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力
(楚雄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海岩小说对“鸳鸯蝴蝶派”的承继与新变
王雪力
(楚雄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乘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浪潮,海岩在小说创作中积极契合市民趣味,其作品成为红极一时的畅销小说。而“鸳鸯蝴蝶派”又称“民国旧派文学”或“礼拜六派”,其小说叙写才子佳人的爱情,将市井百态融于作品中。海岩小说与之在主题上有契合之处;同时,二者都受到市场化影响,满足了读者阅读的休闲趣味,由此可以认为,海岩对“鸳鸯蝴蝶派”小说有一定程度的传承和创新。
海岩;市民文学;“鸳鸯蝴蝶派”;新变
“鸳鸯蝴蝶派”在中国通俗文学史上是一个争议较大的文学流派。事实上它并不是一个有组织的文学团体,而是当时一些写作趣味大致一样的传统文人的统称,又称“民国旧派文学”或“礼拜六派”。“鸳鸯蝴蝶派”因其题材多为无病呻吟的非现实生活,作家们为了作品能供人消遣而偏重于趣味,所以,从萌芽起就成为新文学诟病的对象。沈雁冰将其评价为:“游戏的消遣的金钱主义文学观的文学”,“纯粹的封建思想的文艺”。[1](P38)也有少数几位作家对“鸳鸯蝴蝶派”做出了较为中肯的评价,在《晚清小说史》中阿英首次肯定了“鸳鸯蝴蝶派”的功绩,认为其将古语之文学变为实实在在的俗语之文学,将白话文学的范围延展至普通市民中去,这个无可争议的事实就是它对文学转型的重要贡献。鲁迅的《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也肯定了“鸳鸯蝴蝶派”的娱乐性同样可以彰显文学的重要功能。尽管受到新文学团体的围攻,但是“鸳鸯蝴蝶派”还是在文学史上占有了一定的地位,这得益于它轻松悠闲的小说趣味投合了普通读者的审美观。理论体系是它们的软肋,可是在“鸳鸯蝴蝶派”出版的大量杂志、报刊中还是能看出其创作理念的。“鸳鸯蝴蝶派”的鼎盛时期是在20世纪初的1912―1917年间,它不仅是由都市商品文化经济发展带动起来的流行文化,同时其审美内涵中的浓浓的市民话语为其赢得了巨大的读者市场。流派代表作家有包天笑、周瘦鹃、程小青、范烟桥、张恨水、徐枕亚、李定夷等,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编辑、创作和翻译的能手。
从“鸳鸯蝴蝶派”小说的具体内容来看,其审美趣味首先表现为才子佳人的爱情主题,这一主题的延续主要是受到明清文人才子佳人小说模式的影响。那一时期文人由于受制于传统封建礼教的美学规范,将爱情小说的才子佳人模式推崇到了极点。这些爱情小说的故事多取材于戏曲里广为人知的经典爱情,并最终写成情节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明清才子佳人小说的模式大致为曲折的爱情最终发展成苦尽甘来的大团圆结局,文人们将爱情故事填补完整,给坏人以报应,最后来一个大团圆。从主题上来说,这种模式也填补了读者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完满,但是这种应和只是流离于表面,缺乏生命力,不利于作品的长久发展。这种单调、固有的情节读者接受多了,必然会引起审美心理疲劳,永远的大团圆结局也会显出乏味。“鸳鸯蝴蝶派”小说家们对传统才子佳人模式的改造,完成了让小说成为现代文学之正宗的使命。他们笔下的大团圆模式被悲剧代替了,才子和佳人仍旧不变,但他们的爱情悲剧已经在事实上改变了读者传统的审美意识,为现代通俗小说的兴盛作出了贡献。虽然“鸳鸯蝴蝶派”小说家们并没有完全脱离儒家思想教化,他们创作的爱情故事没有出位的色情描写,更谈不上对封建礼教的批判,可是他们在新旧文化交替的矛盾中寻求着突围。正是因为“鸳鸯蝴蝶派”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离不开“卅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的主题,所以得其名曰“鸳鸯蝴蝶派”。武侠小说出现的时间晚一些,也很快成为热点,它是“鸳鸯蝴蝶派”小说的另一重要主题,主要以1923年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为代表。平江不肖生多写黑幕小说,也在市场的变化中写起了武侠小说。这里可以看得出“鸳鸯蝴蝶派”小说家们的创作方向是迎合大众口味的,他们最看重的是市场利益,读者的需求和市场的行情左右着他们的创作。后来又有平江不肖生的《江》(后被上海明星影业公司拍摄成电影《火烧红莲寺》)、《奇侠精忠传》及白羽的《十二金钱镖》等作品问世。除了才子佳人模式和武侠小说外,“鸳鸯蝴蝶派”还有神怪、侦探、宫闱和黑幕题材的小说。
