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斌,徐 瑞
(石河子大学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新疆 石河子 832003)
URI:http://kns.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71213.1128.028.html
【政治与社会】
马克思论对资本主义的内在超越
——以现代性、世界历史为线索
夏文斌,徐 瑞
(石河子大学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新疆 石河子 832003)
在马克思看来,由资本主义的发展引起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世界历史进程。世界历史进程中的现代性对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资本主义开放格局的形成、资本主义现代文化的兴起,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同时,马克思又深刻指出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是一柄“双刃剑”,会进一步促发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经济危机和结构失衡。从历史发展进程来看,世界历史和现代性的内在矛盾性蕴含着内在超越资本主义的利器,这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个重大的历史性贡献。中国道路的当代实践更是充分证明了这种超越的历史必然性。
世界历史;现代性;中国道路
D641
A
1671-0304(2017)06-0036-06
2017-03-10
时间]2017-12-13 13:23
夏文斌,男,安徽天长人,石河子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主任,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北京大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副主任、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
On Marx’s Discussion about Internal Transcendence of Capitalism——Following the Line of Modernity and World History
XIA Wen-bin,XU Rui
(Center for Socialist Theoretic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Shihezi University,Shihezi 832003,Xinjiang,China)
For Marx,it is the development of capitalism that causes the world historical process of capitalist modernity.This modernity played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developing capitalist productivity,forming of capitalist opening layout and beginning of capitalist modern culture.Meanwhile,Marx also pointed out profoundly that modernity and world history is a double-blade sword,which will further cause internal contradiction,economic crisis and structural imbalance in capitalism.From the process it can be seen that the internal contradictory features in modernity and world history own the very solution to transcend capitalism,which is a huge historical contribution made by Marxist materialist history.The modern practice of Chinese Ways also proves strongly the historical inevitability of this transcendence.
world history;modernity;Chinese Ways
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形态的出现,有其不同于封建社会所立足的经济结构和价值文化基础。如何看待资本主义存在的历史必然性,如何认识资本文明对封建社会的冲击;同时,又如何在历史交替的更大视角中,审视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审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两面性,将资本主义所开启的世界历史成果,视为推进社会历史进步的动能,进而构建社会主义现代性,这是马克思运用唯物史观分析社会形态更替的一个重要范式,需要我们不断结合新的实践加以科学解读。
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人类对人自身的一种哲学追问。资本主义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这是一切有历史目光的政治家和学者所必须面对的一个重大命题。马克思穷毕生之精力,以唯物史观作为审视社会的利器,以现实批判主义的态度,全面分析了现代性、世界历史与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联系,揭示了现代性、世界历史在资本主义产生和勃兴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现代性是对现代化进程全面属性的一种界定。现代性是对现代化的价值规范,现代化则是对现代性的践行。马克思更多是从现代化、工业革命等意义上来强调现代性在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离不开现代化过程的演进,离不开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飞跃。工业革命不仅仅是生产方式的一次革命,而且是人类发展方式上的一次革命。因为在封建社会的生产方式中,更多是一种封闭的自我循环的生产方式,缺少必要的社会分工,缺少必要的人、自然、社会的一种精确的能量转换。工业革命改变了封建生产方式的封闭性、原始性、片面性。“大工业通过普遍的竞争迫使所有个人的全部精力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它尽可能地消灭意识形态、宗教、道德等,而当它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地方,它就把它们变成赤裸裸的谎言。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和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1]194马克思揭示了现代化进程对资本主义产生了巨大的推引作用。在这个过程中,现代性必然开启世界历史进程,世界历史又进一步强化了现代性的当代作用。这两者力量的相互叠加,自然促进了资本主义生产力水平巨大跃升。“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405
