义的文化观。后来陈独秀、李大钊接受了唯物史观,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从而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保守主义、自由主义三足鼎立的态势,这一态势构成了二十世纪中国思想文化的基本格局。那么,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一种三足鼎立的态势和格局,再进一步的提问,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能在中国传播、确立,并逐渐成为主导呢?从文化根源上看,以下几点值得注意:

(一)两难选择的产物

从文化上看,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确立,归根结底是鸦片战争后中国人对西方文化和固有文化都陷入了一种肯定——否定、否定——肯定的架构之中,即西方文化在现代化方面是“先生”,因此要肯定,但是“先生”老是欺负“学生”,因此又要否定作为侵略者的西方文化。面对西方文化的强劲攻势和近代中国的节节败退,屡战屡败,不适应时代的中国传统文化是要否定的,但是否定中又有民族性、民族感、民族精神的问题,因此又要肯定。要肯定的又要否定,要否定的又要肯定,构成了近代以来中国人对于文化认识的矛盾和复杂背景,近代以来中国人关于文化认识的许多命题和悖论,都与这个背景有关。王国维就说过“爱所不信,信所不爱”的问题,前者指的是中国文化,后者指的是西方文化。西方学者列文森也注意到了这一“理智与情感”的问题,一方面,中国文化(主要是儒学),既可以被称为伟大的遗产又可以被称为吃人的礼教;另一方面,西方文化既可以是文明的导师又可以是强权、霸权和侵略者。一方面要享用西方文明的成果,另一方面要杜绝西方社会的罪恶,由此产生的可能的结果和合适的出路,就是接受马克思主义这种“西方的反西方主义”。就是说,马克思主义是“西方的”,但它又揭露了西方资本主义的矛盾、危机和罪恶,在这个意义上,它又是“反西方主义”的。这样的一种主义,正适合了中国人既要学习西方文明,又要防止西方资本主义产生的种种罪恶的矛盾心理。

(二)两次危机的结果

一是儒学的危机。1905年废除科举,1911年辛亥革命,使儒学先后退出教育和政治领域。1915年新文化运动,1919年五四运动,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对儒学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和猛烈的抨击,儒学在道德伦理、文化精神和价值认同方面产生了全面危机。二是西方文化的危机。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战后的欧洲一片萧条。1918年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一书揭露了西方文化的危机。稍后梁启超的《欧游心影录》也揭露了西方文化的危机,并转向文化保守主义。更为严峻的是,1919年1月的巴黎和会,竟然将德国在山东的特权移交日本。帝国主义的强权本质,激怒了中国民众特别是知识分子,从而爆发了五四运动。强权战胜公理,这既刺激了中国的民族主义,使救亡压倒启蒙,又导致中国人对西方失去信心,使西方路向幻灭。在这样的情景下,中国人转向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就不难理解了。

(三)双重挑战的解答

近代以来,中国人面临着学习西方与救亡图存,实现富强与复兴传统的双重任务和双重挑战。一方面,中国要跟上时代,学习西方的现代性,实现现代化,同时又要抵御西方的霸权。这里的现代性和霸权都来自同一个对象——西方和西方文化,两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这对于中国的文化选择来说,正是尖锐冲突的。另一方面,中国要实现富强,要具有现代性,而现代性又影响传统,这样中国的现代化就面临困难,迎合现代性就会削弱抵抗西方的殖民霸权,改革传统又会使复兴民族受到影响。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如上所述,中国人只能选择马克思主义这种“西方的反西方主义”。1919年7月25日,巴黎和会结束不到一个月,苏俄政府发表宣言,宣布放弃帝俄时代在中国的一切特权。1920年4月,苏俄政府代表来华,受到各界热烈欢迎。列宁领导的新兴苏维埃共和国,成为二十世纪新“公理”新文明的象征。于是,参与五四运动的知识分子由亲西方转向亲苏俄,对西方的幻想破灭,走俄国人的路,成为一大批中国知识分子的选择。这是新文化运动的转折点,也是中国现代性选择的转折点。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反思

