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丽,申东力
(石河子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URI:http://kns.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71213.1122.024.html
【经济纵横】
论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影响的效应
张红丽,申东力
(石河子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该文基于区域分异视角,使用2002—2015年全国31个省区面板数据,构建包含林业人力资本等变量的生产函数,采用可行广义最小二乘法实证分析了不同区域林业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效应。研究发现:人力资本促进了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发展,不同区域影响程度不同,西部地区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明显高于东部和中部地区,说明西部地区人力资本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研究还发现,目前林业产业结构阻碍了林业生态经济的发展,需要加快林业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以带动各地区林业生态经济发展。
人力资本;林业生态经济;区域差异
F307.2
A
1671-0304(2017)01-0071-09
2017-05-15
时间]2017-12-13 11:2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生态脆弱区农田林网生态工程效能增益研究——基于新疆的考察”(71563041)。
张红丽,女,河南南阳人,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主要从事农林经济理论与政策、干旱区生态经济等方面研究。
Research of Human Capital’s Influence on the Growth Effect of Forestry Ecology Economy
ZHANG Hong-li,SHEN Dong-l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hihezi University,Shihezi 832003,Xinjiang China)
Based on national panel data from 2002 to 2015,on methods of descriptive statistics econometric analysis,on the perspective of regional differentiation and by using feasible generalized least squares method,this study aims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forestry economic growth effect on forestry human capital in different regions.The study finds that:human capital promotes the region economy development,but the influence degree is different.The western region has the higher influence than that of eastern and middle regions,which shows that human capital in the western region has a lot of room to improve.The study also finds that the current forestry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unreasonable.Therefore,we should upgrade the forestry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order to speed up forestry economic development.
human capital;forestry ecology economy;regional differences
党的十八大以来,政府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林业作为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产业,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主阵地。林业承担着维护生态安全、减缓温室效应、缓解林产品供需矛盾、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提高农民生活水平的重要使命,在这样的现实需求下,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备受关注。随着林业“六大重点工程”和森林采伐限额制度的实施,林业在实现生态功能和绿色增长的同时,又肩负起了改善民生、发展绿色经济的新责任。根据《中国林业统计年鉴》显示,2002年我国林业总产值为0.463万亿元,到2015年林业总产值增长为5.936万亿元,年均增长率高达21.7%。随着政府对生态文明建设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日益重视,林业生态经济的发展迎来了良好的机遇期。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速放缓、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人口红利变弱,经济增长动力由劳动和资本要素驱动转为技术创新驱动。同时,随着我国新型城镇化过程的推进和计划生育政策的长期执行,加上农村劳动力的非农转移,林业生产的资源和结构面临着转型升级,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伴随着要素结构的变化而改变。增加土地、劳动力等传统生产要素的粗放型发展模式已无法满足资源和环境双重约束的可持续发展需求。新形势下,依靠技术创新和人力资本投入的林业集约生产模式越来越受到关注。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因此探究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为区域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提供新的增长路径已显得尤为迫切。那么,人力资本对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影响程度如何?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影响机制是什么?如何从人力资本视角出发促进林业生态经济长久、持续以及健康地增长?本文认为在林业传统投入要素变化的背景及保障生态安全的宏伟目标下,有必要将林业人力资本水平的变动和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纳入到同一研究框架进行深入的研究。当今社会,作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最重要的因素,人力资本在全国的分布并不均衡,而是日趋集中在发达地区。因此,基于区域差异视角分区域研究林业人力资本的影响程度是必要的。
