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 夫
稻草人的舞蹈(组诗)
伊 夫
面子就像一具镀金的器物,外表光亮迷人
而内心却隐藏着阴谋和诡计
它时常痛恨时光对它无情地揭疤
“你瞧,我多有面子啊!”
他善于在阳光底下炫耀他的财富和荣誉
而埋在荣誉底下的猥琐、卑鄙、虚伪
如同皇帝的新衣,是谁第一声喊出
“那是一具赤裸裸的身体.......”
他还在默默地念叨着掘金的咒语
贪婪和私欲在他的体内发酵、膨胀
他对着镜子欣赏自己平面的光环
如同十指间的默契
他善于在嘈杂的人群中制造惊艳的目光
有时候,他甚至可以打肿自己的脸充胖子
其实,面子就像一张薄薄的白纸
可以轻易地捅破,最后留下的仅仅是残缺的空间
寒夜。有人还在歌唱“稻草人呀,稻草人......”
她在冬眠,仿佛冬季的一切与她无关
在村庄的北面,城市的高架桥已经跨越她的花地
她的梦想与城市仅一步之遥
当春风将她唤醒的时候,她毅然站在春天的前沿舞蹈
她善于招蜂引蝶,她根本不在乎人们世俗的眼光
也不在乎那些虎视眈眈的鸟群
有人躲在草地里,说她在卖弄风骚
她却依然跳舞,跳出春天的颜色
她知道,脚下的这片花地终将消逝
如同她青春的容颜
而她始终站在自己的高地舞蹈
她时常将自己比喻为昙花,因为美丽的事物终究是短暂的
她站在秋天的深处,献出最后的妩媚
她微笑地倒在秋风瑟瑟的舞台
——那些阴谋的日子已经彻底粉碎
关于橘子,我曾经试探它体内黄金的价值
我的唇部触及它饱满的液体,像润滑油流入我已经有些锈色的身体
我的机器又开始春天的歌唱,并且延伸到草原的上空
一个橘子已经超越黄金的比重,它的光芒
开辟了一条突围的路线,我的骆驼已经做好逃亡的准备
它知道,水土流失像洪荒般危及它生存的状态
一个橘子,回到我生活的层面
它的身体被一片钝器划伤,我找不到疗伤的器械和救治的方法
它的伤口像扩散的癌细胞,迅速向体内蔓延
一个橘子死了,腐朽的水分已经深入城市的河流
没人给它一个合理的名分,它的归宿是一棵树的根部
作为一种有机化肥,它渗透到土壤以及树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