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赫斯顿健康自信的种族观
——以“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一文为例

2017-03-29 13:35:07张艳桃
长治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赫斯顿佐拉种族问题

张艳桃

(忻州师范学院 公共外语部,山西 忻州 034000)

“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1](奴隶身份并没有让我失去什么)是《新视野大学英语:读写教程(第二版)》第四册第八单元的一篇谈论黑人种族问题的文章,作者是美国著名黑人女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Zora Neale Hurston,1891-1960)。[1]种族问题,尤其是美国的黑人种族问题一直是一个十分沉重的话题,但读赫斯顿这篇自传式文章却似乎并没有让读者产生惯有的沉重感。相反,文中赫斯顿对自己黑人身份的认同和自信,对黑人种族问题积极乐观、清新向上的情绪让读者耳目一新。本文试图以“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1]”一文为例分析赫斯顿究竟有怎样的种族观,并进而通过其他文献探究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种族观。

一、从“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看赫斯顿的种族观

课文“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1]”节选自赫斯顿著名的政论散文“How It Feels to Be Colored Me”[2](作为有色人种的我有什么感觉),是一篇谈论种族问题的文章。文章以第一人称自叙写成,根据自己的经历表达了自己的种族观。

文章开始作者写到:I remember the very day that I became black.[1]这句话给了我们这样的信息:“the very day”,“I become black”说明“成为黑人的那一天”和“成为黑人”这个事件对作者产生了刻骨铭心的印象,而且留下了十分痛苦的记忆;“I became black”,作者用了“成为”,说明作者之所以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黑人是被环境刺激到了,是因为被歧视了,感觉到黑人不同于周围的人了才产生了这样的感觉。赫斯顿13岁以前一直住在佛罗里达州的一个黑人小镇伊顿维尔,因为小镇的居民全是黑人,所以赫斯顿的童年可以说是在几乎没有种族歧视的环境下度过的。伊顿威尔的生活影响了她一生。13岁时她被送到杰克孙威尔的学校去读书,一下船她就觉得原来的佐拉不复存在了,再也不是伊顿维尔的佐拉了,她觉得似乎发生了巨大变化,她在文中写道:在镜中,在内心深处,她变成了永远不黑不白的棕色人——就像最好的鞋油,抹不掉,不褪色[1]。

离开伊顿维尔之后,赫斯顿深深感觉作为一名非洲裔黑人,她的生存现实是十分残酷的。文中写到:Someone is always at my elbow reminding me that I am the granddaughter of slave.[1]“always”(总是),“at my elbow”(身边的)说明赫斯顿经常切身体验到身边白人赤裸裸的歧视,但所幸这并没有使她沮丧(It fails to register depression with me[1])。恰恰相反,她努力地并毅然决然地从痛苦中崛起,认为黑奴制的废除,美国内战的爆发都是黑人赢得新生活,进入一个新世界的绝好机会。Like a foot race,I am off to a flying start and I must not halt in the middle to look behind and weep.[1]就像一场赛跑一样,我飞速起跑,决不可中途停步,伤心回望。这充分表达了作者为黑人种族彻底解放而努力的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同时她也在努力地告诫黑人同胞,我们没有时间伤心哭泣。

从字里行间我们不难感觉到赫斯顿倔强的性格和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当赫斯顿说到北方白人来参观伊顿维尔以获得旅游的快乐时,她描写了当地黑人的反应:胆怯的黑人躲在窗帘后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们,胆大的就会走到屋外看着这些人经过,也感到同样有趣。和白人旅游者看到这村庄感到很有趣一样,当地黑人看着白人经过也一样感到很有趣[1]。这里赫斯顿要竭力告诉世界:黑人民族与其他民族一样,都是有自己喜怒哀乐的正常人,普通人,以此驳斥那些把黑人妖魔化的怪论。

文中回忆童年对白人的印象时,她解释到,对于童年时代的她来说,白人与黑人的最大区别只不过是他们路过小镇,但从来不住在这里。在描述小时候看到白人们的反应时,她说非常喜欢看白人经过他们的小镇,并把白人经过他们小镇的情景比作是一场演出,过往的白人是演员,而她则是观众。和镇上的其他人不同,她不介意白人知道她喜欢他们,她会和白人说话,给他们唱歌,跳舞,并乐此不疲,白人慷慨地给她小钱币作为奖励,而她却认为给她钱是为了让她停下来,因为她太喜欢和他们“说上几句”,太愿意为他们唱歌了。[1]一个天真、好奇、倔强、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形象跃然纸上,也充分体现了赫斯顿对自己黑人身份的认同,喜欢和自信。以一个纯真的孩子的视角告诉人们,从人的本质上讲,黑人白人都是完全一样的。

