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价值·普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者关系的哲学辨析

朱宏霜

（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5；安阳工学院思政部，河南安阳，455000）

共同价值·普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者关系的哲学辨析

朱宏霜

（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5；安阳工学院思政部，河南安阳，455000）

价值概念的主体哲学辨析是价值观念实践效能发挥的前提。在马克思主义价值哲学视野中审视价值领域的相关概念：共同价值基于全球化时代人类共同诉求的中国价值倡议，普世价值是西方国家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自我美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国现阶段人民共同诉求的民族性价值凝结。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中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辩证关系原理是我们宏观把握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者关系的哲学基点。充分确认人类共同价值，吸收和批判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自觉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们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应然的价值选择方向。

共同价值；普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哲学辨析

自习近平同志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中提出“共同价值”这一新的价值概念后，在价值领域，不少人出现了程度不同的概念认知模糊和相互关系疑惑：为什么要提出共同价值这一概念？共同价值是不是普世价值的同义反复？共同价值和普世价值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出之后为什么还要再提共同价值？两者之间的关系如何认识？普世价值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间的关系又怎么认识等等。价值是内涵意义和行为指向的关系范畴。价值概念的主体认知直接影响价值客体的主体意义判断以及价值主体之于客体的对象化实践。因此，从哲学视角厘清相关价值观念的区别，在宏观层面廓清三者之间的关系，不仅是学理层面的问题，更是关涉大众心态和国家治理的社会性和政治性问题。

一、共同价值：基于全球化时代人类共同诉求的中国价值倡议

作为一个关系范畴，价值是客体之于主体需要的满足和意义。因此，价值的判断同时关涉客体尺度和主体尺度。在客体现实相对确定的状况下，价值往往更突显与主体的关联，主体的需求状况也就成为价值认知和判断的关键因素。价值的主体是人。无论是单子式的人或者群体性的人都有基于自身独特内在的特殊需求，也有与其他人相似或相同的一般需求。因此，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以及国家与国家之间虽然存在各种各样的差异，但在相互的交往中自然会基于相似的思维方式和心理结构形成一定的共识价值。并且，随着人的社会化程度不断提高，人的共同需求不断增加，共识价值也因此越来越凸显。同时，在主体需求指向相对确定的情势下，客观条件与主体需求的对象化差势也会促使人们形成一定的价值观念，并以此作为实践的指导，通过有指向性的实践活动使客观条件发生理想性变化，从而满足主体自身需求。因此，具备共同需求的主体在面对确定的客观对象时往往具备相同的发展诉求，在进行价值认知和判断时也比较容易达成共识。

全球化时代，在越来越频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交往中人们更易对一些符合各方共同需求的普遍性价值观念达成共识。同时，全球化的快速推进也使得世界各国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体，这意味着每个国家都必须重视、确认和践行全世界共同的价值导向，在促进世界整体发展中实现自身目标。当然，全球化时代，威胁或关联每一个国家生存与发展的气候变化、核、粮食安全、恐怖主义等全球性问题越来越多。这些全球性问题的解决不是靠某一个或某几个国家的努力就能够完成的，需要的是涵盖各个国家的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和合作。这种命运共同体的态势倒逼着世界各国必须自觉坚持共同的价值导向，并采取相应的实践活动，形成解决全球性问题的合力。习近平提出的“共同价值”概念正是以普遍性价值的存在和发展为基础，在审视全球化时代世界各国的相互关系、思考人类共同面临的全球性问题的解决中，基于全人类共同诉求提出的面向世界未来发展的中国价值倡议。

二、普世价值：西方国家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自我美化

作为一个传统西方哲学概念，“普世价值”“经历了从西方宗教的普世主义，到西方神学家倡导的普世伦理，再到而今代表着西方强势话语、专指西方政治理念和制度模式的演变过程。”［1］在当今世界的话语谱系中，“普世价值”特指西方资产阶级在推翻封建主义制度中所倡导的“民主、自由、法制、人权”等价值观念和建设资本主义过程中采取的具体制度模式。西方资产阶级将自身特有的价值观念和制度模式视为能够普遍适用于任何时空、任何群体的永恒的、唯一的价值和模式选择，用西方宗教和神学中富含绝对、永恒、神圣色彩的“普世”概念冠之，并把具体的西方制度模式隐藏于“价值”这一观念形态中。因此，“普世价值”不仅仅是“民主、自由、法制和人权”等价值观概念的组合，更包含理解和解释这些价值观的特定的西方模式。普世价值是隐含西方模式的价值导向，是普世价值和普世模式的统一。