1840年的鸦片战争,西方列强用洋枪洋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中国在空间上进入了世界史,在时间上进入了近代史。面对“民族危机、救亡保种、中国向何处去”这一严峻课题,中国人进行了一次次的努力与抗争。洋务运动之后是维新变法,维新变法之后是辛亥革命,辛亥革命之后是新文化运动,变革由器物层次、制度层次推进到文化层次。当时的人们认为,中国近代的失败,归根到底是文化的失败;中国社会的危机,归根到底是文化的危机。因此中国社会的重建,归根到底是文化的重建。这一重建的旗帜就是民主与科学,主题是启蒙与救亡,内容是反传统,形式是文学革命。新文化运动思想解放的意义是无可限量的,其宣扬的科学精神、民主精神、启蒙精神对当代中国变革和发展的影响是空前巨大的。

当然,从文化反思的角度看,新文化运动的文化批判也有自身的历史局限和不足,这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

一是在中西文化比较中截然对立的两极化思维。比如陈独秀就认为东西文化的区别是:西洋民族以个人为本位,东洋民族以家族为本位;西洋民族以法治为本位,东洋民族以感情为本位;西洋民族以实利为本位,东洋民族以虚文为本位;西洋民族以科学为本位,东洋民族以想象为本位;西洋民族以战争为本位,东洋民族以安息为本位。李大钊则将中西文明的不同概括为静的文明和动的文明:一为自然的,一为人为的;一为安息的,一为战争的;一为消极的,一为积极的;一为依赖的,一为独立的;一为苟安的,一为实进的;一为因袭的,一为创造的;一为保守的,一为进步的;一为直觉的,一为理智的;一为空想的,一为体验的;一为艺术的,一为科学的;一为精神的,一为物质的;一为灵的,一为肉的;一为向天的,一为力地的;一为自然支配人的,一为人征服自然的。上述分析虽然可能不乏真知灼见,但是简单化和片面性也十分明显,表现出典型的两极思维。这种情况在五四运动时期的文化论争中相当普遍,比如西方是竞争的文明,东方是调和的文明;西方是理智的文明,东方是情感的文明;西方是物质的文明,东方是精神的文明。可谓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都是以截然对立的二分为特征的。

二是在新旧文化对照中两者不可调和的存一废一型思维。除了上述种种文化现象的不同之外,中西文明差异的实质是什么呢?严复认为根本原因在于:中之人好古而忽今,西之人力今以胜古。这就是说,中西之争即古今之争。陈独秀对这一见解极为欣赏与认同,从进化论出发,他把文明划分为古代的和近代的,他认为东洋文明还是一种古代文明,西洋文明则是一种近代文明。因此,中国欲进入近代文明,就必须向西方学习,采纳西方的科学与民主,改造自己的传统文化。陈独秀强调新陈代谢是社会的发展法则,“陈腐朽败者无时不在天然淘汰之途”[1]。他认为新与旧是不可调和的,新学(西学)与旧学(中学)也是绝对排斥的。他说:“无论政治、学术、道德、文章,西洋的法子和中国的法子绝对两样,断不可调和迁就。若是决计革新,一切都应该采用西洋的新法子,不必拿什么国粹、什么国情的鬼话来捣乱……因为新旧两种法子,好像水火冰炭,断然不能相容;要想两样并行,必定非牛非马,一样不成。”[2]要学习西方的民主与科学,即德先生与赛先生,就必须破坏中国的文化传统与伦理道德。他提出,“要拥护那德先生和赛先生,便不能不反对孔教、礼节、贞节、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那赛先生,便不能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拥护赛先生,便不能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3]二者绝没有调和的余地。有的人在与传统文化的“决裂”方面走的更远,甚至于提出“欲废孔学必先废汉字”“所有的线装书都要扔到茅厕里去”等等。

三是在现实的文化建设中破的多、立的少的拒斥性思维。新文化运动的基本指向是反传统,由于上述的中西截然对立和新旧不可调和的思维方式,就必然导致文化选择中关注破,忽视立;破的多,立的少;拒斥性强,建设性弱。因此对于中国文化优良的方面和西方文化弊端的方面没有给予理性的评估和准确的定位。也就是说,新文化运动虽然开启了启蒙之门,但文化建设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今天看来,新文化运动更多的是体现为一种情绪和声势,而不是持久的文化现象和生活状态,文化建设的任务任重道远。

