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长歌》于1949年1月创刊于成都,共八期,至今未有人研究。其时间的特殊性,即在抗战结束之后,新中国即将成立之时,虽然大的政治环境相对稳定,但作为西南的成都却还在等待解放之中,因此许多报刊必将受其影响,而《长歌》却坚守着自己的文学理念,做自己的文学观点。本文拟将《长歌》杂志作一个整体系统的分析,将研究对象置于20世纪40年代末的中国,将用从大到小的方法进行研究,探寻《长歌》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长歌》 概况 特色 缺失
《长歌》于1949年1月创刊于成都,共八期,由巫怀毅、魏良淦主编,主要撰稿人有驭风、张履谦、牧丁、洪毅然、邓克翔、萧赛、沉吟等。该刊主要涉及文学评论、小说、诗歌、戏剧、散文、译著,探讨文艺理论和写作技巧,刊有名著评论和读书心得。该刊发刊时正处于新中国成立前期,所以发表的内容就不会像《战时文艺》《文学月报》等期刊反映抗战时期的作品较多,《长歌》是在一个相对和平年代,其主要的特色是探讨文艺理论与写作,这也是其他期刊所没有的,这也让我们对20世纪40年代末的文艺理论与写作有了了解。
目前国内还没有学者研究《长歌》,即使研究也是在文学史研究方面,对《长歌》发表的作家作品的研究、对文学译介等的研究都是空白。所以本文将从整体上分三大版块来研究《长歌》,第一部分重在考察刊物的基本面貌,通过对杂志主旨、发刊词、封面等的物质形态方面进行说明;第二部分介绍刊物的特色,其报刊创刊于成都,因此地域上的特色特别明显;第三部分主要分析刊物的缺失,为何其报刊不出名,为何期刊只有八期,却没有延续。在这些点上,本文具有开拓性意义。
一
简介:《长歌》于1949年1月创刊于成都,共八期。属于月刊,中间停顿了两个月,然后开始发刊第七期和第八期。由巫怀毅、魏良淦主编,主要撰稿人有驭风、张履谦、牧丁、洪毅然、邓克翔、萧赛、沉吟等。该刊主要涉及文学评论、小说、诗歌、戏剧、散文、译著,探讨文艺理论和写作技巧,刊有名著评论和读书心得。《长歌》期刊只有八期,影响范围是很小的,而且是几个爱好文学的同仁们一起创办的一个大众的读物,所以并不像《论语》那样有明确的栏目设置,只愿能提供志趣相投的人相互交流的媒介平台。
发刊词:其实是没有的,要说的话也就是学习写作的园地,不抱闭关主义,既欢迎朋友们欣赏,更欢迎朋友们来种植一花一木。至于写文与译界的态度是:不愿老是以“极目伤心,非悲则恨”的面孔向人,但也不能尽是像某的人云:“在垂死的少女的床榻前会发出爽朗的笑声”,因为他与这满目疮痍的世界是多么不协调,这个刊物多少带点儿——劳者自歌的意味而已。
得名:在刊物的第一期的发刊词最后一句这样写道:“这个刊物多少带点儿——劳者自歌的意味而已。”在编者的话中说到本刊是在C先生的催促之下发刊,笔者想巫怀毅、魏良淦两位主编也是想让这个期刊能够永久地办下去,希望长久的为劳动者而自歌。
封面:《长歌》第一卷第1期出版于1949年1月1日,封面是由谢趣生所设计,封面风格古朴淡雅,简洁明快,两个大大的“长歌”刊名位于刊物的左侧,占据了封面的三分之一,刊名的右下则写的是“第一卷第一期民国三十八年一月一日出版”,一到六期的封面只是换了期数号,其他都未改变。封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题”字,每一期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到了第七期,封面就有所改变了,“长歌”的刊名由行书变成了黑体字,并且位于期刊的正上方,左下方写的是“第二卷第一期三十八年九月号”,第八期则是“第二卷第二期三十八年十月号”;右下方则是每期期刊的目录。总体来说,《长歌》封面是专门由人设计的简单、大方的蜀地读物。
二
《长歌》创刊于1949年1月,内战即将结束,北平和平解放,国内政治相对稳定,虽然当时成都并未解放,但国民党已无暇顾及大西南的地盘,只顾着自己的逃命,所以成都并未有大的政治束缚,文学思想相对自由。
