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永
(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 福建厦门 361002)
地域文化视野下的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
张可永
(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 福建厦门 361002)
木拱廊桥建筑是中华古桥梁建筑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古代建筑最大特点木结构体系的完美体现。在历史文化的发展进程中,闽东先民不断扬弃不同的传统文化形态,最终形成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廊桥建筑。闽东木拱廊桥建筑是明清时期闽东山区政治、经济、文化、民俗等诸多人文生态的重要载体。
地域文化; 闽东廊桥; 木拱廊桥; 文化生态
闽东木拱廊桥是中华古桥梁建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古代建筑最具特点的木结构体系的完美体现。地理环境和人文传统孕育了一方乡土建筑,在历史文化的发展进程中,日益吸收淘汰不同的文化形式,最终形成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建筑产物。闽东木拱廊桥并非只是实质的建筑构造产物,而是牵涉到这一地域生产、生活传统的空间文化生态造物。据统计,现存全国木拱廊桥的数量在一百座左右,而闽东地区存有木拱廊桥61座,木拱廊桥数量之多,历史延续之久,保护之完整,在全国都很罕见。2006年,闽东北有12座木拱廊桥被国家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8年木拱廊桥传统营造技术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2010年10月1日在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第四次会议上,宁德申报的“中国木拱廊桥传统营造技艺”被批准列入首批《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2年闽浙两省共22座木拱廊桥被列入中国世界遗产预备名单。闽东木拱廊桥除了传统的建筑文化之外,还蕴藏着丰富的民俗文化、宗教文化、农耕文化、楹联文化、红色文化等地域文化特色,它不仅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留给后人有形的建筑遗产,而且它与无形的具有深厚传统的地域文化完美结合,成为一个完善的文化生态体系。
闽东木拱廊桥主要分布在宁德(俗称闽东)的寿宁、屏南、周宁、古田等山区县,其中寿宁县(21座)、屏南县(15座)是全国木拱廊桥最为集中的县域。闽东山区均为丘陵山地,水源充沛,溪流遍布,河谷陡峭,造成河流湍急,舟船难行的地貌状况。闽东先民结合特定的地形地貌和气候条件,充分利用当地的自然资源,就地取材,跨河建桥,创造出独特的木拱廊桥建筑,体现出鲜明的地域性特色。闽东木拱廊桥始建年代从宋代、元代、明代、清代、民国,一直延续至今,现存主要以清代建成或重建、重修为主。如屏南的千乘桥始建于宋,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再次重修。此外屏南的万安桥5墩6孔,长达98.2米,为全国现存最长的木拱廊桥;寿宁的鸾峰桥长47.6米,宽4.9米,孔跨37.6米,为全国现存单孔垮径最大的木拱廊桥;全国最袖珍的木拱廊桥系寿宁犀溪乡的翁坑桥,长19.6米,宽4.2米,拱跨12.4米。闽东木拱廊桥虽然在型式上有一些差异,如跨度、桥长、桥宽、桥面坡度、桥面用料、廊屋形式等,但是造桥技术的基本构成是类似的,主要工艺流程及建桥习俗都基本相同。廊桥也成为当地百姓交流、联欢、集会、祭祀的中心,并经过几百年的艰辛探索、实践,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廊桥文化。“廊桥不仅是交通设施,还兼有驿站、祭祀、社交、贸易等大量民俗、文化、经济、社会方面的功能,以及风水景观的功能。”[1]它所具有的重要文物价值、工程技术价值、建筑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和旅游价值,正日益显示出它独特的魅力。