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人力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可持续动力,诸多经济学家都试图证明人力资本积累是促进经济增长的根源。舒尔茨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人力资本理论,并证明了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一切投入中最主要的资源[1]。卢卡斯(1988)认为经济增长的长期根源是专业化人力资本[2]3-42,曼丘(Mankiw)等(1992)将人力资本引入到索洛模型中来解释人力资本对跨国收入差别的影响[3]408-437。曼纽尔(Manuelli)等(2014)研究发现人力资本差异加强了国家发展水平的差异[4]2376-2762,陈润(2017)通过比较成功赶超的国家,证明经济高速发展与人力资本存量逐渐提高同时发生[5]48-54。蔡昉和都阳(2000)认为人力资本禀赋差异和劳动力流动性不足是造成东、中、西部经济发展非均衡的主要原因[6]37-30;80。国内外许多学者研究了中国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动因,得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结论。经过对已有文献的梳理,得出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是三大传统生产要素投入以及影响资源有效配置的政策环境的改善。
除了上述主要因素外,林业人力资本存量日益成为影响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现有文献多是基于理论和定性分析层面研究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多数研究结论认为林业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日益重要[7]119-123,林业人力资本的积累可以带动林业跨越粗放型生产经营,优化产业结构,合理配置资源,保证我国林业可持续发展[8]38-42。目前林业从业者的平均受教育程度不高且分布不均匀,不利于新技术在林业生产经营中的推广,进而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9]。宋洪峰研究认为林业人力资本对我国林业生态经济具有正向作用,但目前人力资本存量没有得到有效利用[10]88-93,杨桂红等利用31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实证得到林业人力资本对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有明显的推动作用[11]167-176。
根据已有文献,过去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影响因素的分析局限于三大传统生产要素以及影响资源有效配置的政策环境等方面,而忽略了人力资本的影响。为此,本文在分析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影响因素基础上,主要研究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森林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主体,对地区生态经济增长起到了重要作用。王再岚(2007)研究认为林业经济的发展涉及林业资源、经济、环境及市场等方面,因此林业经济的发展需要综合考虑林业资源与生态环境两个因素,建立经济与生态相协调的林业发展道路[12]89-93。沈满洪(2009)对生态经济进行了界定,认为生态经济是在生态环境承载范围内进行产业发展,以便建立经济、社会、自然良性循环的复合型生态系统[13]42-47、182。于文国(2014)研究发现林业生态经济逐渐成为新的经营模式,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促进经济良性发展[14]31-32、53。本文把林业生态经济界定为在森林资源的基础上,遵循经济学规律和生态学原理,实现林业生态经济与生态环境双重发展的复合型经济。林业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现有研究通常利用林业总产值衡量地区林业生态经济发展水平,本文为了方便数据收集,林业生态经济发展水平主要通过林业总产值来反映。
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都是林业生产的关键要素,相较于后者,人力资本具有更好的流动性和正外部性,正是这一特性可以引导固定资本投资区域,即人力资本具有资源配置功能,使资源集聚于适合林业产业发展的区域。王询和孟望生(2013)研究发现,人力资本投资与预期物质资本回报率呈反向变动,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之间存在互补关系[15]5-15。已有研究表明人力资本对林业物质资本具有显著影响,进而作用于林业生态经济增长。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的影响机制主要通过两条路径实现:第一,内生经济增长理论认为人力资本是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人力资本是技术作用于生产的载体,林业人力资本的积累,有利于林业技术创新、新技术吸收及扩散,从而提高林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而提高林业生态经济长效增长。第二,人力资本的提高有利于林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随着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人们需求多元化,对于生态需求逐渐增强,较高的人力资本有助于林业从传统产业向现代产业转换。人力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林业产业结构优化的效率与效果,产业结构转变与人力资本水平相适应时,林业生态经济增长会显著提高。
1.被解释变量:林业生态经济增长
