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乡会对在京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的影响*

黎 莹，杨 娜

(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同乡会对在京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的影响*

黎 莹，杨 娜

(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在社会转型期，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问题备受关注。以北京为例，受制于社会环境与自身条件，该群体的社会融入仍然举步维艰，他们对社会的期待值与现实环境容易产生脱节，从而隐藏着社会冲突的危机。作为熟人社会的延伸，同乡会对该群体产生重要的平台作用，有利于促进他们增值与成熟并最终实现市民化。新生代农民工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同乡会只有主动适应与不断完善，才能对其进行积极的包容与引导。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社会冲突;同乡会;市民化

近年来，学术界对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的研究颇多，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第一，农民工对现代城市化建设起至关重要作用，这是城镇劳动力所不能替代的；第二，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出现独有特征，增强认识与管理该群体，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第三，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是国家社会政策的温度计，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社会进步与平等的助推器。就研究成果而言，有针对城乡二元体制，从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对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过程中存在问题进行阐述(李俊琳，2016)；有从理论角度如社会排斥理论出发，强调促进该群体社会融入的必然性(徐媛媛，2015)；有探讨该群体的身份融入、社区融入、民生融入等方面，呼吁相关社会政策的出台与实施(李晗，2016)等等。

本研究认为，这些社会融入的举措是积极的，但相对而言收效甚微，如社区融入，在等级观念较强的中国，排斥心理的存在是难免的。因此，要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须寻求一种性价比更高、可行性更强的渠道或方式。对于该群体而言，除收入、安全需求应得到保障，更需要得到情感的支援，同乡会或许便是能同时满足多种需求的有力平台。因此，本研究在北京的地铁、公交站台、农贸市场、工地等公共场所，对50名新生代农民工进行深入访谈，主题涉及该群体的生存状况、社会融入及其对同乡会的定位问题。

一、同乡会的界定及相关研究

同乡会，是一种非正式组织，指“同乡群体在异地聚集的一种形式”。同乡会往往建立在同乡群体对本家乡、本民族的认可基础之上，其中的“乡”涵盖了较宽范围，可以大至“同一省份”，小至“同一县城”，乡音、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相似性使得该群体在异地显得格外亲切与友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便描述了同乡相见的真实心态。因此，同乡会是熟人社会的延伸，对于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而言，更是一种感情依托与信息平台。对比其他社会融入平台，同乡会具有门槛低、成本低、效率高、口碑好等特点与优势。

我国学术界对同乡会的研究相对较少，针对群体主要包括在校大学生(刘珈含、韩殿玉、陈延杰，2013)、华侨同乡会(徐珊珊，2014)、港澳台同乡会(鄞东奇，2015)等，研究对同乡会的特点、作用、对存在问题进行归纳与总结。也有针对农民工群体，阐述同乡会对其成员的人生价值观的双面性影响(张云武，2016)、利用大数据分析同乡会对其成员的劳动收入具有正向影响(宋月萍、马腾，2015)、论述同乡会在维权过程中让位于工会的事实，呼吁农民工维权必须走向组织化(孔一，2010)等。而关于同乡会对特殊群体——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的综合性研究颇少，本研究尝试分析同乡会对新生代农民工产生的正负面影响，探讨如何更好地发挥同乡会的作用以更好地促进该群体的社会融入。

二、新生代农民工特点

在了解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前，须对该群体的定义与特点做一简单梳理。“新生代农民工”在本文是指“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后的外出打工者”。通过调查发现，与老一辈农民工相比，在改革开放时代成长的农民工有着自身明显的特点：

(一)时代烙印较鲜明

新生代农民工不足40岁，有的甚至不满20岁，该群体普遍具有兄弟姐妹较少、父母溺爱、没有太大经济压力、不需要务农等特点。在性格方面也体现出个性化、自信、热衷时尚等特征。小马今年26岁，来自湖北，头发染黄，身穿牛仔裤，涂抹淡妆，是个时尚的姑娘，她坦言：“我还有一个22岁弟弟，也已经出来打工。父母在家里耕地，他们平日开支并不大，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经济要求，只需要我们养活自己就可以了。我们只有过年才回家，每次我都会给父母带些钱，多就2 000(元)，少则1 000(元)。”当问及回到老家是否需要协助耕作的时候，她回答：“我会偶尔帮忙浇菜、收玉米，弟弟就从来不用帮忙，他连我们家的田地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由此可见，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处于与传统农业脱节或半脱节的状态，同时仍处于城市社会的底层，边缘化使他们尴尬与惶恐。