《长歌》在大的方面影响小,但在小范围内还是挺受欢迎的。其特色之一就是无政治宣传,尽管停刊了两个月,但后面9月创办的第七期、第八期也并未受到政治的影响,可以说跟前面期数内容大体一致,所以笔者认为停刊的原因仅仅是个人的原因,而非政治上的阻挠。《长歌》的形式主要有小说、诗歌、散文、戏剧、文学评论、译著以及探讨文艺理论和写作技巧,文学类型多种多样,发刊人数控制在十个左右,其内容有沈方的《悲剧》、邢远谋的《沉默的人》、萧赛的《死刑》等小说;立行的《小诗》、李理的《栈》、白雨的《寄》等诗歌;洪毅然《朱光潜先生的《詩论》(上、下)》、驭风《《飘》中人物(上、下)》等文学评论;魏良淦《无言之美》、洪毅然《新美学臆说述要》、张洛《略论“土语”的运用》等文学理论与写作。
仔细阅读《长歌》的内容,你会发现几乎没有涉及政治方面的文学,而是以纯文学为主要创作方向。它不像现代文学史上影响较大的《论语》,《论语》在解放前后的内容变化是一眼就能发现的,当时《论语》处于时代大背景下,政治环境的压迫使其发生了改变。而《长歌》期刊是当时时代中的清泉,一座世外桃源,是与世隔绝的。它朝着自己的宗旨在自由地发展着,诉说着他们自己的心事、自己的看法、自己的世界观与人生观。
期刊的第二个特色是大众化。主要体现在语言的地域特色与内容的通俗性。《长歌》创刊于四川成都,因此里面大量文章也是四川籍的作家所作,运用的语言会有四川方言。比如在第一卷第二期中有一篇小说——邢远谋的《沉默的人》,小说中的对话运用一部分的方言:“老刘,你怎么不开腔啊”,这里的“不开腔”就是典型的四川方言,它的意思是不说话,不对事情发表看法。还有第二期中的杨槐《蜞蚂晒肚》,这篇文章中几乎所有语言都是运用的方言:“赶忙两三步向里面走去”中的“赶忙”方言意思是“赶紧”;“小娃儿,脑壳完全被鲜血涂满了”中的“脑壳”,一般我们书面用语用的是“脑袋”,而用普通话说出来“脑壳”就与我们文章中的意思不符。在这篇文章中还有每句话末尾所加的“起”字,也是四川方言的一种,一种四川的口头习惯表达,其有增强语气之意。作者还举了很多四川方言的例子加以说明,可见只有在《长歌》这样的地方性杂志上才能够出现。
《长歌》的主编在发刊词上就说过:这个刊物多少带点儿——劳者自歌的意味。因此其刊物不仅在语言上通俗化,期刊的内容上也是较大众化。《长歌》是四川成都地方性的刊物,因此在接受群体方面其实是很狭窄的,而且成都作为还未被解放的大西南重要之地,当时的人们也没有太多闲暇之余静下心来看文章,因此杂志的读者就更少了,那么编辑为了使期刊持续下去,就尽量向大众靠拢去吸引更多的读者。小说可以算是最通俗、大众的读物,因此小说在《长歌》中所占的比例较大。期刊中诗歌也都是现代性的诗歌,比如:第一卷第一期立行的《小诗》:“黑夜里,发现了星星,我好似——哥倫布寻获了新大陆,达尔文完成了物种原始。”这是一首十分简单的诗歌,就是写自己发现了星星而感觉到新奇,在黑暗中找寻到了光明与方向。期刊中还有两篇爱情诗歌,分别在第二卷第一期和第二卷第二期上面。其一是胡安珍译的《康藏情歌》,其二是李理《七夕》,这两首诗歌不仅浅显易懂,就连文学理论及写作方法都是易于大众理解的,比如在第一卷第二期中的张履谦《试论文学与数学》,它将文学与数学联系起来作说明,认为文学与数学的关系紧密,希望文学从数学入手,数学其实就是符号学,但作者却将陌生的符号学写作熟知的数学,这样便有利于读者的理解与接受。
《长歌》期刊的第三个特点则是翻译的多元化。1949年1月到10月这个时间段,应该是被大家遗忘的时间段人们所能想到的是1949年1月30日北京和平解放和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而我们的《长歌》在众多的政治性刊物中仍然保持着自己纯文学、纯文艺的路子,实在难能可贵。但是译著的多元化不得不说是即将和平所带来的好处。《长歌》期刊总共八期,几乎每一期都有一篇译著,也有翻译的小说、诗歌等,小说有梁静瑜译英国第一卷第一期的《同情学校》,第三期中的《论读书》,邓克翔译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两凶手》,第二卷第二期中邓克翔翻译的俄国作家契诃夫的《阔朋友》;第一卷第五期中的诗歌翻译是由缘蒂译的英国诗人威廉·华兹华斯的《怀露西》。
《长歌》期刊的翻译涉及的国家有英国、美国、爱尔兰以及俄国,它不像民国二三十年代的期刊所选译著基本上是苏联的作品,也不是为政治服务,仅仅是纯文学的作品。期刊中的评论也有涉及外国的文学评论或是外国人物传记,在第一卷第一期邓克翔发表了一篇《约翰·史坦贝克》的人物传记;邓克翔在第六期中还发表了一篇《海明威》的人物评论;还有第三期评论外国文学作品曾永臧写的《包华利夫人》;外国作品评论还出现在第四、五期中的驭风所写的《〈飘〉中人物(上)(下)》。