本文选取林业总产值表示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林业生产总值是一定时期内区域林业生态经济增长量最常用指标,能对各地区间的生态水平进行比较。因此选取林业生产总值作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区域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水平。同时,为了消除物价影响,以2002年为基期,利用消费者价格指数对林业生产总值进行平减处理。
2.核心解释变量:林业人力资本存量
人力资本存量用林业劳动力数量乘以林业人力资本水平表示。由于目前统计数据存在局限性,因此林业劳动力数量包括林业系统从业人员数和第一产业从业人员中从事林业生产的人员数。鉴于林业人力资本存量数据无法直接获取,只能通过间接计算得出。本文参照霍尔和约翰斯(Hall and Jones,1999)的方法,首先计算各省份林业劳动力数量Li,其值等于林业系统从业人数加上第一产业从业人数中从事林业生产的人数(通过林业产值和第一产业产值的比值调整得到)。然后计算平均受教育年限:将每一档受教育程度换算成平均受教育年限,即大专及以上折算为16年,高中及中专折算为12年,初中和小学分别折算为9年和6年,文盲按0年计算。从而根据各档人口比重计算出各省区林业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Ei,最后利用人力资本扩展型劳动力计算公式Hi=eφ(Ei)Li,计算出人力资本存量。其中,φ(Ei)为教育回报率,受教育年限在0~6年的取值0.18,6~12年的取值0.134,12年以上的取值0.151[16]115-128。林业系统从业人员数据来自《中国林业统计年鉴》,第一产业总人数及受教育程度来自《中国农村统计年鉴》。
3.控制变量
(1)林业投资。投资是重要的区域激励机制,对经济发展意义重大。凯恩斯认为,投资是促进一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工具。公共经济学认为国家投资主要是为了弥补公共产品、外部性和自然垄断的市场缺陷。曹盛国,王国卿等(2017)研究指出,林业生态经济具有较强的正外部性,林业投资扶持了林业发展,使林业生产在实现经济效益基础上实现社会生态效益最大化[17]116-118。林业投资主要用于林业产业发展、林业生态建设与保护和林业民生工程,用每年林业实际投资金额来衡量林业投资。张彩虹(2001)认为,投资对促进林业生态经济增长至关重要[18]。刘珉(2017)认为林业投资促进了森林资源的迅速增长,对林业经济增长和生态建设发展意义重大[19]43-49。方园(2017)指出林业投资减少了林业生产者资金投入,提高了生产设施水平,促进了林业生态经济发展[20]。该指标反映出政府对林业生态经济活动的干预程度,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林业投资用于森林资源保护,改善林业生产基础建设;另一方面林业投资可能会导致资源配置扭曲,从而损坏经济效率。因此本文选择林业投资作为控制变量,分析其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
(2)每年造林面积。本文选择每年造林面积衡量林业土地要素投入。经济增长理论研究认为包括劳动力、资本和技术在内的三大要素投入水平和配置方式影响着经济增长水平和质量,丹尼森研究结论表明,劳动、资本和土地投入量影响经济增长,根据丹尼森的经济增长理论,林地投入是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柯水发、陈章纯(2014)认为,随着退耕还林和造林活动的积极开展,我国林地面积不断增长,为林业经济增长提供了重要的资源基础[21]281-290。魏远竹(2001)指出林地面积是我国林业经济增长的驱动力[22]72-75,曹兰芳等(2012)指出,林地面积对林业经济增长呈正向影响且显著[23]230-232。冯达,郑云玉,温亚利(2010)认为,物质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基础,每年造林面积是林业生态经济重要的投入要素,是林业生态经济发展的载体,对区域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具有重要意义[24]1-4;7。
(3)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人均GDP综合考虑了经济总量与人口两个方面,体现了区域经济实力发展水平和生活水准,在国际上被广泛用于评价地区经济发展水平。Shafik和 Bandyopadhyay(1992),Stern等(1996)利用环境库茨涅茨曲线研究了林业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认为,当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时,林业经济收益较低,迫于粮食和人口压力,部分林地会转变为非林用途;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时,技术进步使得农业生产率提高,促使农地退耕还林,加上城镇化加速人口市民化,居民增加生态需求,对良好环境支付意愿提高,政府加大对林业投资,促进林业生态经济发展。兰宇飞,薛惠锋等(2010)指出,人均GDP较高的地区具有较好的基础设施,社会分工协作也更加完善,进而林业资产的产出率较高[25]83-89。姜霞和黄祖辉(2016)指出林业生态经济提供的生态服务是人类生存的基础,经济的增长会影响林业生态经济增长[26]57-67。研究中为了消除物价影响,以2002年为基期,利用消费者价格指数对林业生产总值进行平减处理。
(4)林业产业结构。学者们通过库茨涅茨曲线研究了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罗斯托指出产业结构优化才是经济总量增长的实质。Fan(2003)研究发现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是产业结构调整。近年来对于林业产业结构与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也逐渐丰富。魏远竹、朱永法(2001)的研究表明林业产业结构逐渐成为一国或一部门林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22]72-75。周英章,蒋振声(2002)发现合理的林业产业结构是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基础,产业结构的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投入要素的产出效率,进而影响了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27]147-153。黄烈亚(2010)研究发现,林业产业结构的变动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的拉动作用,且存在空间差异[28]113-116。林产品加工业是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重点产业,而林业现代服务业的发展通过拉动内需、刺激消费和增加就业等方式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产生重要影响。本文参考杨桂红、张颖、毛宇飞(2015)研究结论,选用林业第一产业产值占林业总产值的比重来衡量林业产业结构[11]167-176。林业产业结构的合理性直接影响不同产业间林业资源的合理配置和地区生态经济的协调发展。
