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垦文物与早期入疆女性的兵团认同

2017-04-02 18:37聂爱文
关键词:军垦戍边兵团

聂爱文,王 蒙

(石河子大学 政法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军垦文物与早期入疆女性的兵团认同

聂爱文,王 蒙

(石河子大学 政法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一个社会成员所共有的信仰、价值等是团体增强凝聚力、形成社会认同的重要条件。军垦文物作为新疆兵团历史的遗留物,也是独特的历史记忆符号,这些符号不仅是记录兵团早期入疆女性身份的重要符码,也是构建她们对于兵团认同的重要历史依据。从中可以看出,她们对于兵团认同经历了认同的“启蒙”层次、认同的“固化”层次和认同的“增强”层次,而女性在认同中产生的多元化身份与兵团认同构建之间也建立起了牢固的关系。透视军垦文物中的兵团女性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可以从一个新的视角理解兵团第一代女性对兵团认同的层次性和复杂性,也拓展了兵团女性研究的领域和空间。兵团女性传递兵团文化的作用值得进一步关注。

军垦文物;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兵团认同

社会认同产生于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它是社会成员对于所属的社会组织体系的同向性、肯定性、一致性的认知、情感、评价以及支持性的行为参与的总和,体现和反映着社会成员和社会组织体系的某种关系状况[1]22。1949年到1954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兵团”)成立之前,部队在新疆发挥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和宣传队的作用。1954年10月7日,新疆军区颁布《成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命令》,从事生产活动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正式成立。兵团早期入疆女性①本文所讨论的兵团早期入疆女性是指在20世纪4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响应国家号召,以女兵、随军家属、女工、知识青年等身份来疆参与屯垦戍边建设的女性群体。作为屯垦戍边建设中一个特殊群体,她们对于兵团的认同是在兵团的成立与发展中逐渐形成,经历了从兵团认同到国家认同的过程。

军垦文物作为兵团屯垦戍边历史的遗留物,是标记兵团人社会身份的重要物证,也是见证兵团人实现兵团认同的基础所在。军垦文物的展示对于兵团历史的呈现具有其他资料不具备的视觉感与说服力。军垦文物能够反映兵团从成立之初到发展建设各个时期的社会结构与变化,为我们开展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对兵团认同的研究,提供了更为生动丰富、真实可靠的历史依据。

一、军垦文物与兵团早期入疆女性

(一)军垦文物的内涵与特点

文物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遗留下来的,由人类创造或者与人类活动有关的一切有价值的物质遗存的总称。它作为历史文化的信息载体,具有多种分类方式。军垦文物属于革命文物中的一种,包括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广大军垦战士在屯垦戍边时期使用过的生产、生活用具,以及他们在进军新疆前战争年代在南泥湾垦荒时期使用过的器物、文字、图片资料等等。这些文物都是当年开发建设新疆的历史印证,是当年艰苦创业的有力见证,有着与众不同的特色[4]17。本文所讨论的军垦文物主要涉及兵团女性生产生活中的相关文物。文中分析的军垦文物主要来源于新疆兵团军垦博物馆。

(二)军垦文物与兵团早期入疆女性的关系

有学者从人类学的角度对“物”的概念作了系统阐释,认为物的展现实际上蕴含着特定共同体的价值理念,都显现出政治的色彩[5]62。兵团是全国唯一的具有特殊性质的组织,军垦文物具有它的独特性,在反映兵团人屯垦戍边生产生活历史及再现军垦文化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1.反映兵团女性的生产生活

通过军垦文物,人们可以了解到在新疆屯垦戍边开发建设时期兵团女性的生产生活与文化特征,其建构了兵团人发展的历史脉络。在屯垦戍边初期,兵团女性在家外是生产能手、突击队员,在劳动中淡化性别色彩,与男性屯垦者一起开荒造田、建设团场、发展生产;在家内教养子女,服侍父母,勤俭持家。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在20世纪中叶进疆参与屯垦戍边事业起,便与男性屯垦官兵处于共同的政治经济环境下,有着共同的生产生活记忆、共同的人生史。