新文化运动的实质是文化转型。如此激烈的反传统,带来了巨大的文化冲击,引起了强烈的文化焦虑。因此需要不断地进行文化调适,逐步地进行文化修复。“中国化”概念的提出,就包含对激进反传统的某种反思和校正。新文化运动的新启蒙和反帝反封建不容否定,但问题是文化主体性弱,西化色彩浓。于是张申府先生提出五四的两大口号“打倒孔家店”“科学与民主”现在要变为:“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科学与民主”“第一要自主”[4],从而强调了对传统文化的具体分析和文化主体性。特别需要重视的是,在延安毛泽东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强调马克思主义必须和中国实际相结合,同时强调“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予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5]另外,毛泽东还指出,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这里把“民族的”摆在了首位。无论是强调“中国化”,还是突出“民族的”,都与对全盘反传统的反思和校正有关,其主旨展开来说就是面对思想冲突、文化激荡,必须始终保持文化主体性,千万不能“失语”和“他者化”,不能丢掉自己的文化基因和文化密码。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和血脉,是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和精神家园,是一个民族在全球化进程中的名片、身份证和识别码,体现了民族的认同感、归属感,反映了民族的生命力、凝聚力。失去了民族文化传统,就如同浮萍没有了根,就如同人失去了灵魂,就如同流浪者失去了家园。弘扬中华文化,从延续民族文化血脉中开拓前进,在当前具有紧迫性。中华文化有悠久的历史,但是新文化运动以来在文化方面总的看是破的多,立的少。从新文化运动近百年来的文化讨论来看,一些相同的主题几乎过几年就被重新提起,老是在“批判传统——重建传统——再批判传统——再重建传统”里兜圈子,如同西西弗斯似的重复。在如何继承传统文化方面,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犹豫彷徨了。要从娃娃抓起,从最基础的典籍着手,从最基本的文明礼仪和规范做起,在文化建设方面多做扎扎实实的工作,使更多的人了解传统文化,喜爱传统文化,成为优秀传统文化的承载者和传播者。当然,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共有精神家园结合起来,着力加强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研究,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特别重要又颇有难度的“世纪课题”。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基础

马克思主义如何和中国文化联结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和意义。只有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结合、融合、磨合、整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与确立,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才能成为现实。儒家讲的“行”“躬行”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学说之间,传统文化讲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与马克思主义强调的改造世界之间,中国哲学讲的相反相成、物极必反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之间,传统文化中的“大同社会”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想——共产主义之间,都有某种契合和相通之处。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思想中所蕴涵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与发展、被人们选择和接受的思想文化基础,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基因。对此,我们还可以通过以下例证进一步说明。

比如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根本点、出发点,是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精髓。实事求是正是借用了中国的古语,东汉班固著《汉书·河间献王传》描写汉景帝刘启的儿子刘德治学严谨,谓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给予新解,指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6]

又比如哲学,毛泽东的认识论实际上是对中国传统哲学知行观的阐释与总结,《实践论》的副标题就是“论认识与实践的关系——知和行的关系”。毛泽东的矛盾学说与中国传统哲学的阴阳概念也有关联,1956年11月,毛泽东在八届二中全会上说,一阴一阳谓之道,这就是古代的两点论。

再比如军事,毛泽东谈论最多的是《孙子兵法》,特别欣赏其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多次论及。古代的许多战例,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他也常提及。在这一方面,他运用的很自如,已近随心所欲。1945年3月,他谈到国民党进攻解放区时我们应采取的方针,他说:第一条,是老子的哲学“不为天下先”,就是说,我们不打第一枪。第二条,就是《左传》讲的“退避三舍”,你来了,我们让一下。第三条,是《礼记》上讲的“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7]就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里不是讲马恩列怎么说,而是老子、《左传》、《礼记》怎么说,真是得心应手,贴切自如。传统文化已积淀为一种思维方式和行动智慧,用一句老话说就是“溶化在血液中”。

