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娟
嵩明县小街镇二中云南昆明650000
巴金小说“家模式”的文化内涵分析
唐娟
嵩明县小街镇二中云南昆明650000
巴金的小说创作,题材涉及广泛,翻开他的主要小说,一个独特的“家模式”创作映入眼帘,这一“家模式”总的可分为三种形式,即“家国”模式、“园”模式和“小家小户”模式,这些模式的形成背后有着一定的文化内涵,即作者在不同时期对“家”的态度的转变,包括作者对“家”的强烈否定和反抗转向对“家”的回归和留恋之情,最后表现出一种对“家”的怜悯和反思。
巴金;家模式;文化内涵
回顾巴金一生的文学创作,体裁多样,其创作最多,文学成就最大的体裁领域就是小说,这些小说创作取材范围广,内容充实,叙述风格独特,他主要的小说形成了独特的“家模式”体例创作系列。根据这些小说创作的题材内容、人物形象和创作情绪的转变,可把这一“家模式”具体概括为“家国”模式、“园”模式和“小家小户”模式三种形式。
1928年-1937年巴金小说总体呈现一种“家国”模式创作倾向,从题材上看,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侧重描写对旧家庭的反抗,以《家》《春》为代表作,第二类是侧重描写青年、革命者对国家机器的反抗,以《灭亡》《新生》《死去的太阳》《海的梦》《亡命》《在门槛上》《亚丽安娜》为代表作。这两类小说都体现出巴金对当时在专制势力压制下痛苦挣扎和革命镇压下反抗斗争的时代青年“热情”的极大关注,同时还体现出作者写作风格由主观倾诉向客观描写转变的过程,其中无论是叙述抗婚和离家出走,还是叙述自杀和复仇行刺,都表现出一种对抗性思想,这种“对抗”在两类小说中同出一源,都是源于一种对“家”和“国”的专制和强权的反抗,最终归于对封建伦理道德和中国封建专制的反抗。这种“反抗”在第一类小说中主要表现在一群形象饱满鲜活,情感细腻复杂的青年对家庭封建礼教对抗,第二类小说中体现在一批为理想甘愿牺牲的青年革命者对国家机器的反抗。
1940年开始,巴金的创作风格就出现了转变,从1941年的《秋》就可以看出,直到1944年的创作的《憩园》,这一时期,小说的人物形象和创作情绪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型。
这一时期的小说呈现出一种“园”模式的创作倾向,这些小说中“园”的叙述无非是在“家园”一词的叙述上中心意向偏移和侧重于“园”。从题材上作者选取的是一个带有封建传统色彩的园子,人物的选取是两代在这园子居家的主人,他们不再是叛逆的青年和革命者,而是一个家庭的建立者和守护者。我们可以看到“家国”模式的小说创作中,作者是以一种激进的姿态进行写作,而此时的巴金小说创作体现的却是一种宁静沉稳的心态。在这一小说模式中,小说的创作基调从高昂转向低沉,而且在叙述方式上也由主观的倾诉型转向客观的叙述型。
巴金在对“家国”的激烈反抗之后转向对“园”的平静诉说。这种平静诉说让我们看到,已是废园、荒园的“憩园”,对巴金“却有着浓厚的难以割舍的精神意义”,这个“憩园”一方面印刻着童年记忆,一方面附着现实理想失落的意绪。这使得巴金在对现实憩园感伤的同时试图在精神憩园里达到传统道德伦理的重建,但最终两个家庭,两代主人的憩园生活都没能逃脱悲剧的命运。这让巴金在现实憩园的感伤和精神憩园的回归上双重受挫。
1940年-1945年期间,巴金小说呈现“园”模式创作倾向的同时,在对“家”的回归和留恋后,又产生了另一种情绪,致使其小说呈现了一种新的创作模式,即“小家小户”模式。我们看到“小家小户”模式的小说中,巴金不再描写因“家国”的压制而对其的反抗,也不再表现对“园”的感伤、回归和留念,而是客观的展现一种小人物小家庭的悲欢离合,以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对时局的影射和对新的家庭建立的思考和探索,是一种平民化意识的抒写。
《寒夜》中曾树生的离家,汪文宣的死让家彻底破裂了,然而最终巴金让曾树生重新回到这个物是人非的家中,“她为着什么回来,现在又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那间屋子?……以后又该怎样?……她等待着明天。”这也是巴金在思考的:为什么自由恋爱的小家庭仍然充满悲哀和不幸,仍然逃不了破裂的结局?这就是《寒夜》比起其他小说来说“走得更深更远,直接书写人物的内心世界”,现实家园失去了,精神家园无所寄托,新的前途一片迷茫,只能陷入茫茫寒夜之中,似乎有一种“梦醒了无路可走”的沉痛与悲哀,这里也隐藏着巴金对新型家庭关系如何建立的探求。
三种小说“家模式”的呈现中我们可以看出传统封建体制的家毁弃了,作为寄托的精神憩园不复存在了,新的小家庭建立了也没能幸免于存,巴金站在第三者旁观者的立场上向人们诉说:个人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下生存的卑微和困境,传统宗法家庭注定灭亡的,伴随着童年记忆和产生新的精神力量的“憩园”摧毁了,拥有新思想、新文化的知识分子的家处于永无止境的“寒夜”中。小说“家模式”的演变过程中,巴金表现出对“家”的不同态度和抉择,从对封建专制制度下“家”的不满和反抗转向在“家”中试图达到对传统伦理道德文化的重建,再到对新式个体小家庭的反思,不同“家模式”的书写,无不让人陷入对“国”与“家”的深深思考中。
[1]陈连锦,陈江平.巴金文化心理结构解析[J].金陵科技师范学院学报,20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