把海岩的作品与“鸳鸯蝴蝶派”对比来看,从作品产生的地理位置来说,虽然一个北京一个上海,但不难发现二者在小说类别与题材上的重合。有人认为:“新市民小说的另一个代表海岩更是击中了‘趣味派’的必要元素,将市民小说中的各种通俗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而这些套路,正是上世纪20―30年代通俗小说常见的模式,尤其是‘鸳鸯蝴蝶派’中最常见的模式。……因此,如果说当代中国还有谁将‘鸳鸯蝴蝶派’的衣钵原封不动地继承下来,那首推海岩。”[2]的确,海岩的创作是“鸳鸯蝴蝶派”的部分延续。
市民小说一直以力图表现市民社会的物质景象和市民生存状态为主题,“鸳鸯蝴蝶派”和海岩都具有这种特点。吴研人的《目睹二十年之怪现状》谴责的不只是官场,对社会上的所有领域都有揭露,政坛、商界、学界等各个阶层都不放过,将笔触伸至妓院青楼、茶馆、有钱人或贫民的领域,目的就在于揭露黑幕,抨击不合理现象,激发民意。叶圣陶的《穷愁》则展现了贫民阿松的悲惨身世。城市化的进程没有给底层市民带来生活的改善,反而加剧了社会矛盾,更具现实意义。严独鹤的《月夜箫声》讲述了官家小姐因父亲被害导致家道中落,她自己也被害人之人占有,终于寻得机会向官府告发,报仇之后削发为尼的故事。“鸳鸯蝴蝶派”的这些小说将市民社会的种种形态做了铺展,揭发不公平现象,同时也将普通市民的卑微、软弱以及对生活的无奈展现了出来。虽然新文学所诟病的“鸳鸯蝴蝶派”言情小说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脱离现实,表现的爱情也极为庸俗,但就如孔庆东说的那样:“没有这些小说中的‘殉情’‘惨死’,也就不会有后来五四小说中的‘出走’‘私奔’。……鸳蝴派作家不但很深地触动了封建婚姻问题,而且他们已经把爱情上升到人生意义的最高点,……鸳蝴派小说正是中国小说现代化的第一步。”[3](P40)
海岩在市井百态方面同样有着细致描绘。他的小说对商界和政界的揭露表现在《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吴长天希望梅启良利用权力帮他的企业渡过难关;《独家披露》中的方守道将发家的成功建立在阴谋和他人生命之上;《河流如血》里陆保良的父亲揭穿兄弟权力的生意涉及非法集资和黑社会,权力的突然暴富也是建立在不光明的交易之上,等等。海岩对市民图景的描写不少,而且最擅长的就是细节描写,他将普通市民日常见不到的奢华描写得就像在眼前看到的一样,让读者产生对奢华的不真实的真实感,大大缩短了二者之间的距离。对其他方面的展现有监狱生活、公安生活、妓女生活、模特生活、管家生活、舞者生活等,几乎是面面俱到。
同时,“鸳鸯蝴蝶派”对男女爱情故事的描写非常重视,海岩也同样如此。“鸳鸯蝴蝶派”小说中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对爱情的描写也是市民小说一贯的风格。与传统市民小说所不同的地方是,“鸳鸯蝴蝶派”爱情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已经冲出了家庭的牢笼,被搁置在城市的大环境中,寻求着平凡琐碎的爱情。天虚我生的小说《玉田恨史》中,才貌双全的女子玉田与丈夫生活十分和谐,但生活总不是平静的,丈夫生病去世后,玉田伤心欲绝,终于在丈夫去世一年后的同月同日死于同样的疾病。作品故事情节简单,但是竭力表现出了普通小市民的爱情,并且对丈夫去世后玉田饱受煎熬的心理活动做了细致的描写,让人体会到生命的残缺所带来的哀伤。徐枕亚的《玉梨魂》也表现了悲剧的爱情,这是何梦霞、白梨影和筠倩三人婚姻错位的悲剧,白梨影只能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消解痛苦。故事因情而起最终也止于情,表现了爱情的无奈与伤痛。