最令人叫好的是,赫斯顿在谈及自己作为黑人的感受时说,我就是我,有些时候,我觉得我不属于任何种族“At certain times I have no race,I am me.”[1]她这是在淡化或避谈种族问题,因为她甚至认为种族问题是不需要谈的,她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谈的问题。这是她的处世哲学,是她看待和处理问题的方式。她这也是在告诫她的黑人同胞:从作为人的角度看,黑人和其他肤色人种并没有区别,因为有些黑人以自己的黑人身份为耻,这甚至比白人对黑人的歧视更可怕,更不利于黑人问题的解决。她甚至把像自己一样的非洲裔黑人比喻成靠墙立着的装满各种杂物的棕色袋子。接着,她又大胆而巧妙地继续解释道靠墙立着的还有其他颜色的袋子,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以此隐喻各类肤色的人种。袋子中装的杂物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把它们全部倒出,混成一大堆,再分装到各自的袋中,也不会有多大的不同,多少有些有色玻璃片也没有关系。或许这正是上帝的安排,也许当初上帝作为装袋者往我们各自的袋中填塞时正是这么做的,谁知道呢?[1]她在巧妙地向世界宣告:肤色不同只不过是上帝随意的安排,暗指种族之间完全应该是平等的,种族歧视是附加的,是不合理的,人类应该丢掉肤色带来的差异,去除种族歧视。

可以看出,赫斯顿虽深受种族歧视之苦,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一味地沉重痛苦,而是从痛苦的现实中站起来,理性看待并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很自信,努力向世界宣告她的自信,自信自己的黑人种族身份,同时她又在努力唤起黑人同胞的自信。一个民族,一个种族,只有种族成员自信,且执着于自己的信念,才能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是一种健康自信的种族观。[3]

二、赫斯顿健康自信种族观成因探究

赫斯顿之所以有这样积极向上的种族观肯定有许多原因,本文试图从她的成长经历和创作观两方面探究她健康自信种族观的成因

(一)个人成长经历的原因

赫斯顿生活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美国,虽然美国内战(1861-1865)从法律上废除了黑奴制,但实际上整个美国社会仍然到处弥漫着对黑人的种族压迫和歧视。长达二百多年的奴隶制使黑人遭受了太多的剥削、压榨、痛苦进而使他们甚至对自己的肤色产生了怀疑,许多黑人甚至以有黑色皮肤为耻,所以赫斯顿对自己黑人身份的认同且坚定自信实属难能可贵。赫斯顿之所以会有如此健康自信的种族观点,首先与她独特的人生经历有关。她的童年是在伊顿维尔,这个美国第一个完全由黑人自治的小镇度过的,镇上的居民全是黑人,在那里基本不会感受到种族差异和歧视。应该特别指出的是伊顿维尔仅仅几年的生活影响了赫斯顿的一生[4],她的许多作品都以伊顿维尔为背景,故事中的人物也都以伊顿维尔的居民为蓝本。虽然后来由于母亲去世,家庭变故,未成年的她被迫离开伊顿维尔,开始自谋生路。后来她经常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再加上种族歧视和压迫,可以肯定赫斯顿经历过非常艰难困苦的生活。但由于她生性乐观且从小就受到母亲要她树立远大志向的教育[4],所以她并没有被生活的困顿所吓倒。相反她愈挫愈勇。在“How It Feels to Be Colored Me[2]”文中,她写道“我不是悲剧式的黑人…,不,我绝不对着世界哭泣。”就这样,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读了大学,成了作家,成了美国黑人发展史上标志黑人觉醒的著名的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的一名活跃分子。