1. 自然条件的影响
闽东山区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山间峡谷众多,境内水系发达,大小河流纵横交错,溪水源短湍急,流域总面积为1.19万平方公里,占全市土地总面积的88.46%。属亚热带海洋季风气候,气候湿润,雨量充沛,很适宜亚热带森林的生长,全区森林覆盖率达74.8%。丰富的森林资源有许多是优良的建筑材料,如杉木、松木、樟木等,经过长期的经验对比,闽东先民选中杉木作为住宅与廊桥的主要建材,而闽东山区拥有充足优良的杉木用材。正如《考工记》中提到:“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天时”“地气”“材美”是器物“可以为良”的先决条件。古代能工巧匠根据不同溪流的实际情况,结合地形地貌,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因应天时、地利、人和,修建了横跨高山深涧之间、奔腾溪流之上的如彩虹般的木拱廊桥。闽东多雨的山区气候,又在客观上要求在桥上加盖廊屋、通体鳞叠风雨挡板以保护桥身,免受风雨和烈日的侵蚀,同时可以增加桥身的重量,以免被洪水冲掉,起到了延长桥梁使用寿命的作用。因此,闽东木拱廊桥是典型的传统山地人居建筑遗产, 于朴素无华中透入出闽东山区特有的生态语境。
2. 经济因素的影响
建桥是一项需要大量资金投入的工程,总览闽东木拱廊桥的建造时间,不难发现廊桥兴盛时期也是社会安定、经济发达的时代。明清时期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农耕经济发展迅速,处于相对稳定的发展状态。为了便于商贸物流、经济融合、族群往来,发展交通修桥铺路成为人们的基本生活需求。“造桥工程的耗费都较大,修造依其资金的来源有三种形式:官修、官倡民修与民修。民修又有民间独资修建、僧人募建与民间自发集资修建三种形式。”[2]在闽东,民间自发集资是大部分廊桥修建采取的主要方式,在组织上属于民间自发,资金民间自筹,廊桥的日常管理也民间维持。“屏南百祥桥在清咸丰二年(1852)重建之后,以张永衢为首的’桥会’考虑廊桥在遭受自然和人为损毁后能及时重建,故集资买下桥西一片山坡,种下杉树,以备修桥时使用,并在桥头立碑对桥山的管理作了规定,1894年重建百祥桥以及2002年秋该桥修缮所用的木材都取自这片护桥林。”[3]除了“桥山”外,闽东北的浦城等地还设立了专门的“桥田”。经济因素决定了廊桥建筑的规模和结构与装饰,例如鳌阳镇是寿宁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镇内的升平桥、仙宫桥、飞云桥相较其他村落的廊桥资金投入更大,因此廊屋结构更复杂精致,装饰手法多样而且异常秀美。
3. 民间宗教的影响
桥与庙的紧密结合是闽东木拱廊桥的一大特色。明代的《八闽通志》中记载:“闽俗好巫尚鬼,祠庙寄闾阎山野。”[4]闽东各地现存的大多数木拱廊桥中,基本上都设有神龛供村民祭祀。廊桥横跨溪水两岸,桥中设立神龛供奉神明,以桥代庙,以桥为庙,以桥祠祀代庙祀。这种“庙在桥中,桥在庙中”的建筑形式,也寓意着神灵能够镇住来水保佑廊桥平安,保佑百姓幸福安康,来年风调雨顺。桥上祭祀的对象各桥不一,民间信仰崇拜随意性很大,有主祀和配祀,如建于明天顺年间的寿宁飞云桥,主祀临水夫人,配祀林夫人、李夫人、黄三公、文昌帝,桥头还有观音阁。“廊桥的神明崇拜跨越儒、道、释三教,奉行全神崇拜,同时又因为福建盛产各种法力甚强本地神,廊桥供祭除了观音大士、真武大帝、五显大帝、关公、文昌公等大众神之外,还有众多地位颇高的本地神,如临水夫人、马仙、黄山公等涉及的神灵有15位。”[5]呈现了廊桥的民间信仰具有多元包容、跨越教派、融合众神的特征。由于桥内神龛祭祀的对象不一,所以祭祀的时间也不同,以春节、每月的农历初一、十五为主。廊桥的神明祭祀活动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有日常进行的烧香、掷玟、求签、还愿等,还有不少与民间信仰相关的民俗活动也在廊桥中举行,如春节期间的清醮、端午节的走桥等都在廊桥中举行。此外通过桥祀活动举行请花祈嗣、义子契名、过关禳灾、成年放阄等乡俗活动,也为廊桥文化的传承发展披上了一件无形的保护衣。
4. 农耕文化的影响
