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纳有意义的痛苦

□文/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洛阳高级中学 赵 洁

悦纳有意义的痛苦

□文/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洛阳高级中学 赵 洁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痛苦。不过有的痛苦是毫无价值的。比如《简单的哲学》中举了一些例子：朝自己的脚开枪；被自己点燃的爆竹炸伤；踢了一脚乌龙球；猛喝一口滚烫的水；故意激怒别人……

又比如有的孩子，上学万分努力，每天学到半夜，课前预习、课上学习、课后复习一丝不苟还要加练，但是总是成绩平平。偏偏在同班同学中还有吊儿郎当、轻松自在却每次考试都名列年级前茅的参照物！于是“努力党”表面不说，内心愤愤不平，非常痛苦。这也是毫无意义的痛苦。

很多人施加痛苦给别人，但有些不仅无价值，更会带来巨大的反抗。比如，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好”或者“早就看你不顺眼”所以惩罚学生；为了“找乐子”故意羞辱别人的缺陷……福柯说，一个愚蠢的君主，才会用铁链对他的奴隶进行控制。美国作家史蒂文·兰兹伯格认为，所有的道德准则都可以归结为一点：不要对其他人太恶劣。

痛苦分为两类，有价值的痛苦和无价值的痛苦。有价值的痛苦又分为两类：“有用的痛苦”和“有意义的痛苦”。

有用的痛苦，就是为了实现某一个特定的目的，通过一定的手段产生外部作用（或者副作用），从而带来痛苦，强调外在惩罚的有用性。也就是说，有益处，也很可能有坏处。

一位教师朋友阿庆，因为过于肥胖去就医，医生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锻炼，每天走2万步，要么超重度脂肪肝必须住院，即便手术也有生命危险。很多时候，我们面对“要么……要么……”句式，其实是没有选择的。然后，每天无论多么繁忙，不管烈日当空、刮风下雨甚至狂风冰雹，他都走路6小时。一年下来，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期间的坚持，以及冒着严寒酷热等过程，非常痛苦。但是一想到可能小命不保，他不得不坚持下来。

现在，阿庆老师已经形成了每天走路锻炼的好习惯，一天不走路浑身不自在。痛苦着，痛苦着，慢慢就变成了快乐，成为了一种被悦纳的好习惯，就把有用的痛苦升华为了有意义的痛苦。

其实，对于阿庆老师来说，最大的收获当然是健康，其次就是认识。他认识到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困难是可以克服的，只要你坚持不懈。现在他给自己确定了一个新的目标，每天阅读一本书，并做好笔记。不过，刚开始两个月，每两天一本，循序渐进。我相信他依然能够坚持好。这就是“有意义的痛苦”之真正意义。

所谓“有意义的痛苦”，强调的是内在体验，指通过影响别人的内心的一种经历或者有价值的觉悟。这种痛苦的意义在于，通过外部影响，是人内心为了某种目标或者指向而自觉反思、体悟，从而达到态度和行为的改变提升。这正是“有意义的痛苦”的真正意义所在。

只有悦纳“有意义的痛苦”，才能抵达我们喜欢的生活。

人生而不平等，有的人因为家境或者家世，可以年纪轻轻就“先挣一个亿”，而我们作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每天努力工作，但却只能过着充满压力的生活，每个月拿到少得可怜的工资。这时候，请记住：痛苦毫无意义，唯有坚持努力，才是我们的生活不断前进的唯一动力和依赖。只有专注在你所从事的教育事业，你才有可能创造奇迹。最起码，你会拥有职业尊严，内心愉悦，才有可能过上自己能创造的最好生活。

那些因此陷入痛苦的人，往往只是“看起来很努力”，每天发点鸡汤，拼到无能为力，尽力到感动自己；或者自己还没全力以赴，就一直在抱怨出身、抱怨过去、抱怨环境，抱怨领导，抱怨同伴，最终得出“努力也没有用”的结论，然后不再努力。

我有一个朋友，就叫他克楠吧，就是典型的“悦纳有意义的痛苦”型。

他属于早熟型，知道上学对他具有改变命运的作用。所以学习万分刻苦，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列。家境困窘不堪，但是他从不以为意。有一次上台领奖学金，棉袄是破了一个大洞露出棉花的，被校长看见，校长还特意买了件厚棉袄送他。他有一句名言：“先苦后甜，甜到过年；先甜后苦，甜不过午。”所以，克楠总是主动找苦吃，比如我们嫌数学题太难太多，他居然做完所有能找到的数学题（包括一本数学题典）之后，又去研究奥数题；他在炎热万分的夏天，和冰雪侵骨的冬天，也要每天早起跑步6公里；一直主动去打扫五六个教师办公室，对老师特别恭敬。他说：我就喜欢这样，我最高兴的就是做完了一本厚厚的练习册，然后开始下一本！我最高兴的就是，把办公室弄得清清爽爽，然后老师们都高兴——然后，他去问难题！

直接揭晓谜底吧：克楠考上重点大学读了硕士，留在省城，购买了房子，把自己的父母接了过去，还给自己的弟弟也在省城联络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现在，克楠是单位的技术骨干，依旧早起晚睡，连续攻关。他说：“幸亏我多少年坚持锻炼，身体一直很好啊！痛苦谁都知道那是痛苦！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我只是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挣更多的钱，让家里人都过得更好！这都必须拼。如果到了不得不拼的时候才想起来拼，那就晚了！两个原因，一个是你没有好习惯，拼不起来——平时你不行，关键时刻你更容易掉链子；另一个是你能拼的太弱，拼不上去——做什么都要看付出的时间和投入的程度。”我被深深折服。

里尔克说：有何胜利可言？挺住就意味着一切！

再痛，也要快乐着去迎接，先悦纳，然后，我们才能摸到理想的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