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杆菌病患者流行病学及临床特征分析

王荣英，贺振银，陈亚津，王炜杰，赵稳稳，王金艳，王雅依

·临床诊疗提示·

布鲁杆菌病患者流行病学及临床特征分析

王荣英，贺振银*，陈亚津，王炜杰，赵稳稳，王金艳，王雅依

目的 通过分析布鲁杆菌病患者的流行病学及临床特征，旨在提高临床对布鲁杆菌病的认识，为早期诊断及防止误诊提供依据。方法 选取2014—2015年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住院治疗的布鲁杆菌病患者110例为研究对象。查阅患者病历资料，记录患者流行病学特征(性别、年龄、职业、发病时间、感染途径)、临床表现、实验室检查、就诊科室、治疗和转归情况。结果 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中男78例，女32例；年龄10～78岁，以41～60岁(81例，73.6%)、21～30岁(22例，20.0%)为主；职业以农民为主(66例，60.0%)。1～4季度分别有16例(14.6%)、46例(41.8%)、31例(28.2%)、17例(15.4%)；有明确羊、牛等动物及污染产品接触史30例(27.3%)。临床表现以发热(100例，90.9%)、关节及肌肉痛(52例，47.3%)、乏力(31例，28.2%)、胃肠道症状(26例，23.6%)为主。实验室检查主要表现为肝功能损害(41例，37.3%)、红细胞沉降率增快(40例，36.4%)、白细胞计数增多或减少(37例，33.6%)、清蛋白水平降低(33例，30.0%)、C反应蛋白水平增高(23例，20.9%)。106例布鲁杆菌抗体阳性，22例血培养阳性，1例关节液培养阳性。布鲁杆菌病患者主要于呼吸内科(31例，28.2%)、全科医疗科(25例，22.7%)、免疫风湿科(17例，15.4%)、消化内科(10例，9.1%)治疗，余患者因不典型临床特征就诊于其他科室。51例(46.4%)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利福平，44例(40.0%)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链霉素，7例(6.4%)应用盐酸米诺环素联合利福平，3例(2.7%)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利福喷汀，3例(2.7%)单独应用盐酸米诺环素，2例(1.8%)单独应用盐酸多西环素。1例患者出现脓毒症、感染性休克，余患者预后良好。结论 布鲁杆菌病患者临床表现复杂多变，通过早期诊断和规范化治疗，可迅速缓解患者症状，避免慢性化、降低致残率。

布鲁杆菌病；体征和症状；治疗

王荣英，贺振银，陈亚津，等.布鲁杆菌病患者流行病学及临床特征分析[J].中国全科医学，2017，20(8)：988-991.[www.chinagp.net]

WANG R Y，HE Z Y，CHEN Y J,et al.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tients with brucellosis[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7，20(8)：988-991.

布鲁杆菌病是布鲁杆菌引起的人畜共患性传染病[1]，为我国法定乙类传染病，主要传染源为患病的羊、牛等疫畜[2]。布鲁杆菌病流行广泛，全球160多个国家有该病流行[3]。近年，我国布鲁杆菌病发病率呈上升趋势[4-5]。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信息管理系统数据，我国2014年布鲁杆菌病发病57 222例，较2013年增长31.48%[6]。布鲁杆菌病临床表现复杂，涉及多个组织和器官，不具有特异性，症状不典型[7-9]，诊断困难，易被忽视而发生误诊，从而影响疾病的最佳治疗时机。本研究通过分析布鲁杆菌病患者的流行病学、临床症状、体征及实验室检查资料，为布鲁杆菌病的临床诊断、防治措施和疫情监控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4—2015年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住院治疗的布鲁杆菌病患者110例为研究对象。根据流行病学、临床表现和实验室检查，患者均符合《布鲁氏菌病诊疗指南(试行)》[2]诊断标准。

1.2 方法 查阅患者病历资料，记录患者流行病学特征(性别、年龄、职业、发病时间、感染途径)、临床表现、实验室检查、就诊科室、治疗和转归情况。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描述性分析，计数资料以相对数表示。