这一类作品在“鸳鸯蝴蝶派”中十分常见,同样在海岩的小说中也充斥着大量的悲剧爱情题材。同“鸳鸯蝴蝶派”爱情小说的主角一样,海岩笔下的男女主人公都是才子佳人般的俊男靓女,这一点在其任何一部小说中都有迹可循。在悲剧爱情故事的构成方面,海岩比“鸳鸯蝴蝶派”稍显复杂,它们都与案情结合在一起,扑朔迷离,故事中的三角恋和多角恋展现得更为大胆。在人物设置上必有一方或两方是平民,另一方要么是权贵公子,要么是千金小姐,表达了普通平民在金钱面前的不失气节,以及有钱的青年男女对生活中除了利益之外的真爱的无尽追求。最重要的是海岩的爱情小说都是以悲剧结尾的,或是两人恩断义绝永不相见,或是相爱的两人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甚至是二者都有,比如《玉观音》。由此可以总结出,海岩的小说对“鸳鸯蝴蝶派”的悲剧爱情写作模式有着不间断的继承。
城市商业发展将市民阶层分化出来,为了维持小生意他们需能识几个字,粗略懂一点知识,对于鉴赏文学作品,他们的能力则十分有限。终日奔波于生计,积累了不多的财产,这种不上不下的地位使他们在选择文学作品时不会对说教或是革命题材的小说感兴趣,而“鸳鸯蝴蝶派”以“消闲”为己任的小说就是能让市民放松的作品。就“鸳鸯蝴蝶派”作家们而言,活着就是为了快活。周瘦鹃就在《快活》的祝词中这样写道:“现在的世界,不快活极了,上天下地,充满着不快活地空气,简直没有一个快活的人……在这百不快活之中,我们就得感谢快活的主人,做出一本快活杂志来,给大家快活快活,忘却那许多不快活的事。”[1](P188)“鸳鸯蝴蝶派”对普通市民思想和趣味的直接认同,为其赢得了很多读者,他们的作品也多具市民趣味。作品主题多为惩恶扬善,关注社会的公平正义和道德缺失的弥补。后来随着清政府对禁止娼妓命令的松绑,都市里的青楼妓院一夜之间多了起来,有钱者直接进去消费,没钱的普通市民也对青楼艳遇感兴趣,所以就有了“鸳鸯蝴蝶派”作家张春帆的《九尾龟》、孙家振的《海上繁华梦》等。作品对青楼黑幕的描写,大大满足了普通市民猎奇和窥探的心理。再往后“哀情小说”潮流的掀起,将市民对青楼的关注焦点转移到了普通人家的夫妻生活中,于是有了符霖的《禽海石》中讲述相爱的俩人费尽周折见面但最终还是离散了的故事。市民最感兴趣的部分恰恰是故事中的偷情、隐秘家事等内容,“鸳鸯蝴蝶派”的作品跟随市场需求和市民趣味的改变而改变,将小说应和市民趣味与商业化利益的创作主旨发挥到了极致。
海岩小说的“消闲”功能和市场化的创作倾向与“鸳鸯蝴蝶派”可谓一脉相承。海岩写作始于对地摊文学的不满,小说创作是他的业余爱好。海岩小说中对市民审美趣味的铺展,诸如唯美的爱情、曲折离奇的案情背景、对上层社会生活的描写等,都为他赢得了许多读者。中后期的海岩写作更多是“命题作文”式的,比如《永不瞑目》就是按禁毒委要求而完成的。随着海岩小说改编为电视剧和电影取得巨大成功后,还有一些为了迎合编剧或导演的要求来完成的作品,很多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也因此改变,比如《永不瞑目》中的肖童和《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林星,都因为剧情或情节发展的需要,被删除或保留。海岩在有意识地将自己的作品通过电视的方式传播得更远,他认为:“应该是时代不同了,你应该用电视的途径把你的文学弘扬开去。每一个作家都会问自己,你希望你的小说是10万人读还是1亿人读,小说写得再好也不可能有一亿人读,但电视可以。”[4](P313)同“鸳鸯蝴蝶派”一样,他也在随着市场的需要和市民兴趣爱好的改变而适时调整着自己的步伐,瞄准了休闲娱乐的市民趣味和利益最大化的创作主旨,使其作品成为市民读者趋之若鹜的选择。
通过上述比较,可以大致看出,海岩小说对“鸳鸯蝴蝶派”小说在诸多方面都有着继承的痕迹,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当今时代发展环境下的“新鸳鸯蝴蝶派”小说。