(二)文化程度较高

最新数据表明，新生代农民工“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6.1%，初中占60.6%，高中占20.5%，大专及以上占12.8%，而老一代农民工相应比例分别为24.7%、61.2%、12.3%及1.8%”。[1]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高中学历与大专及以上学历的比例明显高于老一代农民工，而初中以下学历比例也大幅度缩减。与此同时，新生代农民工的普通话水平、语言表达能力等方面也有明显提高。小曾今年21岁，来自重庆，是一名楼盘销售员。问及选择该职业的原因，他回答：“我是前两年高考落榜后才来京(工作)。这里的职业类型不少，但我没法选择，比如餐饮业，服务员的工资低、每天工作时间长，还没有社会保险。还有建筑工、美容美发，一般都是没有文化的人才选择。我更愿意从事楼盘销售，因为衣冠整洁、有底薪和提成，工作也比较自由。”

(三)职业倾向的逆转

首先，薪酬大幅度的提升。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某课题组调查结果表明：2013年，新生代农民工月平均收入水平比老一代农民工高约1 000元，这与物价水平的上涨及薪酬期待值的提高密不可分；其次，更倾向于从事制造业与服务业，对建筑业等体力活的兴趣不高；最后，缺乏科学的职业规划。调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普遍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在50名访谈对象中，在同一工作岗位持续时间平均仅为1.8年，仅有12人(占总人数比例的24%)坚持3年及以上。

(四)生存环境需求的提高

除工作环境外，新生代农民工对日常生活环境的需求也逐步提高。举例而言，从事餐饮业者，他们不再简单满足于包食宿的条件，对合住人数、是否配备卫生间、离澡堂/超市/城镇中心的远近、饮食条件、是否有WIFI等方面均有较高的期待值。当现实条件与期待值相差较远时，该群体离职的几率就会大幅度增加。小王今年30岁，来自广西，从事瑶家足疗已有5年。她表示：“我的老板就是老乡，这里的饭菜和住宿环境都挺好，最重要的是有热水器，我每天都可以洗澡。我来北京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澡堂。”

(五)交友形式的多样化

首先，交友方式的现代化。除传统面对面的交友方式外，新生代农民工普遍热衷于网聊，以QQ、微信为主。其次，沟通内容的丰富化。老一代农民工之间的交流内容多集中于收入、家常两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则经常涉及情感、人生目标、游玩等内容。再次，交友标准的不确定性。新生代农民工往往对朋友的定义较模糊，如对人品的期待值并不明确，而对外表、兴趣、星座及缘分更为关注。

三、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存在的问题

社会政策的制定与完善往往滞后于时代变迁的速度。身处社会转型期，新生代农民工在社会融入方面必然存在新现象与新问题：

(一)生存成本的提高

不少新生代农民工成为“月光族”。尽管薪酬有所增加，但物价的增长与消费水平的提升让他们少有积蓄，以主要开支——房租与伙食为例。第一，房租。北京的租房成本近年来不断攀升，导致很多未婚的新生代农民工舍近求远，租住在五环外，工作却在市中心，每天交通耗费最少3个小时。小李今年28岁，来自河南，他提及：“我现在住在房山区的行宫，是个老小区，我住的是单间，15平米左右，就带一个床铺，一个衣柜，每个月1 000元。我就图个方便，出门就有公交进城。”第二，伙食。雇主一般并没有给员工提供免费伙食。由于住宿地点距离远、工作强度大，大部分农民工只能选择在外就餐。假设每人15元/餐，则花费30元/天(午、晚餐，未包括早餐)。因此，有的农民工出于省钱或方便考虑，往往自带饭菜、烧饼或方便面充饥。以上述小李为例，单算房租与伙食费用，每个月在京生存成本最少1 900元。连同交通费、话费、水电费等开支，需要2 500元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二)福利门槛的依旧

在京新生代农民工在医疗保险、住房、子女上学、就业等方面并未得到公平对待。新生代农民工虽然享受普通的医疗保险，但大病报销仍须回到原籍；他们并不具备申请廉租房、经济适用房的资格；子女上公办幼儿园、中小学的门槛很高；根据相关行业规定，如出租车、公共汽车的司机必须具备北京户籍等。小贾今年32岁，来自云南，他反映：“我来北京已经快10年了，原先是一名快递员，后来自己存钱买了个二手小轿车，靠趴活(黑出租车)为生。后来加入了‘滴滴’，刚开始生意还可以，一个月能挣6 000元左右，但听说这个公司出台了新政策，要求车必须是京牌，司机必须是北京户籍。我就觉得自己受排斥，以后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三)价值观的混乱

