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时代的象征主义诗歌创作
——以勃留索夫为例

2017-04-06 08:41张歆雪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6期
关键词:象征主义诗人诗歌

张歆雪

(天津师范大学 天津 300000)



白银时代的象征主义诗歌创作
——以勃留索夫为例

张歆雪

(天津师范大学 天津 300000)

勃留索夫一生跨越了两个世纪,两个时代,他的创作也经历了两个大的时期,即世纪之交前后的象征主义时期和十月革命前后的现实主义时期。勃留索夫是一个有很大影响的诗人,俄国新一代象征主义和阿克梅主义诗人,都曾在不同程度上受益于他。勃洛克和叶赛宁尊他为老师。关于勃留索夫的诗,戈罗杰茨基写道:“他的诗,论音乐性,不如巴尔蒙特;论抒情性,不如勃洛克;论深刻性,不如维·伊万诺夫。然而,它很朴素,当谁的诗也不朴素的时候;它很温和,当周围不够克制的时候;它很冷静,当别人情绪激奋的时候。”勃洛克也说:“勃留索夫不但会锤炼诗句,还会锤炼思想,不让它们膨胀得失去轮廓……在他笔下,再温柔的思想也不会堕入声名狼藉的‘情绪’的深渊……勃留索夫始终是严整的,清晰的。”

勃留索夫;象征主义诗歌;白银时代

瓦列里·勃留索夫生于莫斯科的一个商人家庭,自幼聪颖好学,受到良好的教育,广泛涉猎自然科学、文学和哲学书籍。八岁开始习诗,中学时即接触了法国象征主义诗歌,读过魏尔伦、马拉美和韩波,并深受这些诗人的影响。二十岁考进莫斯科大学文史系,大学未毕业,已成为几本诗集的作者,在诗坛上颇有名气。

勃留索夫青年时代的诗歌深受法国象征主义作家如魏尔伦、马拉美等人的影响,力图标新立异,突破俄罗斯的诗歌传统。他曾经写道:“90年代我认识了魏尔伦和马拉美的诗,而很快,波德莱尔又为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在他们的作品的影响下,我写出了最初发表的那些诗。”1894年开始,三本《俄国象征主义者》接连问世标志着俄国诗歌中这一新流派的形成,这三本被评论家称为“象征主义参考书”的第一辑的开篇便是勃留索夫的一首《序诗》,

从开头这是一首风景诗。描写早春夜幕降临,而在结尾通过梦的窗户和看不见的沉睡幻想,我们可以感受到诗人意在追求一种模糊的、捉摸不定的朦胧的印象。而勃留索夫早期创作中,这种捉摸不定的象征主义时期主要的特征。

象征主义诗人喜欢用诗歌形式图解自己的象征主义理论,创作一些“宣言诗”、“示范诗”勃留索夫也不例外。他早期著名的《创作》一诗,就是一首具有探索意义的象征主义诗篇之一诗人触景生情、灵感迸发、完成艺术构思的创作心理过程,诗句带有明显的朦胧神秘的色彩。单独看,诗句中的每一个词都明白易懂,“影像”、“梦”、“珐琅壁”、“凉亭”、“手臂”、“声响”等等,然而,连贯起来看,则让人感到生硬晦涩。可以看出诗中词与词之间的搭配是矛盾的,反逻辑的,用传统的方式是无法解读的。不过这也正是象征主义诗人常用的逆喻法。象征主义诗歌中的词语和它们在日常语言中的含义已大相径庭。作者刻意创造一个绝对不合逻辑的形象,它不具有任何外部轮廓,以自己遣词造句的标新立异引人入胜。在勃留索夫看来象征主义诗歌就应该是这样的。