2 结果

2.1 流行病学特征 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中男78例，女32例；年龄10～78岁，平均年龄(48.8±15.0)岁，以41～60岁(81例，73.6%)、21～30岁(22例，20.0%)为主；职业：个体7例(6.4%)，工人9例(8.2%)，农民66例(60.0%)，离退休4例(3.6%)，学生2例(1.8%)，其他22例(20.0%)。1～4季度分别有16例(14.6%)、46例(41.8%)、31例(28.2%)、17例(15.4%)；感染途径：羊、牛接触史23例，进食羊、牛肉5例，喝羊奶1例，毛皮加工1例，余患者无明确羊、牛等动物及污染产品接触史。

2.2 临床表现 布鲁杆菌病患者临床表现以发热、关节及肌肉痛、乏力、胃肠道症状为主；80例患者早期表现为波状热，并伴有寒战，经治疗后为不规则热型，20例患者表现为午后及夜间发热；关节及肌肉痛患者以腰椎及骶髂关节疼痛多见(见表1)。

表1 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临床表现〔n(%)〕

2.3 实验室检查 布鲁杆菌病患者实验室检查主要表现为肝功能损害、红细胞沉降率增快、清蛋白水平降低、白细胞计数增多、C反应蛋白水平增高(见表2)。布鲁杆菌检测：106例患者布鲁杆菌抗体(平板凝集试验+试管凝集试验)阳性，22例血培养阳性；1例关节液培养阳性。

表2 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的实验室检查〔n(%)〕

2.4 就诊科室分布 布鲁杆菌病患者主要于呼吸内科(31例，28.2%)、全科医疗科(25例，22.7%)、免疫风湿科(17例，15.4%)、消化内科(10例，9.1%)治疗，余患者因不典型临床特征就诊于疼痛科、神经内科、骨科、心血管内科、血液内科、内分泌科、肾内科、感染性疾病科、胃肠外科、康复科等，1例妊娠患者就诊于产科。

2.5 治疗和转归 肝功能正常或轻度损害者均予以多西环素0.1 g(2次/d)，利福平600～900 mg(1次/d)口服，疗程为6～8周。治疗过程中密切监测肝功能，如肝功能损害明显(丙氨酸氨基转移酶≥200 U/L)，则停用利福平。毒性症状严重者可加用第3代头孢菌素或喹诺酮类药物，局灶性患者同时采取相应的对症治疗方案，如功能恢复锻炼、外科手术治疗。临床表现消失，布鲁杆菌抗体滴度检测重复2～3个疗程阴性为治愈。

本组患者51例(46.4%)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利福平，44例(40.0%)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链霉素， 7例(6.4%)应用盐酸米诺环素联合利福平，3例(2.7%)应用盐酸多西环素联合利福喷汀，3例(2.7%)单独应用盐酸米诺环素，2例(1.8%)单独应用盐酸多西环素。

1例患者因出现脓毒症、感染性休克自动出院，余患者均预后良好，平均住院时间29 d。

3 讨论

布鲁杆菌病对羊、牛、猪、马、狗、鸡、鸭等均易感，曾是牧区发病率较高的人畜共患性传染病，在我国内蒙古、吉林、黑龙江、新疆、西藏等牧区流行。近年来由于城市流动人口增加、畜牧业发展，导致布鲁杆菌病在非牧区也存在较高的发病率。农民、牧民、兽医、与畜牧业相关的生产加工者是布鲁杆菌病的易感人群，故羊、牛接触史有助于此病的诊断。由于非流行区的普通人群以消化道、呼吸道、皮肤黏膜接触生肉等不显性的动物接触史，使得布鲁杆菌病诊断难度增加，易被临床忽视[10]。人感染布鲁杆菌后，其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生殖系统、免疫系统及骨关节等多系统和器官会受到损害，急性期患者以发热、乏力、多汗、关节及肌肉痛，以及肝脏、脾脏、淋巴结肿大为主要症状，慢性期患者以关节损害为主要表现[11-12]。