博物馆内展出的纺车、搓衣板等工具以及武汉女知青捐赠的针线盆、捻毛线工具等文物,生动表现出了物资短缺时期兵团女性的心灵手巧与勤俭节约的精神品质;山东女兵金茂芳捐赠的拖拉机与女子拖拉机队工作时的合照为观众呈现出勤劳勇敢、不甘落后的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在广袤荒原上辛勤劳作的生产图景。无论是女兵们生活中的日常用品还是艰苦创业时的劳动工具,都成为她们共同记忆中的象征符号,也是她们建构兵团认同的情感基础。很多兵团女性所获得的荣誉证书与奖章也被列为军垦文物,有的甚至成为国家“一级文物”,这些都是兵团早期入疆女性生产生活中艰苦奋斗精神的真实写照。

2.记录了兵团女性的生命历程

20世纪 50年代初,为了吸取“屯垦兴,西域宁,屯垦废,西域乱”的历史经验教训,为了新疆的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为了屯戍新疆的将士们安心边疆、扎根边疆,湖湘、齐鲁近两万女性先后应征入伍,告别父老乡亲,踏上西行列车,投身到屯垦戍边、亦军亦农的建设大军中。她们的生产生活经历是兵团建设历史的缩影。文物所表现出的性别差异也反映了当时男性与女性生产生活的相同与不同。通过军垦文物的性别差异来看兵团早期入疆女性的生产生活,可以凸显原始质朴的形态,让曾经的历史更加鲜活。

对于兵团早期入疆女兵来说,她们远离家乡,来到戈壁滩开荒建设,支撑她们的信仰也许就是一枚小小的八一帽徽。因为这枚帽徽,她们成为了军人,从此将服从命令视为军人的天职。于是,她们服从分配,开始了开荒、屯垦戍边的生涯;服从安排,嫁给了年龄比自己大很多的老兵;服从命令,退伍回家,勤俭持家。从这些文物中,我们看到的是这些兵团女性简单质朴的一生。无论是带有毛线编织衬领的女式军装还是八一帽徽,都真实反映了兵团女性的社会生活,也正是这些文物揭示出了兵团女性在开发新疆、建设新疆中的贡献。而本文也力求从这些文物中探寻、证实和开发兵团女性在屯垦戍边中的能动作用。

3.蕴含了兵团女性群体的价值理念

军垦文物的背后展示的是一代军垦人的历史。军垦队伍是一支勤劳勇敢而又富有革命传统的队伍,在许多文物上凝聚着先辈们艰苦奋斗、不怕牺牲、克服困难、争取胜利的精神和聪明才智。比如,博物馆中陈列着一件“女式棉军装”,这件女式军棉衣就包含着军垦文物的社会内涵。其衣领上封了一个由红、蓝、绿三色毛线编织的衬领,而当时的生活环境相当艰苦,垦荒生活也枯燥单调,这三色衬领体现出当时年轻的兵团女性的生活与精神状态。这一点点红红绿绿点缀着戈壁荒漠,点燃着生活的希望,正是这些兵团女性在艰苦环境中对生活、对工作乐观向上的态度,激励了一代代军垦人开垦绿洲,建设城市的决心和信心。

二、军垦文物呈现兵团女性文化认同的三个层次

对于兵团早期入疆女性来说,她们对兵团文化的认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要对兵团社会文化现实产生认同,并且融入这种文化并不容易。正是在兵团长期的生产生活中,早期入疆女性才逐渐完成了对于兵团文化认同的过程。

(一)认同的“启蒙”层次:服饰类文物

20世纪50年代,由于政策的不同,妇女分别以女兵、生产服务队人员、女知青等身份进疆,只有女兵为正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拥有标准化的帽徽和严格等级化的领章臂章。50年代初期,新疆军区招聘团到湖南、山东等地招收女兵援疆,被录取的女青年可以得到一套军装和一件棉衣,一套军装包括上衣、裤子和军帽。女兵们到了新疆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政治学习,就领到了可以代表军人身份的帽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领章。当时的女式军装是在前苏联军装式样的基础上经过进一步改良而为中国化的“列宁装”,说其“中国化”是因为列宁装在前苏联是没有女装的。这种女装的样式与列宁装基本类似,但在细节处又凸显出女性的特征,如为大翻驳领、双排扣、两个斜插口袋,腰间有腰拌和腰带。这种款式简单利索却阳刚坚毅,充满革命气息,深受中国女性的欢迎。当时,列宁装成为了新时代女性追求进步的标志。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建立初期是以军队为建制的,招收的女兵基本都配发军装,这种服饰在当时无疑是最为进步的标志。