本文使用的数据为2002—2015年全国31个省区(不包括港澳台地区)有关林业生产投入和产出的面板数据。另外,根据各地区林业生产的资源禀赋条件及区域比较优势,将31个省(市)区划分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具体变量如表1所示。
各省(市)区林业总产值、每年造林面积及林业投资数据均来自《中国林业统计年鉴》。人均GDP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其中林业产值、林业投资和人均GDP都是以2002年为基期,采用消费价格指数调整的不变价。林业产业结构选取林业第一产业产值与林业总产值比值来衡量,产业结构在现代经济增长中成为一国或一部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林业产业结构的布局关系到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协调发展和林业各产业间资源配置问题。
表1 变量设置及描述性统计
如表2所示,2002—2015年间,全国范围内林业人力资本积累和教育水平显著提升,人力资本积累从2002年的1127.48增长到 2015年的4 194.45,年均增长率10.6%;平均受教育年限从2002年7.63提升到2015年的8.80,年均提高0.09。分地区来看东、中、西部地区林业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均受教育年限逐年显著提高,东部和中部地区人力资本存量和教育水平较高,西部地区相对较低。
表2 林业人力资本存量及教育水平情况与趋势
2002—2015年中国各省(市)区平均林业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及增长趋势如图1所示。首先,就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来看,林业产值各年平均值为741.26亿元。分区域来看,东部最高(1 110亿元),中部次之(834.41亿元),西部最低(297.18亿元)。其次,就林业生态经济发展趋势来看,全国各区域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呈上升趋势,全国平均林业产值从2002年的142.79亿元增长到2015年的1840亿元,年均增速22%。分区域来看,东部地区增速最快(23%),中部地区次之(21%),西部地区最低(19%)。
图1 林业生态经济增长趋势图
图2 林业第一产值占比变化趋势
图3 林业第二产值占比变化趋势
图4 林业第三产值占比变化趋势
林业产业结构变化趋势如图 2、3、4所示,全国林业第一产业所占比重逐年下降,从2002年的0.64下降到 2015年的 0.50,年均下降 0.01,说明林业产业结构逐年不断优化。分区域来看,东中西部林业第一产业所占比重整体呈下降趋势,但西部地区林业第一产业占比高于东部和西部地区。其次,全国、东部及中部地区林业第二产业整体呈上升趋势,而西部地区除2003年下降较快外,其他年份变化不大。对于林业第三产业所占比重,全国各区域都呈上升趋势,截至2015年,林业第三产业占比西部地区最高,中部地区次之,东部地区最低。
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广泛应用于经济增长影响因素的研究分析。在研究林业人力资本存量等因素对各区域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时,在传统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中引入了林业人力资本存量等变量。为了控制不可观测的个体差异,本文采用2002—2015年31省(市)区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并将研究中各个投入要素进行取对数处理,模型设定形式如下:
(1)面板数据模型设定检验。在处理面板数据时,需要判断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二者可通过豪斯曼检验来区分,利用stata14统计软件得到结果,具体结论见表3。
表3 各地区模型设定形式检验
由表3可知,在豪斯曼检验中,全国范围、东部地区模型在1%水平下显著拒绝随机效应模型假定,中部地区在10%显著水平下拒绝随机效应模型假定,这三个地区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而西部地区采用随机效应模型。
(2)多重共线性检验。解释变量之间存在高度相关的线性关系时,会造成回归系数值意义与经济理论不相符,并且会出现t检验不显著而F检验非常显著的情况。本文通过构建辅助回归方程,计算VIF值来判断变量间的共线性程度。一般认为,当VIF值小于10时,变量不存在较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利用stata14.0软件计算的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由统计检验结果可知,无论在全国还是分地区来看,所有模型中变量之间的容忍度均大于0.1,且方差膨胀系数均小于10,说明各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并不明显,即可以使用这些变量进行回归分析。
表4 各地区变量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
(3)序列自相关检验。序列自相关的存在时,OLS估计量依然是无偏且一致的,但是却不是有效的。自相关的存在使得根据样本数据估计的回归线上下摆动幅度增大,导致参数估计不准确且检验统计量不再有效。本文采用伍德里奇(Wooldrige,2002)一阶差分模型的方法进行检验。由表5中结果可知,各个地区均强烈拒绝“不存在一阶自相关”的原假设,即各地区模型数据均存在一阶自相关。
表5 序列自相关检验(H0:不存在一阶自相关)
(4)异方差检验。数据存在异方差对估计结果的影响与序列自相关的影响类似,估计结果不再有效,变量方差估计有偏,t统计量不具有t分布。利用似然比检验(LR)方法计算的结果如表6所示。可知,除东部地区在5%显著水平下拒绝组间同方差的原假设外,其他地区都在1%显著水平下强烈拒绝原假设,表明数据存在一定的组间异方差。
采用2002—2015年全国 31个省(市)区面板数据,基于区域差异视角,按全国、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分区域分别建立模型。由以上数据检验可知,除西部地区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外,其他区域均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由检验结果可知,各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但是存在异方差和一阶序列自相关问题,所以模型估计时采用可行广义最小二乘法(FGLS),以消除序列自相关和异方差的影响,保证模型估计的准确性。最终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由检验结果可知,在1%显著水平上,Wald值都显著不为0,说明全国各个地区模型拟合程度都满足要求。各地区模型各变量系数符号基本符合预期,显著性也满足要求。