(二)创作观

“How It Feels to Be Colored Me[2]”是赫斯顿写的一篇政论文,透露出她健康自信的种族观。其实,她是一位多产作家,人类学家,一生著作颇丰。我们不妨从她的创作观入手,进一步探究她如此种族观的成因。她一生创作了两部民俗学著作,四部长篇小说,一部自传[5],还有短篇小说、剧本和散文作品50多篇[4]-2。赫斯顿一生致力于搜集整理和保存黑人文化传统。伊顿维尔仅仅几年的生活影响并塑造了赫斯顿的创作观,她的许多作品都以伊顿维尔为背景,故事中的人物也都以伊顿维尔的居民为蓝本。她的作品多以黑人下层社会的生活为素材,突出黑人民间文化,强调黑人文化的个性和独立性,在语言应用上强调黑人方言在塑造黑人下层人物性格的不可替代性[5]。她想通过文学创作唤醒黑人对自己身份的自信与肯定,对自己种族的热爱,对黑人独特文化的热爱。这与当时哈雷姆文艺复兴时期黑人文学创作的主流有偏差。由于美国黑人历史发展的原因,美国黑人文学从开始就有明显的政治性[5],黑人文学一方面要反映黑人民众内心深处的情感世界,同时还必须要成为黑人争取解放和平等的重要武器,这样逐步形成了以对抗为主的文学传统。到了20世纪20年代的哈雷姆文艺复兴时期,一些年轻的黑人作家更是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关注黑人命运,为黑人解放呐喊,用他们的艺术创作去抗击美国社会的冷漠、无知和虚伪,再现黑人战后和从南方农村迁移到北方城市后所获得的新形象。从历史角度不难看出,赫斯顿的‘赞美文学’和哈雷姆文艺复兴时期其他作家的‘对抗文学’是两种殊途同归的创作观,都是在思考黑人的命运。[2]但赫斯顿代表着超越当时时代背景的一种文化意识。也恰恰因为“超越”,赫斯顿没有为她所处的时代所接受,不幸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中,一代天才作家在贫困交加中黯然辞世。直到后来,随着黑人民族意识的不断觉醒,黑人权力运动的不断深入,赫斯顿超前的注重黑人文化保持和发展的创作观的价值才逐步被重新发现和认识,并且越来越受到前所未有的瞩目和重视。她的作品不仅得到普通黑人百姓喜爱,而且逐渐被视为美国文学传统的一部分。[5]

三、赫斯顿健康种族观的历史及现实意义

长达二百多年的贩奴贸易给一代又一代非洲裔黑人造成了极大的难以想象的身心痛苦。虽然美国内战废除了黑奴制度,但黑人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平等和自由,甚至一些黑人在遭受了多年被奴役的悲惨命运之后,认为黑肤色就是他们痛苦的根源。所以赫斯顿能以“Slavery Gave Me Nothing to Lose[1]”一文旗帜鲜明地表现她做为非洲裔黑人的自信,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她健康自信的种族观无疑鼓舞和激励了黑人种族的自我觉醒,因而具有深远而重要的历史意义。因为民族自信是一个民族生存之根本。

赫斯顿一生致力于本民族传统文化遗产的收集、整理和保护。她有超前的文化意识,虽然由于历史的局限,她受到当时黑人主流“抗议文学”作家指责,没有得到她所处时代的认可。但随着黑人种族运动的发展,她的价值被重新发现并且受到重视,她也得到了普通黑人的喜爱,被视为他们引以自豪的“女儿”。伊顿维尔也因赫斯顿的民俗收集而躲过了被拆除的劫难,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佐拉·尼尔·赫斯顿艺术节”和“赫斯顿研究会”每年都会在那里举行。她的传世之作?他们眼望上苍?[6]由于对黑人文化所做的有见识的描述和对人类状况所阐发的深刻的见解,不仅广泛流传于黑人之中,而且得到美国主流社会的承认。她用她的作品告诉人们:黑人民族与其他民族一样,都是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喜怒哀乐的正常人,普通人。她用她的作品激励人们:只有种族成员执着于自己的信念,为创造美好的生活不懈努力,克服自己的不足才能创造美好的生活。[3]

推而广之,在当今倡导多元文化的世界里,任何一个民族,只有保持民族自信心,保持民族文化的个性和独特性才能保持住一个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根。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发展和深入,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有了越来越多的对外交往。在引进来,走出去,了解世界和让世界了解中国的过程中,我们要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因为这些自信都是我们经过历史的考验和选择,而且被实践证明是符合我国发展实际而树立起来的自信,是我们的立国之本。只有坚持这四个自信,伟大的中华民族才能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1]郑树棠.新视野大学英语读写教程4(第二版)Unit 8 Section A[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2]文培红.“作为有色人种的我有什么感觉”——评佐拉·尼尔·赫斯顿的种族哲学及其命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2004,(1):251-256.

[3]张海燕.从《他们眼望上苍》看赫斯顿的种族观[J].喀什师范学院学报,2005,(6):34-35.

[4]程锡麟.赫斯顿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5]袁霁.佐拉·尼尔·赫斯顿被遗忘的背后——兼谈赫斯顿的创作观[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1,(2):98-103.

[6][美]佐拉·尼尔·赫斯顿.他们眼望上苍[M].王家湘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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