20世纪60年代进疆女知青的服装与50年代进疆女兵的服装有些差异。她们的服装类型不再是当时流行一时的列宁装,而是换成了绿军装。绿军装分为两种:一种是供给正规部队的服装,另外一种就是军事便装,多为劳动生产时所穿。两种服装最为明显的差异就是正规部队的服装领口有红旗式领章,衣服扣子为铜扣,而军事便装则没有红旗式领章,衣服扣子也不是铜扣。根据实际调查和博物馆的服饰收藏可知,当时从全国各地进疆的知青穿的都是配发的军事便装,或者自己裁剪的军事便装,因为在那时,军便装受到全国人民的喜爱,特别是青年学生,都以拥有一套军便装为荣。这一时期,除了军便服之外,还有工装、衬衣、普通裤、汗衫等服饰,但是这些服饰的色调单一,造型呆板,并且这些服饰的性别色彩同样不显著。

兵团早期入疆女性依靠公共领域中的非亲缘关系突破传统家庭结构的束缚,并借助一种全新的组织和个体之间的关系,与男性分享政治经济中的平等权利。进入组织后,兵团女性实际上是从服饰开始建立她们集体主义和革命主义的价值观,无论是军装还是帽徽都体现着兵团军事化的管理体制,它表现为高度整合的社会价值观与单一化的意识形态结构。在此过程中,她们完成了对集体认同构建即兵团认同的“启蒙”层次,对兵团的空间形态有了初步的认识。

(二)认同“固化”层次:生产类文物

除了外在的服饰特点在一定层面上反映出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对于兵团的表层认知,在生产劳动中她们才真正地感受到作为兵团人的实践和制度的不同,在军垦文物中主要从劳动工具和生产制度相关的文物中体现出来。

1.劳动工具文物

兵团生产建设初期,由于缺乏劳动力,很多女性不得不同男性一起开荒造田,修建水渠甚至参加建筑队,无论是在农业生产领域、机械技术领域还是水利建设领域都活跃着她们的身影。在碱土里劳作,女性们也都纷纷挥舞起笨重的坎土曼,成为广大的生产建设者。为了满足对于大量机械操作人员的迫切需求,实现农业机械化生产,当时新疆军区成立了农机短期训练班,从各地选拔出了一些优秀的男女青年进行培训。“到1952年,总共培养出拖拉机驾驶员494名,其中,女拖拉机手70名,修理人员94名”[6]233。1952年之后,又有不少湖南、山东女兵被选派去学习驾驶拖拉机,第二十二兵团还成立了第一支妇女机耕队,到1953年11月,第二十二兵团就有女拖拉机手42名,女机械修理员113名[7]124。新疆刚刚解放,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在水利建设工程规划的指导下,天山南北迅速掀起了兴修水利工程的高潮。湖南女兵吴秀梅来到新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十八团大渠”的修建,她背石头的辫子后来被保存到军垦博物馆成为了文物,并留下了“美丽的麻花辫”的动人故事。八一水库修建时,新疆军区抽调了两百多名进疆的湖南女兵参与,为了赶工期,女兵和男兵们一样,每天超负荷劳动十几个小时。水库竣工后,这些参加水库建设的湘女有四人被评为劳模,还荣立了三等功。

2.劳动模范奖章文物

活跃在各条生产战线上的兵团早期入疆女性不畏艰难,以极大的劳动热情为兵团的建设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她们中涌现出很多劳动模范,也获得过各种各样的劳动奖章——“兵团劳模奖章”“先进工作者纪念章”“全国农业劳动模范”“大跃进红旗手纪念章”等。在格尔茨看来,代表着文化的象征性符号实际上可以展现出人对于人生的知识及对生命的态度[8]23。这些奖章体现了兵团妇女对于劳动的积极态度,不甘于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在很多情况下甚至表现出比男性更加优秀的能力,成为生产队里面的先进代表。她们将集体中的生产劳动当作实现人生价值的方式,把集体主义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当作自己奉行的准则。

各种劳动工具成为历史符号,将兵团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紧密联系起来,记载着兵团人在共同政治经济环境下所拥有的共同生产生活经历。这些过往的生产生活符号,创造了一种兵团文化体验的“真实”。兵团女性暂时遮蔽自身的性别特质,同男性一样投入生产建设,成为去性别化的“革命者”和“兵团人”。这是她们兵团认同构建的“固化”层次,主要任务是理解和认同兵团的历史地位和基本性质——兵团是一支履行屯垦戍边使命,亦军亦农,扎根新疆的建设大军。她们所做的工作都致力于兵团屯垦戍边事业的发展。