在多元文化的陌生城市里，新生代农民工遇到问题往往难以识别与处理。主要体现为：第一，过度的物质化。有的年轻人忙于追求物质生活，置传统的孝文化于不顾，如只有缺钱的时候才想起给父母打电话，平时却极少问候；第二，盲目的时尚化。有的年轻人标新立异、打扮妖艳，甚至为满足虚荣心，不顾自身经济实力，想方设法购买品牌手机、电脑等贵重物品；第三，缺乏职业道德与公共道德。由于得不到有效的职业规划与职业培训，很多新生代农民卫生意识和安全意识薄弱、不服从管理、离职率高。而他们惯于将自我定位为“过客”，“既然这个城市不是我的家，我也没有必要去用心呵护它”的心态导致乱扔垃圾、乱吐痰、说脏话、摆地摊、卖烧烤等不良现象时有发生。

(四)社区融入的不足

新生代农民工通常早出晚归，朋友圈狭窄，且所居住社区时间较短，造成他们与他人的沟通机会少，社区活动参与程度低。个案调查表明，“经常与同社区居民沟通与交流”的人数比例不足10%、“经常与社区熟悉面孔打招呼”的人数比例仅为16%。对于社区活动，如欢乐晚会、趣味运动会、技能比赛等，“从未参与”的人数比例高达73%。

四、同乡会的影响与作用

社会融入实质上是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过程，“市民化”不能简单理解为“给予长期在该市工作与生活的农民工以‘市民’的称谓”，它不仅需要物质方面的满足，还包括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精神需求等方面的融合。社会融入是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同乡会将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与作用：

(一)有利于实现“市民化”的“软着陆”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的困境如不能得到及时解决，积累起来容易形成一种社会报复心理，甚至引发社会冲突。美国社会学家科塞(Lewis A. Coser)提出“社会安全阀制度”，认为社会存在着相关制度，“就像不断推泄过量蒸汽的安全阀，使社会中的敌对情绪不断排解，而维护整个社会结构。”[2]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具有较强的随意性与分散性，正式组织难以实现统一管理。同乡会则可扮演“社会安全阀”的角色，有利于新生代农民工平稳实现城市融入，保持社会稳定。

(二)有利于搜集信息与积累人脉

调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的初次就业机会大部分来源于熟人圈的抱团与推荐，正如费孝通先生所提及的“差序格局”。在乡村社会，关系越亲密，情感越投入，农民越倾向于共享就业信息。因此，初次就业信息往往在进城前就已获取。来到陌生城市后，新生代农民工的信息相对闭塞，想更换工作并非易事。如果同乡会定期举行，大家便能及时共享就业信息甚至得到推荐，最终实现顺利入职。另一方面，人脉积累对于自主创业的新生代农民工而言非常重要。小刘今年32岁，来自广西，他提及：“我在朝阳区开了一家螺蛳粉店面，同时发展淘宝营销与快餐外卖。在一次同乡会上，我给每位老乡赠送一袋螺蛳粉并发放名片，事后很多人淘宝下单，或加我微信和QQ咨询和订购，我都会给他们优惠价。看来老乡圈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大家互助互惠，就能长久合作甚至成为好朋友。”

(三)有利于丰富阅历与增进情感

在同乡会上，新生代农民工能结识更多的朋友，一句淳朴的家乡话往往拉近彼此的距离。此外，同乡会还会提供难得的相亲机会。小黄今年36岁，来自贵州，她表示：“我已离异多年，有一个正在上初三的闺女。我一直想找个北京本地人再婚，这样闺女就不用回老家念高中了。在一次同乡会上，我认识了一位大哥，他爱人就是北京本地人。后来我们成为不错的朋友，去年他爱人给我介绍了她的一个初中同学，是个离异的单身汉。今年我们真的结婚了，我闺女的读书问题也解决了！”来自湖南的小良也表示：“我爱人就是在2012年的同乡会上认识的，幸亏我参加了，要不然现在没准还是单身呢。”