最后有必要探讨一下文化的内容和形式问题。在讲新民主主义文化时,我们总是说新民主主义的内容,民族的形式。在讲社会主义文化时,我们又说社会主义的内容,民族的形式,这成了阐述文化的内容和形式的固定套路。其实,形式与内容是不能分成两截的,民族性存在于内容和形式的统一之中。也就是说,民族性是形式,又不仅仅是形式。它不仅体现在形式中,也体现在内容中,而且只有不仅体现在形式中,同时也体现在内容中的民族性,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因此,仅仅把民族性作为形式,是远远不够的。据此,我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仅需要民族性的形式,也需要民族性的内容,需要内在的文化基因和文化联接。中国文化的强大生命力,不仅在于它的兼容性和柔韧度,而且在于它的开放性和现代性,从“实事求是”到 “以人为本”再到“全面小康”,都渗透着中国文化传统的思想精华,彰显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内涵。

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维度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文化主体性是民族复兴的根基。中国人的价值观和精神世界,是始终深深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中的,同时又是随着时代进步而与时俱进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很多重要场合的讲话都讲到文化,特别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的非常深刻、非常到位,需要我们高度重视和深刻领会。

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他指出,中华文化是我们民族的精神基因和独特标识,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培育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

习近平总书记全面阐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基本内涵。他指出,中华文化强调“民惟邦本”“天人合一”“和而不同”;强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强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主张以德治国、以文化人;强调“君子喻以义”“君子坦荡荡”“君子义以为质”;强调“言必信,行必果”“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强调“德不孤,必有邻”“仁者爱人”“与人为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出入相友,守望相助”“老吾老以及人至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扶贫济困”“不患寡而患不均”等等。这些思想和理念,不仅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而且具有永不褪色的时代价值。他强调要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他还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藏着解决当代人类面临的难题的重要启示,比如,关于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思想,关于天下为公、大同世界的思想,关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思想,关于以民为本、安民富民乐民的思想,关于为政以德、政者正也的思想,关于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革故鼎新、与时俱进的思想,关于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思想,关于经世致用、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思想,关于集思广益、博施众利、群策群力的思想,关于仁者爱人、以德立人的思想,关于以诚待人、讲信修睦的思想,关于清廉从政、勤勉奉公的思想,关于俭约自守、力戒奢华的思想,关于中和、泰和、求同存异、和而不同、和谐相处的思想,关于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乱、居安思危的思想,等等。

习近平总书记深刻论述了正确对待传统文化的方法论,他指出,不忘本来才能开辟未来,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对待传统文化要有鉴别地加以对待,有扬弃地予以继承。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这十一个字特别具有方法论意义,当年毛泽东提出了“双百”方针,“双创”则是我们今天正确对待传统文化,建设当代中国文化的基本方针,也是当前文化建设的重点和难点。

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要有两个维度:一是实践维度。面对着市场经济、改革开放,面对着全球化、数字化、信息化、网络化,面对着多样化的社会思潮,多样化的价值判断,多样化的利益诉求,我们应当以问题为导向,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原理、基本问题的研究,全面深化改革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研究,经济发展新常态的研究,网络条件下政治发展的研究,社会主义法治道路的研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研究,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研究。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和创新的发展、协调的发展、绿色的发展、开放的发展、共享的发展的伟大实践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二是文化维度。马克思主义不仅要和中国实践相结合,而且要和中国文化相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本质内容要在中国社会实践和中国文化传统两个维度上展开,并由此揭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意义和文化意涵。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论述,在海内外激起很大反响,引起了理论界的高度关注。如何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以客观、科学、礼敬的态度来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中华文化现代化,激活其生命力,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从延续民族文化血脉中开拓前进,既是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大课题,也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课题。从以上两个维度来看,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的结合已基本成功,我们走出了一条中国道路,举世瞩目。同时,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结合还在路上,还有很多难点有待解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能否最终成功,最深沉的还是取决于它和中国文化的结合与交融。这不仅难度更大,而且意义也更加伟大,需要我们共同的持续不断的努力,这是我们理论工作者的使命与担当。

[1]陈独秀文章选编(上卷) [M].北京:三联书店,1984:73.

[2]陈独秀.今日中国的政治问题[J].新青年第5卷第1期.

[3]陈独秀.新青年罪案之答辩书[J].新青年第6卷第1期.

[4]张申府文集[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1):190.

[5]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534.

[6]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801.

[7]毛泽东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398.

郭建宁,男,北京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副主任、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现当代中国哲学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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