马克思在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特别重视供需矛盾的解决。在一个社会中,如果不能提供有效的物品满足人们的需求,这个社会无疑是穷困不稳定的;同样,如果这个社会的需求非常容易得到满足,整个社会缺乏刺激新需求的机制,产品供过于求,这无疑也会使得社会文明停滞不前。“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而这种新的需要的产生是第一个历史活动”[1]159。在前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经济发展的封闭性,人们的需求也是被固化在特定的区域、特定的层面。他们在手工生产方式中更多地满足自身的有限需求。资本主义的突破正是来自于需求和供给的扩大,而这种扩大当然就是由于世界历史进程中的现代性的驱动。15世纪末,欧洲对黄金的追逐变得近乎疯狂,通过黄金刺激需求,这是资本主义走向开放的一个重要原动力。而这一切又离不开世界历史进程中的现代性对资本主义发展的推动。马克思指出:“黄金一词是驱使西班牙人横渡大西洋到美洲的咒语;黄金是白人刚踏上一个新发现的海岸时就要的第一件东西。”[2]450黄金热带来的地理大发现,大大扩大了人们的生产和社会交往。黄金作为货币的重要形态,其在现实所发生的重要作用,就是影响和改变了人们的生产和交往方式,人们可以在更大的平台进行交易和交往,且人们的生产和交往效率也由此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世界市场体系就是从人类最基本的供求关系入手,它要改变传统的供求关系的条件和空间。在传统的消费格局,人们的需求是区域性、传统性的,得到一定程度满足后就不会有新的需求延伸,而世界市场体系却改变了产品的供求方式,将通过大范围的物品交换来扩充人们的需求,从而进一步剌激了人们的消费欲望。马克思指出:“需求的世界历史性发展——它的普遍推广——首先取决于世界各国相互间对产品的了解。如果说,在发展过程中,需求创造贸易,那么,最初的贸易又是由需求创造的。需求是贸易的物质内容——交换对象的总和,用来进行交换和贸易的商品的总和。战争、为了有所发现等等而进行的旅游、使各国人民彼此之间建立联系的一切历史事件,同样是扩大需求——建立世界市场的条件。需求的增长,直接和首先以各国现有的产品相互进行交换为保证。需求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地方性等等,而带有广泛扩展的性质。”[3]382正是现代性的世界历史进程进一步拓展了资本主义的开放性。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产阶级,由于拓展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1]404事实上,按照唯物史观的观点,物质实践的交往必然引起文化的交往。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文化不可能离开一定的经济结构而自我发展。世界文化的形成是历史的必然。这种历史的必然当然来自于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的生成。现代性和世界历史以三个层面影响着世界的变化发展:一是从一种制度模式影响社会。现代性和世界历史要立足于世,首先必须建立一种社会制度为保障。资本主义制度正是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在那个时代得以寄生的制度平台。二是以一种交往方式影响社会。突破前资本主义社会交往时空,在更深更广的时空中实现社会交往,并进而带动全球化向世界的全覆盖,这自然是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的交往目标。三是以价值诉求影响社会。这就是资本主义现代文化的生成。资本主义文化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和交往方式的价值归纳,同时又对资本主义制度和交往方式起着文化引领的作用。文化的核心是意识形态。资本主义在全球的扩张离不开他们所构筑的世界文化,离不开他们所主导意识形态的全面渗透。这种意识形态以一种所谓的普世价值、永恒价值影响着人类的交往,事实上就是在为资本主义价值体系作一种冠冕堂皇的理论辩护。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作为人们思想体系的意识形态,当然离不开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的深层制约。资本主义在全世界的意识形态的扩张,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现象,更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的强烈驱动使然。
唯物史观认为,人类社会历史的变化是永恒的、绝对的。资本主义社会绝不是人类社会的终极时代,资本主义所开创的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绝不可能永远成为资本主义发动机。随着社会历史进步,现代性与世界历史反而成为超越资本主义的内在要素。
现代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意义,就在于使人们摆脱了前资本主义社会的人身依附状态。因为在人身依附状态中,人们的社会交往更多地依靠血缘关系,在这样一个无处不在的网络结构中,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从其一出生,就被打上了贫富贵贱的符号。更严重的是,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封建制度中,广大的劳动者没有任何个人的经济文化权利,只有接受统治者的剥削出卖自己的劳动,才能勉强生存。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几近麻木的劳作中,是不可能有任何积极性和创造性而言。而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号角,则唤醒了劳动者身上的创造动力。因为他们强调个人独立平等,通过建立私有制保护个人私有产权,开辟世界市场扩大经济贸易的平台,促进资本在更大时空激活生产和交换。但马克思已经看到了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的悖论。一方面,他们是资本主义生产力解放和现代文化的催生者,另一方面他们又是资本主义被超越的宣告者。因为正是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既强化了资本主义私有制,强化了社会化大生产的开拓性;又促发着私有制与社会化大生产的矛盾更加激烈,以至于最后走向不可救药,被新的社会形态所替代。