本组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以男性为主，男女比例为2.44∶1，可能为男性与布鲁杆菌病的传染源有更多的接触机会所致；不同年龄段均可发病，以41～60、21～30岁为主，与此年龄段人群为主要劳动力有关，工作时职业暴露的机会较多；职业以农民为主，与农民直接参加农牧产品的生产活动有关，缺乏防范意识，在从事畜类生产、生殖过程中没有采取有效的防护措施，从而导致接触性感染，与既往研究[13-15]一致。本组患者有明确接触史30例，其余患者不能准确回忆有无接触史，增加了布鲁杆菌病的诊断难度。布鲁杆菌病患者各季度均有发病，以4—6月、7—9月份为高发月份，可能与布鲁杆菌的生长周期有关[16]，也与此季节牧羊产羔接生、奶产品及牛羊肉食用较多有关。

布鲁杆菌病患者临床表现较为复杂，涉及多系统、多脏器，无特异的临床表现，误诊率较高。发热是最常见症状，典型波状热是其特征性临床表现，本组患者有发热表现者100例(90.9%)，80例(72.7%)早期表现为波状热，后期表现为不规则热型，20例(18.0%)表现为午后及夜间发热。由于多数患者在早期未予医疗干预时，可表现布鲁杆菌病的典型热型，接受抗生素、退热药甚至激素治疗后，布鲁杆菌病临床表现演化为不典型；在布鲁杆菌病患者未确诊并给予特定抗生素如多西环素、利福平等治疗时，患者仍有其独特的临床特点，可表现为长期的发热、关节和肌肉痛、肝脾及淋巴结肿大等临床症状，本组患者表现为关节及肌肉痛者52例(47.3%)，乏力者31例(28.2%)，胃肠道症状者26例(23.6%)。但这些症状也易与风湿免疫性疾病、结核病或消化系统、血液疾病相混肴或同时存在。本研究110例布鲁杆菌病患者中，呼吸内科、全科医疗科、免疫风湿科和消化内科为主要收住科室。由于本院感染性疾病科于本研究纳入患者结束时成立，故仅1例患者就诊于感染性疾病科。部分患者因胸闷、气短、脾大、淋巴结肿大、关节及腰椎疼痛、关节腔积液、腹痛、头痛、血糖水平升高、双下肢水肿、妊娠至流产等非特异性症状入住疼痛科、神经内科、骨科、心血管内科、血液内科、内分泌科、肾内科、感染性疾病科、胃肠外科、康复科、产科。临床医师若经验不足，极易引起漏诊、误诊，延长诊治时间及增加治疗成本。

本组患者实验室检查主要表现为肝功能损害、红细胞沉降率增快、清蛋白水平降低、白细胞计数增多、C反应蛋白水平增高。据报道，1/4～1/3的布鲁杆菌病患者存在肝功能损害，但丙氨酸氨基转移酶水平一般低于3倍的参考范围上限[17-18]。本组41例(37.3%)患者肝功能损害，故在抗菌治疗同时积极给予保肝治疗，以避免肝功能的进一步损害。诊断布鲁杆菌病的特异性实验室检查为布鲁杆菌凝集试验，操作简便，灵敏度高；在发热热型不规则、临床表现不典型的布鲁杆菌病患者中，血培养对诊断具有重要作用，布鲁杆菌生长缓慢，故应尽早进行血培养。本组患者血培养阳性率仅为20.0%(22/110)，与患者早期应用抗生素以及病程较长有关，故需反复进行血培养。

布鲁杆菌主要在人体网状内皮系统细胞内繁殖，较难彻底清除且易反复发作，因此需早期、联合、足量、足疗程用药，根据病情延长治疗时间，避免反复发作或慢性化趋势。指南推荐，首选一线药物多西环素联合利福平或链霉素，若不能选择一线药物或治疗效果欠佳时，可根据病情选择喹诺酮类、磺胺类、氨基糖苷类及第3代头孢类药物[1]。多数患者选用多西环素、利福平及第3代头孢类药物联合治疗，症状控制后，多西环素与利福平维持治疗6～8周，取得满意的疗效。3例患者单独应用盐酸米诺环素，2例单独应用盐酸多西环素，与指南推荐不符，该5例患者于骨科、胃肠外科、产科等以手术治疗为主的科室，医师对布鲁杆菌病的诊治缺乏认识，抗感染治疗存在不合理的情况，需进一步提高医师对布鲁杆菌病的诊治水平[19]。