所谓的“普世价值”是一个伪命题。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视域中，价值实际上是主体在实践基础上对于客体之于自身意义的认知。价值的主体和客体双方都是具体的、历史的，价值实现的中介——实践又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反映两者之间意义关系的价值观念也必然是具体的、历史的。马克思指出，“人们按照自己的物质生产方式建立相应的社会关系，正是这些人又按照自己的社会关系创造了相应的原理、观念和范畴。所以，这些观念、范畴也同它们所表现的关系一样，不是永恒的。它们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生产力的增长、社会关系的破坏、观念的形成都是不断运动的”［2］。因此，超越时空、永恒不变的所谓“普世”性的价值观念在理论上和现实中都是不存在的。普世性的价值存在缺乏其学理性和现实性依据。同时，作为实践国家发展制度模式的主体——统治阶级的需求和素质以及作为实践国家发展制度模式的客体——国民素质和其他客观实际都是具体的、变化的，有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其他时期的独特性。作为主体通过实践活动作用于客体实现价值诉求的具体路径的国家发展模式也只能是具体的、历史的。“普世价值”所内涵的普世性的国家治理和发展模式也只能作为一些个人和国家纯主观领域的美好幻想而存在。

既然普世性价值和普世性模式都不可能存在，西方国家极力宣扬所谓的“普世价值”意图何在呢？需求是人们行动的基本动机。后冷战时代，意识形态的争夺是东西方竞争的重点。西方国家把资产阶级的价值追求冠以“普世”之名进行所谓普遍性的美化，把“价值性知识”包装为“真理性知识”的用意在于将价值观背后的立场和理念即西方资产阶级的利益立场、符合西方国家实际发展状况的制度模式向非西方国家宣传和推广，企图把全世界都纳入到资产阶级的价值框架和制度模式中，并通过嵌入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制度模式使社会主义国家内部自动实现道路扭转、制度瓦解，走向崩溃，以满足其战略利益诉求。因此，隐藏在“普世价值”背后的是利益诉求、制度特质和意识形态。我们要认识到“普世价值”的哲学幻象和特定的政治意图，不能仅从字面上简单理解“普世价值”，被其“普世”这一词汇的幻象所迷惑，而盲目崇拜所谓的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抽象的价值观念，机械套用所谓“普世性”的西方制度模式。忽视“普世价值”的西方特性，不顾中国实际的特殊性，进行西方模式的简单套用必然给国家发展和人民生活带来巨大的灾难，而这恰恰正是西方国家粉饰和宣传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构建所谓“普世价值”话语陷阱的战略意图。

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国现阶段人民共同诉求的民族性价值凝结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价值论为基础，基于当前我国国民价值需求的“最大公约数”，为凝聚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主体精神力量，抵制裹挟在西方国家“普世价值”论下以西方国家发展道路和制度模式为主要内容的意识形态渗透，对我国现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优秀的民族精神、改革开放的时代精神以及优秀传统文化进行的民族性、凝练性价值表达，是中国文化自觉和理论创新在价值观领域的体现。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人民主体论的价值观念。主体性是一切价值的根本属性。价值的主体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价值观念的倡导者、实施者即“价值观念是谁的？”以及价值观念的享有者和评价者即“价值观念为了谁”。后者决定了价值观念的阶级属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主体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我国的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和国家制度、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和全国各族人民先锋队的阶级属性以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执政宗旨决定了我们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本质上是人民主体论的价值观念。“所谓人民主体论的价值观念，就是以人民群众为最高的价值主体和评价主体，以人民群众的利益、要求和实践为最高的价值标准和评价标准的观念体系。”［3］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基于我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价值导向。“一切价值观和价值关系均源于社会实践，社会实践作为人类特有的对象性物质性活动，为价值观的产生、价值目标的选择和价值评价的形成提供了基础。离开社会实践，不可能产生价值和价值观。”［4］我国在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中，始终坚持人民立场，不断创造条件满足人民各方面的需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始终是推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辉煌成绩的精神动力。但是，随着文化全球化的快速发展和我国经济社会快速转型，价值评判标准和社会的利益关系更加多元化，人们在价值领域出现的标准迷茫甚至观念扭曲问题逐渐通过各种社会现象暴露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正式提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概念，旨在对社会成员进行正确的价值引导，凝聚最广大人民的精神力量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人类价值诉求在中国的阶段性、民族性展现。实践主体和客体的具体性决定了价值观念的具体性。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是特殊性、阶段性和时代性的实践活动。实践活动的现实成果对于人们主体性需求的满足现状以及基于实践现状的主体未来价值追求是人们进行价值判断、形成价值观念的基础。因此，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价值需求、中国人民传统精神和传统文化等提炼出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然呈现出一定阶段性和民族性。