闽东山区是典型的山地农业型经济,农业生产条件比较艰苦,自给自足的农耕文化也深深影响着这里的木拱廊桥建筑,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有限,闽东先民在长期的农耕生产中逐步认识到,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只有顺应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有所收获,在对木拱廊桥千百年的建造实践中,人们从最初的安全性、实用性需求逐渐扩大到精神上、心理上的需要,并且希望建筑居所与周围环境相和谐。因此在立村选址、营宅造桥的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系统的程式和思想,并且不断地发展与充实,有的村落甚至在水口和水尾两处同时各建一座廊桥, 称为姊妹桥, 作为村落出入口的重要标识。比如屏南县岭下的广福、广利二桥, 寿宁县坑底小东村的上下二桥等,它们是风水桥也是护村桥。廊桥承载着村落风水、聚集村落财气,成了村落的“精神地标”,“桥存村兴,桥毁村败”,被纯朴的乡民们视为“生灵之物”得以景仰,有着如同精神图腾般的神圣意义。廊桥建造上体现了农耕生活“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务实精神,廊桥并不仅仅是一座过河的工具,在小农经济时期公共设施寡陋的山村,桥屋成为乡民平时聚会的公共场所,它还兼有休息亭、驿站等大量民俗、社会方面的实用功能。建于清嘉庆六年(1801)的寿宁小东桥桥中有两处用木板铺成床状,供过往商旅行人躺卧歇息;始建于明天顺元年(1457)的寿宁升平桥还在神龛对面另辟一条甬道,专供妇女、牲畜以及挑粪便秽物者行走,以免玷污桥中的神灵。此外木拱廊桥造桥工匠有石匠、木匠、泥水匠,木匠中又有主绳、副绳、木匠、锯匠,分工细致,而技艺传承的血缘性、建造资金的民众性这些都鲜明体现农耕文化特征。
5. 传统礼俗的影响
木拱廊桥建造作为闽东具有历史性与民俗成份的技艺,有着一套完整的礼俗,是研究闽东北与浙西南历史与风俗民情不可多得的文化载体。在工程技术不发达的农耕社会,在急流险谷中架设木拱廊桥是一项十分危险的工程,出于对山川河流等各路神明的忌惮,村民认为建桥会触犯这些神明,除了需要技术上的解决方案外,他们也会寻求精神上的支持,通过各种的仪式以消灾弥祸,借此希望和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建立起联系,使工程得以顺利进行,以此保佑建桥者和廊桥的安全。这种礼仪活动逐渐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为后世的建桥者们所遵守。木拱廊桥的建造就是从一根杉木的故事开始,“喜梁”木挑选是建造廊桥中最神圣的事情,挑选梁木绝非易事,一是梁木必须到(桥南或村南)的山场挑选,二是梁木必须是杉木,要选择3株或2株同根,枝叶茂盛、笔直参天的“双胞胎”树,三是树龄要适中,不宜长不宜短,从根部到尾部大小尺量最好相一致。伐木选择吉日良辰,主墨与副墨师傅跟当地“缘首”众人带着供品、香烛、鞭炮、鲁班尺和木斧上山,经过祭祀山神等仪式后,由精心挑选的村中父母双全、三代同堂的“好命仔”当伐木人,开斧砍回建桥“喜梁”木,并给喜梁披上红布,沿路鸣炮抬回,抬喜梁一般用四个人,意为东、南、西、北四方。抬到桥头要用预先制作好的三脚木架架好。“喜梁”木从砍伐开始到安装到廊屋上,始终不能落地,一直等待祭梁、抬梁、上梁。“造一座桥,从开工到结束,一般要经过如下几个程序:择日起工、置办喜梁、祭河动工、上梁喝彩、取币赏众、踏桥开走、上喜梁福礼、圆桥福礼。”[6]这一系列仪式有的是宗教礼仪,也有许多是民间建造厝屋时的礼俗行为的沿用。那些古代建桥匠追求的不仅是手艺工艺,更是人类生存活动与自然灵性的和谐共处。
前述影响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的五个因素,有许多因素也不同程度体现出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的地域特色。“闽东木拱廊桥建筑艺术也并非一成不变。由于地理位置、自然环境与生活条件的不同,不同时代建造,不同的村落在习俗、文化传统、思维方式等方面存在差异。对处于农耕乡土文化影响下的廊桥建筑提出各自不同诉求,也就不足为奇。”[7]风格时代性和地域性的有机统一,正是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的美学价值和历史价值之所在。
考察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的共时性和历时性特征,可以非常明显看出闽东木拱廊桥的发展历史是地域家族群体地方身份认同,以及在地化、民俗化的过程,是圆融自足的农耕文化生态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家族精英在建造廊桥过程中起着的重要作用。地域文化和族群信仰的“在地化”和“民俗化”,与地域内的族群共同体——宗族势力扩张相辅相成。在很大程度上,廊桥文化生态促进了族群的和谐发展与拓展,是族群整合的粘合剂与催化剂。