贬抑现实,拔高理想导致了勃留索夫创作的另一个倾向:转向历史。高尔基形象地称之为“向历史频频谢幕”。这在诗集《第三警卫队》中有集中的表现。《第三警卫队》最精彩的部分是组诗《世纪的宠儿》,其中大多是用独白的形式写成的。勃留索夫深受尼采哲学的影响,他笔下的“超人”,是具有神话般的力量的英雄,人类命运的改造者。这一时期的勃留索夫也是个城市诗人。城市对于他的吸引力在于其创造的潜力。因此,勃留索夫的创作无法回避城市。他的创作气质、他对生活的理解,都跟城市联系在一起,跟文明的发展联系在一起。世纪初的勃留索夫坚信:城市的繁荣将与时俱进,未来的城市将充满诗情画意,将令人惊叹,诗人们对待城市的态度也会好转;城市将成为诗歌的题材。在另一方面,勃留索夫看来,城市在世纪之交是阴暗的,是悲剧性的。“凝固的高楼大厦”人满为患,充斥着“粗野的人群”;逗留在这样的城市的马路上,随时有可能遭到厄运。一旦离开办公室或图书馆,你在城市里就会感到“如在坟墓”;“建筑就像有千百只肚子的猛兽!关闭的门令人不寒而栗:每一个房间都是一口棺材”。在这样的城市里,人们举步维艰,“仿佛戴着镣铐的奴隶”。正如讽刺长诗《与世隔绝者》中,诗人进入教堂,在豪华的礼拜仪式中看到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占卜”和虚伪且缺乏信仰与灵感的排场时,他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他来到“学术会议”厅,听乏味的发言者枯燥的讲话,他觉得,那简直就像“听话的公牛在呼啸的鞭子下”吃力地拖着“知识的巨大偶像”,“他们讲的一切都是老生常谈”。

1903年,勃留索夫出版了他最重要的诗集《致城市与世界》。在这个集子里,勃留索夫表现出接近现实的倾向。《孤独》是勃留索夫最优秀的诗歌作品之一。诗中讲的是诗人内心的孤独和苦闷,揭示了诗人的内心世界与对现实的不满。这是一首类似古典主义体裁的哀歌,是对社会反面现象发出的一声悲哀而痛苦的呐喊这一阶段的诗人明白他需要对当代问题做出回答。《泥瓦匠》、《工作》和《回答》等诗中,诗人以饱满的公民热情,放声讴歌工作和劳动。《泥瓦匠》作于1901年,是用对话的形式写成的。在这里,诗人第一次成功地以现实主义的笔法塑造出一个真实具体的工人形象。他系着白围裙,拿着铁锹,能意识到自己的尊严,懂得自己在干什么。从泥瓦匠严厉的话语中,听得出悲观的音调:工人建造监狱,而被关进监狱里的将有可能是同样的一个工人,甚或是他自己的儿子。“我们面临的总是险恶的世道”。

如果说,《致城市与世界》是作者开拓当代生活题材一个开始的话,《花环》则标志着当代生活题材已在诗人的创作中占据了显著的位置。日俄战争期间,勃留索夫密切注意着战况。《花环》问世于1905年革命和日俄战争后。在《战争》、《致太平洋》、《致同胞们》等诗中,诗人创造了一个个血淋淋的战争形象,他比喻道:战争生来是喝豹奶长大的,嗜血是它的一贯要求,它“在战斗的喧嚣中”摆开“可怕的宴席”。

《花环》之后勃留索夫沉寂了几年,直到1909年才发表新作《曲调汇总》。这个集子收入了诗人作于1906—1909年间的诗。这一时期正是第一次俄国革命失败后社会的黑暗和沉闷时期,也是勃留索夫创作的转折时期。《曲调汇总》中反映私生活的抒情诗得到强化。自传性的主题成为诗人创作的主要主题之一。例如,《给一个亲近的女人》、《嗓音》等诗是写给著名演员科米萨尔热夫斯卡娅的。这前一时期慷慨激昂面向现实的勃留索夫不同,象征主义信条又清晰地回响在他的诗作中。诗集《曲调汇总》中的《致诗人》一诗,勃留索夫好像又回到了90年代末那个“自我中心主义”和“纯艺术”的鼓吹者。

《曲调汇总》代表了勃留索夫思想创作的危机,1912年的《影之镜》则一扫此前的沉闷和颓萎而代之以“故乡的草原”、俄罗斯的四季风景、以及诗人对诗歌和祖国语言的思考,标志着诗人脱离象征主义诗学,转向现实主义诗歌传统。整个诗集洋溢乐观主义情绪。诗人为“回到人们中间,回到世间,回到客厅的喧哗中”感到高兴。勃留索夫说:不能只向生活索取欢乐和享受,生活是复杂的,里面也可能有悲哀和苦涩,但它的阴暗面同热爱生活的人所能够知道、了解和感受的东西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人应该感受世界,心应该战栗,血应该沸腾。人从本性来讲渴望生活,他有义务把智力和双手伸向整个世界,拥抱太阳,拥抱艺术,拥抱爱情。

张歆雪,天津师范大学2015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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