(三)认同的“增强”层次:婚姻家庭类文物

在生产劳动中兵团早期入疆女性成为开发新疆、建设新疆的生力军,但她们对于兵团的认同更与在新疆建立家庭、抚育后代和传递兵团文化联系在一起。通过军垦文物中与婚姻家庭相关的文物可以更真切地体会到这一点。

1.婚姻类文物

新中国成立初期,结婚证书都是各个地区自行设计印刷,因此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人的结婚证书具有不同的版本和军垦特色。兵团成立之初的结婚证书在时代的发展、制度的完善和政治因素的参与下异于其他时期和其他地区的结婚证,具有鲜明的特征。虽然有几种不同的版本,但是都包括了男女双方的姓名、性别、年龄等相同的内容。结婚证书上明确写着“符合中国婚姻法及新疆关于执行婚姻法暂行补充规定准予结婚”的字样,并且还根据地域的特点,使用了汉语和维吾尔语两种语言文字,体现了新疆多民族的地域特色。还有一种边框图案有稻穗、玉米以及拖拉机等符号,反映了当时农业在兵团国民经济中占有很大的比重,以及兵团进行社会主义生产建设的重要性。

结婚照虽然不像结婚证那样具有权威性,但也是对婚姻关系的一种证明。从军垦博物馆中展出的结婚照,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时代烙印与政治痕迹,在第一代军垦人的结婚照中,夫妻双方都穿着象征革命身份的军装,男女双方侧身面带微笑朝远处望去,象征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男女双方在这里除了是爱人关系外还是革命同志的关系,从女性的角度来说,革命为婚姻注入了更加丰富的精神性内容,爱人是性别伦理与革命伦理的统一体,两性关系的建立不仅因为爱,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革命而走到一起。

2.家庭类文物

养育作为一种社会化的过程,不仅是将子女抚养长大,也是将社会文化和规范传递给下一代的过程。养育的过程并不是一种强制灌输观念的过程,更多的是一种言传身教和潜移默化的影响,通过上一辈对于成长经历的回顾与讲述,下一辈人在接受教育的同时更多地受到观念和行为习惯的影响,在这一过程中,最初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得以形成。兵团第一代母亲从全国各地而来,她们的养育方式、育儿观念不仅受到原籍文化以及其他地域文化的影响,也受到兵团军垦文化的影响。

对于兵团早期入疆女性而言,她们在兵团初创期来到新疆,其成长伴随着兵团的发展,无论是妻子的角色还是母亲的角色,在兵团女性的身上都显得更为重要,许多兵团作品都点明:“母亲”所具有的生儿育女的功能才是兵团招募女兵最初和真正的缘由。有了母亲,兵团才能进入“家社会”的稳定状态[9]84。在这些女性接受兵团赋予自己的妻子和母亲角色的同时,也就接受了兵团和兵团的历史使命,并将这种使命内化为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方式。兵团的建立基于屯垦戍边的使命,保卫边疆,捍卫领土的完整成为很多兵团女性工作的一部分,这也成为了她们兵团认同构建的“增强”层次。这时对于兵团认同已经上升到国家认同层面,大规模的动员和高强度的移情作用,使得兵团女性逐步实现了对于新疆兵团的认同。

三、结 语

社会的不断发展使得不同时期的人经历了不同的生存环境,因此产生的思维方式与生活方式也具有各自的特点。兵团早期入疆女性由于其独特的人生经历产生了同其他群体不同的认同特点。首先,兵团早期入疆女性作为新中国屯垦戍边建设的特殊群体,她们对于兵团的认同必然是具有阶段性的,从最初对兵团名称和空间状态的认知到对兵团基本任务和性质的认同,再到将兵团的历史使命内化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当然这三个阶段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这是一个逐渐实现的过程。其次,作为女性群体可以看到的是兵团早期入疆女性认同的性别特征。在兵团的生产生活使得传统男强女弱的思维定势被打破,如女性进入之前只属于男性的生产领域,机械技术领域中的拖拉机手和维修人员、科研领域的研究人员等,女性加入其中,她们不再只属于家庭,她们可以和男性一样刚强有力。在对兵团的认同过程中,女性以教养子女的方式传承着兵团文化,生理特征与历史因素决定了女性是抚育子女的主要承担者。在家庭教育中,她们往往以言传身教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兵团后代。