对闽东木拱廊桥系谱的考察和考证可以看出,廊桥营造工艺能够流传下来,得益于造桥世家受传统礼俗的影响,持守技不授外人,都以家族血缘关系传承下来。闽东的廊桥建造世家谱系主要有周宁秀坑的张姓桥匠,他们家族先后八代共造了28座木拱桥;寿宁坑底小东村的郑姓桥匠,特别是郑惠福、郑多金父子两人修造了木拱廊桥17座;屏南长桥的黄姓桥匠也先后建造了8座木拱廊桥,这三个家族桥匠是中国重要的木拱廊桥技艺世家。他们的传承人郑多雄现在修造了9座木拱廊桥,黄闽屏也修造了8座木拱廊桥。
与此同时,通过对闽东木拱廊桥的组织机构与象征体系的考察,以及通过相关桥约、桥碑、桥山、桥志、桥记、桥序等文献的收集、梳理、考察和探究,我们要意识到,木拱廊桥存在是具体范畴的存在,不可泛化。廊桥建筑的发展历史和变迁纬度、仪式象征和规范体系,是整合社会各阶层力量才得以在闽东北和浙西南特殊的自然和文化生态中生根和发展。以当地乡绅为首的民间组织在闽东各县廊桥的建造与维护过程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不仅主持募集民间资金,而且负责组织、管理桥梁的具体修建事宜,沟通政府与民间社会的纽带联系,其发挥的作用远非当地官方势力所能及,反映出民间力量在管理地方公共事物中的强大作用。
闽东木拱廊桥建筑之所以历经千百年能够遗存下来,绝非只是单纯人为保护的结果,而是它满足了不同时代人们的生活与精神需求。闽东木拱廊桥文化能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历经数朝数代得以留存,是地域性文化生态以非文字的、活态的生存方式与廊桥融为一体。例如寿宁县城内的四座古廊桥,它并不是作为“文物古迹”封闭保护,而是作为市井居民生活的一部分而存在,人们日常出行都会从桥上往来,廊桥内众人一起玩牌、聊天、喝茶,怡然自得,非神仙节庆吉辰也有人顶礼膜拜祈求美好生活,体现了“娱神娱人”“人神共乐”的和谐景象。在世俗民众眼里,古廊桥不仅仅是“世界文化遗产”,也不单纯是“保护文物”,而是人们上班上学的必经之路,是传统内心信仰崇拜的皈依处,甚至是左邻右舍家的氛围的延伸。因此保存其赖以生存的文化空间和生态环境,正是保护木拱廊桥文化遗产的意义所在。
闽东木拱廊桥其悠久的地域文化传承和丰富的文化生态特色,与其所在地的民众生活紧密联系并代代传承,这也形成了物质文化遗产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文化个性。“新农村建设的发展过程中,保护和发展这种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文化个性,可以有效地避免在建设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千村一面’式的地域之间差异性的建设模糊。”[8]这就要求政府要有意识地将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整合入新农村文化建设体系中,纳入到新农村建设的规划进程中,要制定有针对性的、科学可行的保护方案,并在实施的过程中把握好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与新农村建设发展之间的协调关系,从而使文化遗产的生存生态空间得到拓展,使其文化价值得到更大程度的张扬。
闽东木拱廊桥传统建造技艺的传承表现出明显的家族传承特征,父传于子,子承父业,靠的是口传心授,没有一套完整的传承规范,因此这一技艺极易失传。中国非遗中心副主任郑长铃表示:“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濒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技艺传承人数量的锐减,这可能会导致技艺失传。”闽浙地区现存的近百座木拱廊桥,制作技艺传承了上千年,但由于城市化的加速和现有建筑空间不足等原因,当前闽浙两省掌握木拱廊桥营造技艺核心技术的主绳木匠仅4人,其中福建2人,且都年逾古稀。因此,政府必须鼓励传承人带徒授艺,打破旧有习俗嫡系传承门第之见,做到后继有人、技艺永传;可以组建国家、省、市的三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培养体系,并在廊桥集中的乡镇创建廊桥文化传承基地,培养具有建造师资格的传承人;同时要在鼓励坚守传统技艺的同时,也要跟上时代步伐,掌握现代建筑科技知识,运用计算机CAD绘图用于木拱桥的新桥设计和旧桥复原,使之科学严谨规范化。