需要及其满足,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介入社会历史发展研究的一个重要切入点。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社会,当他们能够处理好需要与满足的关系,通过创新发展,以不断满足人们的需要,就能够不断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不断推进社会进步。但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由于其内在制度伦理的驱使,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丢弃了将满足广大人民需要,作为社会发展的出发点和归宿。对资本所带来增殖效益的变态追求,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生产与交换的平衡被打破。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和资本逻辑之间有莫大关联。资本逻辑是一种不断追求利润的逻辑,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中论述资本的逐利本性时引用了英国评论家托·约·邓宁的一段话:“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 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4]871资本要追求利润必然要发展生产力和扩大世界市场。因此,“资本及其自行增殖,表现为生产的起点和终点,表现为生产的动机和目的;生产只是为资本而生产”[5]509生产固然能使资本增殖,但同时又对资本产生了巨大的反作用力。第一,生产规模的扩大,迫使资本家“越来越把生产力当作社会生产力看待。”[6]665这就和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相冲突,产生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在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炸毁以前不能使矛盾得到解决,所以它就成为周期性的了。资本主义生产产生了新的“恶性循环”。因此,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是“不是在需要的满足要求停顿时停顿,而是在利润的生产和实现要求停顿时停顿”[7]288。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的生产不是为了满足社会需求而生产,而是倾向于满足利润追求而生产,只有当利润得以实现,并产生饱和状态时,资本主义的生产才会暂停。迈克尔·P·托达罗则更加明晰地指出:“我们必须把发展看成是涉及到社会结构、人的态度和国家制度以及加速经济增长、减少不平等和根除绝对贫困等主要变化的方面过程。发展从其实质上讲,必须代表全部范围的变化”[8]79,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指出:“它(资产阶级,笔者注)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1]404很显然,由资本主义所“创造”出的这个世界,也必然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最典型当属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我们不说20世纪20年代起始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就从当代资本主义的金融危机走势来看,也足以说明资本无限制的扩张逻辑,更由于资本主义对个人自私利益最大化的推崇,对所谓的自由的推崇,必然导致社会各种矛盾的叠加,危及整个世界的可持续发展。资本主义国家总是间歇式地爆发危险性的经济危机,一次次地将资本主义现代性置于危机甚至崩溃的边缘。总之,资本主义的发展从根本上受制于资本逻辑,因而包含着各种难以克服的对抗、分裂和异化。同时,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性蕴含着内在超越性,根据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分析,那就是社会主义必然取代资本主义,推动现代性朝着更为合理、更为全面方向发展。
社会发展进步由两种根本要素所组成,一种是动力要素,一种是平衡要素。这两者相互联系,相辅相成。也就是说,动力只有在保持大体平衡的基础上,才能够保持可持续性。平衡也只有在不断提升动力的基础上,才不致于变得僵化和固化。现代性和世界历史一方面促发了资本主义动力和平衡的新发展,另一方面又驱使着这两者的矛盾不可调和。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公平与效率的矛盾不断加大。公平与效率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目标。保持公平与效率的均衡,又是确认一个社会是否可以可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标尺。不同的社会制度,有着不同的社会公平标准。恩格斯曾精辟地指出“希腊人和罗马人的公平认为奴隶制度是公平的;1789年资产者的公平要求废除封建制度,因为据说它不公平”[6]261;资本主义在不断提升效率的同时,又在建构着自身的公平观。而这种公平观的实质就是不断强化着资本对劳动的剥削。资本主义制度所维护的公平正义,不是要实现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完全平等,其实只是维护和保障资产阶级“平等地剥削劳动力”,同时使工人平等地被剥削。
二是资本主义国家民族矛盾越发激化。现代国家大都是由多民族所组成。无论从历史还是现实来看,各民族都对民族国家的建设发展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在资本主义国家,由于特殊的制度和政权结构,使得他们最终不可能代表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必然要以牺牲一些民族的利益为代价。恩格斯指出:“压迫其他民族的民族是不能获得解放的。”[6]292马克思明确指出:“奴役其他民族的民族是在为自己锻造镣铐。”[9]4742014年,欧洲委员会秘书长托尔比约恩·亚格兰在欧洲人权状况报告中就指出,欧洲人权状况堪忧,存在种族主义与种族歧视、放纵仇视言论等。在欧洲,有39个国家存在着民族歧视问题,有23个国家存在着排斥和歧视罗姆人的问题。