在兵团早期入疆女性文化认同形成的过程中,逐渐构建了三重身份:军事意义上的革命者、经济意义上的生产者和政治意义上的戍边者。在私人领域中,女性的主要身份是妻子和母亲,在当时屯垦戍边的现实环境下,这些身份也属于政治身份的范畴。这种角色定位使这些女性能够在政治经济社会中与男性在一定程度上分享权利,从而加强了她们对于兵团以及兵团文化的主观认同。

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认为:“在相互竞争的不同身份之间,个人必须就他们各自的重要性作出选择——不管是自觉地还是隐含地”[10]17。国家权力的强化在很大程度上直接促使兵团早期入疆女性认同兵团人的身份以及这种身份的权利和义务。社会身份理论认为社会成员的多元身份之间的冲突会产生群体认同障碍,但对于新疆兵团这样一种匀质性的政治社会而言,这些女性的多元身份之间非但不存在任何冲突,而且相互提振。高强度的政治动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并在这种多元化身份与兵团认同构建之间建立起了牢固的关系。透视军垦文物中的兵团女性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可以从一个新的视角理解兵团早期入疆女性对兵团认同的层次性和复杂性,也拓展了兵团女性研究的领域和空间。兵团女性在传递兵团文化的作用值得进一步关注。

[1]王歆.新疆兵团青少年社会认同状况研究——以新疆兵团农八师为例[J].石河子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2]George W.Jr.Stocking ed.Objects and Others Essays on Museums and Material Culture(Preface),History of Anthropology vol.3[M].Press: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Press,1985.

[3]韩启群.物质文化研究——当代西方文化研究的“物质转向”[J].江苏社会科学,2015,(3).

[4]王晶.博物馆在军垦文化资源保护中的作用与开发[J].边疆经济与文化,2016,(1).

[5]彭兆荣,葛荣玲.遗事物语:民族志对物的研究范式[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2).

[6]新疆军区.屯垦军魂[M].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2004.

[7]李开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史志编纂委员会,兵团党委党史研究室.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史料选辑:第13辑[Z].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

[8]王铭铭.格尔茨的解释人类学[J].教学与研究,1999,(4).

[9]王志萍.当代新疆文学的性别书写及其文化内涵[D].天津:南开大学,2010.

[10]阿玛蒂亚·森.身份与暴力:命运的幻象[M].李风华,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李 平)

The Study on Reclamation Cultural Relics and XPPC Identification of Early Women Settlers

NIE AI-wen,WANG Meng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Law,Shihezi University,Shihezi,832003,Xinjiang,China)

The belief and value of the members of a society are important conditions for cohesive formation of social identity in the community.The reclamation cultural relics,as a holdover from start-up history of XPCC,are the unique memory symbols of the history.These symbols not only record identity of early women settlers in XPCC,but also construct their XPCC identification.We can see the change of the identification,which experienced the“enlightenment”level,the“curing”level and the“enhanced” level from these relics.The diversified identities produced from XPCC identification also established a strong relationship to the construction of XPCC identification.From the female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XPCC and symbolic meaning of reclamation cultural relics,we can understand the hierarchy and complexity of these women’s XPCC identification from a new perspective.At the same time,the study also expands the research field of woman studies in XPCC and what women had done in the transmission of XPCC culture deserves further attention.

reclamation cultural relics;early women settlers in XPCC;XPCC identification

G127

A

1671-0304(2017)05-0042-05

URI:http://kns.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71020.1405.022.html

2016-11-07 [网络出版时间]2017-10-20 14:05

兵团社科规划项目“兵团妇女口述历史”(13YB12)。

聂爱文,女,新疆五家渠人,石河子大学政法学院教授,人类学博士,主要从事族群与区域文化研究。

猜你喜欢
军垦戍边兵团
兵团记忆
兵团记忆
给戍边烈士的一封信
把军垦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戍边壮士歌
戍边追梦
北大荒的脊梁——《老军垦》获奖感言
兵团在
吕永海:用执着传承兵团精神
用兵团精神凝聚兵团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