四、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辩证关系原理：审视三者关系的哲学基点

马克思主义价值哲学是我们深刻分析共同价值提出的学理性和现实性基础，是揭示普世价值的概念构成、哲学幻象和政治意图，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成因和特点等众多基础性问题的思维视角。这一视角的问题解读自然为辨析三者之间的关系奠定了主体认知基础。但是，如果从整体上宏观把握共同价值、普世价值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者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中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原理无疑应该作为最佳的哲学审视基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中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原理是科学认知客观事物及其主体反映相互关系的哲学视角。价值观念是人对于客观对象之于自身意义的认知和评价。作为一种类和个体性存在，人的需求之间及其价值观念之间必然是普遍性和特殊性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目前，价值观念领域出现的共同价值、普世价值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概念正是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辩证关系原理在价值观念领域的体现。

共同价值是当今世界人类共同诉求的价值体现，体现了人类价值诉求矛盾中的普遍性。共同价值是中国站在世界整体未来发展的角度对于现阶段包括世界各国家、各民族特殊价值体系中具备人类普遍性意义的价值进行抽象性提升后形成的价值观念集合。因此，共同价值必然反映包括所有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的人类整体的共同需求，对世界各国家、各民族具体的价值引导和价值的对象化实践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每个国家和民族在发展中坚持自身特殊价值观念的同时，要深刻理解自身价值观念的世界性意义，使其能够与世界共同价值保持方向性对接。当然，随着国家和民族具体实践的不断推进，共同价值的内容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但是，共同价值作为体现世界价值观念矛盾普遍性的观念形态会始终存在。

普世价值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共同价值在不同社会发展阶段、不同国家主体中的价值观念呈现，体现了人类价值诉求矛盾中的特殊性。世界共同价值的实现离不开阶段性的、具体性的主体价值对象化实践。在不同的时空条件下，共同价值往往呈现出不同的具体形态。尽管普世价值以“普世”冠名，但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的价值立场决定了它本质上是共同价值在人类社会的特定阶段——资本主义社会中特定阶层——资产阶级的具体展现。同样，虽然因特殊的社会形态、特殊的实践背景和特殊的主体文化传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阶级立场、实现途径和发展前途等与西方所谓的普世价值有根本性的区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因此蕴含更多的共同价值成分，但是，从整体上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仍是共同价值的一种具体形态，是共同价值在人类发展的特殊阶段——社会主义阶段，在具体的国家——中国的特殊呈现。因此，在充分确认共同价值的同时，重视和尊重各国价值观念的特殊性，运用符合本国实际的价值观念进行精神引领，是我们在观照共同价值存在形态和实现路径前提下应然的态度和行为选择。

笔者侧重从哲学视角辨析共同价值、普世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整体概念，讨论三者之间的关系旨在帮助人们从宏观层面正确认知相关价值观念，凝聚全国最广大人民的精神力量，助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过程中，我们要充分认识共同价值的存在、变化，并以此为国家发展的普遍性价值导向；要立足现实充分认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中国现实特殊性的考量及其与世界共同价值的对接；要客观评价西方普世价值中的合理成分，予以吸收、借鉴，同时，要从战略高度认识普世价值的哲学幻象和政治野心，坚决抵制裹挟在“普世价值”普遍性价值概念下的意识形态渗透。当然，从根本上解决价值观念领域所有的认知问题还需要我们在整体把握相关价值观念、宏观厘清三者关系的基础上，针对各种价值观念中具体价值概念的内涵和实现路径等问题开展更具体、更细致的研究。

［1］项久雨.莫把共同价值与“普世价值”混为一谈［N］.人民日报，2016-03-30.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42.

［3］李德顺.价值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4］唐莉.马克思主义价值论视域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J］.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2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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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理想信念与践行“三严三实”内在关系梳理（162400410520）

朱宏霜（1981-），女，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