表6 异方差检验(Assumption:homo nested in hetero)
表7 分地区模型估计结果
(1)就人力资本来看,其弹性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保持其他变量不变,人力资本存量每增加1%,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将提高0.52%,影响较大。该结论蕴含的政策意义是提高林业人力资本存量,特别是提高林业劳动力基础教育水平,将有利于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分区域来看,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的促进作用在各地区却不太相同,西部地区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明显高于东部和中部地区,可能原因是西部地区营林劳动力数量较少且受教育程度比较低,这也说明西部地区人力资本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提升西部地区人力资本水平对该地区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高于其他地区。
(2)就每年林业投资来看,其弹性系数在全国范围内不显著,分区域来说,西部地区林业投资系数不显著,东部和中部地区系数值较小,说明每年林业投资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大。可能原因是:林业投资的边际效益递减;现实中政府对林业投资大部分集中在公益林和防护林经营维护方面,由于林业生产周期较长,投资大部分转换为生态效益,导致短期内投资对林业生态经济贡献程度不高。
(3)就每年造林面积来看,其弹性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在保持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每年造林面积每增加1%,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将增加0.02%,影响程度较小。这说明现阶段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对林地资源的依赖程度较弱,表明仅仅靠增加传统的土地资本投入对于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较小。分区域来看,东部地区造林面积的弹性系数为0.015,在1%水平上显著。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造林面积的弹性系数不显著。这说明增加造林面积可提高东部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却对中部和西部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没有显著影响。由于东部地区位于经济发达地区,不论其技术和人力资本都优于西部和中部地区,其森林面积利用更充分,林地面积和林业产值正相关很好解释。然而西部和东部地区可能存在对林地不充分利用,以致该地区林地面积与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相关性不强。
(4)就人均GDP来看,其弹性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且人均GDP每增加1%,林业生态经济产值将增加0.45%。这也与经济理论相符,人均GDP越高,政府才有更多的资金用于发展林业生态经济。分地区来看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人均GDP的弹性系数也为正,而西部地区人均GDP的弹性系数为负且不显著,可能是该地区对于林业投资占GDP的比例有所下降。
(5)就林业产业结构来看,全国范围内林业产业结构在1%水平上显著为-1.43,分地区来说,各地区系数值都为负值,除西部地区,其他地区系数值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当前的林业产业结构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效应为负,阻碍了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发展,通过合理规划和调整林业产业布局,加快优化林业第二、三产业的升级对林业生态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分区域来看,中部地区产业结构系数绝对值最大,西部地区最小。这说明中部地区的林业产业结构最不合理,而产业结构对西部地区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大。
2002—2015年间,随着中国整体经济和林业生态经济持续发展,特别是中央政府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及系列林业工程的推进,林业人力资本积累显著提升,林业生态经济显著增长。本研究采用2002—2015年全国31个省(市)区的面板数据,基于区域差异视角,定量考察了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具体研究结论与建议如下:
全国各地区林业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且弹性系数较大,表明人力资本目前已成为推动林业发展的重要动力。与传统三大资本相比,林业资本具有灵活的流动性及较强的正外部性,加大林业资本投资、增加林业人力资本存量、优化林业人力资本利用效率等对中国林业生态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由于东中西部地区自身的地理位置及初始资源禀赋的差异,林业人力资本在各地区对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效应有所不同。西部地区人力资本弹性系数最大,且该地区人力资本提升空间最大,所以国家应该加大对西部地区的教育投资,缩小教育资源分布不均的差距。人力资本存量跟劳动力人数和教育水平有关,由于中国劳动力红利逐渐减小,林业劳动力数量有限,所以从长期来看,各地区提高人力资本存量的最优方式是不断提高林业劳动力的教育水平,增加职业教育培训和技能培训。
由实证结果可知,林业产业结构对林业生态经济具有负效应,表明现存林业产业结构不尽合理,阻碍了各地区林业生态经济的增长。各地区要根据自身资源禀赋条件因地制宜优化升级林业产业结构,大力发展林产品加工、林产化工等林业产业,积极发展自然保护区观光、林业休闲旅游、林业科技服务业,使各生产要素得到有效配置,加快林业传统产业就业向现代林业产业就业转移,以带动地区林业生态经济快速增长,提升林业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
[1]舒尔茨.论人力资本投资[M].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
[2]Lucas,R.E.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J].Journal of Economics 1988,22.