“雅”“俗”之辨是一个仁者见仁的论题,至今也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有的人以不同阶段的不同标准加以界定,如汤哲声;有的以文学流变作为区分标准,如范伯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区分,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这就是小说创作的雅和俗从来就不是泾渭分明的,它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鲁迅先生在《又论第三种人》中说:“人体有胖和瘦,在理论上,是该有不胖不瘦的第三种人的,然而事实上却没有,一加比较,非近于胖,就近于瘦。”[5](P73)同理,小说中那些处在雅俗鸿沟之上的作品,辨别起来就有不确定性了,但是通俗小说仍然有很多地方是值得肯定的。
传统小说较看重文学“文以载道”的功能,注重其教育和审美的作用。文学研究会认为,文学作为游戏和消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文学是一种工作,治文学的人应当把这作为终身事业;同时小说追求的不是时下立马就能兑现的教育功效,而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思想。再有,小说的内核是对人性的剖析,对社会现实规律的揭露,对读者产生终极关怀。由此看来,虽然海岩小说是以消闲主题、情节离奇曲折来吸引读者的通俗小说,但他的小说也兼具上述特点,正如我们说的“第三种人”。海岩小说中,还值得关注的一点就是对人的终极关怀和佛教思想的体现。
人性是一个美好和幽暗共存的极为复杂的东西,也是最不可知最难以预测的,在面对不同的事情与利益的时候,它所呈现的面貌令人惊叹。海岩的作品给人的审美传递不只流于对市民性格和图景的描摹,同时带给人心灵的激颤。刘燕铭对海岩作品的人性引导做过这样的评述:“他所有的东西到最后都表现出来一种向善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真的东西,善的东西,我觉得这种最终的引导性就特别好。”[4](P16)王朔曾说海岩是“披着羊皮的狼”,海岩对此不完全同意,他说:“我实际上想表达的不是爱情本身,……想表达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以及这个时代和我们的文化背景,还有我们国家的现实中不太美好的现象,以及我们这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两者之间的这种冲突的悲剧,我对这个感兴趣。”[4](P18)善良美好的境界一直被海岩所推崇,他的作品中有对人性之善的描写,也有对人性阴暗面的揭露,但是从作品的总体格调来看,海岩写人性主要是为了起到教育读者和引导人们向善的作用。比如《河流如血》里的陶菲菲这个人物,她不是整个小说中的女主角,但她身上散发出的人性光芒却十分耀眼。当陆保良落魄的时候,她陪他度过一个个难熬的黑夜,陪他吃苦聊天,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也要帮助他。菲菲是一个贫穷苦命的女孩,但是她人性中的无畏、敢闯敢做敢爱的优秀品质,始终感染着我们。文本中“鉴宁三雄”经历了那么多人生的痛苦,最终找到自己的归宿,却因为一张彩票,让刘存亮和李臣势不两立,还打上了官司,海岩在这里想告诉读者人性难以捉摸,在利益面前甚至十几年的好友都能恩断义绝。海岩对人性的描写贯穿其写作的全部,《独家披露》同样将人性的各个方面描写得淋漓尽致。整个故事围绕方守道和祝槿玉数年前欠下姐姐祝槿澜代表单位捐给十里坳小学的三十万块钱展开,方守道借这笔钱顺利发家,但祝槿澜因为弥补不了钱的空缺而含恨溺水身亡。祝槿玉想帮助丈夫,但是对姐姐的亏欠又使她感到悔恨和愧疚,出于赎罪,尽力从侄子祝五一身上去弥补。方守道的黑心生意最终败露,祝五一和方舟同时出现在十里坳小学做教师,关键人物之一左林在死前说出真相,遗产也捐赠给了祝五一,祝五一又将这笔钱捐给了十里坳小学。我们在小说中读到了亲人之间、同事之间、夫妻之间、情侣之间那些或是阴暗或是美好的人性。海岩在真相追寻过程中对险恶人性的展露也表现出对受众的引导,并从反面衬托人性的真善,这与其他通俗小说单纯为了消遣娱乐有所不同。
海岩将自己的人生经历、信仰等因素与文本杂糅,使得作品能够反映社会现实,引导读者追求并肯定真善美。其紧跟时代潮流的写作方向,以及将市民生活的图景与趣味纳入到小说创作中,使其小说广受欢迎。同时海岩很好地利用了现代传媒的巨大作用,成功地将小说改编为电视剧,扩大作品的影响。海岩笔下人物的命运永不停滞,总处在千变万化中,惊险离奇的故事和细致入微的细节描写将一个精彩的世界展现在读者面前,满足着人们的偷窥欲、猎奇心、情欲等与人性紧密相连的种种原始欲望。