三是殖民统治带来的国际冲突。从现代性到世界历史(现代性发育过程中的世界历史,是资本逻辑的扩张历史),就意味着资本主义的侵略扩张。无论是出于资源掠夺,还是出于世界市场布局的需要,更甚有出自国际政治霸权的考虑,资本主义国家向外扩张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早期是通过血淋淋的资本和军事侵略,当今是通过霸权政治和意识形态渗透来达到称霸世界的目的。但必须看到的是,这种称霸世界的目的,是以打破国际交往的平衡,牺牲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和主权为代价的。随着殖民国家的民族觉醒,随着世界各国对全球化本质的深刻反思,他们必然要构建新的国际秩序,必然要打破资本主义所打造的所谓战略平衡。
共产主义必然战胜资本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结论,更是马克思主义留给未来社会最为重要的思想遗产。如何理解这种社会形态的更迭,过去我们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和经济危机的角度,来揭示资本主义的不可持续性,这应当说对资本主义本质的深刻准确的揭示,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我们解析资本主义的基本原则。但要看到的是,在现实实践中,资本主义被社会主义所替代不是一个简单的水到渠成的过程。这是一个各种要素、各种力量相互利用、相互博弈的过程。是历史与逻辑、规律与价值、理论与实践的新的整合过程。我们不能简单地线性地看待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更不能从完全否定意义上理解这种替代。而要从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所面临的世界新格局,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区别与联系的历史关系中,从社会主义在吸取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视角中,来把握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内在超越。这也正是马克思审视超越资本主义的最重要的视点所在。
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兴起,进一步证明并丰富了马克思关于超越资本主义的基本观点。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又是通过充分利用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的当代作用而实现的。这也就给我们这样一个基本启示:资本主义开启了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助推了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发展。但这不意味着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是资本主义的天然要素。从历史发展意义上来说,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是中性的,资本主义加以利用达到了其内在目的,社会主义同样也需要构筑自身的现代性并积极参与世界历史。现代性是一个客观的世界历史的发展趋势。在当代世界,任何一个进行现代化的民族和国家都逃避不了现代性的历史命运,建构现代性是我们面对世界和中国的实际作出的必然选择。中国当前正处在全球化背景下,处在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关键阶段,现代性的建构是当代中国发展的坚定不移的价值目标,努力争取现代性的身份是当代中国道路的价值追求,这应是当代中国发展的价值共识。当代中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需积极主动地应对世界历史进程中的现代性,既要充分吸收资本主义现代性文明的一切成果,同时又要避免资本主义现代性破坏性的一面。这就要求我们始终坚持以社会主义制度为根本的制度保障来建构中国特色的现代性。
在现代性和世界历史中赋予社会主义制度价值,这将会使社会主义更加丰富和强大。由此,我们再从当代社会主义实践中,审视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内在超越,需要我们坚持以下几点:
马克思主义在分析人类社会形态演进时,曾提出五形态理论和三形态理论。无论是五形态还是三形态,都是从社会基本矛盾入手,将生产力作为社会发展最活跃的决定性因素,同时综合考虑社会各因素在社会发展进步中的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分析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替代资本主义时,就是充分研究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在这一过程中的生成和引推作用。可以说,马克思对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研究对我们当今最大的启示,就在于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成就了资本主义,更成就了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内在超越。无论如何,“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但这“两个必然”又必定是一个相当长的复杂的历史过程。正如马克思在1859年写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实践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兴起和发展,就在于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坚持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理想信念,又能够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当代关系出发,不失时机地在交往发展中壮大自身。
