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杨光毅
想象,对一座城
Imagination of the City
◇文| 杨光毅
照例,丁酉年春节回转故乡。
撒落在或大或小城市的一群人,曾先后在重庆的同一所大学里求学,也选择在这个时段,回转这座边远的小县城,他们的故乡。
既是老乡也是从重庆同一所大学走出的校友,于是,有了一次并未预谋的相聚。
十多人中,最近曾回到求学地重庆的,也已是四年前的事。四年时光,于现在的重庆而言,那是一个可以容颜大变的时间长度。唯我例外,故乡时光尚不及重庆的一半。
话题像故乡与重庆之间那六百公里的空间距离一样,远离故土。
自走出大学校门后即再也未曾涉足重庆的老乡,记忆尚停留在沙坪坝或解放碑沿国道开往北碚的客车上。毕业离开重庆那年,连接北碚合川的高速路还没开通,他自然更难想象,去往北碚的轨道六号线,都早已不再是新闻。
一场与重庆相关的简单相聚,一群跟重庆关联的人中,唯我的身份证上在求学时光结束后继续保留了“重庆”字样,得以回应这一群曾经“暂时”的重庆人喋喋不休的关切。
倒是那位四年前曾在重庆短暂驻留数天的校友,翻出手机里存储的重庆图片,逐一厘清每一个人记忆的思路:这里是江北嘴;这个是在轻轨上照的,江对面是北滨路;解放碑变样很大,这个是解放碑的重庆书城,这个是重庆美术馆;夜景的很多,晚上的桥特别好看;新闻里头经常报道两江新区,没时间去看,大学城也没得机会去……
短暂的驻留,他也只能欣赏到重庆的颜值。颜值背后重庆那份完全可以量化的成绩单,无法在镜头里同框。
这群把一段青春嵌在重庆的外乡人,几乎所有基于重庆的信息都来自无处不在的网络,包括GDP,包括五大功能区域,等等。我似乎感觉到,他们试图努力将所获知的重庆的碎片化信息拼接起来,以形成一个“现在的重庆”的完整形象——即便我当时一直扮演着一个重庆解说员的角色。
但是很难。
很多只能靠想象。他们这句话中有一丝感慨。好在,有了一次相约:今年是重庆直辖二十周年,一起回一趟吧。
这是一场民间的约定,关联一群与重庆有特殊关系的普通人。或许,“不再靠想象”描摹一座城,是这场约定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