总之,从文学史意义来看,海岩小说成为“鸳鸯蝴蝶派”文学在当下存在的另一种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对“鸳鸯蝴蝶派”文学来说既是继承,更是发扬。去除了宏大叙事的海岩小说在真假虚实、爱恨情仇的文学世界里,较好地运用了时代特点来展现自己的文学理想,这一点在文学的发展现状中是值得肯定的。不过,他的小说由于过于追求情节的离奇、故事的紧张曲折、人物性格的极致,以及太多的“影像化”倾向,也呈现出一定的媚俗趣味,这是需要警惕的。在今后的小说创作中,海岩如何避免自我重复和落入模式化的围城,如何探索拓展新的写作空间,这些都有待于我们的进一步观察和考量。
[1]魏绍昌编.鸳鸯蝴蝶派研究资料(上)[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4.
[2]刘轶.市民小说新浪潮[J].社会观察,2005,(6):42―43.
[3]孔庆东.超越雅俗——抗战时期的通俗小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4]海岩.我笔下的七宗罪[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2.
[5]鲁迅.鲁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责任编辑 徐芸华)
On Hai Yan’s Novels to the Romantic School of Novelists: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WANG Xueli
(SchoolofHumanities,ChuxiongNormalUniversity,Chuxiong, 675000,YunnanProvince)
In the time of development of market economy, Hai Yan’s novels have become immediate best sellers by satisfying taste of ordinary urban readers, similar to the practice of the school of romantic novelists, or the so-called Saturday school, who devote their works to romantic stories of the learned and the belles without forgetting to depict the ordinary urban life. In addition to the above similarity, both Hai Yan and the romantic novelists are subject to influence of the market and both have to write in styles suitable to the leisurely taste of the readers. To some extent, Hai Yan innovates the romantic novels just by inheriting traits of the romantic novelists.
Hai Yan; urban literature; the romantic school of novelists; innovation
2014年度楚雄师范学院学术后备人才资助项目“海岩小说创作的市民趣味研究”, 项目编号:14XJRC04。
2017 - 01 - 12
王雪力(1989―) ,女,楚雄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助教, 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城市文学。
I207.42
A
1671 - 7406(2017)02 - 0080 -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