以上便是《长歌》杂志的特点,因此《长歌》是一个不为时移事迁,只为文学而付出的杂志期刊,它运用地方特点用最大众的语言写自己的文章,用最真诚对待文学的态度对待《长歌》这个短期的杂志。
三
虽然《长歌》具有着自己的特色,但是为什么它却无人研究,影响范围小以及为何只出版了八期就戛然而止了。笔者细心研究《长歌》的每一期,从内容、形式到布局上进行了分析,认为期刊的不足之处在于布置杂乱,没有一个系统的安排,比如说栏目的设置,分类不明确。还有一个成都创办的《草堂》期刊,它是成都草堂文学研究会出版的刊物,《草堂》期刊在栏目分配上就十分明确,在它的期刊目录中就明确分了诗歌、小说以及戏剧等文学类型,读者也是一目了然。而《长歌》比较起来就显得凌乱无章,其目录也就是笼统的一个安排,甚至有些期数并没有目录,这就让读者没法尽快地选择自己想看的内容,从而也会丢失一部分读者,影响范围也就相对较小。第二个则是期刊中发表文章的人是不出名的,都是一些文学的爱好者,并没有多大社会影响力。编辑在最开始的发刊词中就提道:创办刊物的这股劲不是今天才有的,第一是经常碰头的几个朋友大概都是嗜好文艺作品的人,因此,《长歌》只是在四川或是只在成都的爱好文学的人各抒己见的地方,也并未专门邀请有名的文艺工作者参与《长歌》的创作。也许当时正处于解放之时,已无需靠报纸、期刊来做政治宣传,而且就算需要政治宣传,这一小小刊物又怎能担此重任呢。笔者仔细查看了《长歌》期刊中的作者,并且翻阅了吉林大学《中国现代作家笔名索引》,确实未找到一位作家是特别出名的,就连我们的两位编辑,也就知道是新闻界的研究者,各自都在《长歌》中发表有文章,并且每一期都有他们的身影,所以,《长歌》在名人影响力的范围上是十分薄弱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的。
其实,这也是可想而知的后果,这本期刊本来就是几个对文学感兴趣的人所创办的,并没有要求达到一个怎样的社会响应,只要有学者寄来稿件,编辑就很满足了,而且在那个年代创办文学期刊,明知是死路一条,可是为了完成文学爱好者的愿望,只要能够出版就已经很好了。所以说,这期刊的影响力与知名度其实取决于我们的两位编辑,我们的两位编辑对于自己的期刊从一开始的发刊词就没有特别大的要求,在那个还未解放的大西南,能够以纯文学的理论创办刊物已经实属不易。
《长歌》期刊发刊于1949年1月的成都,总共八期,是一个“纯文学”的刊物,它既没有受到解放战争的影响,也没有随着个人主观意识的转变而转变,它不像抗战时期中的期刊为政治而服务,也不像解放过后的期刊受到政治的束缚。它成长在最特殊的时代当中,始终保持着一颗对文学最纯粹的热爱之心,即使它不出名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是它却在爱好文学者当中成为他们互相交流的平台,用文字抒发着对文学的见解,写出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在大西南还未解放的时候,我们的《长歌》竟在民国期刊中占有了一片净土。
参考文献:
[1] 周仲谋.论近年来的现代文学期刊研究[J].社会科学论坛,2010(20).
[2] 田焱.《论语》杂志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6.
[3] 施建伟.中国现代文学流派论[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
[4] 郭志刚,李姻主编.中国三十年代文学发展史[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
[5] 马以鑫.中国现代文学接受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6] 钱理群.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作 者:郭洋,四川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编 辑: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
名作欣赏·中旬刊2017年2期