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人民真正当家作主,生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得到空前激发。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当代中国各族人民的幸福生活。从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实践,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和教训,这其中原因有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没有充分认识到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对社会主义的意义所在。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主义是世界历史性事业。社会主义要取得成功必须具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必须吸纳人类一切文明成果,必须在不断开放中壮大自己、惠及世界。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就指出:“总结历史经验,中国长期处于停滞和落后状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闭关自守。经验证明,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从1978年改革开放至今,近四十年的改革开放实践,使得中国综合实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强,尤其是新世纪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更使得中国经济如虎添翼。分析中国道路,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腾飞,离不开积极融入到世界发展的大潮中。保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放性,是我们走向成功最重要的原由。我们坚定不移地对外开放,也是出于两方面的考量:其一,我们毕竟是发展中国家,无论是物质生产水平和管理方式经验,都迫切需要与发达国家进行广泛的交流,大家互学互鉴。其二,现代性和世界历史是当今社会发展的基本走向。是积极投入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大潮中,充分展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还是拒斥现代性和世界历史,自我设计、自我发展?历史已经证明这两种选择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
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论,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实践方法。对这个问题,我们任何时侯都必须保持清醒的认识。我们要从当代中国国情出发,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入手,以当代世界格局新变化为重要参照,坚持将现代性、世界历史走向与当代中国国情有机结合起来。这种结合要求我们以辩证、总体的思维,来不断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方面,我们要坚持不懈走对外开放之路,进一步研究现代性和世界历史的当代功能,为推进全球治理格局的优化作出我们的贡献;另一方面,要反对简单照抄照搬这两个基本概念,更不能将其作为资本主义的天然要素,由此去按西方所制定的规则行事,或是按西方的标准来审视我们的发展实践。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综合实力不断壮大,目前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6年中国经济总量达74.4万亿元,名列世界第二,中国、美国、日本经济增速分别为6.7%、1.6%、0.6%,据此测算,三国经济增长对2016年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41.3%、16.3%、1.4%。但也要看到的,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一股反全球化的暗流在世界涌动,全球治理的滞后使得全球化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习近平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的主旨演讲中指出:“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紧迫性越来越突出,国际社会呼声越来越高。全球治理体系只有适应国际经济格局新要求,才能为全球经济提供有力保障。”[10]在这样一个新背景下,中国就需要更多地从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格局出发,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走向出发,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贡献更多的智慧和力量。总之,创新是人类社会生生不息的动力。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如何结合中国的国情,如何使得现代性、世界历史与当代中国实际有机结合,进而创造出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和世界历史,并引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的大潮,这是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使命所在,更是社会主义超越资本主义的新路径所在。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4]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8][美]迈克尔·P·托达罗.经济发展与第三世界[M].印金强,赵荣美,译,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1992.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10]习近平.共担时代责任共促全球发展——在世界经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17-01-18(3).
李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