综上所述，布鲁杆菌病临床无特异性，表现为全身多脏器受累、临床症状多变，因受累器官不同而表现不同。临床医师应提高对布鲁杆菌病的认识，仔细询问病史，注意全面查体，特别是肝、脾、淋巴结情况，血培养是布鲁杆菌病确诊的金标准，但假阴性率高，需结合临床重复送检以提高阳性率。布鲁杆菌病通过早期诊断和及时有效的抗生素治疗，可迅速缓解患者症状并避免慢性化，降低致残率。应加强宣传教育，特别是对饲养羊、牛等人群，提高对布鲁杆菌的防治，强化检疫、加强监测。

作者贡献：王荣英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撰写论文；陈亚津、王炜杰、赵稳稳、王金艳、王雅依进行数据收集、整理、统计学处理；贺振银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对文章整体负责，并监督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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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吴立波)

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tients with Brucellosis

WANGRong-ying，HEZhen-yin*，CHENYa-jin，WANGWei-jie，ZHAOWen-wen，WANGJin-yan，WANGYa-yi

DepartmentofGeneralPractice，theSecondHospitalofHebeiMedicalUniversity，Shijiazhuang050000，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HEZhen-yin，Chiefphysician，Professor;E-mail：hezhenyin2008@163.com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tients with brucellosis，so as to improve the clinical awareness of brucellosis， provide basis for early diagnosis and prevention of misdiagnosis.Methods A total of 110 brucellosis patients hospitalized in the Second Hospital of Hebei Medical University from 2014 to 2015 were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s.Referring to the medical records of patients，epidem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atients(including gender，age，professional title，disease time and route of infection)，clinical symptoms，laboratory inspection，visited department，treatment and outcome conditions were recorded.Results Among the 110 patients with，there were 78 males and 32 females;the patients were aged from 10 to 78 years old，and the majority was between 41 and 60 years old(81 patients，73.6%)，and between 21 and 30 years old(22 patients，20.0%);most of their occupations were farmers(66 patients，60.0%).Each quarter the number of patients was 16(14.6%)，46(41.8%)，31(28.2%)，and 17(15.4%) respectively;There were 30 patients(27.3%) who had clear contact history of animals such as cattle and sheep，and polluted products.Fever(100 patients，90.9%)，joint and muscle pain(52 patients，47.3%)，fatigue(31 patients，28.2%)，gastrointestinal symptoms(26 patients，23.6%) were the main clinical manifestations.Hepatic function damage(41 patients，37.3%)，increased 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40 patients，36.4%)，increased or reduced white blood cell count(37 patients，33.6%)，reduced albumin level(33 patients，30.0%)，and increased C-reactive protein level(23 patients，20.9%) were the main presentation of laboratory inspections.The brucella antibodies of 106 cases were positive，22 cases blood culture were positive，the blood culture of three cases was positive，and the joint fluid culture of one case was positive.Patients with brucellosis received treatment mainly in respiratory medicine(31 patients，28.2%)，general medical department(25 patients，22.7%)，immune rheumatology department(17 patients，15.4%) and digestive system department(10 patients，9.1%)，the others were admitted to other departments due to atypical clinical features.There were 51(46.4%) patients using doxycycline hydrochloride combined with rifampicin，44(40.0%) using doxycycline hydrochloride combined with streptomycin，seven(6.4%) receiving minocycline hydrochloride combined with rifampicin，three(2.7%) using doxycycline hydrochloride combined with rifapentini，three(2.7%) receiving minocycline hydrochloride alone，and two(1.8%) receiving doxycycline hydrochloride alone.One patient developed sepsis and septic shock，the rest had good prognosis.Conclusion The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of patients with brucellosis are complicated and changing.Early diagnosis and normalized therapy can quickly relieve symptoms of patients，avoid chronicity，and reduce disability rate.

Brucellosis；Signs and symptoms；Therapy

河北省卫生计生委医学科学研究重点课题计划(20160562)

R 516.7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7.08.020

2016-09-12；

2017-01-10)

050000河北省石家庄市，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全科医疗科

*通信作者：贺振银，主任医师，教授；E-mail：hezhenyin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