廊桥建筑是历史的见证,还可以通过旅游开发来体现它的文化生态价值。发展木拱廊桥旅游依赖于地域文化的呈现,要突显木拱廊桥建造和使用的文化生态,在与廊桥文化的对话中产生生命经验的彼此交流,藉以了解闽东这一人间造物的地方文化归心之旅。通过民俗文化旅游、乡村生态休闲旅游、红色旅游等开发,突出木拱廊桥自身鲜明的特色和文化价值,打造独特的廊桥文化带。以木拱廊桥建筑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等为基底,发展以廊桥文化为核心的民俗文化旅游。廊桥大多处于农村地区,将廊桥保护与古村落保护、乡村旅游开发、新农村文化建设相融合,依托木拱廊桥周边优美的自然环境和较为完整的原生态系统,突出廊桥与聚落环境紧密联系的生态文化魅力,开发以乡村生活体验、古村落休闲、文化休闲、亲水娱乐等形式为主的乡村生态休闲旅游产品。将廊桥保护与生态观光旅游发展结合起来,实现人文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随着闽东木拱廊桥在国内外越来越高的知名度,活态保护已经进入管理者、研究者、在地民众和外来游客的视野。在廊桥保护开发的过程中,应避免过度开发和入为破坏,正确处理廊桥保护与旅游开发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不能忽视当地居民的利益参与,正确处理廊桥保护、旅游开发和在地化发展三者之间的关系。“木拱廊桥的明天需要政府和公众的共同重视。就政府层面而言,需要成立相关领导机构和专业的规划发展小组,做好木拱桥周边的环境整治,处理好开发和保护的平衡,贯彻遗产标准并持续投入建设。就人民群众而言,需要的是提高对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的文化自信,自觉参与保护工作,维护传统文化。”[9]
自然环境和地域文化孕育了闽东木拱廊桥的文化生态,廊桥并非只是实质的建筑构造物,而是牵涉到特定地域文化生态的空间造物,它以文化链的形式有机地存在于木拱廊桥文化生态中。闽东先民们的农耕生活与山水情怀深深地呵护着这些廊桥,它代表着一种人文的关注、一种乡土情怀,它是闽东山区一幅流动的历史民俗风情画卷,既有与自然环境的融合,也有对人生哲理的思考,是我们了解传统乡村社会、经济、文化生态的重要窗口。
注释:
[1][6] 刘 杰、林蔚虹:《乡土寿宁》,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
[2] 李华珍:《闽东民间修护廊桥的社会原因探析》,《福建工程学院学报》2005年第4期。
[3] 龚迪发:《闽浙木拱廊桥调查报告》,《2009年中国古桥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福建福州,2009年。
[4] [明]陈 道监修、黄仲昭编纂:《八闽通志》,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 年。
[5] 吴燕霞:《廊桥中的民间信仰》,《东南学术》2012年第5期。
[7] 张可永:《地域文化对福建寿宁木拱廊桥建筑的影响》,《设计艺术》2009年第5期。
[8] 吴 畏:《新农村文化建设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大众文艺》 2016年第12期。
[9] 周芬芳:《屏南廊桥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工作实践与思考》,《第三届中国廊桥国际研讨会论文集》,福建屏南,2009年。
[责任编辑:余 言]
2017-01-20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地域文化视野下的闽东木拱廊桥文化生态研究”(FJ2016B218)
张可永, 男, 福建寿宁人, 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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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3321(2017)04-00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