(四)有利于加强管理与提高凝聚力

在通常情况下，较具规模的同乡会设有会长制度、活动章程与管理小组，对成员起到通知、组织、疏导等作用。会长往往是各界精英，综合能力较强，具有较高的群众威望。以在京的某一广西壮族同乡会为例，现有成员300余名，会长是一名在职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另有三名主要干事，分别负责政府界、商业界与学术界的成员日常管理。遇到重大活动，如“三月三”传统节日，管理小组便提前一个月就活动主题、时间、场所、经费、人员等方面进行策划与落实，届时齐聚商务会所，举行颇具民族特色的对歌、舞蹈、游戏、小品等娱乐节目，有利于提升民族自豪感与凝聚力。来自柳州的小莫表示：“我们每年都举行这个活动，在京的很多壮族同乡都很愿意参加。会长和干事非常认真负责，我们乐意愿意听从安排和指挥。汶川大地震那年，同乡会还组织了捐献活动，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上下一条心。”

五、思考与建议

(一)加强内部管理，扩大组织影响力

除构建团队、制订章程外，应该积极发挥成员中党员、模范先锋、优秀企业家等突出个人的表率作用。可通过英雄事迹、劳模示范、创业经验、招聘信息等互动交流会，使新生代农民工具有更清晰的价值观与人生定位。反之，对于发布虚假广告甚至带有传销性质言行的少数人，同乡会需要及时发现与制止，果断取消不听告劝者的成员资格。

(二)搭建官方网络平台，提高组织知名度

身处信息化社会，新生代农民工往往无所适从。由政府出面搭建“全国同乡会官网”，农民工无论身处何地，仅需注册(免费)与登录便能找到合法、正规的同乡会。通过官方网络平台，他们就能便利地获取就业、法律咨询、学习、聚会等有效信息，还可以了解政府的相关政策。

(三)丰富活动形式，增强组织凝聚力

目前，同乡会的活动形式以聚餐为主，造成一些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与积极性低。可适当开展帮扶、参观、沙龙、志愿者、享受免费教育课程等活动，实现学习与交友的双赢。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问题关系到国家的长治久安。只有让他们实现安居乐业、具备市民素质与人文精神，才能实现社会共同进步。

[1] 蔡昉.人口与劳动绿皮书(2014)·中国人口与劳动问题报告(No.15)：面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政策调整[M].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14.

[2] 刘少杰.国外社会学理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94.

[3] 李俊琳.浅析农民工社会融入问题[J].科技风，2016 (3).

[4] 徐媛媛.社会经济视角下农民工社会融入研究[J].当代经济，2015(33).

[5] 李晗.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政策支持[J].人民论坛，2016(2).

[6] 刘珈含，韩殿玉，陈延杰.关于大学生老乡会的调查研究与解决对策[J].山西青年，2013(20).

[7] 徐珊珊.南美主要侨居国的华人同乡会、商业与文化社团研究：以巴西、秘鲁、阿根廷、委内瑞拉为例[D].广州：暨南大学，2014.

[8] 鄞东奇.广东省台联领导出席港澳台湾同乡会新春晚会[J].台声，2015(7).

[9] 张云武.城市农民工的同乡会及其作用研究——以黑龙江省大庆市古城同乡会为个案[J].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2016(4).

[10] 宋月萍，马腾.同乡会对农民工劳动收入的影响[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5(2).

[11] 孔一.从同乡会到工会：农民工组织化维权的可能道路[J].法治研究，2010(9).

[12] 王欢，叶柯柯.新生代农民工的精神文化培养[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139.

(责任编校：杨 睿)

Home Association Makes a Great Differences to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For Their Social Inclusion

LI Ying, YANG Na

(SchoolofEthnologyandSociology,Minzu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081,China)

In the period of social transition, the problem of the new 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citizenization becomes a major concern. By taking Beijing as an example, owing to the limits by social environment and their own conditions, their social integration is still struggling. Their social expectation will be divorced from the realistic environment easily and the crises of social conflicts will be hidden. As an extension of the acquaintance society, home Association makes a great differences to the group, promoting their appreciation and mature and eventually realizing citizenization. New generations of migrant workers have distinct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imes, only when home association adapt to them and improve itself constantly, can it tolerate and guide them.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social inclusion; social conflict; home association; citizenization

10.3969/j.issn.1672- 0598.2017.04.014

2016-12-07

北京建筑文化研究基地资助项目(BRBAC2015008)“在京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合问题的社会工作介入研究”

黎莹(1981—)，女，瑶族，广西贵港人；中央民族大学社会学在读博士，主要从事教育社会学、农村社会学研究。杨娜(1981—)，女，天津人；中央民族大学社会学在读博士生，北京建筑大学社会工作专业讲师，主要从事儿童福利、社会政策和社区服务研究。

C912.2

A

1672- 0598(2017)04- 0104-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