[3]Mankiw,Romer,D.and Weil,D.N.A Contribution to the Empirics of Growth[M].Q.J.E,1992,107,2.
[4]Manuelli,Seshadri.Human Capital and the Wealth of Nations[J].Meeting Papers,2014,104(56).
[5]陈润.经济赶超中的人力资本因素——基于国际经验比较[J].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17,(1).
[6]蔡昉,都阳.中国地区经济增长的趋同与差异——对西部开发战略的启示[J].经济研究,2000,(10).
[7]张肃斌.论甘肃林业人力资本与林业的可持续发展[J].甘肃农业大学学报,2006,(2).
[8]赵璟,赵粉侠,文冰.西部地区林业人力资本潜能与林业可持续发展[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1).
[9]王玉芳.林业人力资源素质与林业可持续发展研究[C]//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2005中国可持续发展论坛——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2005年学术年会论文集(下册).中国可持续发展研究会,2005.
[10]宋洪峰,王刚,陈建成.南方集体林区林业经济增长因素分析[J].林业经济,2013,(12).
[11]杨桂红,张颖,毛宇飞.人力资本对林业生态经济增长的影响——基于我国31个省区系统聚类分析[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5).
[12]王再岚,马中.资源—环境双重约束下我国林业经济发展方式选择[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3).
[13]沈满洪.生态经济学的定义、范畴与规律[J].生态经济,2009,(1).
[14]于文国,刘玉梅,白宇.林业经济发展模式的内涵与分类[J].中国林业经济,2014,(3).
[15]王询,孟望生.人力资本投资与物质资本回报率关系研究——基于世代交叠模型的视角[J].当代财经,2013,(7).
[16]李谷成.人力资本与中国区域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基于DEA视角的实证分析[J].财经研究,2009,(8).
[17]曹盛国,王国卿,沈良伟,等.对林业投资与林业经济增长关系的认识[J].内蒙古林业调查设计,2011,(4).
[18]张彩虹.林业投资与林业经济增长的研究[M].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01.
[19]刘珉.林业投资研究[J].林业经济,2011,(4).
[20]方园.我国林业财政投资对林业生态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D].合肥:安徽大学,2017.
[21]柯水发,陈章纯,赵铁蕊.基于灰色关联度模型的中国林业经济增长影响因素分析[J].农林经济管理学报,2014,(3).
[22]魏远竹,朱永法.产业结构调整与林业经济增长方式转变[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2001,(1).
[23]曹兰芳,王立群.林业经济增长影响因素实证分析——以湖南省为例[J].广东农业科学,2012,39(21).
[24]冯达,郑云玉,温亚利.要素投入对林业经济增长的效应研究[J].中国林业经济,2010,(3).
[25]兰宇飞,薛惠锋,董会忠.基于系统动力学的区域林业经济发展战略仿真与调控研究[J].北京林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4).
[26]姜霞,黄祖辉.经济新常态下中国林业碳汇潜力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16,(11).
[27]周英章,蒋振声.我国产业结构变动与实际经济增长关系实证研究[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3).
[28]黄烈亚,翟印礼,梁霁.产业结构变动与林业经济增长:贡献与差异[J].林业经济,2010,(4).
赵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